又兩日,梨香從管家那里得到消息,新上任的莫丞相搬到隔壁了,蘇溪這幾日正是忙著將兩家的墻打通,開一扇小門,方便來往。估計過幾日就該有帖子來邀她過府一聚。
蘇瀾一聽,也懶得等帖子了,急匆匆的就要過去拜訪一番,奈何被蘇溪攔了下來,被說了好一通,大意就是蘇瀾現(xiàn)在是大姑娘了不宜貿(mào)然過府與男子私相授受。
不讓人過去玩你弄扇門作甚?
養(yǎng)尊處優(yōu)了好些日子的十歲的大姑娘絲毫沒意識到自己抓錯了重點,氣得瞪圓了眼,失魂落魄的回了自己的院子。不一會梨香賊眉鼠眼的告訴她她院子的隔壁就是莫非白的院子。蘇瀾派人搬了東西墊著腳下,堂而皇之的翻墻而過。
莫丞相是文臣,但偏偏與蘇瀾的父親這莽夫交情很不一般,因此兩家來往密切。蘇瀾還是頭一回到別人的府上,至少在她本人看來是這樣的。
可惜莫非白似乎并不在他院子里,蘇瀾想著反正來也來了,干脆去拜訪一下莫丞相。因著是爬墻過來,此時蘇瀾并沒有帶上梨香等人。
丞相府的下人們發(fā)現(xiàn)府上多了一位精致可人的小姑娘,連忙去找了管家。最后蘇瀾被帶到了正廳里,丞相夫人面前。
蘇瀾聽紅棗提過,丞相夫人是當(dāng)年出了名的美人,琴棋書畫無一不通,年輕時求親的人都要踏破府上的門檻,最后嫁給了當(dāng)時還默默無名的丞相大人,京中青年才俊無一不扼腕嘆息。
蘇瀾眨巴著一雙大眼,好奇的打量著這位曾經(jīng)名動京城的丞相婦人,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
被她明目張膽的打量著的丞相夫人也不動聲色的在觀察著眼前這個莫名出現(xiàn)在丞相府里的小姑娘。她幾乎第一眼看到蘇瀾的時候就認(rèn)出了這便是幾年前經(jīng)常往府里跑的安陽郡主。
這幾年蘇瀾的名聲并不算好,她雖然覺得傳言不可信,但隨著兒子的南下江南與鎮(zhèn)遠(yuǎn)將軍的遠(yuǎn)走鎮(zhèn)守邊關(guān),也很少再與將軍府來往。開春的時候聽說蘇瀾因鄭貴人的事情大病了一場,也只是簡單的派人送了些東西到將軍府。直到兒子忽然回京,兩府之間才恢復(fù)了往日的密切往來。
雖說丞相府與將軍府如今算得上交情頗深,丞相夫人還是很有禮數(shù)的迎了上去,正欲行禮,便被蘇瀾躲了過去。小姑娘笑嘻嘻的說道:“丞相與安陽的父親乃知己,按輩分安陽喚您一聲伯母也是當(dāng)?shù)闷鸬模螞r安陽私闖丞相府,還不曾向您告罪,夫人莫要折煞了安陽才是。”
進(jìn)退有度,謙遜有禮,倒是一位合格的大家千金。丞相夫人心底暗暗評價,看來傳言的確不可信,難怪自家兒子被迷的神魂顛倒。
丞相夫人不愧是堂堂的丞相府的當(dāng)家主母,哪怕面對大齊的郡主也絲毫不顯慌亂,亦沒有表現(xiàn)出一絲一毫的諂媚。蘇瀾滿意極了。
互相看對眼了的郡主與丞相夫人也不扭捏了,倆人坐在正廳中聊起了往事。
丞相夫人對于開春時未能親自上門拜訪感到十分愧疚:“也怪我在后宅呆得久了,雖說不曾信了那些謠言,卻也不再與你親近,倒是有負(fù)你父親的囑托了。如今你也該出府去交際了,長華公主去得早,你身邊又沒個提點的,怕是吃了不少苦頭吧。”說罷,幽幽的嘆了口氣。
蘇瀾倒不覺得丞相夫人的做法有何不妥,以前的蘇瀾的確算不上是個好的,不然就不會有她了。但若說到吃了不少苦頭,蘇瀾倒是不甚在意:“安陽身為郡主,那些人不看僧面還得看佛面,吃苦倒是不至于的。”只是免不了被排斥就是了。“紅棗幾人到底年長了安陽幾歲,雖不能面面俱到,也算得盡心盡力。”
丞相夫人見她面無愁容,語氣真誠,不似作假,也放下心來,與蘇瀾聊起了她與莫非白的小時候。
“那時你娘剛?cè)ゲ痪茫愕娔憔癫缓茫置咳湛拗夷镉H,便帶了你來解解悶,不曾想你一見你大哥哥便不難過了,巴不得每日跟在他身邊,還嚷嚷著要進(jìn)宮讓皇上賜婚要你大哥哥當(dāng)你的郡馬呢。”見蘇瀾羞得滿臉通紅,丞相夫人忍不住又加了一句:“如今你也長大懂事了,可還要你大哥哥當(dāng)郡馬?”
蘇瀾咬咬唇,哭笑不得:“伯母莫要說笑,安陽年紀(jì)還小呢。”這古人當(dāng)真開放,才十歲就談婚論嫁的,擱現(xiàn)代該說殘害祖國未來花朵了。何況莫非白
也才與她大哥同齡,今年剛滿十五。
“早些定下來,你爹也放心些。”丞相夫人繼續(xù)逗弄道。
蘇瀾見她窮追不舍,腦中忽然靈光一閃,脫口而出道:“莫不是大哥哥早已傾心于我,才讓伯母母……”說了一半,自己也說不下去了。
作為大齊最胡作非為囂張任性的郡主,誰要真看上她就是腦子有問題了。
“才讓我娘做什么?”腦子有問題的莫非白從外面走進(jìn)來,見蘇瀾一副你都聽到了什么的警惕模樣,笑得格外溫柔。
事實上,他早在他娘問蘇瀾的時候就到了,由于好奇她的答案,并沒有走進(jìn)去。哪知小丫頭卻問了個牛頭不對馬嘴的問題,他心里嘆氣,別人看不出來,他卻知道她是故意避開話題。也就光明正大的走進(jìn)去了。
蘇瀾撇撇嘴,嗔道:“我在與伯母說話呢,你進(jìn)來做什么。虧得我冒著被二哥懲罰的險過來尋你,你竟然不在院里。當(dāng)真讓人心寒。”
那小模樣,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丞相夫人掩嘴而笑。
莫非白過去給她順了順毛,解釋道:“方才去辦了點事,這不才剛進(jìn)府就來見你了?”
蘇瀾不以為然:“你又不知道我在這里,你分明是來見伯母的。”
“我一進(jìn)門管家便說府里來了個極好看的小姑娘,我認(rèn)識的漂亮姑娘就只你一個,管家說那小姑娘正與夫人在正廳說話呢,我就馬上過來了。你看,還沒來得及回院子換衣服呢。”莫非白拍拍身上,證明自己所說的都是大實話。
丞相夫人心里感概萬分,兒大不由娘啊,自進(jìn)門起便只顧著與小娘子說話,還不曾問過她一句呢。
看來安陽是得嫁到他們丞相府了。丞相夫人心道,自己的兒子如今可不是四年前那個不知世事的頑童了,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
蘇瀾對丞相夫人的心思自是毫不知曉的,只道莫非白不害臊。
又與丞相夫人聊了幾句,蘇瀾才在莫非白一路護(hù)送下回隔壁的將軍府。等到晚膳的時候,不出意料的被蘇溪耳提命面了一番,蘇瀾惱怒至極,都怨莫非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