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徐靈蝶捂著前胸,淚眼朦朧,“表哥,你竟是這般無恥的人!”
哪般無恥的人呢?不正是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誰人不知三皇子得了個可心的美人兒,但再可心也不過是個卑賤的宮女罷了,與宮女共侍一人,當真叫她惡心。
堂堂一朝皇子,沉迷女色也就罷了,偏還耍些小手段霸了她身子,竟還裝作不知曉的模樣,吃干抹凈便想走?簡直笑話!
徐靈蝶雖愚笨了些,卻還是有些腦子的,自是知曉鬧得越大,便于她越有利。
自然,最好是將責任全推到這蠢貨身上。
“閉嘴!”齊文錦被她哭得心煩,“本王是怎樣的人,還輪不到你多嘴!”
殺蘇瀾沒殺成反被罵畜生,如今又出了這樣的亂子,他只覺煩躁得緊。
外頭聚集的人愈發多了起來,安陽郡主拎著裙擺姍姍來遲,只站在外圍踮腳往里張望,卻見齊文錦竟是連臉都不敢露,不免有些失望。
“想不到三皇子竟是這般糊涂的人!”不等蘇瀾出言,便有人忍不了了,發難道,“徐家那姑娘可還與人定了親的,這不是壞人姻緣嗎?”
確實如此。郡主大人頗以為然,接話道:“莫不是三皇子殿下與徐姐姐青梅竹馬,見不得徐姐姐嫁與那宋家表兄,不得已方出此下策?”
安陽郡主以德報怨,十分開明的替三皇子找了個站得住腳的借口,“只可惜徐姐姐了,旁人不知曉,還當是她不甘與宋姐姐共侍一夫呢。如今與三皇子有了首尾,倒不知如何叫人唾棄呢!”
將這二人都黑了一把,蘇瀾方滿意地咋吧著嘴,撥開人群往里走,勢要見證第一現場。
正好瞧見明帝一耳刮子將齊文錦抽出,罵道:“孽畜!你要氣死朕不成?”
他顯然氣極,竟是連徐貴妃在一旁苦苦哀求亦全然不顧。皇后娘娘抬眼看了看,隨后不動聲色的閃到一邊,是打算坐視不理了。
又不是她的兒子,不過來瞧個熱鬧圖個安心罷了。聽聞齊文錦前日欲殺了安陽,今日有此一劫,簡直再正常不過。
沒了證據便有恃無恐?簡直可笑至極,總能設個新陷阱不是?何必非揪著馬兒發狂不放,總歸目的是讓他吃吃教訓。
“你叫朕如何?徐家那丫頭可是定了
親的,你竟……置皇家臉面于何地?”明帝死死盯著齊文錦,竟不知這出鬧劇該如何收場。
徐靈蝶早有婚約,自是不能配得上正經的皇室子弟,按理說是該杖斃了事的,然而徐家還有用處,他自是不敢將徐靈蝶如何,免得徐家動怒,他自討不了好。
“父皇,兒臣不知是誰將表妹帶來,兒臣是被冤枉的。”齊文錦跪在地上,喊道。
真是沒臉。蘇瀾踱至明帝身旁,居高臨下,道:“殿下這番姿態,可不是讓人瞧了笑話。”
她回頭看明帝,眼中盡是擔憂,“朝臣家眷可都在外頭看著呢,皇上若是再不顧及些,指不定這皇室的臉面該丟到家了。三皇子殿下雖行事不軌卻情有可原,聽聞徐姐姐與三皇子青梅竹馬,失控些也是情理之中。眼下總不大好收場。”
“安陽,你竟害本王!”明帝未曾開口,齊文錦便站起身來,直逼蘇瀾跟前,“你記恨前日本王對你的馬下藥,今日便總徐靈蝶來設計陷害,讓本王顏面無存!你好歹毒!”
他自覺有理,只轉頭對明帝道:“父皇為兒臣做主!兒臣對徐靈蝶斷沒有一分心思,怎會將她擄來行那事?這其中定是有人加害!”
瞧瞧,總是這般自尋死路,她便是有心阻止亦來不及了。
三皇子殿下枉顧好人心,她卻總還是要提點一番的,“殿下這話說的便有些誅心了,昨日我在皇上面前只罵我那畜生不知死活竟發了狂,當時殿下也是在場的,卻未曾反駁一句。如今倒說,是您對我的馬駒下了黑手,想殺我,當時您怎不說?如今將從前事翻出,未免可笑。”
昨日他既已默認是追風自己發了狂,今日卻又說是自己下藥,不過是為將此番輕薄了徐家姑娘的過錯算到她頭上罷了。
安陽郡主十分良善的將他的心思告知明帝,又為自己感動了一把。
當真是相由心生,她這般絕色,不無道理。
齊文錦自是騎虎難下,若是承認自己確給追風下了藥,昨日他的默認可謂欺君,若不承認,徐靈蝶一事便只能自己擔著。
總無一益處,正是進退兩難。
皇后眼皮動了動,眸中劃過贊賞。只怕昨日齊文錦只當她尋不著證據方與明帝抱怨畜生,只圖口舌之快,卻不知此處埋下死棋,等的便是齊文錦撞
上來。
安陽郡主果然心思縝密,旁人若要趕上,確實太難。
“要不將靈蝶收入房中,便是當一門小妾也總好些。”徐貴妃梨花帶雨,見兒子與夫君神色皆不對頭,便出了個自以為可行的好主意。
總不能僵持著,多讓人笑話不是?不過多一房妾罷了,三皇子處還是養得起的。
“安陽亦覺得可行。”當真是看熱鬧的不嫌事大。
“徐家姑娘是嫡女,身份自是高貴,如何能當小妾?豈不讓徐家人心寒?”皇后到底深諳算計,只說道。
本是當妾已讓齊文錦萬分不滿,他竟撿了旁人的破鞋,三皇子殿下身份尊貴,說不得今后便該是九五至尊,豈不讓人笑話?
然而他竟來不及反駁,明帝便頗以為然,道:“是這么個理,既如此,便封側妃吧,總不好讓人心寒。”
太子側妃知書達理,頗有大家之風,已讓人贊嘆。但他的側妃竟是只眼巴巴爬旁人床的破鞋,其中差距,如何能忍?
“來人啊,擬旨!”
明帝聲未落,齊文錦噴出一口血來,頹然倒地。
真是不知好歹。安陽郡主往后退了退,拍拍身上的灰塵,在徐貴妃的尖叫聲中淡淡一笑,她與侍衛大人是多以德報怨的人呢?三皇子殿下叫她去死,侍衛大人卻只讓他抱得美人歸,竟多知心?
徐家姐姐嬌俏可人,既是三皇子殿下的福分了。
事情以人啼笑皆非的方式落下帷幕。
元鳩抱著雙膝,與蘇瀾笑道:“竟不知是何人想的好法子,當真是一招致命,歹毒得很。這世上我見過的能與之媲美的,也只郡主一人了。”
她今早看了好戲,自是要來與蘇瀾分享一二,手帕交總是一同聊些八卦的。
心思歹毒的郡主大人嘴角一抽,不愿往深處想,只當元鳩在夸她與莫侍衛般配便是。
“三皇子可謂陰溝里翻船了,徐靈蝶竟撿了便宜。”可不是便宜么?在場的人可都說了,徐家姑娘好心思,那宋家表親是個卑賤的,又有宋舒玉一同,斷是沒什么好處的婚事。如今身份一變,不過與三皇子睡了一場,竟飛上枝頭了,皇子側妃可比嫁那表親好多了。
說不得三皇子真是不知情,不過是徐家姑娘自導自演一出戲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