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東宮已亂作一團。側妃娘娘這幾日總不大好,起初只每日昏昏欲睡,精神不振,今日見著葷腥,竟開始嘔吐。
有些經驗的老嬤嬤忙去尋了太子,心中暗喜,估摸著側妃娘娘是有喜在身了。
二人成親已久,又恩愛異常,如今孫元瑤有孕,太子殿下幾乎激動得說不出話。
“瑤兒,瑤兒如何了?”齊文哲揪著太醫的衣襟,問道。
孫元瑤掩嘴而笑,嬌滴滴的嗔他一眼,將嚇得臉色蒼白的太醫解救下來,道:“殿下身為太子,竟也是個沒膽的的。”
她長相柔美,雖算不上絕色,卻也很有一番滋味。此時已是有孕,更顯溫婉,倒叫太子殿下看呆了眼。
家有嬌、妻啊!太子殿下捂著胸口可憐兮兮的,嬌、妻有寶,往后幾個月他只能看看。
“咳咳。”太醫尷尬的干咳兩聲,道,“恭喜太子殿下,側妃娘娘已有孕一月有余。”
當真是個不知好歹的!太子殿下正與側妃娘娘含情脈脈,太醫竟還說些無關的屁話。
太子殿下英明神武,自然知曉側妃娘娘有孕。
“側妃娘娘如今正是害喜,并無大礙。臣開幾副安胎方子,不算大事兒。”太醫頓了頓,面上發燙,卻不得不開口囑托道,“三月內不宜房事。”
孫元瑤臉一紅,羞答答的瞪齊文哲一眼,抿著唇將臉側開。
“嬤嬤,隨太醫走一趟。”太子殿下端起架子,威嚴不已。
待嬤嬤與太醫走遠,一轉頭便笑嘻嘻地湊到孫元瑤肚皮上,道:“孤聽聽孤的孩子是男是女。”
他想了想,心中略微有些不安,三皇子齊文錦后院那位還沒個動靜,孫元瑤若傳出有孕,那些個心狠的該將主意打到太子東宮來了。
“殿下可曾聽到動靜?”太子殿下愣著半晌不動,側妃娘娘柔柔笑道。
“孤想要個女娃娃。”齊文哲朗笑道,站起身來,見孫元瑤眼中滿是笑意,心中不由又柔軟幾分。他要當爹爹了,自是不能叫這母子受一絲傷害。
孫元瑤似是全然不知他走神一般,一手揪著自己的袖口,一手撫摸著平坦依舊的小腹,道:“妾身倒想要個男孩兒,往后再有女孩兒的時候,便能保護妹妹了。”
“若是女娃娃像姑姑,瑤兒該煩透心了
。”齊文哲順著她的話接下去。
孫元瑤想到蘇瀾那一肚子壞水的模樣,忍不住噗嗤一聲笑,若當真像姑姑,方才是最省心,天家的姑娘,多個心眼總是好的。
便是個單純良善的,方是真真煩透心。
“孤還有公務未曾處理,瑤兒好生歇著,莫要虧待了孤的女兒才是。”齊文哲在她額上印下一吻,說道。
“殿下放心,妾身心中有數。”孫元瑤笑道。
齊文哲淡笑著掀開門簾,對候在門外的內侍低聲吩咐道:“去將軍府將郡主請來。”
論偏門小道,陰謀算計,誰都比不得那黑心肝的蘇瀾。
屋內孫元瑤臉上笑意不在,面上毫無波瀾,只冷冷的看著手中茶盞。
“娘娘,太子殿下這是……”身側的丫鬟往外瞅了瞅,癟癟嘴。
“殿下這是尋安陽去了。”孫元瑤手扶腹部,三皇子后院那位是個頂厲害的,那一家子最是擅長些不入流的算計,若要保住她腹中孩兒,定然得好好策劃一番。
太子殿下體恤她,不愿叫她勞心勞神,只到底關系她的孩兒,她自是不能坐視不理。身為母親,怎容旁人對自己的孩兒出手?
“在外頭守著,待郡主出來,便叫她來我這兒一趟。”總該萬無一失,方叫人安心。
得到消息的郡主大人打著瞌睡,不甚在意的往莫非白懷里拱了拱,抬起一雙含水的眸子,迷茫不已,“姐姐有孕了?”
“是這么說的。”莫非白整理郡主大人亂作一團的墨發,答道。
郡主大人開啟狂躁模式:“姐姐有孕關我屁事!”
又不是郡主大人搞大她的肚子!
郡主大人哀嘆一聲,抱著腦袋昏昏沉沉的往東宮而去。
“哎呀!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太子哥哥這是欲對本郡主行不軌之事?側妃娘娘方有了身孕,殿下便耐不住寂寞了?嘖嘖,叫人心寒,心寒啊!”蘇瀾裝模作樣地捂著胸口,目露哀怨。
郡主大人最煩的便是些擾人清夢的壞人了!
齊文哲有求于人,臉色未變,只眼中隱隱有些擔憂,蘇瀾吶吶地干咳一聲,噘著嘴坐在一旁。
“事關子嗣,先下手為強。”與其等齊文錦將手伸到東宮來,不若便趁這一回將他弄死。
郡主大
人愈發沒了耐心,留那對母子蹦噠蹦噠著,便出來個殺母仇人安王,就連遠在邊關的大將軍都遭人惦記。
保不準接下來還有些什么幺蛾子。
“三皇弟到底是孤的弟弟。”總不能叫他年紀輕輕便被兄長弄死,太子殿下自問還是個有情有義的,縱使那很有些野心的弟弟再如何,還是當留他一命。
況如今亦不曾出手害人不是?
“婦人之仁!”未出閣的安陽郡主怒罵,若非她這些年牽制了徐貴妃的注意力,太子早該遭殃了。
當初她可險些死在馬蹄下,那對母子還能是良善的?總歸是死道友不死貧道,更別說那二人連道友都算不上。
“等你那好弟弟出手,莫說姐姐腹中胎兒,便是姐姐要活下去尚且艱難。”斬草除根,蘇瀾比旁人更清楚幾分。
孫元瑤一死,旁人只將過錯算至太子頭上,孫家便該倒戈了。
“皇閣為何只揪著齊文錦不放,你真當徐貴妃與安王是清白的?你那好弟弟,正是安王的兒子,連個外室生子都算不上的賤種!”安陽郡主毫不留情面,見太子殿下驚得瞪大雙眼,知他一時接受不了,又道,“太子哥哥若是不信我,大可去問睿王。”
齊文睿定然早推測出齊文錦身份,說不得此時正苦惱該如何除去這禍害。
“皇弟如何得知?”齊文哲震驚道。
依齊文睿對皇后的敬重,說不得太子方是唯一蒙在鼓里的。幸而是弟弟,若是兒子,太子殿下該吐血了……啊呸呸,郡主大人懊惱,她孫姐姐是個好的,豈能是徐貴妃那般勾三搭四的賤人?
徐家的姑娘,沒一個是好的。上有徐貴妃勾結安王,下有徐靈蝶失、身宋家表親,真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了。
“可三皇弟與父皇的血分明融到一處了。”那日他與皇后可都在場。
滴血驗親?郡主大人覺得心肝兒疼,這些個愚昧的古人喲,便是血型相同,總能融到一處,說不得便是郡主大人的血亦能與明帝的融到一處,難不成她竟也是明帝的女兒,堂堂的公主殿下?
恨鐵不成鋼的安陽郡主猛灌了杯茶,方開口道:“且不說那兩滴血如何融到一處,即便齊文錦是你弟弟,以他如今野心,早晚還是一場廝殺,倒不如趁如今他能力尚淺,將他打殺了了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