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妃孫元瑤有孕,太子殿下趁機將她提了正妃,明帝考慮了幾日,便也應允了。孫元瑤素來規矩,家世亦算不上差,自然當得起太子妃一職。
皇后得知消息只一愣,太子殿下的心思,她能看出幾分。兒孫自有兒孫福,既他愿此生只一人,也是個有擔當的,孫元瑤倒是比她幸福許多。
皇家后院最多的便是陰謀算計,能不沾些腌臜事,自是極好。
三皇子側妃暴斃,后院中空無一人,宮中沒了徐貴妃張羅,顯然難辦許多。
徐貴妃一身素縞,凄凄的站立在冷宮中,原本頭上的發簪珠飾早被搜了個遍,昔日得罪太多人,便是在這冷宮中亦不好過。
“喲,這不是最受寵的貴妃娘娘?怎也這般凄涼了?”捧高踩低,無論在何處都有。
徐貴妃循聲望去,正見一中年婦人身穿粗衣麻布,面容枯槁。
她竟想不起這是何人來。
“貴妃娘娘當真是貴人多忘事。”鄭婉蓉勾唇一笑,面上露出嘲諷,“當年若非娘娘落井下石,我何止于落到這般田地!”
“本宮不知你是何人。”徐貴妃皺眉,將臉側開,縱使她被打入冷宮,亦是三皇子生母,只等三皇子登上皇位,她便是尊貴的皇太后。
鄭婉蓉眼中浮現出瘋狂,她凄厲叫道:“你竟不知我是何人?四年前若非你在皇上跟前胡說,我便還是錦衣玉食的鄭貴人!”
鄭貴人?
徐貴妃抬了抬眼皮,她確實曾在皇上跟前提過此人。
“你竟將安陽郡主氣暈,皇上怎會放過你?若要算賬,只管尋那郡主去,莫要來本宮這晦氣!”徐貴妃冷聲喝道,拂袖后退幾步,一臉厭惡的看著鄭婉蓉。
“安陽郡主自然也不是個好的!”鄭婉蓉上前掐住徐貴妃的頸脖,面目猙獰,“只你既送到我跟前來,便先將你收拾了了事!”
她本是外室生女,還不容易進宮博得圣寵,卻叫徐貴妃與蘇瀾毀了一切。榮華富貴,錦衣玉食都成了笑話一場。她在這冷宮中痛不欲生,只巴不得將這二人掐死。
如今徐貴妃就在眼前,她自然不會放過這好機會。眼下她亦是不能跨出這宮門半步,安陽郡主她殺不了了,卻定要叫徐貴妃與她陪葬,叫她下地獄!
“咳咳……放,放開!”徐貴妃嬌生慣養,如何抵擋得住鄭婉蓉
的大力。
“放過你?放過你誰來放過我?你知曉這冷宮中日子有多難熬嗎?我日日夜夜想著的,便是如何叫你這賤人為我陪葬!蒼天有眼啊,蒼天有……”鄭婉蓉瞪大雙眼,看著徐貴妃身后的男人,眉心一把匕首顯得極為瘆人。
“安……”鄭婉蓉倒身在地,不死心的瞪著雙眼。
徐貴妃捂著脖子連連后退,正撞入身后之人懷中,她茫然的抬起頭,眼淚奔涌而出。
“死人了,死人了!”鄭婉蓉的雙眼死死的盯著她,徐貴妃放聲哭號,“賤人,竟妄想叫我陪葬!死得好,死得好!”
她在深宮中煎熬多年,早練得心如磐石。不過是個妄想取她性命的賤人罷了,也不算冤枉了她。
她死,總好過自己死!
鄭婉蓉死了。巡視的侍衛發現時,竟連尸體都已變得冰冷。她瞪圓雙眼,手指前方,眉心間插一把精致的匕首,血跡早已干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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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宮中常有死人,侍衛不足為奇,只上報了皇后后,便將人扔到亂葬崗了事。
皇后望著天空,轉身對紅鳶道:“將消息透露與安陽,安王怕是要行動了。”
若安王再次發難,宮中便是最危險的地方,孫元瑤肚子已然顯懷,呆在東宮已是最穩妥大法子。
等了許久,終是走到了這一步。皇后摩挲著衣裙上的鳳凰繡紋,只盼這一回,能渡過這一劫。
幸而她已將齊文睿送出京城,總無需再分心顧及。
……
“安王今日甩開守衛,偷潛入宮將鄭貴人殺了。”莫非白語氣平淡,手指摩挲著郡主大人墨發。
蘇瀾靠在他懷中,終是要來了么?
“大哥哥,進宮一趟吧。”蘇瀾抬頭,定定的看著他,“這是我對皇上最后的一點仁慈,只告知他安王與齊文錦正謀劃篡位。”
她到底是不忍的,雖總說巴不得搞死明帝那昏君,卻到底顧念著他給的寵愛。
安陽安陽,平安向陽。只盼著他這回能不再懷疑,防著齊文錦才是。
莫非白應一聲,明帝那般多疑,便是他說破了嘴又如何,他本便是與明帝對立,明帝斷不會信他。
三皇子府。
“今日進宮,我見著你母妃了。”安王摩挲著茶盞,眼中精光閃過,“她是那般驕傲的女人,卻險些叫一個卑賤的外室
女掐死。虎落平陽被犬欺,眼下再猶豫不決,便該錯失良機了。”
三皇子齊文錦在陰暗處垂頭不語。
徐靈蝶死了,若非徐家當真到了窮途末路,斷不會輕易放過他。兩家本是姻親,卻到底沒了情分。
明帝遲早會將徐家連根拔除,屆時沒了徐家,他該如何?
“錦兒,大丈夫成事不拘小節,你若再遲疑,該死的便應是你我父子。”安王怨道。
劍走偏鋒,卻到底勇者為王。他日得勢,便再無懼旁人眼光了。
他隱忍十多年,斷不能就此作罷。
“動手吧。”齊文錦悶聲道。
你死我活,總不能叫自己沒了活路。況若非那幾人,他斷不會狼狽落魄至此。
孫元瑤肚子已然顯懷,郡主大人對她腹中的娃娃顯然很是感興趣,次日正約了元鳩一同上門。
按太子殿下的話來說,東宮的門檻兒竟要叫她踩破了。
元鳩在后院與孫元瑤說話,蘇瀾趁機來了前院。
“孤便知曉是你。”太子殿下眼皮不抬,“整日往孤這兒跑,旁人竟還真當你多掛念孤的孩兒。”
郡主大人素來不知客氣為何物,只聽得太子一席話便笑嘻嘻道:“本郡主自然掛念我侄女兒。”
她沒規矩慣了,尋了個位子便坐下,盯著太子眼珠子竟都不動一下。
“太子哥哥當真是悠閑,但聽聞你那不怎么長眼的兄弟昨夜正與安王密會,二人同為男子,竟不知作甚去了。”傳聞安王府戒備森嚴,亦不過如此。
先進宮殺了鄭貴人,后又去三皇子府與齊文錦密謀一、夜,竟還無人察覺,倒不知該說安王很有能耐,亦或是安王府守衛中看不中用了。
太子殿下抬起頭,目光深邃:“今日孤在父皇御書房內見著皇閣閣主了。”
他有心發問,蘇瀾只坦蕩道:“太子哥哥能猜出幾分?”
“只隱約有些熟悉罷了。那人卻是個好的,竟還來與父皇說,三皇弟近來與安王聯絡感情,叫人羨慕,倒有些父子情緣的意味了。”齊文哲想到明帝那一臉憤怒,不禁一笑,道,“總好過告知他安王估摸著又該造反了。”
自然是好過的。明帝多疑,皇閣揪著安王與三皇子不放由來已久,又有先前安昭儀遺言,三人成虎,明帝心中該信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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