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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冽寒風,胤祥依舊歇在交輝園,我能想象出他們兩人會忙成什麼樣,肯定是徹夜秉燭通宵達旦。雍正一下給他戶部三庫事務,他久不接手差事,這下子是真要忙得焦頭爛額了。我一直記掛著杏兒的事,便拉著她坐下問:“姑娘的終身大事也該合計合計了吧?”
她搖頭悽然道:“格格不知道,其實這一輩子,我嫁過人的,也有過孩子,嫁了您,有過四阿哥,也已了無遺憾了。”
我有些失落,再勸她:“杏兒,咱們已經不年輕了,如果能讓自己高興,爲何不能試一試?難道還嫌虛度的年華不夠嗎?只要你開口,就能跟他在一起的。”
她依舊拒絕:“格格,您看看二格格和三格格,我看著她們一點都不相信咱們以前也曾那樣過的。日子就這麼過去,磨得我已再也沒了待嫁的心情,過去的就是過去了,再執著只會讓自己更痛苦。”
我聽著她的話,心有慼慼焉,我們終究是再也回不去了。可是心裡卻像被掏空了一大塊,這些年一直有這個希望在,一直希望能爲她做些事情,能讓她如願以償。千盼萬盼終於等到了有能力的一天,興沖沖地帶著異常興奮的心告訴她,卻發現當事人已經不需要了,心理落差之大,實難立即恢復。
暖暖披著芙蓉色的氅衣走了進來,給我行了禮就對杏兒撒嬌道:“嬤嬤,教我繡荷包。”
我聽著她拖長的後音轉頭跟杏兒對視了一眼,再回頭笑問:“暖暖,心上人到底是誰啊?額娘可認得?”
她大驚,慌忙掩飾,“哪有?額娘亂說話。”
杏兒也道:“真沒有?嬤嬤這兩天還有別的事要忙活,格格的活兒往後拖拖行不行?”
暖暖噘嘴,“嬤嬤也打趣我,我纔不是嬌怯害羞養在深閨的格格,說就說,這人,額娘跟嬤嬤也認識的。”說完飛紅了臉,再小聲補了一句,“他在我眼裡是極好的。”
我尋思了半天,除了府中還能有哪兒能讓她碰上人啊?試探問了問:“是在你外祖母府裡相許的?”
她含笑點頭。我暈,還沒出五福呢,這豈不是近親結婚?“是你舅舅家的表哥還是你姨母家的表哥?”
我這樣直接的話竟讓暖暖紅了臉,道:“現在說還太早,到時候額娘就知道了。”說完拉著杏兒跑進了裡屋做活計了。
暖暖能如了她的願嗎?我開始爲她擔心起來,在這個時代女孩子想要控制自己的婚姻實在是太難了。我會放低自己的界限,絕對不把我現代倫理健康的觀念加於她身上,只要她真正能得到幸福,我一定不會阻攔。只因同樣身爲女子,嚮往的心誰都無權阻止並加以踐踏。可是,別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