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311年永嘉之亂,前漢劉聰俘獲了大晉天子晉懷帝。這是匈奴人有史以來頭一次捉獲中原皇帝,自然要盡其所能的玩弄懷帝。
劉聰沒有殺死懷帝,其中一個主要原因就是爲了使晉廷持續混亂,羣龍無首。
後來劉聰查到,平陽城內有漢族官員庾珉等想聯繫劉琨,裡應外合救走懷帝。他就把懷帝殺掉了,受牽連的漢族大臣有十多人。
晉懷帝死時只有29歲。封建時期的歷史學家大多爲其可惜,認爲其沒有做過什麼壞事。筆者卻認爲他的悲劇完全是咎由自取。大敵當前,不顧國家安危,親自下詔玩“窩裡鬥”。其下場純屬活該,之可惜了中原人民。
劉聰爲了安撫晉人,又把從晉陽劫來的盧志、崔瑋封爲大官。盧志封爲太弟太師,崔瑋封爲太傅。太傅在西晉不常設,官職高於三公。范陽(北京)盧氏、清河崔氏,雖不如荀、裴、王名揚天下,但也是一等的大士族。魏晉南北朝士族以最高生產力的方式,成爲社會的主要力量。北朝也必須承認他們的社會地位,因爲他們統治下大多數還是漢人。
但是,胡人朝廷對待士族和南朝是有重大區別的。
東晉及隨後的南朝,以士族部曲武裝建國,士族階級佔統治地位?;蛟S皇帝可以殺掉任何一名士族名士,但是他要觸動整個士族階級的利益,是不行的。中央集權制建立不起來。東晉開國皇帝司馬睿就被大士族嚇死,南宋、南齊的滅亡,直接原因也是觸動了大士族的利益。
而胡人朝廷是以本族武裝建國,其依賴的首先是本族武裝。士族由於是賦稅的主體,而受到格外重視。有一定的參政權。但是他們不佔統治地位。北朝又回到了中央集權制。
北朝對士族階級是內寬外嚴的。士族在自己莊園內的權力,甚於比南朝士族權力還大,甚於受明確的法律保護。可是出了自家莊園。就得老老實實做人。北朝對士族大地主在社會上的違法行爲是嚴厲打擊的。
南朝士族卻可以在社會上橫行霸道,當然南朝不是不管地主。只是管得鬆。北朝士族打死人坐牢,南朝士族打死人罰款,能一樣嗎?甚至南朝違法士族連罰款都不用,還有很多抵罪的方法。但是不管是南朝皇帝,還是北朝皇帝,從心裡都恨透了大士族階級,都想盡方法裁剪他們的影響。
那麼南北朝在中國的意義是什麼?
其包涵一個異同尋常的重大意義:同是莊園經濟,南北朝的歷史證明。在相同的生產關係下,也能產生不同的社會制度。
由於北朝對士族管理嚴格,當先進的生產力和新的生產關係出現後,北朝迅速的走出“莊園經濟”。‘消弱’了士族,扶持了農民(富農、中農、小地主)。隨後統一了中國。所以在南北朝之後,東方和西方歷史發展分道揚鑣。
從此中國走成了中央集權社會。
而西方走成了聯邦社會。貴族莊園制一直到公元1800年的歐洲大革命之後才消亡。在這期間,絕大多數人生活在黑暗的農奴社會裡。
二十一世紀,好似又回到了中國的南北朝,東西方都以大企業爲賦稅的主體。一方以大企業主爲統治核心,一方卻不是。誰將勝出?當然。我們不能在歷史中找尋答案,只能在歷史中尋找靈感。
晉懷帝被殺,不用說在長安的皇太子司馬鄴馬上繼位。史稱晉愍帝。此時的長安城中,首義的賈疋已經在討伐雜胡時戰死。經過一番權力鬥爭,將愍帝軟禁到長安的閻鼎被殺,關中豪族索綝和曲允成爲執政者。
晉愍帝上臺才十三歲,他不是懷帝的兒子,懷帝無子。他是懷帝的侄子,晉武帝的直系孫子,不要看他只有十三歲,晉室比他更有資格做皇帝的人都死光了。擁有實力的司馬保和司馬睿只是皇室旁支。他們是司馬懿弟弟們的後代。愍帝一上臺就封江南的瑯琊王司馬睿爲左丞相,督陝東諸軍事。南陽王保爲右丞相。督陝西諸軍事。又封劉琨、王浚爲大將軍。命四人統兵百萬,齊攻前漢。
統兵百萬。這只是長安君臣的意淫罷了。司馬睿的兵還是不少,因爲南下的民衆很多。士族過江,流民留在合肥東南,一般不讓過江。司馬睿實行得是徹底的士族統治,“鎮之以靜”嘛。
士族過江馬上展開生產,不用他多管。而流民往往羣龍無首,又缺資金和物資,安置不當又會動亂,所以留在江北。後來形成了著名的揚州北府兵。
司馬睿欣然接受陝東都督一職。這個職務恐怕只有西周初年的周公能比,表明陝西以東都歸他管。這爲司馬睿東晉建國提供了必要的合法性。
古代槍桿子裡出政權,只要實力夠,就能建國??墒撬抉R睿實力並不夠,只能退而求其次。合法性就很重要了。
司馬睿受官,但並沒有北征。陝東大都督、丞相兩職,正好用來統一南方。統領荊州、江州山簡死後,司馬睿將佔領荊、江二州看做核心利益。王敦、陶侃正在荊州地區奮力拼殺,司馬睿這邊可沒功夫響應新帝號召。
過江的士族大多隻保自身富貴,也多不支持北伐。只有一位士族卻非要去,這人就是祖逖。北伐是新皇詔令,司馬睿不好阻攔,由他去了。祖逖帶著家族的兩千部曲渡江北上。
南陽王司馬保是東海王四弟司馬模之子,永嘉之亂司馬模以雍州降前漢,卻被殺。當時,司馬保被封秦州刺史,秦州在長安以西,陝甘之交。司馬保在長安小皇帝西邊,所以國防壓力小,只想做幾天太平王爺。實力也不夠,自然也是不響應帝詔。
王浚在東海王死後,就沒人能支得動他,不臣之心已顯,只想在幽州做個土皇帝??墒亲詮亩问硝r卑不再支持他之後,實力大減,對付一個石勒已然吃力,愍帝的詔書對他來講,一點用都沒有。
只有劉琨接到詔書,自認爲終於盼到復國機會,馬上聯繫拓跋猗盧。猗盧派其子六修領萬人前來。劉琨帶兵,兵進前漢北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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