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替身!她從來都只是那個她素未謀面的女孩的替身!她一直都知道,可是心,還是會撕裂般的疼呢。
突然,繆思羽想起了那個擁有陽光般笑容的少年。
他叫蘇澈,對嗎?或許她可以把這些感受都告訴他,她那麼信任他,爲什麼?
咬著自己的下脣,繆思羽抹了抹臉上已經(jīng)被風吹乾的淚水,跌跌撞撞地走著。她要保留著她最後一份的矜持和驕傲。她知道,她不可以這麼脆弱,她要堅強!
可是.......
繆思羽站在分岔路口,微微顰眉。
蘇澈在哪裡呢?
突然,她想起了那個暴風驟雨的夜晚,蘇澈曾和她說過:“我平常要是沒什麼事兒的話,就都會待在學校左側的美術樓的一號畫室裡,有時候畫畫小畫兒,有時候看看牆上的那些作品。你哪天如果要找我的話,在那裡會有百分之九十五的機率可以找到我。”
美術樓的一號畫室.......
繆思羽邁開腳步,向美術樓走去。
推開一號畫室的門,繆思羽聞到了一股很濃的美術顏料味兒。陽光照在窗戶上,透進畫室。畫室裡的桌子邊緣很光滑,似乎是被打磨成那樣的。兩邊雪白的牆壁上掛著許許多多的畫,其中一幅素描尤爲顯眼。
那是一個少年的身影,只能看清楚他的側面,卻看不到少年的面容。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長,透著若有若無的傷感。整個畫面被作者處理的恰到好處,讓看過畫的人有一種從心底散發(fā)出的憂傷。
繆思羽盯著那幅畫一動不動,直到有一個聲音打破了這份平靜:“怎麼了?我畫的那幅畫很好看嗎?”
繆思羽似是被嚇到了,慌張的轉過頭,看見了一個與她年齡相仿、長相也有些相似的女孩:“這幅畫是你畫的嗎?”
女孩點點頭,說:“我三天前畫的,就在這裡。”
“那.......”繆思羽的語氣有些遺憾,“你爲什麼沒有畫他的臉呢?”
女孩怔住,似乎是在努力調(diào)節(jié)著自己的情緒。她揉了揉有些紅腫的眼睛,輕笑間夾雜著苦澀:“因爲,我不知道他長什麼樣。我只能看見他的輪廓。”
繆思羽看著女孩紅腫的眼睛,不禁脫口而出這句問候:“怎麼了?你哭過嗎?”
“沒有。”女孩連忙將臉別過去,一口否定。
“咔嚓”一聲,畫室的門被推開,蘇澈走進來,滿臉微笑。
“哦?”蘇澈的病還沒好,但聲音依然那麼好看,“思羽也來了?找我有事嗎?”
思羽.......這一聲喚的這樣自然,卻讓繆思羽不自然的臉紅了。她沒有想到自己的名字在蘇澈的口中說出是那麼悅耳。
“哦,沒什麼事兒。”繆思羽很快反應過來,回答道。
蘇澈笑笑:“我剛剛買了一點點心和咖啡,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吃。你覺得怎麼樣?憐兒?”
“好啊。”是的,剛纔那個與繆思羽講話的女孩,就是沐憐,“不過,我還有點兒事,我先走了。你們慢慢吃。”
沐憐笑著拿起了放在桌上的手機,準備離開。
突然,蘇澈拉住沐憐的手臂,有些疑惑:“怎麼了?不是你說你餓了嗎?這我才下樓買的。”
“我是真的有事。拜拜!澈,還有.......思羽。”沐憐輕笑,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然後靠近蘇澈,用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我想,她更需要你,畢竟,她還是蕭凜的女朋友呢!”
蘇澈身子一僵,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沐憐————
她怎麼會知道?我,從來都沒有告訴過她啊!
當蘇澈回過神來的時候,畫室裡就只剩下了他和繆思羽兩人。他輕輕咳嗽了兩聲,然後走到繆思羽身邊,溫柔一笑:“過來吃一點東西吧?”他在外人面前從來都是如此平易近人、完美無缺的。
“我.......”繆思羽望著蘇澈的笑臉,竟突然覺得放鬆下來,眼淚如洪水般涌了出來,泣不成聲。
“別哭,思羽別哭。”蘇澈手忙腳亂的將幾大包東西都放在桌上。然後用冰涼的指肚擦拭著繆思羽臉上的淚水。
泛著淚光的幽藍色眸子.......
柳葉兒般的眉.......
眼神深處的委屈.......
蘇澈看著她,心被“砰”地一撞,忽然間怔住,忘記了該說什麼。就在這一刻,繆思羽抱住了他,這一切來得那麼突然,那麼讓人猝不及防。
她緊緊咬住下嘴脣,努力不讓自己發(fā)出任何聲音,雙肩卻在劇烈的抖動。
他皺眉,眼底閃著擔憂的光芒,手懸在空中,想拍拍她的背安慰安慰她,卻不知該不該拍下。
她的淚,晶瑩剔透,像是世界上最純潔的寶石。一顆一顆滴在他的襯衫上,他可以感受到那滴淚水滲透襯衫後的溫度,滾燙滾燙。
清涼的風,刮進屋子,放在桌上的書本,一頁一頁的翻著,發(fā)出“嘩啦嘩啦”的聲響。蘇澈的頭髮在空中飛舞,發(fā)出淡淡的青草香。
男孩總是那麼溫柔,
女孩那麼讓人憐惜,
他們抱在一起,
風,輕輕地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