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七日,凌絕頂,諸因殿……
妙樂陣陣迎道真,花團錦簇洞天景……
此殿廣闊無比,殿中筑有一萬七千九百六十三張白玉臺,臺后安放蒲團,玉臺環(huán)繞中心高臺而設(shè),高空俯瞰,如一朵白牡丹,層層盛開,設(shè)計及其巧妙……
眾掌門宗主帶領(lǐng)弟子絡(luò)繹不絕進入殿中,諸道喜笑顏開,神情飛揚,道途又有所進……
寧澤帶著蒼入了大殿,找了一處偏僻角落站定,閉目默念清心咒,與周圍諸道喜氣,格格不入。』
……
“今日為萬道會第二場,萬道果會,凌絕頂以靈果靈酒,招待諸位遠(yuǎn)道而來,諸位道友請慢用……”瓊玉道宗開口宣道。
“謝過諸位道宗美意……”眾道稽謝過,各自在玉臺后坐下,掌門宗主在前,長老門人或坐或站,位居其后……
寧澤在血河道白玉臺后落座,蒼站于旁邊,小童蔚藍(lán)的眼睛死死盯著白玉臺。
臺上有白玉壺一個,白玉杯十二只,玉壺中靈氣外溢,一陣陣酒香傳出……
有寒玉盤十二,盛放各色靈果,有艷艷蟠桃,朱紅靈棗,紫玉葡萄,雪花白梨……共十二種,靈氣環(huán)繞,露珠點綴,煞是可愛。
“想吃什么,自己拿,記得給白留些,”寧澤笑著對蒼說,他也拿起一個蟠桃送入口中,這炎炎夏日,冰涼的桃子,清爽甘甜,心中燥意去了不少……
蒼應(yīng)了一聲,并未伸手,因為他看到周圍童子都先給宗師倒酒,他也拿起白玉壺,給寧澤倒了一杯酒。
寧澤贊賞道:“我家蒼,越來越厲害了,來吃個甜棗,”說著遞給蒼一顆靈棗。
蒼,嘴一裂,開心地接過公子給的棗子,拿著端詳了半天,好冰呀,真神奇,放進嘴里,閉上眼睛,肉呼呼的腮幫鼓動起來,非常可愛。
寧澤端起靈酒,細(xì)細(xì)品味,果然不凡,一杯下肚,一股熱氣升起,沖向頭頂,讓人飄飄然,如墜仙境。
蒼吃完棗,又拿起一個蟠桃,吃得滿嘴汁液,他可沒注意到,周圍童子都投來羨慕的眼神,這小童太幸福了,一個人站在那里,抱著桃子就啃,眼睛還看著別的。
“寧道友,別來無恙,”觀月老道帶著徒弟觀劍真人走了過來。
寧澤起身行禮道:“前輩道氣外泄,道光內(nèi)斂,恐怕離封號不遠(yuǎn)了。”
“哈哈哈…果然厲害,老道還以為除了道宗,沒人看得出,”觀月揪著白須笑道。
“師尊,恭喜您了,”觀劍激動道,比自己師傅還欣喜。
“小家伙,果子好吃嗎?”老道笑嘻嘻地看著肚子圓鼓鼓的蒼。
蒼羞澀地點了點頭,惹得老道童心大,拿過桌上一個葡萄往嘴里塞。
寧澤都被逗笑了,此老真是個老小孩。
觀劍和他聊了一會,和老道走了。
一會,清泉老道帶著丁九重還有張子楓走了過來。
“道友,一別經(jīng)年,道友已入星宗,真是讓人驚嘆,”清泉道。
“是呀,老弟,你還讓老哥我活不活,你這就過我了……”丁九重一陣抱怨。
寧澤笑著問他們,小家伙們還好吧?
頂九重又一臉自豪地表示,自己的弟子一定會過寧澤。
張子楓行完禮后,站在一邊,一臉糾結(jié)和沮喪。
他剛突破到通神中期,寧澤已是星師,看來,想報一鞭之仇,遙遙無期。
送走水月劍派諸位,再無人前來。
此時大殿中,諸位道人帶著弟子門人,拜訪故友,談笑恭維,好不熱鬧。
寧澤這邊就冷清了很多,他倒樂得清閑。
他一手提著酒壺,一手拿著酒杯,自斟自飲……
“吃啊,看我干什么?”寧澤見靈果還剩多一半,蒼盯著他不吃了。
小童糾結(jié)地?fù)е亲樱樇t了,他吃撐了,可是他好想喝點?
“吃撐了?想喝酒?”
小童狠狠地點頭,表示意愿很強烈。
寧澤無良地一笑,拿過杯子,倒?jié)M一杯,“喝吧,挺甜的……”
蒼小童,聽到挺甜,端起來,急不可耐地一飲而盡,轟隆,腦袋燒起,白毛炸開,藍(lán)色的眼睛變成了翡翠色,鮮亮欲滴,白皙的小胖臉火紅,舌頭吐出,太…太辣了……
他回過頭萌萌地看著無良少年,一點都不甜,他幼小的心靈受傷了……
……
“叮叮……咚……”
諸位宗師回到本位,整理衣冠,肅然端坐……
道宗臺上,一位頭戴東華冠,身披古青道袍,手持白玉拂塵的道宗站了起來,稽道:“貧道東真上宗至真,萬道果會,一為招待諸位道友,二為因果道會,在這諸因殿中,辨是非,斷因,了果,諸位掌門宗主在座,我們六位主持,為期三日的因果道會,始……今日訴因,明日辨別是非,后日結(jié)果。”
隨著至真道宗話落,一位位道童端著木盤走來,每個玉臺一個。
木盤中有筆、墨、紙。
筆是董狐直筆,示意明辨是非曲直,紙是雪紙,墨是黑墨,喻意黑白分明。
寧澤明白,這是要各宗派,將三十六年來,各宗糾紛,恩恩怨怨,無法處理的問題,寫下來,交給凌絕頂六上宗,共同受理,今日是因會。
他也不猶豫,他來意本在此,提起筆……書寫完畢,留下署名,同血河令一起封入紙封中,放入木盤。
一位道童上前,行禮,將木盤端走。
呈交完的諸宗也不停留,對高臺稽,紛紛離殿……
寧澤帶著迷迷糊糊的小童,出了諸因殿,返回血河別院。
蒼很興奮,眼中蒙上了一層水霧,望著寧澤不停傻笑……
看來靈酒勁上來了,小家伙有點醉了。
白鹿跑過來圍著蒼嗅了嗅,好香,對著寧澤撒嬌,它也要……
“白,酒可不是好東西,你看蒼現(xiàn)在這種傻樣,難道你也想變傻,”寧澤一本正經(jīng)地問道
“呦呦…”不要,白鹿趕緊搖頭,白是最聰明的,怎么可以變傻?
“白,這些靈果都是給你的,吃吧……”白鹿蹬蹬地跑過來,它瞇著鹿眼一顆一顆吃起來,它已經(jīng)明白,好東西要慢慢品味,就如品茶。
……
第二日,諸因殿……
今日,白玉臺上只有一壺靈茶,九只茶杯,一個鈴鐺,不久六位道宗到來,落座。
一位位道童,將昨日木盤放回,寧澤面前木盤中放著一紙封,上面壓著血河令。
他將血河令放在一旁,將紙封打開,第一張是他的申述文書,第二張是六宗初次結(jié)果。
上書:一、血河宗圈養(yǎng)血妖,有罪,滅宗無錯。
二、樓觀道和白云觀,滅宗有功,兩派既得資源,歸兩宗所有,合理,兩宗功績記錄在案,凌絕頂斟酌給以表彰。
三、血河宗既滅,血河令不能保留,立即上交凌絕頂,銷毀。
四、血河道不能繼承血河宗道統(tǒng),血河道,屬偽宗,不被凌絕頂認(rèn)可,不受凌絕頂保護。
寧澤看著結(jié)果,眉頭緊鎖,前面倒沒問題,后面結(jié)果卻是麻煩,這是六上宗長老會,對各派申訴,初次給出的解決,如不滿意,即可敲響桌上銅鐘。
四處都有鐘響,他也沒有遲疑,一道沖和氣擊在銅鐘上,一聲鐘響,傳了出去。
不一會,六位道人走了過來,站在寧澤玉臺前,稽行禮,寧澤也起身行禮。
一位面無表情,目光冰冷的中年道人上前一步,道:“道友,貧道九幽上宗不恨,是你申述的主判,不知道友對那條判定不滿?請?zhí)岢觯覀兞陂L老一起商議,再次結(jié)果。”
寧澤淡然道:“勞煩諸位道友,在下對于后兩條都不滿,請諸位再決,”說著將自己文書和初次結(jié)果文書,遞給他們。
六位道人互相傳閱,再次討論……
還是那位不恨道人上前說話:“道友,經(jīng)我六人再次討論,認(rèn)為貧道初次結(jié)果未有差錯,血河宗既滅,血河令當(dāng)收回,血河道未延續(xù)血河宗宗名,和血河宗無關(guān),所以血河令不得傳承,我們會盡快銷毀。血河道,并未正式立派,沒有前來鑄令,當(dāng)為偽宗,不受凌絕頂認(rèn)可保護,此為二次結(jié)果。”
六位道人對寧澤稽,離開……
寧澤坐下,靜靜思考,他對于六上宗的判定,雖然個人認(rèn)為不滿,但其實是很公正的,都是有條有理。
他沒有和六宗長老爭辯,因為他知道,這是慣例問題,六宗長老都是照慣例行事,清楚分明,沒有錯誤,他也反駁不了。
一日匆匆而過,所有宗派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jié)果,甚至有些宗派前往高臺,找六位道宗分辨。
東真上宗至真道宗,站了起來,稽,道:“今日辯解到此結(jié)束,還有不滿,明日早上擊響駁鐘,萬宗同定,三次結(jié)果將為終結(jié),結(jié)果一定,萬派共遵。”
他話落,一口巨鐘落于高臺之上,上有靈獸圖騰,是駁獸。
……
第三日,為因果道會之終結(jié)。
寧澤梳起髻,銀冠玉簪,身著白色麻袍,腳踩麻鞋,背背神鞭。
蒼白束起,白色麻衣,麻鞋,跟在寧澤身后。
少年孩童向諸因殿走去……(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