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爾遜主要是還無法很順利的說中文,不然他最想表達的其實是:既然jim要讓你變得丑,為什么還要打電話給marcy,marcy又為什么會找他來……
“坐這里。”拍拍之前她坐的椅子,威爾遜將自己帶的一個包放在了矮幾上。
說實在的,談羽甜從來沒有將自己交給誰,這么大,她頂多自己偷偷修過眉毛。有一次不小心剃了半條,兩個月不敢摘帽子。
之后就再也不敢在臉上動亂七八糟的東西,加上沈其宣也不會帶她出席什么上層宴會,更加不會打扮和化妝。
以前的談羽甜典型就是扔在人堆里,拿著放大鏡才勉強能找出來的姑娘。
第一次做發(fā)型是華慕言帶她去,第一次買裙子是華慕言帶他去,現在想想,似乎很多都是在認識了華慕言之后,她才慢慢的去了解,并開闊了眼見。
在擁有了單價四五位數的好幾身裙子后,為了不讓別人覺得她穿水貨,談羽甜才開始注意自己的打扮。網上學了大半天,勉強會化點淡妝。
“谷小姐是要參加宴會,或者見什么人嗎?”威爾遜拿著修眉刀,將她柳眉細心修剪。
談羽甜閉著眼睛,一時間不敢說話,怕眉毛掉到嘴巴里。半晌聽到外國小帥哥又問了一遍,這才小心的掀了掀唇,聲音有些含糊,“去逛街。”
“嗯?”威爾遜以為自己聽錯了。
“goshopping!”談羽甜以為他聽不懂……
談羽甜察覺威爾遜收了修眉刀,然后沖秦莫深說了什么,說的不是英文,更像是法語。臉被卸妝,卸妝棉弄得她癢癢的有些坐不住,“秦、秦大哥他在跟你說什么?”
聽到談羽甜的問話,秦莫深一愣。他能說威爾遜是在跟他抱怨,堂堂一個首席服裝設計師被人喊來化妝就算了,還偏偏是去逛街……的妝。這樣無關緊要的事叫來他,就是殺雞用牛刀,額,浪費。
“他說啊……”秦莫深看著那微側向自己的臉,微愕散去,眼底染起溫潤的笑意。
“說什么?”
“威爾遜說,這位谷小姐真是國色天香,那個jim真是可惡。”
說完,掃一眼被打開了一條縫的洗手間,惡趣味上來秦莫深也停不住了,沒等女人開心繼續(xù)道,“他還說,像小姐這樣天生麗質,就算不化妝,也能迷倒千萬少男。”
“哈哈……”感受那雙手在臉上揉啊抹,既然不是刀不是粉就放心了,談羽甜大笑完她揚起嘴角,爽朗,,“我就喜歡這樣實誠的少年!”
“他是這樣說的嗎?”華慕言終于忍不住了,濕淋淋的模樣看上去頭發(fā)也洗了一遍。此時正一手拿毛巾擦頭發(fā),一邊往這邊走來。
感受到好友沒好氣的走到自己身邊坐下,秦莫深接過毛巾幫他擦,笑得爽朗,“哎喲,你自己問問我們的華夫人,她聽到的是不是這樣。”
雖然外國帥哥剛剛是說了不少,但語氣卻不似夸獎,談羽甜聽秦莫深說的話也只是自娛自樂。但既然華慕言都走出來了,自然不能丟臉,她哼了一聲,“當然,華慕言你別見不得別人夸我。”
于是,談羽甜才說完話,就聽到從那熟悉的聲音里出現了一句剛剛聽到過的幾個熟悉發(fā)音。不由嘴角抽了抽,這華慕言想怎樣,不知道和一個女人計較掉份兒嗎?
可她沒來得及說什么,就聽到那個叫做威爾遜的哥們兒急急的解釋,或者反駁?突然頭皮一緊,談羽甜抬手哀叫:“痛痛痛。”
“威爾遜。”華慕言英眉一蹙,沉聲。
威爾遜看著他這樣,有些無奈的低頭將和自己扣子纏繞在一起的發(fā)給小心解開,最后用撇腳中文道:“谷小姐,介意我給你剪個頭發(fā)嗎?”
談羽甜的頭發(fā)很長,已經及腰。烏黑的發(fā)沒有因為長度的原因枯黃,但是因為柔順纖細,很容易斷,所以又有長出很多短很多的發(fā),加之沒有修理,看上去很亂。
“好啊!”談羽甜聽他這樣說,也忘了自己要和華慕言較真,一邊點頭一邊還交代,“不過我希望的是跟模特秋思一樣的發(fā)型,可以嗎?”
秋思?那個紅火的爆炸頭?華慕言嘴角抽了抽,冷聲道,“給她剪個刺猬頭。”
“喂喂喂,華慕言,頭發(fā)是我的,我自己有權利如何好嗎?”雖然知道華慕言只是開玩笑,卻對他這樣惡劣行徑十分不滿。怎樣,和設計師有私情額不對是私交,好吧是舊相識,兩人認識就可以拿她開玩笑嘛!?
“那你現在是誰的?”華慕言好整以暇往后躺,發(fā)覺頭皮一抽,輕飄飄的掃了一眼好友。
秦莫深朝他做一個抱歉的手勢,一雙溫潤的眸都笑得幾乎瞇成縫兒,依然忍著不發(fā)出聲音。真的是第一次看到華慕言較真這種無聊的事,說這樣的廢話啊。難得難得,不搞破壞,繼續(xù)圍觀。
現在?那個協(xié)議之內?談羽甜吐吐舌頭,不愿意和他繼續(xù)瞎扯。
“不說?wlison,給她剃光頭。”
談羽甜柳眉一豎,有必要嗎!而且她身為一個有自尊而且自尊極強的女人怎么可能因為他的一句威脅而妥協(xié)!
“好。”
聽到近在耳側撇腳卻爽快的應聲,談羽甜嘴角抽了抽,“我是你的。”什么嘛,不就是聽她一句示弱,她說就是了。大女子能屈能伸方可修身治國平天下!
“很好,給她剃平頭。”華慕言淡淡開口。
談羽甜額上劃過黑線,只覺得自己心口正在狂奔著一群可愛的草泥馬,那嘚嘚的蹄聲讓她恨不得將那個可惡的男人掀先出去,感情耍她很好玩嗎!
突然,閉著的眼皮外被蓋了一個黑呼呼的眼罩,談羽甜心里咯噔了一下,怎么,要、要行刑了!?
“你別動,蓋眼罩是為了不讓發(fā)碎掉進你的眼睛。”威爾遜解釋著,然后走到一側。
談羽甜嘴角抽了抽,欺負她不會化妝就沒有去過理發(fā)店嗎?哪個理發(fā)師剪頭發(fā)之前還要給客人綁眼睛的,你分明就是和那個華慕言一丘之貉沆瀣一氣,打算整我!
她站起身,抬手要扯眼罩,卻被另一雙手給固定了。熟悉的溫度和氣息,談羽甜明智的選擇示弱:“我錯了,華慕言,我不要剃光頭。”
“真是蠢女人。”華慕言嘴邊帶著笑,將女人安置回椅子,沖威爾遜使了個眼色,才緩緩道,“我說什么你就信什么了?你是我‘妻子’,過幾天還要回娘家,怎么可能剃光頭。”
“就知道欺負我。”談羽甜當然知道他不會那樣做,但一直被欺壓真的很憋屈嘛,癟癟嘴,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聲音帶了抹嬌意。
“嗯,欺負你很好玩。”
本以為華慕言會看自己這樣轉而安慰兩句,哪怕是敷衍也行啊,誰知道……談羽甜怒,要不要這么配合啊摔桌!
感覺到自己的發(fā)被拎起,談羽甜立刻繃起了身子,屏息著聽剪刀剪斷頭發(fā)的聲音。
“你很緊張啊。”華慕言輕笑。
談羽甜哼哼了兩聲,不是你剪你當然不緊張!為了不開口以免亂動妨礙了威爾遜給自己剪頭發(fā),談羽甜只能在心里腹誹幾句。
腦袋越來越輕,原本還強裝鎮(zhèn)靜的談羽甜嘴角漸漸撐不住了,“別,別剪太短啊。”嗚嗚嗚,怎么辦,她后悔了,她不要答應剪頭發(fā),不要被蒙眼睛……
烏發(fā)落在地上,一截一截。
“傻丫頭,哭什么。”
不知什么時候眼罩被摘了,一雙微涼的手放在她的臉頰邊。談羽甜慘兮兮的睜開眼,就對上那雙無奈卻帶了些溫柔的鳳眸。
“嗚嗚嗚……”談羽甜直接撲到他懷里,太委屈了,她感覺自己已經變成了一個光頭,根本感覺不到頭發(fā)存在了啊!
“女人真是令人費解的東西。”華慕言聳肩,一邊安撫著懷里的談羽甜,一邊沖兩個坐在沙發(fā)上沖自己各種拋揶揄眼神的好友解釋。
聽到他的話,談羽甜泄憤的抬手要錘他,卻在下手的時候想起這家伙還是個病秧子,于是不痛不癢的意思了一下。
情緒穩(wěn)定下來后,談羽甜抬袖擦掉眼淚,離開男人的懷抱,氣勢洶洶找到那個“罪魁禍首”,幾步上前拎起坐在沙發(fā)上的外國帥哥衣領:“威!爾!遜!”
少年被她一臉淚痕還能兇悍如此的模樣駭住,連忙舉起雙手投降:“谷小姐這樣很好看。”
好看個大頭鬼啊!惡狠狠瞪一眼憋笑的秦莫深。
秦莫深立刻捂住嘴,然后搖頭復而點頭:“很好看,真的。”
談羽甜狐疑的掃了兩人一眼,最后才放狠話:“如果不好看,我就、我就……”看了兩人的碎發(fā),她陰森森的冷笑,“我就把你們剃成光頭!”
管他什么大魔王還是造型師,毀了她秀美烏發(fā)就該付出,代……價……
及肩的發(fā)層次分明落在肩口柔軟而輕揚,前額的發(fā)被皇冠小夾子別起,露出整張丑兮兮的臉……呸呸呸,算了,大人大量勉勉強強接受這發(fā)型。
“怎樣,還滿意吧?”突然,鏡子里出現另一個男人的身影。
談羽甜沖他翻倆衛(wèi)生球,干/你何事啊這么得意,又轉而對沙發(fā)上的少年一笑。
威爾遜松口氣,緊接著就聽到女人一邊笑一邊的哼哼開口——“暫時放過你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