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清的婚禮雖然被這一出意外打斷,但是卻沒有什么意外,依然如期結束。宴會上的人都知道李玄清酒量不好,所以也沒怎么為難他,倒是借著這個機會開起了聯誼會。與此同時各地值守的軍隊、官員也訪貧問苦,接濟那些衣食無著的孤寡老弱,盡全力幫助災民度過難關。
不過這些暫時都和李玄清無關了。他被嘻嘻哈哈的眾人送到了千秋殿,然后回到長慶宮繼續飲酒歡樂,畢竟今天除了李玄清的婚禮還是除夕之夜,大家伙的節目還很多。就連宮外那些剛剛安定下的長安百姓也開始了自己的娛樂活動。所以李存孝朝著李玄清眨眨眼睛笑嘻嘻的拉著徐天翔和吳歡散了。
他們一散千秋殿偌大的宮殿就剩下這些負責照料的宮女了。隨著李玄清走進千秋殿內的寢宮,大紅喜帕蓋住頭冠的巧兮端坐在床頭,靜靜的等待著李玄清的到來。
李玄清揮手讓旁邊的宮女推出寢宮,走到巧兮面前深深的吸了口氣笑道:“巧兮,我來了。”走過來拿起一旁的稱桿挑起喜帕,看著巧笑倩兮的絕美容顏,坐在她身邊道:“這一次沒有任何人能夠給我們分開了。”
巧兮晃了晃眼,看了下周圍的布置笑道:“忽然覺得這個古時候的婚禮還挺美好的,紅燭高照,銅鏡照影,滿屋子都是溫馨的氣息。”
李玄清一把將她摟在懷里笑道:“這不是古時候,這是現在好不好。咱們現在就是古時候,自然要應景了。”
巧兮嫣然一笑,也不想那么多有的沒的,對于她來說,有李玄清陪在身邊就沒有什么好抱怨的,生活在哪個時代都好,所以聽到李玄清的話柔柔的身體靠在李玄清懷里,閉上眼睛。倒是李玄清被自己的一番話說的有點感慨,來到這一世和昔日的親朋好友離別也二十年了,大概他們都以為自己永遠的失蹤了吧?沒想到自己居然來到了平行世界的另一個時代,還和前世的她相遇在這個亂世。
看著身邊閉著眼睛養神的巧兮,李玄清一笑,伸手掐了一下巧兮的鼻子,笑道:“今天累壞了吧?咱們早點歇著吧,不然明天盯著個黑眼圈,估計會被他們笑話死的。”
巧兮聞言睜開雙眼,臉上閃過一抹紅暈,別過臉去,躲在了李玄清身后。
見此李玄清單掌一送,一旁掛著的宮紗帷帳一層層落下來,伸手抱住巧兮的身體到了寢床上。
“大哥哥,要不把蠟燭滅了吧,這樣不好。”巧兮的聲音充滿了媚意,柔柔的,軟軟的,一如她的性格,讓李玄清的心都融化了。不過李玄清臉上卻閃過一絲調皮的意味,低聲附在巧兮耳邊道:“你閉上眼睛不就看不見了嘛。”
巧兮聞言臉色更紅了,卻依言閉上了雙眼,俏臉都如熟透的蘋果。寢宮里的氣息也一下子變得異常的曖昧和低靡。
看著眼前艷艷的紅唇,李玄清也不想束縛自己的情絲,深深的吻了上去。巧兮發出一聲輕輕的清嚶之聲,隨即被封住了。兩人此刻真正顛鸞倒鳳,香風涌動,情絲難寄,化作蠶絲繞,糾纏在一起。
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陰。
歌管樓亭聲細細,秋千院落夜沉沉。
冬夜慢慢,但是千秋殿卻猶如春宵,新婚之夜,一切都是那么的和諧,那么美好,以至于連天上的月亮都害羞了,悄悄的為自己籠上了一層幕紗,朦朧的月色柔柔的,讓一切都看不清楚。
美好的時光總是那么短暫,雖然冬日的夜晚漫長,但是對于李玄清和巧兮這對新婚之人來說卻總是不夠用,兩世情緣一朝終定,兩人都恨不得將自己融化在對方身上。這一場顛鸞倒鳳,琴瑟和諧直到后半夜伴隨著巧兮如泣如訴的輕柔之音漸漸消弭。重歸平靜的千秋殿彌漫在安詳之中。
第二天一早也就是889年正月初一,關中大地度過了第一個安定平和的新年。聽著宮外傳來的更聲,李玄清睜開了雙眼,看著自己懷里尚在熟睡的巧兮,微微一笑,伸手撥弄著她被昨夜自己如癡如狂弄散的秀發。
熟睡中的巧兮隱約感到自己的臉龐被什么東西輕撫,癢癢的,忍不住皺了皺秀氣的眉頭,雪白的柔荑無意識的拍了一下,卻不小心掀開了蓋在身上的被子。看著暴露在空氣中的肌膚,以及那凹凸有致的身材,李玄清覺得心頭的情緒再次被觸動,差點又不老實起來。不過他這一動作卻馬上讓巧兮醒轉,見到李玄清作怪的大手正覆蓋在自己的胸口,頓時臉色再次變得通紅,嘴里面喃呢道:“大哥哥,不要了好不好?”
李玄清也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身邊的巧兮,靜靜的眼神中透著絲絲的溫柔,讓巧兮也迎著李玄清的目光看著他。兩人彼此對視,相視一笑,隨即李玄清再次吻住了巧兮。李玄清的吻炙熱,帶著遙遠的氣息讓巧兮徹底沉迷其中。而隨著巧兮的沉淪,李玄清也再次化身為狼,壓住了巧兮柔軟的身體。
清晨總是一個時刻能夠喚起人們心頭最真摯的感情的時候,李玄清和巧兮也是一樣,安詳了半夜的千秋殿再次被這種迷離和曖昧之中。這種瘋狂的低吟的喘息聲一直持續到天色大亮才平息下來。
“大哥哥,你太壞了。”好不容易平息下來的巧兮看著一邊壞笑的李玄清羞惱道:“這下好了,外面的宮女姐姐們估計都聽到了,這些巧兮徹底不敢見她們了。”
“聽到就聽到吧,反正咱們已經是夫妻了。”李玄清滿不在乎的說道,接著看到巧兮羞惱的神色和通紅的俏臉,笑道:“放心好了,他們都待在皇宮多年了,不會亂說的,而且不敢笑話你的。從今天起,你可是三品大將軍夫人了,她們笑話你,你就欺負回去。”
李玄清的話讓巧兮慢慢臉色好轉,不過巧兮畢竟是初經人事,哪里經得起李玄清這一夜的征伐,所以此時兩人平復下來,眼皮子頓時開始打架。不過今天畢竟是正月初一,賴床可不是什么好事。所以還是強忍疲憊催促李玄清起床。只是她這一動,卻馬上眉頭緊皺起來,嘴里面也傳來一聲低低的呻吟。
李玄清本來正在穿戴,聽到巧兮的呻吟頓時明白怎么回事了,連忙將她抱在懷里,聞言道:“要不就不要起床了,今天好好歇歇,反正千秋殿沒人敢來的。”
巧兮白了李玄清一眼,還是站起身來裹著被子開始找衣服。兩人也沒驚動外面的宮女,捯飭了半天終于穿戴梳洗完畢走出了千秋殿。
“大哥哥,咱們這是要去哪?”長安冬日的風大,巧兮身著粉色草原勁裝,精致的貂皮外套套在外面,下面穿著一襲白色的羊毛紡織的裙子,斜披著長發,中間點綴著粉色的蝴蝶結發卡,煞是好看。
李玄清笑道:“今天是大年初一,又是咱們新婚第一天,自然要去老師和大哥那里敬茶然后拜年了。”話說唐時的新年好像娛樂節目的確很少,不僅沒有后世的鞭炮,就連春聯都沒有,空曠的皇宮內只有桃符和年畫這些東西,搞得李玄清都在猶豫要不要把春聯“發明”出來了。至于鞭炮還是算了,火藥這個東西現在是天策軍的戰略武器,保密級別也是最高級的,可不能為了熱鬧泄露出去。
“哦,那咱們快走吧,都怪你,現在都遲了。”巧兮看了看天色,嬌叱道:“待會老師肯定會笑話咱們的。”說完做勢要加快步伐,但是卻再次皺起了眉頭。
李玄清看了看她的神色伸手將她一把抱起,身形在地面輕輕一頓,忽然飛速掠起,恍若浮云一般朝著宮城之外飛去。這一下讓清早起來打掃衛生和那些在宮內值守的戌衛隊人員目瞪口呆。
而伴隨著巧兮嬌俏的斥責聲,李玄清迅速來到祈年殿附近的建筑群,張天虎和岑天時等天策府大本營高層暫時的住所。這原本是大唐皇室祭天祭祖的宮殿,但是黃巢之亂以后宮城內部的建筑幾乎全部化為廢墟,只有祈年殿保存的較為完好,后來幾任皇帝還短暫的在祈年殿起居過,也就改變了這里不能居住的慣例了。天策軍入住長安之后,祈年殿附近的這一群建筑也臨時被改為高層的住所,在天策府辦公機構沒有完成修建之前,這里和長慶宮還要臨時作為辦公場所。
李玄清將巧兮放在祈年殿的偏殿門前,笑道:“回頭我教你浮光掠影身法好不好?”
“哼哼,不好,我才不學,學了你就不抱著我了。”巧兮白了他一眼,抬腿就往祈年殿走去。
“哈哈,新婚夫婦這么早就起來了?”兩人嘻嘻鬧鬧還沒到殿門口就聽到一聲爽朗的笑聲,一邊的副殿內走出了李存孝,見到李玄清二人道:“快走吧,你兩位老師都在殿內等著呢。”說完帶頭朝前走去。
“玄清、巧兮見過兩位老師,給老師拜年,祝老師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李玄清和巧兮端著已經準備好的茶水恭恭敬敬的給張天虎和馬老三拜年敬茶。
“哈哈哈,快起來。玄清啊,精神頭不錯啊。”張天虎一把上前將二人扶了起來笑道,接過茶水和馬老三相視一笑。這敬茶也算是結束了。而李玄清和巧兮接著給李存孝夫婦敬茶,兩兄弟也是相視而笑。
敬茶之后幾人就在祈年殿吃完了早飯,因為李存孝不能多待,吃完飯之后對李玄清道:“兄弟,看著你的終身大事完美結束,我和你嫂子這顆心啊也算是放下了。時間不早了我也要回河中府了。我說兄弟啊,今年沙陀也受災了,你可不能再來打了,不然我和你嫂子可要家法伺候了。”
張天虎幾人聞言都是哈哈大笑,李玄清笑道:“大哥你就放心吧,你受災搞得好像我沒受災一樣,北方的雪從東到西都是一樣的好不好?還我去打你?我還想說讓你別來打我呢?我這可是災民遍地,嗷嗷待哺,我都快愁死了好不好。”說完這些玩笑話李玄清臉色也變得漸漸嚴肅道:“不過說實話,大哥回去之后還要多加小心,畢竟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大哥你為人性格耿直,骨子里傲氣太過,小心被小人暗算。”
李存孝一怔,隨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正要說話旁邊的馬老三開口道:“存孝啊,咱們兩個老頭子也是從你們兄弟的年齡過來的,年輕人傲氣大點沒關系,但是你記住一點,千萬不要功高蓋主,讓他覺得你對他是個威脅。你明白嗎?”
馬老三的話已經說的很直白了,李存孝也知道他們的意思但是以他的性格卻不認為是這么回事,歷次自己被誣陷他都把帳算到了李存信的身上,聞言正要爭辯卻被身邊的妻子拉住了。
“兩位前輩,好兄弟,弟妹,你們的意思我明白了,我想我會注意的。時間也不早了,我和拙荊要走了,咱們他日在會。”李存孝沉默半晌點了點頭道。不過其神色卻讓李玄清暗自一嘆,不過也沒多說。
李玄清和巧兮將李存孝夫婦送到宮城門口,這時候他帶來的十八名侍衛也在宮門口集合完畢,等待李存孝的到來。
“大哥,我聽說你在找人教侄兒武藝?”李玄清正要和李存孝作別,忽然想起了什么,問道。
李存孝點點頭道:“你也知道我的武藝沒什么套路,基本上依仗的都是自己的天賦,可是你那個侄兒啊,天賦可不怎么好。所以正在為這事情發愁呢。老弟有什么好主意——該死,我怎么忘了呢,我不行,但是老弟你的武藝可是不在我之下啊,怎么樣?收個徒弟如何?”
李玄清點點頭笑道:“當日下山之前師傅也讓我早日收徒將門派發揚光大,只是這兩年來一直忙于軍務,倒是忘了這件事了。大哥有時間的可以把侄兒送過來,到時候就是掌門大弟子了,身份可以吧。”
李存孝哈哈大笑道:“兄弟你說怎么樣就怎么樣,我都沒意見,這件事就這么說定了。好了我走了,咱們回頭見了。”說完翻身上馬攜夫人縱馬而去,十八騎跟隨而動。
看著幾人遠去的背影,李玄清嘆了口氣喃喃自語道:“能做的我都做了,大哥,希望你能有善終。”
“大哥哥放心吧,我看雖然大哥不明白,但是嫂子顯然已經聽懂了,肯定沒事的。”巧兮知道李玄清說的是什么事,所以走過來安慰道。
“但愿如此吧。”李玄清微微苦笑,伸手攬過巧兮朝著宮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