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曆九月初十,夜中四起寒風,缺月隱隱朦朧,一片樹林中、莎莎聲響不斷,幾道人影穿梭於此,一人逃、幾人追,人影踩落葉、莎響,人過尾成影、捲起枯葉空中旋舞。
此林無名,林伴長溪而生,由南向北、綿長無線遠。林下一道溪河,窄而長的一條河,河面飄著林中樹木落葉,風劃過、落葉打轉有幾圈,蕩起層層水波紋。忽然,缺月於黑雲中脫出,月光直打在河面上,河面反射出的月光,映得河岸邊波光粼粼。
此時此地此處,月光之下一女子,她烏黑長髮盤頭,臉型似甲,五官精緻,瑞鳳雙眼,身穿紅底金紋漢服,臂間懸有飄絲帶,腳踩牡丹花靴,靴尖點在樹枝尖,背光面河,站於月下枝頭,好似仙女下凡,身影顯縹緲、高高站在樹頂端。她面不有情緒,看著溪河倒影,輕輕搖起頭,好似迷失了方向,一時不知該逃向哪方。
突然,一身影現於女子不遠處,他身穿紅衣漢服,立身別處枝頭,傳來話聲:“皇,何處逃?”
女子側頭看去,雖知此人來取自己性命,但面卻不起波瀾,平靜如常。
嘩啦啦、水聲,不知何時,一身穿紅黑相間的漢服男子坐在溪河岸邊,他半擡起手臂,單伸出食指,指尖下泛出無色氣體,氣體引出溪河之水,水憑空而起,化作一條水蛇,遊蕩在紅黑漢服男子指尖下,突然,男子指尖直指向枝頭女子,指尖下的水蛇猶如被甩出,劃空極速襲向女子。
女子見得水蛇來襲,不慌不亂,於袖中伸出白皙秀手,玉蔥五指胸前輕劃過,手臂平張,掌心向下,忽然,掌下生風,風捲動地上石子,石子起、吸貼在女子掌下,手掌前甩,石子迎水蛇而去。嘭噗!水蛇於空中散形,水滴成花,散落各處。
石子力道不減,空中劃出尾影,穿過水蛇直襲去紅黑漢服男子,石子臨近之時,男子身前忽現一人,此人身穿青衣漢服,他食、中二指向上,指尖一片飄起的青綠葉,二指輕彈,青綠葉飛出,迎擊來襲的石子。蹭!一片樹葉,竟割開石子,石子空中一分爲二,樹葉如飛刀,直逼向枝頭女子。
枝頭女子左掌伸出,收回四指單留食指,食指憑空畫圈,圈生無色氣,氣漸成色,色如白金。女子指頭輕點,白金氣圈擴大,同時樹葉飛來、落入白金氣圈中。似飛刀般的樹葉如被困,於白金氣圈內打轉,不再能靠近女子一分。突然,女子後拉一寸食指,白金氣圈極速縮小,樹葉瞬間粉碎,圈縮成一點、如球珠,女子還不有動作,那白金球珠已劃出一道金線,飛向溪河旁那漢服二者。
突然,另一枝頭上、那紅衣漢服男子出手,雙掌立胸前,掌心相對、留一道縫隙,縫隙中忽現一點紅光,紅光成火星,火星化火苗,火苗漸大、成型、飛去、攔截。砰!白金球珠與紅色火苗空中相遇,炸出滿天金火花,火苗攔截成功,與白金球珠齊消散。
短短三兩秒,便是五道陰陽初級術,水來、土掩、木製、金降、火煉,幾位陰陽師指頭下,五行五術酣暢淋漓,相剋相鬥不分伯仲。
“幾個月,術竟大成,不滅其,必後患,我們的皇,受死吧。”黑紅漢服陰陽師突張雙臂,雙掌託天,驟然間、溪水傾河而出,水捲成龍,龍倒拔整條河水,溪中之水盡數騰空,涌動在紅黑陰陽師雙掌之上。
青衣陰陽師踩於亢星位,腳下震,掀起十里林中枯葉,枯葉變綠、重轉生機,又遮天蔽日般聚攏而來。
紅衣陰陽師二指立胸前,嘴中默唸,二指突然縮成拳,紅衣陰陽師頭上方那天際中,忽然亮閃,好似一塊隕石飛落而下。
術來攻,枝頭女子伸出雙掌,掌中生氣,氣聚成刃。雙掌撥開襲來水龍、割散重重青葉,水龍破一寸、又襲來一丈水,青葉散落十片、又聚起百片。攻擊連綿、防守不絕,好似車輪戰,叫女子力耗竭而亡。此時、那天際火球已顯成型…
如夢似幻、虛假真切的陰陽鬥法之地外幾裡,十餘人手持槍械,停留於樹林中,好似待守,又像圍獵,目標有一,弒殺那枝頭上紅底金紋漢服女子。
朦朧黑暗中,十餘人遠處幾十米,忽亮起一點紅。
“誰?哪來的?”十餘人發現不明的這處一點紅光。
一點紅光靠近,十餘人擡起槍支瞄準,緊張感驟升。
不有幾秒,一男人出現在槍口前,林中黑漆無光,看不得他的面容,只見到他嘴邊那顆香菸,香菸燃起紅光一點。
“說話,你是誰,不說開槍了。”
“等等…他是……跑!”
時過半分,男人仰頭望去天際那團火球,身旁腳下分散十餘具屍體…
陰陽鬥法之地,一紫衣陰陽師隱藏在暗處,運籌已久之術成型,已瞄向枝頭女子,只再需一秒、便可擊殺她。術還未脫手去攻擊,紫衣陰陽師後頸突被一隻手捏住,手力極大,後頸將被捏斷,頃刻間身體失去知覺,運籌已久之術散開。
蹭!男人嘴中叼著煙,單手提拎紫衣陰陽師,極快腳步奔去枝頭女子。
一步輕點,兩步縱跨,三五步臨近。
嘭!紫衣陰陽師被甩出,摔落在紅黑陰陽師腳邊,突然,林中走出一男人,周圍陰陽術瞬間消散,水破、葉落、火熄。
紅黑陰陽師扶起紫衣,五官緊皺成砣,看去身前男人,男人兩道龍眉,幽深雙眼,嘴中叼著半截香菸,不聲不動、靜站於前。
看清之時,紅黑陰陽師突然大笑起:“哈哈哈,甲帥、項無庸,哈哈…我以我之死,換取同門三人之生,如何?”
時過幾分,紅黑陰陽師亡死岸邊,其餘三者逃去,男人擡起手,向枝頭女子呂筱搖擺手臂,好似招呼其過來之意。
呂筱額汗未退,歪頭看著樹下男人,腦中好似有所思。忽然,呂筱輕點腳尖,於枝頭飄然而下,站於男人身前,眼中迷茫,歪起頭、猶如相問“你是誰”。
男人稍低頭,看向呂筱腹部,嘴角好似有一笑,他不有說問,轉身走向北方。
呂筱定身思緒幾秒,邁出腳步,跟去男人身後。
此地溪河依舊如常流水,枯黃葉落在地,周圍不有打鬥痕跡,剛剛那天動地顫的陰陽術鬥法,猶如幻覺,好似大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