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走了一路，主要都是祁老和秦晚在分析局勢，範南有時候也會提點問題，但是很明顯，推理並非他的強項。呂般更不用說了，他接觸到道家的這個世界，日子還很短，祁老和秦晚之間的交談裡，他能聽懂的東西非常少，只好暗自多下點功夫把這些話都記下來，等著日後再慢慢搞明白。

“天快亮了。”秦晚皺著眉頭，沒頭沒腦的說了這麼一句。

“秦道友，是擔心天亮之後，我們幾人又會完全失去記憶？”祈老明白過來秦晚的憂慮。

“可能因爲我是帶著肉身進來的，古畫對我的影響不算太大，白天若是你們都沒辦法控制自己的行爲，我就一個人先找線索吧，等晚上再和你們分享討論。”秦晚安慰著說道，有了祁老的加入之後，她確實覺得很多疑問都得到了答案，整個人也變得輕鬆了。

“秦道友，古畫的悼詞上雖說出現了許多的地名，可是重點強調的還是三處，鳳城河邊、古塔祭祀以及古城牆上。這三個地方我們剛剛都路過了，只可惜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你其實可以白天的時候過來，再好好找找有沒有什麼線索。”祁老建議著。

“可以的，白天的古城池比晚上的看上去要正常的多。”秦晚表示同意，順口安排道：“馬上就要天亮了，我們等晚上在城主府門口匯合吧，要是到了白天，大家的記憶都還在，就中午的時候，城主府側門集合。”

“好。”

“行吧。”

“對了秦道友，剛剛有一點，我差點忘記告訴你了。”祈老一拍腦門，趕緊攔住打算先行離開的秦晚。

“怎麼了？”秦晚回過頭，剛剛還有什麼信息被遺漏掉了嗎？

“我之前不是說古籍上看到過一些相關的內容嗎？都是是關於失落古鎮的。書寫那篇文章的人，非常確定的提及，失落古鎮在它輝煌的最後，撞到了一隻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惡鬼，那隻惡鬼從來到的鳳城那一刻起，就封鎖了整座城池。”

“惡鬼來的第一天，屠殺，城內百姓拼死反抗，僅僅是爲了保護自己的親人和孩子。他們嘗試了一切可能的辦法，符咒、黑狗血、就連放鞭炮這個主意他們也用上了。可這一切手段對這隻惡鬼都產生不了半點損傷。”

“第二天，厲鬼仍在屠殺，整座城池，生人與死人已經快分辨不出了。第三天，第四天，城裡的人出不去，城外的人進不來。人出不去就算了，就連鬼魂也進出無能。終於，城內的最後一條生命也被那隻惡鬼滅殺了，鳳城裡昨日的繁榮最終都變成了堆積成山的屍首。”

“既然城內的人都死光了，記載的這個人又是怎麼知道鳳城的情況的？”秦晚好奇的問道。

“據說，這篇文章的作者有一位孿生哥哥，他們兩人從小就是心意相通，能互相感受到對方的喜悅歡樂、憂心痛苦之類的情緒。而在滅城的那幾天，弟弟在城外每天晚上都做著噩夢，他的直覺告訴他，他夢中看見的就是他哥哥真實的遭遇。”祁老有所觸動的說道。

“還有一點不對勁。如果真的是厲鬼屠城，並且殺了幾天幾夜的話，這些受了冤屈的靈魂還不得告到地府、地獄，引起一番極大的轟動？若真的有這麼有重大的事情發生，怎麼可能會沒有記載呢？”秦晚口中的記載自然是指地府地獄的一些記錄了，也不知道祁老有沒有聽懂。

秦晚提起地府、地獄的時候，祁老的表情輕輕一凝，又過了好一會才重新舒展。

經過剛剛一段時間的相處，祁老對秦晚的表現也充滿了好奇。秦晚的年紀不大，卻偏偏有了這麼深厚的見解，實在是很不容易。可這會對方明顯和地府、地獄扯上了些關係，祁老倒覺得秦晚就算再怎麼出色，也不算奇怪了。

祁老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趕緊掐起手指，連連點了好幾下，臉色微微發白好似不太甘心；再算第二次的時候，祁老站著的身體開始有些搖搖欲墜了。

“祁老，你沒事吧？”秦晚本來還在思考失落古鎮的事情，猛地一擡頭，被祁老的動作驚了一下。

祁老搖了搖頭，眼睛裡滿是複雜之色。本不想說，可偏偏還是有些耐不住，猶豫著開口問道：“秦道友，可是來自地府的人？”

秦晚不明白祁老怎麼會突然間問這個，但還是認真的回答了一個“是”字。

祁老苦笑了許久：“都是命啊。”

“什麼命？祁老，你是不是在古畫裡又發現了什麼？”秦晚被祁老奇奇怪怪的行爲鬧的心亂，漸漸地也開始不知道該說什麼，或者是做什麼了。”

“和古畫的事情無關，秦道友，你應該是現在的地府之主吧。”祁老望向天空的方向，長嘆了口氣，“果然是人算不如天算，沒人可以算的過老天。”

這下秦晚也徹底驚住了，祁老這副模樣可不像是瞎猜的，特別是最後兩句話，好像在暗示些什麼。

“祁老，你的話裡是什麼意思？”秦晚下意識的問道，卻沒想到天色在下一瞬間大亮，一種撕扯靈魂的痛感襲向了自己。秦晚用袖子遮住了頭頂刺眼的陽光，本來還站在自己面前，百感交集的祁老瞳孔已經慢慢變的空洞起來，朝著一個不知名的方向跑了過去。

秦晚本來是想把事情問清楚，再回城主府的，卻完全沒有想到會白日會來得這麼突然。也不清楚，先行離開的範南和呂般是不是也處於情況下。那一瞬間的靈魂剝離感，已經消失了，秦晚慢慢穩定下了情緒。

現在知道“地府之主”這個稱呼的人並不算少，主要還是因爲婆娑山的“地府王殿”以及那個曾經在微博火爆的紀錄片。可是這樣直接問自己是不是的人，祁老還真是第一個。

對方肯定不會是無緣無故隨口一提，可他又到底是怎麼猜到的？他又爲什麼要直接問出來？

秦晚閉上了眼睛，讓自己整個人冷靜下來，過了好一會，才定下神，喃喃道：“祁老，雲遊道士，見識淵博，如果在這裡的是百里願就好了，她一定可以認得出祁老，是不是那位她叫了許多年的那位師傅。”

溫筳屬於修文至少半小時的類型........所以，發的晚了，哎........羨慕寫完直接發的，不用修改的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