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場比賽是人與人對戰。
斗獸場派出的是軍中一個偏將,身型魁梧堪比風凌海,手擎狼牙大棒,筑基三層修為。
而對手則是近段時間抓來的一個土匪頭目,筑基五層,通過調節陣法將其修為壓制在筑基三層。
裁判法師將土匪那燒殺搶奪、奸淫擄掠罄竹難書的惡行說了一遍,場內頓時群情激奮。
“干死他!”
“祁將軍捏爆他的軟蛋!”
“一定要贏!”
“……”
那土匪帶著手銬腳鐐,絲毫不為周圍的嘈雜聲所動,嘴角噙著嗜血的笑容,死死盯著前方全身包裹在鎧甲內的偏將。
待到裁判法師將手銬腳鐐去除,也不等開始的鐘聲,‘嘿’笑一聲,在原地頓地直沖高空。
滯空的一瞬間,他周身出現一圈急速旋轉的飛刀,足足有四十九把。
森冷的寒光閃爍,隨著他手中的法訣落下,漫天刀光如下雨一般沖向偏將。
這飛刀,是比賽前裁判法師將其儲物袋還給他選中的唯一一套法器。
偏將見對方來勢兇猛,一邊后退,一邊從儲物袋內攝出一張防守符箓凝聚成一道光面屏障進行抵擋。
兩人隔著五六丈,空中術法光芒肆虐,靈壓翻滾……
外圍觀眾能清晰看到那防護罩都涌動起來。
很明顯,這并不是一場公平比斗。
那偏將不斷扔出符箓,但土匪卻只有飛刀法器。
可誰會在乎呢?一個個修士觀眾高呼叫好。
整場比斗只進行了半炷香不到,看起來勇猛異常的土匪便被各種攻擊符箓砸懵了,一顆大好頭顱被狼牙棒錘爆。
紅的血漿,白的腦花,散落一地。
青鸞見這情形急忙低頭不敢直視。
小百里追則抿著嘴唇瞪大了雙眼,殺獸和殺人可不一樣。
鄭哈不由得感慨,“這就是有錢人的優勢啊!”
以前在寒峰寨的時候,下山搶劫都是真刀真槍的干,哪有什么符箓可用,而現在,他儲物袋里光攻擊符箓就上百枚。
鐘延收回目光,看向側對面的楚玨:“接下來應該是團隊賽了吧?”
“沒錯,抽了個好簽,他倆先比,我跟勝者戰!”
楚玨一臉笑意,看起來信心滿滿。
鐘延似笑非笑,“那我這兩萬靈石豈不是贏定了!”
楚玨看懂了鐘延的表情,“當著我父王的面抽簽,不可能作假的!再說,第二場可以換人上,其實也沒什么優勢。”
“怎么不采取循環賽積分制,更公平些。”
“郭先生本來是的這么制定的,但父王說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
鐘延點了點頭,話鋒一轉,“比賽贏了可不代表最終的勝利,殿下需隨時警惕!”
“放心,已經做好了萬全準備!”
“……”
短暫的中場休息之后,便迎來五人團戰。
金照府和奇閱居雙方派出的陣容一模一樣,都是四名練氣六層巔峰修士加上一名凝骨境武者,分站防護罩東西兩側的邊緣。
每方守護著一面旗幟,旗幟被奪或者一方五人全部倒下視為失敗。
當然,投降也算。
不過這比賽誰敢投降?怕是回去會被兩個皇子分尸扒皮!
不但如此,還得往死里打!
隨著鐘聲響起,雙方人馬瞬間前沖。
金照府這邊留下一人守旗,其他四人集合在一起,直線沖向對方,明顯是想以最快速度奪取旗幟。
奇閱居也留下一人守旗,另外四人則分為三路。
一名武者和一名修士走中間迎擊對手,一名修士從左側行進,與中間兩名隊友保持在法術、符箓攻擊的距離內進行策應,最后一名速度型修士從右邊繞道急速奔掠向金照府的大本營。
金照府其中一人見對方這陣形,想要去攔截奇閱居那名速度修士,“我去攔住他!”
領頭修士低喝道:“不用管,橫推過去!”
轉眼,雙方距離不到三丈,術法瞬間碰撞在一起。
陣陣爆裂聲帶起一層層光芒漣漪直印天際。
金照府領頭修士擎握長戟一個旋轉直穿想直取對方武者,到得中途卻一個扭身,以極快的身法閃掠到對方策應修士的近前,長戟連挑。
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瞬間便將對方雙腿膝蓋以下部分劈飛出去,還想往對方胸口補一戟,被裁判法師隨手一擊中斷……
鐘延點頭露出贊賞之色,“這人叫什么名字,戰斗意識不錯。”
楚玨也不認識,扭頭問身后的吳敦。
吳敦道:“叫許堂,是無極門新一代的核心弟子,入門三年練氣六層巔峰。”
鐘延微微點頭,然后又搖頭笑道:“可惜這場地太小,場景布置也很簡陋,不然奇閱居的戰術也許還能奏效,那修士明顯是法體雙修。”
一般而言的法體雙修,指的是既為修士也為武者,在低境界占很大的優勢。
不過這并不算正宗的體修。
真正的體修也是修士,有專門的煉體法門,但進境非常慢,大多數人都不會選這條路,而且這類功法也比較少見。
妖族在這方便則比較擅長,它們本身體魄方面天生就比人族要強一些。
即便是法體雙修,武道修為到了元罡境,即凝固境的下一個境界,便會放棄武道,專修仙道。
趙元:“練氣七層以下,修士被武者近身幾乎都是挨揍的份。”
楚玨目光閃了閃,思索是不是要改變之前的戰術,這樣直來直去會更好些。
猶豫片刻,傳音給后面站著的吳敦,吳敦快速離開。
四分之一炷香都不到,防護罩內的局勢瞬間明朗。
奇閱居只剩下一名修士,正在與金照府守旗的修士纏斗不下,看到己方隊友全部倒下,無奈咬牙繼續攻擊——投降是不可能投降的!
勝負已分。
楚玨分別看向楚珮和楚琦兩人所在的看臺,這兩人都面無表情,似乎這場勝利和失敗并沒有對各自造成什么影響。
鐘延注意到楚玨的表情,嘿嘿一笑:“怕是都準備好了在關鍵時刻強取!”
楚玨嗤笑一聲:“那就看誰準備更充分了!”
鄭哈猶豫了下,插嘴:“怎么沒見他們用符箓?”
鐘延笑道:“上了戰場哪有那么多符箓給你用?”
楚玨頷首:“是啊,上次臨淮之戰,我楚國軍隊一個軍士一枚攻擊符箓都分不到……”
一場戰爭,符箓、靈材的消耗是非常龐大的,弓箭、強弩、兵器都要靠符箓來增加殺傷力。
所以,楚南天說,資源即國力,一點都沒錯。
半炷香后,第二場團隊賽開始。
金照府的五人換下去四個,那拿長戟的隊長吞了些恢復氣力的丹藥,依舊站在場中。
雙玉宮出站的五人也是四個練氣巔峰,一個凝骨境武者。
臨鐘聲響起前,公孫起扭頭朝鐘延所在的位置看了眼。
“鐺~”
雙方戰術一樣,只留下武者看旗,武者比較抗打,對于這種近身橫推戰術,用來守旗最合適不過。
其他四人直線沖擊。
公孫起直接盯上對面的隊長,同樣一桿長戟,一招長龍貫日貫穿而去,與金照府隊長硬碰了一記,少退一步,略戰上風。
鐘延笑著撫掌贊道,“好!”
“這人以前名聲不顯,被嚴兄弟要來,楚琦怕是腸子都要悔青了。”
楚玨也笑了笑,同時心中篤定,鐘延定是知道公孫起如此優秀才會下血本賭一萬靈石,后面又在混沌子示意下毫不猶豫追加一萬。
而另一處看臺的楚琦,見到這一幕臉上明顯浮現詫異之色,以前只知公孫起在陣法方面有些研究,沒想到竟然戰力也這么強。
不過想想也了然,公孫起可是在滅國戰場上活下來的,自然有些本事。
場內,八人混戰在一起。
公孫起勇不可擋,擊退對面隊長的同時還有余力馳援其他隊員。
但也只是稍稍占據上風。
僵持了一段時間后,雙玉宮這邊的隊長傳音示意公孫起:“你去搶旗!這邊我們頂住!”
這么安排也沒錯,要想快速拿下,自然得安排一個足夠強悍的人以最快的速度將對方武者干趴。
而以公孫起的表現,無疑最能勝任這項任務。
公孫起心中正煩躁怎么才能輸,又不被人發現是自己的原因,聽了這話知道機會來了,一招橫掃千軍將身邊兩人擊退,閃身離開。
金照府隊長立馬就明白他的意圖,想要阻擊,卻被雙玉宮隊長上前纏住。
雖然三對四落了下風,但也不至于那么快一敗涂地。
只要公孫起足夠快,勝負立見分曉。
然而,內藏‘奸細’,結局早已注定。
金照府守旗武者也算機靈,見公孫起來勢洶洶,扛起旗幟就跑,偶爾扭頭釋放一個武技。
一跑一追,在公孫起稍稍防水的情況下,每次都差一點將對方攔下,實際卻毫無寸功。
而戰場上時機瞬息萬變,另一邊,金照府以四對三,又有許堂如此勇猛,以損失一人戰力的情況下換掉雙玉宮兩人。
剩下一個隊長一戰三,不過數息便倒地不起……
一下子就變成了四對二,優勢盡失,還落了很大下風。
鐘延臉上笑意不再,冷聲罵道:“廢物!”
“……”
楚玨臉色也不好看,但心知,不出意外的話,鐘延這一下輸掉兩萬靈石,心情不好再所難免。
他輕咳一聲道:“哎,就按照之前四對四硬打就好了,干嘛走掉一人……嚴公子不必介懷,后面幾場一定能贏回來。”
“沒什么事情是一定的,楚珮已然贏下兩場。”
鐘延淡淡道,瞥了楚玨一眼,“我不允許任何意外,殿下還是準備好,提醒動手能占先機!”
楚玨沉默片刻,“好,我回頭跟郭途商量一下,等你信號。”
防護罩內,公孫起還在苦苦支撐,鐘延一幅‘沒心情繼續看下去’的樣子,看向整個過程都捧著瓦缸吃東西的混沌子。
“師叔,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