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步是飲食。【】黑素的物質(zhì)基礎是是酪氨酸,只要減少酪氨酸的攝入,就能減少黑素的合成,比如雞肉、瘦牛肉、瘦豬肉、瘦羊肉、魚、動物內(nèi)臟,蛤蟹等貝殼類,扁豆、青豆等大豆類,馬鈴薯、紅薯……”
“這不能吃,那不能吃,你讓我喝西北風嗎,還是你在耍我?”只聽得秦挽依絡繹不絕地報出一個又一個不能吃的,還不如干脆告訴她什麼能吃得了。
“別慌啊,我還沒有說完呢,你想要美白,自然要付出一點的代價,不然,哪有坐享其成的事情。”秦挽依不急不躁,學起了韓木,“取而代之的,自然是多吃點酸棗、鮮棗、番茄、刺梨、柑橘以及捲心菜、花菜等富含維生素的瓜果,這個我曾讓習遠列過一個表單,你若回杏林別苑,可以向他要。”
之前,替郭大河母親看病的時候,她已經(jīng)讓習遠列過,她也懶得再跟葉天纖說一遍,省得嫌她囉嗦。
“第二步呢?”葉天纖順勢問道,也不知道怎麼會相信她,初次讓她看病的人,可都是持懷疑觀望之態(tài)。
“第二步自然要護膚,從白芷、白蘞、白芨、白茯苓、白芍、蘆薈、百合、雪蓮以及木瓜等植物中提取原液,塗抹皮膚,就能使黑色皮膚稍微淡化,內(nèi)外調(diào)理,才能達到一點美白的效果。”秦挽依說的含蓄,卻將後半句話放在肚子裡,倘若想要像秋韻水這樣盈白水嫩,那她無能爲力,什麼叫天生麗質(zhì),老天不眷顧葉天纖,她還能抗爭不成。
“一點美白效果?”葉天纖果然精明,很快抓住了關鍵之處,看來關乎自身利益的時候,誰都會變得聰明謹慎。
“的確,你的皮膚天生偏黑,後天只有改善,若是想要脫離現(xiàn)狀,變得紅潤白嫩,那我只能說,不如換皮。”秦挽依說的直接,卻惹來葉天纖震怒。
“我來這裡是治病的,現(xiàn)在告訴我只能治好一點,你要是不會看病,就別杵在這裡,耽誤大家的時間。”葉天纖的聲音很響,屏風外邊的人,想必能夠聽得一清二楚。
還當葉天纖怎麼這麼好搭話,原來是想等著她出醜,倘若她能給出藥方,大家皆大歡喜,倘若她給不出,就是想讓她顏面掃地。
“挽依表姐,你怎能如此說話,對你,挽依已經(jīng)盡心盡力了。”秋韻水實在聽不下去,維護了一句,儼然將秦挽依當成自己人一樣。
秦挽依投以感激的神色,她本以爲孫遙也會幫忙,哪知這回竟然沉默了,彷彿對她懷疑一樣。
“她盡心盡力?盡心盡力只有做到這個份上?”葉天纖毫不領情地回了一句。
秦挽依面色微冷,今兒她在這裡坐診,就容不得任何人指手畫腳,除非的確錯在她身上。
秋韻水正要說些什麼,秦挽依一攔:“表姐,你可能沒有把方纔的話聽全,我應該告訴過你,你想要白白淨淨,只有一種方法。”
換皮?
衆(zhòng)人不知道秦挽依竟然真把這種方法當做一種治療措施,還當她在說笑呢。
“我可不是在說笑,但就是不知道表姐敢不敢拿性命做賭注了,而且,是否有人甘願捐獻人皮給你,而表姐你是否又敢用?”秦挽依撂下狠話。
“你……”
如此血淋淋之事,秦挽依竟然說得出來,想想從人體身上剝下一副皮囊,那是怎樣殘忍的手段。
“表姐,你當明白,你要是想美白,那我不管生死,你若治生死,那我不管其他,真要說起來,你這還不是病,無痛呻吟的話,還請出門右轉,直接下山。”秦挽依的話,也不輕,不止說給葉天纖一個人聽,“醫(yī)者,亦是常人,不是神人,你無法拿神人的標準來要求一個常人。”
葉天纖冷哼一聲:“那藥王谷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這是一種**裸的挑釁,已經(jīng)不止針對她一個人,而是針對整個藥王谷,放眼整個大興朝,還有誰敢如此放肆。
孫遙面色微變,從茶杯間透射的眼眸,帶著隱忍的盛怒。
秋韻水也是一臉薄怒。
來藥王谷挑釁之人也不是沒有,若不是礙於對方是秦挽依的親戚,誰還會如此忍耐。
不知爲何,或許是身在其位謀其政吧,此時,秦挽依有了身爲藥王谷之人的錯覺,想要維護藥王谷的顏面與名譽。
“當然。”秦挽依不假思索地道,“但凡一般大夫不能治癒的疾病,到了藥王谷,就能有起色。拿你而言,想必看到不少大夫吧。一般大夫?qū)δ闶譄o策,否則你也不會臉色如舊。可藥王谷就能稍微改善你的膚色,哪怕你要美白,我不是也提供給你法子了嗎,是你自己無法接受而已。所以,不要一概而論,攪亂人心,藥王谷立於仙泉山這麼多年,治癒那麼多人,你說有沒有存在的必要?倘若沒有必要,你又何必千里迢迢從京都趕往這裡?”
“你……你以爲坐到這裡,就真當自己是藥王谷的人了嗎?”葉天纖嗤之以鼻,拿起任飛替秦挽依書寫的藥方,正要揚長而去。
“慢著!”秦挽依急忙喊住人,起伏的胸口,漸漸平緩,一改評論時的劍拔弩張,笑得有點痞樣。
“幹什麼?”葉天纖沒好氣地道,帶著警惕之色,但凡秦挽依喊住人,就一定不會有好事。
秦挽依站起身,吊兒郎當?shù)氐溃骸氨斫悖媸遣缓靡馑迹愕故屈c醒我了,其實我還真不是藥王谷的人,不能代表藥王谷開藥方,所以,你手上那張藥方,是不是可以歸還於我呢,表姐?”
“你……”
葉天纖一張臉漲得通紅,哪裡有收進去的東西還強要回去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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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攥著藥方,一方面,她想要試試看秦挽依所說的方法是否有效,可另一方面,若是接受了,相當於承認自己錯了,她方纔的質(zhì)疑,就成了空談。
“我可都是爲了你好,省得用了偏方,像我這般毀了容,悔恨都晚了。”秦挽依一副站在葉天纖的立場替她考慮的模樣。
“費什麼話,都很閒嗎!既然開了藥方,若非開藥出錯,就要遵照,哪個大夫像你一樣,對自己的行爲質(zhì)疑,開了藥方又收回,如此反覆,你還怎麼行醫(yī),怎麼讓人信服!”孫遙對秦挽依一陣怒罵,“滾下來坐好,下一個!”
秦挽依無端捱了罵,心裡不痛快,雖然覺得孫遙在理,但大敵當前,怎麼能數(shù)落她呢,好歹她也是爲了藥王谷考慮。
瞥了眼葉天纖,對方笑得很得意,揚了揚手中的藥方,頭也不回地走了。
她怎麼就沒有在裡邊加點砒霜鶴頂紅什麼的。
在孫遙虎視眈眈下,秦挽依猶如綿羊一般,一句話也不敢吭聲,還嘴的下場,會很悽慘。
她只能當頭老黃牛,任勞任怨地幹活。
下一個之後,又有下一個,孫遙的一杯茶,不知道喝了幾個時辰,茶杯彷彿能自動蓄滿一樣,永遠也不會空,而她,一點兒也不得閒。
來藥王谷看病之人,果然病情都複雜幾分,單靠用藥治療,不能根除,還需配合鍼灸、拔罐、開刀等。但凡遇上這些病人,孫遙大多以趕爲主,若是碰上急癥,耽誤片刻就會發(fā)生病情變化的,他就會交給韓木,自己很清閒地坐在那裡。
“師父,快到酉時了,今日還要繼續(xù)嗎?”眼看著天色漸暗,秋韻水瞅準空隙,不想打擾秦挽依,走到孫遙旁邊輕聲提醒了一句。
一連幾個時辰,不吃不休,他們受得了,秦挽依也未必受得了,而且,她還有傷在身,本來只是想要帶她出去透透氣,哪知會遇上這事,秋韻水有幾分歉然。
“不繼續(xù)還想怎麼樣!”孫遙彷彿沒有一點時間概念,也不懂得什麼叫憐香惜玉,在他眼中,只有徒弟和病人,其他什麼也不是。
“師父,聽二師兄說,明日藥王谷有貴客,徒兒需到山下置辦一些物品,再遲一點,興許無法購置了。”秋韻水有點爲難。
“急什麼急,貴客能貴到哪裡去,皇帝來了也一樣。”孫遙一點兒也不給面子,“那小子要是看重,自個兒就能辦到,還需要你。”
“那……”秋韻水夾在兩人中間,左右爲難,最怕師父與二師兄鬧分歧,兩人都是她所敬重之人。
“那什麼那,誰會一大早來藥王谷,明天早些下去就得了。”孫遙的意思很明確,秋韻水還得留在這裡幫忙。
一番計較,秋韻水只能聽命:“師父,挽依還受傷著,要不要讓她先休息一會兒?”
“她是傷在腳上,坐那兒能有多累,又不是嬌生慣養(yǎng)的。”孫遙完全無視。
秦挽依豎起的兩隻耳朵立刻耷拉下來,什麼藥王谷,簡直是魔鬼窟。
“醫(yī)聖,大小姐已經(jīng)好幾個時辰滴水未盡,這樣下去,怕是撐不住。”任飛看不過去,寫完一張藥方,待病人離開之後,直面孫遙,說了一句話。
孫遙聞言,擡眸正視了他一眼,彷彿才留意到還有這麼一個人,半響才道:“你不是該離開藥王谷了嗎,怎麼還呆在這裡囉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