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這樣的事兒,就得找這樣的小兄弟干,這樣的小兄弟沒家沒業,需要錢,忠誠,不要命,渴望成名。張岳手下其它的猛將其實也不少,但他們在社會上多少有了些名氣,手里也有了點錢,這樣的人,如果說明確的告訴他們要去殺人,他們多數都有可能會畏首畏尾。
接到了張岳的電話后,馬三找來了大志和九寶蓮燈。
“你倆跟著我這么久了,三哥我也沒給你們太多的好處。現在我大哥(張岳)有點事兒要辦,缺人手,愿意幫忙嗎?”
“愿意!”倆人異口同聲的回答,而且倆人都挺興奮。能夠跟張岳一起做事,是他倆的夢想。
“呵呵,先別說愿意。你倆知道是要去干什么嗎?”
“……不知道。”
“……可能是要去做人……你們倆還愿意幫忙嗎?當然了,事兒辦完了,大哥不可能虧待你們”
“……”大志和九寶蓮燈都沉默了,畢竟,殺人對于他們來說,是從未干過的事兒。
“不愿意去就別去,大哥再找別人也是一樣的。”馬三說。二狗始終認為馬三這人人品不錯。
“……我愿意……”沉默了一會,九寶蓮燈說。九寶蓮燈應該想起了在火車站對面那個又低又矮的平房中當賣女的親姐姐,想起了他的住在垃圾場旁邊貧民窟中的爸爸媽媽,雖然他們把他趕出了家,但他們畢竟是他親生的爸爸媽媽。
“我也愿意……”大志說。大志應該想起了動力大火車,那個雖然長的很一般但是大志卻喜歡的要命的女孩子,那個曾經嘲笑他根本買不起諾基亞8110的女孩子。
“恩,想好了嗎?想好了的話,現在你們就去大哥的公司。”
“想好了。”這哥倆兒這回異口同聲。
“去吧,大哥在等你們。”
在90年代末的東北,如果沒權沒勢的窮人想翻身,那么女人要出賣自己的與尊嚴,男人就得玩命來換,拿命去賭。
如果大志和九寶蓮燈把事兒干得干凈漂亮,他們獲得的不僅僅是一筆數額不小的錢,而且他們還將獲得張岳的賞識,在我市能夠獲得張岳的賞識,那離飛黃騰達已經很近了。連蔣門神現在在社會上都被稱為蔣總了,他倆如果幫張岳辦成了大事兒,那肯定在社會上的地位也不會比蔣門神差太多。
在張岳那個70多平米的辦公室里,大志和九寶蓮燈見到了張岳和蔣門神。
“就是你前段時間把大耳朵給開瓢了吧!”張岳認識九寶蓮燈。
“恩,我倆一起干的。”九寶蓮燈指了指大志。
張岳看了看大志,樂了。張岳也見過大志多次,每次看見大志,大志那造型都能把張岳看得啞然失笑。
就好像這兩天網上有人說咱們神七的航天員長得都一般,不夠帥,全球都在關注咱們的三個航天員,國家應該派幾個長的帥點的上去。二狗琢磨著要是派什么“加油,好男兒”那幾位上去的話,雖然帥是足夠帥,但是估計得多帶點成人尿不濕什么的。
看人家張岳就不在乎大志造型有多土。畢竟,張岳是要帶人去做人,不是帶人去參加選秀。長成什么樣、穿成什么樣都無所謂。
“恩,馬三跟你倆說清楚了嗎?”
“說清楚了。”
“知道要去干什么了嗎?”
“知道了。”
“恩,那好,把東西先給他們。”張岳轉身對蔣門神說。張岳除了跟趙紅兵廢話不少以外,平時還真沒幾句廢話。
蔣門神拿著早就準備好的用報紙包著的兩個包,分別給了大志和九寶蓮燈。
“別客氣,先拿著。其它的回來再說!”蔣門神分別把兩個包放在了他們的手里。
兩個報紙包的錢,各五萬。
大志和九寶蓮燈這輩子見過10萬塊錢嗎?應該是沒見過吧。
“走吧!出去吃口飯,一會兒乘火車去廣州。”張岳起身站了起來。
乘火車而不是乘飛機,為的是不留下姓名。
當晚,張岳、蔣門神、大志、九寶蓮燈等四人就踏上了南下的火車,目的地是廣州。
張岳沒有直接去珠海找小梅,那是因為他要去李四那拿點“東西”。
據說是張岳那天凌晨是自己一個人在天河的一個又臟又破的大排檔里見的李四。而且聽說這兩個身家千萬的社會大哥見面以后一句話也沒說,沒有敘舊也沒有寒暄,每人點了一份八塊錢的燒鵝飯埋頭開吃,吃完以后,李四掏出16塊錢買了單。
李四買完單后,遞給了張岳一個書包。
張岳接過書包,伸手攔出租車。此時他聽見身后的李四用他特有的嘶啞的嗓音說了一句:“需要幫忙,說一聲。”
張岳回頭,笑了:“四兒,我知道。”
張岳上車走了,或許他還回頭看了看依然站在那里看著他所乘坐的出租車遠去的叼著煙、瞇著眼、消瘦并且駝背的李四。
廣州的霓虹燈,的確是比我市的要亮一些。但李四,還是那個永遠值得信賴的“四兒”。
這就是兄弟,無論多少年沒見、無論多長時間沒聯系還是一樣:你說一句話,我的命,你拿去。
當夜,張岳等四人乘坐出租車到了珠海
在珠海,張岳見到了小梅。
富貴死后,這些小姐一個都沒走,都要留下跟著小梅繼續干。中國自古不乏俠肝義膽的妓女,梁紅玉、小鳳仙哪個不是巾幗烈女?誰說婊子無情?據說富貴死后,這些妓女你出5000、我出10000,居然拿著自己辛辛苦苦賣身的錢要集資為富貴報仇!
“是誰害了富貴?!”張岳問。
“是一個夜總會的老板,也是東北人,但是已經在珠海很多年了。前段時間,富貴和他發生了沖突,我早就聽說他揚言要做了富貴。除了他,富貴在這里根本沒得罪別的人。不是他干的還能是誰干的?富貴被害以后,我還聽說他們有人說這就是得罪他們的下場……”
“你不是報案了嗎?為什么不把他抓起來?!”
“報了,沒用。他進去被審問了幾句,就被人保出來了。保他的人挺有來頭,估計公安局也不會繼續追究了。”
“保他的人是誰?”
“據說是XXX的孫子。”
“恩……”張岳不說話了。
《水滸》中扯起的那面杏黃旗上寫著:替天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