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和帶著三分不解,三分錯愕,三分驚訝的目光中,齊淵鴻從凌雪墨手里取過白色的薔薇玉佩,只見他手持玉佩結印,玉佩上發(fā)出一道白色的光,射入了墓室大門中。
“咔噠,咔噠,咔噠......”
齒輪轉動的聲音,從墓室里傳了出來,大概因為年代久遠,清和甚至能聽見,齒輪轉動時,灰塵掉落在地的聲音。
齒輪轉動了一陣之后,墓室大門發(fā)出了驚天徹地的震動。
凌雪墨差點沒站穩(wěn),齊淵鴻此時正在開啟墓室大門,無暇顧及凌雪墨,鳳鳴適時出現(xiàn)在她身后,替她穩(wěn)住了身子。
“謝謝!”凌雪墨低聲耳語。
鳳鳴搖搖頭,立刻松開了凌雪墨。
墓室大門在白光的控制下,慢慢打開,在強光的照射下,大家可以看見墓室里的所有景象。
沒有妖獸!
所有人集體放松,重重的舒了一口氣。
清和笑道:“這應該就是墓室的最后一道門了吧?不需要再跟妖獸打架了吧?”
鳳鳴笑著搖搖頭。
事實上,大家心里所想的也如清和一樣,對付了一輪又一輪的妖獸,就算是身體還能支撐下去,心里也有些犯怵了。
凌雪墨看著齊淵鴻,微微一笑,她有一種預感,回家的路,就在前方。
背后傳來了一陣喧囂的腳步聲,凌雪墨回頭一看,正是斷了胳膊的魚悲鳴、灰衣客、藤姬和抱著孩子的鳳梧一起來了。
魚悲鳴的胳膊大概已經(jīng)被睚眥獸給吃掉了。在神族,哪怕是頭離開了身體,都不會死,只要能找回來,安在原處就行。
現(xiàn)在魚悲鳴的斷臂,用白色的紗布簡單的包扎起來,他的衣服上血跡斑斑,整個人看上去非常憔悴。
魚悲鳴神后的灰衣客也是一頭血漬斑駁,灰衣客不講究,就算是滿頭滿臉的血,身上也有很多血印,他也沒想著給自己施一個清潔咒,處理掉這滿身狼狽。
藤姬倒是還好,凌雪墨不知道藤姬是什么時候離開的,她以為自己和藤姬之間,可以和平共處,于是對藤姬釋放了一個善意的笑容。
然而,藤姬壓根就不領情。
藤姬仍然是一臉的疏離冷漠,她雖然不言不語,但通身上下的敵意,猶如一道緩緩侵襲的陰影,籠罩在凌雪墨的四周。
瞧著凌雪墨等一行人好整以暇的輕松神態(tài),再瞧瞧自己通身上下的狼狽,刺鼻的血腥味兒讓魚悲鳴委屈道:“那睚眥獸如此兇險,你們居然把它殺死了?”
鳳梧剛才與魚悲鳴單獨相處之時,被魚悲鳴氣到了,魚悲鳴總說,睚眥獸如何如何厲害,鳳鳴他們不可能活著走出來。
現(xiàn)在事實擺在眼前,鳳梧激動到:“你以為大家都跟你一樣沒用?見了寶貝就往里面沖,睚眥獸怎么就沒咬掉你腦袋呢?”
魚悲鳴怒目而視:“既然你不怕睚眥獸,那你為什么要逃呢?”
鳳梧不屑的道:“沒看見我手里抱著孩子嗎?要是有人給我看孩子,我肯定也要參加戰(zhàn)斗,跟那些魔獸的大戰(zhàn)一場。”
“睚眥獸反正已經(jīng)死了,你說什么就是什么了!”魚悲鳴話里話外都透著鳳梧在吹牛。
鳳鳴怕妹妹吃虧,也過來湊熱鬧,“我家鳳梧的修為,在我之上,我都能在睚眥獸面前全身而退,若鳳梧遇上了,肯定會表現(xiàn)的比我更好。”
藤姬一副心情不好,誰都不肯搭理的樣子,魚悲鳴也不好找藤姬求證,只能任憑鳳鳴吹牛皮不打草稿。
但他始終都是不肯輕易吃虧的,說不過鳳梧,只能指著幾人當中修為最低的凌雪墨道:“有藤姬在,你們贏了那睚眥獸只能算僥幸。”
藤姬本來就心情不好,自從睚眥獸被凌雪墨殺死后,大家都關注凌雪墨,把她排除在外。
魚悲鳴這個蠢貨,偏偏又把話題扯到了這上頭,藤姬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
鳳鳴但笑不語,臉上的表情,明顯就是告訴魚悲鳴,你又猜錯了。
魚悲鳴不服氣的道:“這里面就藤姬的修為最高,那睚眥獸不是藤姬殺死的,還能是她殺死的嗎?”
魚悲鳴將手指向凌雪墨。
鳳鳴與清和相視一笑,笑得魚悲鳴心里發(fā)毛。
梵云點點頭,淡淡的道:“是的!睚眥獸就是她殺死的。”
魚悲鳴心里咯噔了一下,還來不及問,凌雪墨究竟是怎樣殺死的睚眥獸,就看見一臉不高興的藤姬,化作一道綠光,沖向了墓室內(nèi)。
灰衣客見藤姬一走,立即提著魚悲鳴,也沖向了墓室。
清和忍不住破口大罵:“睚眥獸是我們殺死的,魚悲鳴憑什么進去?”
鳳鳴嘆了口氣,幽幽的道:“你再不進去,里面的寶貝都會被魚悲鳴拿空的,我見他好像有個空間法器,能裝很多寶貝。”
話音剛落,鳳鳴、清和、梵云、白若宛一齊沖了進去。
鳳梧見凌雪墨和齊淵鴻站著不動,不解道:“你們還要繼續(xù)站在這里看風景?”
凌雪墨搖搖頭。
鳳梧心道,也是,凌雪墨剛聽說飄渺島有寶貝的時候,整個人表現(xiàn)出來的就是向往和期待。
她現(xiàn)在不動,必定是有別的考慮。
正如鳳梧所想,凌雪墨笑道:“鳳梧,你還記得我們打探伏龍魔王住宅的那天晚上,都遇到了一些什么危險嗎?”
鳳梧心想,不是在聊墓室內(nèi)的寶貝嗎?怎么又扯到了那天晚上的事?凌雪墨這腦回路也夠百轉千回的啊。
不過,既然她問了,鳳梧還是回答:“先是魔域將領守護山峰,然后是山頂?shù)臒o數(shù)機關陷阱,最后是毒......”
鳳梧說到這里,忽然就懂了,忍不住激動的道:“我們已經(jīng)在墓室大門外,遇到了睚眥獸和虛空豹。那里面難道還會有機關?天哪,你們兩個快別站著了,萬一我哥哥遇到危險怎么辦?”
凌雪墨忍不住笑道:“放心吧,第一個沖進去的人不是鳳鳴。所以,最倒霉的人也一定不會是鳳鳴。”
鳳梧嘆氣:“可憐的魚悲鳴......注定又要遭殃。”
說著,她自己也跟著凌雪墨一起哈哈大笑起來。
以藤姬、灰衣客的身手和智商,最先沖進去的三人里,魚悲鳴最容易出事。
鳳梧默默的吐槽,“一開始我還真是恨不得把魚悲鳴給殺了,也不知道為什么,現(xiàn)在我居然都開始同情他了。從紫鷹島相遇到現(xiàn)在,魚悲鳴都吃了多少苦頭,他這么一路吃虧過來,居然還是不長半點記性,真是蠢得讓人心疼。”
齊淵鴻一臉寵溺的看著腹黑的凌雪墨,覺得在家老婆真聰明。
凌雪墨被他灼熱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了,紅著臉對鳳梧道:“鳳梧,我們進去吧,里面應該也鬧騰得差不多了。”
墓室內(nèi)并非一覽無余,整個墓室空間不大,但墓室布局特殊,乍一看以為一覽無余,實際上在墓室大門不遠處,卻被一堵墻遮住了了,讓人無法一眼窺探全部。
走過那道墻,才看見室內(nèi)的情形。
墓室的擺放,是臥室風格,桌椅,茶幾,書架和床,只是床-上卻放著一具黃色晶石打造的棺材。
鳳梧一進來,就四處找鳳梧。
“糟糕,我哥哥不見了!”
鳳梧面色凝重,一臉擔憂。
凌雪墨四處查探一遍,在書架前輕輕踩了一腳,然后便逃命似的往齊淵鴻懷里撲過去,仿佛身后有什么兇獸在追趕她。
“咔”
凌雪墨剛才踩過的地方,忽然踏下去了,從凌雪墨的角度可以看到,藤姬、魚悲鳴、鳳鳴、清和等人都掉在了坑里。
鳳梧一臉擔憂:“哥哥,你們這是怎么了?”
鳳鳴嘆氣:“剛才大家一起搶書架上的秘籍,一個不小心就著了道,掉下來了。奇怪的是,這坑里好像有什么魔性,在坑里,我們的靈力沒辦法施展,甚至連飛上去的能力都沒有。”
齊淵鴻摸摸鼻子,不懷好意的笑道:“誰讓你們怕那么快。”
對于這種眼里只有老婆,沒有兄弟的損友,清和簡直無語了。隨即鄙視道:“不要說這么多廢話,看著我們在下面,你很爽嗎?還不快把我們救上來。”
齊淵鴻笑道:“我覺得你們在下面呆著挺舒服的啊,別著急,等我們看看這里有什么寶貝,然后再救你們上來。”
魚悲鳴簡直是要被氣死了,他明明走在最前面,卻要眼睜睜的看著墓室的寶貝,落入凌雪墨手中。
他發(fā)現(xiàn)書架上有寶貝,于是大吼一聲,“這里好多秘籍。”
這些人真是的,都不知道先來后到,一窩蜂就跑過來,如果不是他們一齊跑過來,觸動了機關,大家怎么會一齊掉入這個坑里?
清和見齊淵鴻說不通,轉過頭可憐巴巴的看著凌雪墨,撒嬌賣萌道:“嫂子,美貌與智慧并存的好嫂子,我知道你最善良了,快把我救出去吧。”
凌雪墨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清和真是太逗了,平時清和機靈得跟狐貍似的,要看到他這么狼狽的模樣,可沒什么機會。
看著清和這么可憐兮兮的樣子,凌雪墨居然覺得好爽,她想,她真是被齊淵鴻給帶壞了。
“出嫁從夫,我只聽我夫君的。”
凌雪墨就是想看見清和生氣,又不敢發(fā)脾氣的樣子,真是太好玩了。
清和果然是滿眼怒意,卻不敢發(fā)泄,只能委屈的坐在地上。
齊淵鴻摟著凌雪墨的腰,笑道:“好玩嗎?”
凌雪墨樂不可支的點點頭,“好玩!”
鳳梧無語的看著二人,憋著嘴道:“別玩了,要找寶貝趕緊的,早點把我哥他們救上來。那洞里面不知道有什么東西,萬一我哥他們遇到危險了怎么辦?”
凌雪墨笑道:“放心,我馬上就想辦法救他們上來。這密室的布局精妙,如果我們貿(mào)然跳下去,非但沒辦法救他們,反而會累得我們自己都沒辦法出來。我猜,書架上肯定有墓室的機關圖,等我們找到機關圖,就知道要怎么放他們出來了。”
此時,那坑里的清和一臉氣氛。
梵云、鳳鳴、白若宛可能知道凌雪墨會救他們,表現(xiàn)得十分平靜。
魚悲鳴在里面一直不停的叫囂、怒罵,一直冷靜的灰衣客臉上也出現(xiàn)了難得一見的焦躁。
倒是藤姬,居然沒有半點動靜,只一個人默默的坐在角落。
凌雪墨好奇的朝藤姬看去,藤姬為何會如此淡定?一般來說,高手都是自負的,在特殊環(huán)境下失去了所有修為,灰衣客的反應才是族正常的反應。
又或者,藤姬已經(jīng)想出了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