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蒙德的利爪貼近齊淵鴻胸口的衣服,凌雪墨心中一驚,齊淵鴻妖嬈一笑,輕輕松松避過了展蒙德的攻擊。
然而,展蒙德接下來的攻勢,卻是越來越兇猛了。
展蒙德一記“烏云壓頂”轟過來,齊淵鴻一時不查,差點被他的掌力所傷,直至此時,齊淵鴻才終于看出了展蒙德的門道。
“烏云壓頂”是月天魂的招式。
確切的說,展蒙德真正的功法,來自于魔族那邊的修煉體系,而且是魔族高層的修煉體系。
齊淵鴻越來越覺得,“展蒙德”的真實身份很神秘。
終于把“展蒙德”真正的修為套路逼了出來,齊淵鴻開始采取了攻擊模式。
他剛從煉火地獄回來,身上的火靈正旺,一抬手,一條火龍從他掌心冒出來,朝著“展蒙德”逼過去。
火苗在展蒙德的四周,形成了一道圓形,將“展蒙德”包裹在其中。
若是煉火地獄的幽魔,是不怕火的,他們常年生活在煉火地獄,火是他們的生命之源。
然而,展蒙德身體里住的那個人,雖然有可能來自煉火地獄,可他這具身子,卻還是人族的身軀。
“展蒙德”絲毫不畏懼火焰,沒有半點防備。
所以,火焰很快就燒到了他的身上,他的衣服上,眨眼之間,“展蒙德”成了一個火球。
不過,“展蒙德”很快就反應過來,熄滅了身上的火苗,可是他的衣服已經被燒毀了一大半,頭發也被燒焦了,整個人身上還散發著怪怪的烤肉味。
“展蒙德”剛回過神來,齊淵鴻用匕首,朝著展蒙德的人中處攻擊過去。
對幽魔而言,人中處是死穴。
果然,“展蒙德”抬手就護住了臉龐。
護住了臉,就護不住手,“展蒙德”的手臂,立刻就被齊淵鴻齊淵鴻的手指劃傷,皮肉頓開,鮮血四濺。
齊淵鴻的目的不是殺死“展蒙德”,他很快就停手。
齊淵鴻收斂起所有靈力,問:“你是誰?”
“我是誰?”
“展蒙德”眼神有些迷糊,跟著齊淵鴻的話,重復了一句。
此時,在場圍觀的眾人,大概也看出來了“展蒙德”有些不對勁。
“展蒙德”抱住頭,一臉痛苦的表情,“我是誰?”
他只看見天旋地轉,一張張面孔在他眼前掠過,忽然間,“展蒙德”的目光停在了凌雪墨的臉上,微風吹起凌雪墨的發絲,擋住了她的臉,然后風停,容顏畢現,似乎有一道微光,停留在凌雪墨臉上。
盡管“展蒙德”頭疼欲裂,但他看到凌雪墨之后,心里頭冒出一個聲音,我認識這個女孩。
頭越來越疼,“展蒙德”面色猙獰,化作了一頭野獸,失去了攻擊的章法,血跡斑駁的朝著齊淵鴻攻擊而去。
齊淵鴻有些不解了,他才剛逼迫出展蒙德顯現出他的真是修為,怎么他忽然又瘋了?
“展蒙德”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只想殺人,不停的殺人,“我是誰?我是誰?哈哈哈......我也不知道我是誰,我要殺了你?!?
“你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簡直可悲!”齊淵鴻淡定的避過“展蒙德”飛撲過來的掌力攻擊,繼續用諷刺的語調,挑釁他?!澳氵€不如死了干凈,也許死了,你就知道自己是誰?!?
齊淵鴻的話,仿若催眠的魔咒,頓時讓“展蒙德”停下攻擊。
“我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活著還有什么意思呢?你說得對,我還不如死了干凈?!?
“展蒙德”頓時哈哈大笑,一掌朝自己腦袋上拍去。
忽然間,晴空中出現一道閃電,一道烏云飄過來,一個黑衣人降落在了比賽臺上。
齊淵鴻微微一笑,正主果然來了。
凌雪墨感覺這閃電太過詭異,她朝著臺上一看,那黑衣人居然是月天魂。
“乖徒兒,好久不見,你的修為果然大增。”月天魂笑得很詭異。
“彼此彼此!”月天魂能騰云駕霧而來,他的修為必定已經上升到了魔魂之階,魔魂的修為相當于神族修為,齊淵鴻暫時還看不出來,月天魂已經修煉到了魔魂幾階。
“自你叛離之后,我又收了個新徒弟?!痹绿旎陮⑹址旁凇罢姑傻隆鳖~頭上,穩住了“展蒙德”的情緒,使他不再發瘋。
“他是你的徒弟?”齊淵鴻諷刺一笑、
“看在我的面子上,放過你師弟吧。不論你有怎樣的立場,你終究是洗脫不了背叛師門的罪名?!?
齊淵鴻笑了,“我覺得人不能無恥到你這種程度,沒錯,我曾尊你為師,但那是權宜之計。因為我需要偽裝成你的徒弟‘修羅無極’,在陰巫城套取情報。一萬年的時間,你都沒能認出來你的徒弟已經被人替換了身份,可見你眼瞎心盲,不夠資格為人師表?!?
月天魂被罵無恥也不生氣,“畢竟,你叫了我一萬年的師父,一萬年的師徒之情,不夠你給我一個面子嗎?”
臺下的眾人,覺得今天真是太精彩了,落云宗的宗主,居然管月天魂叫師傅,居然還曾在陰巫城假扮城主?這信息量實在太大。
“師徒之情?”齊淵鴻知道月天魂的臉皮已經死了,人家沒有的東西,他不能再提,提也沒用,但月天魂想要扯談,他也只能奉陪。
“你和我,落云宗和煉火地獄,人族和魔族,向來都是水火不容。今日我若不在,落云宗乃至整個人族,都會淪為魔族的奴隸。你現在跟我說師徒之情,你不覺得這聽起來很愚蠢嗎?”
月天魂認真的嘆了口氣,“無論怎么樣,我都念著咱們的師徒之情,所以才想給你一個臺階下。既然你不領情,那我也沒辦法了。”
齊淵鴻了解月天魂的無恥,但凌雪墨卻不懂,她一直視月天魂為死敵,昔日的她能力微弱,沒辦法與月天魂相抗衡。
但是在幻境的世界里,凌雪墨已經殺死了一次月天魂,那次的行動,壯大了她的膽量,讓她敢于向月天魂挑釁。
于是,被月天魂惡心到了極點的凌雪墨,忍不住大聲辯駁起來,“月天魂?如果今日齊淵鴻敗在了展蒙德手中,你會念在師徒之情的份上,放他一條生路嗎?”
月天魂眼神一頓,隨后又笑著回應,“如果他肯認我這個師傅,我當然會放他一條生路。”
“可他從來就沒認你作師傅,所謂的師徒之情,都是你一廂情愿強加在他身上的。他不承認你們有過師徒之情?!?
“既然他這么無情,那我也只有狠心了。”月天魂輕飄飄的一句話,將遺憾的語氣發揮到了極致。
“這就對了,擺正你的姿態,不要再將師徒之情這頂帽子壓在他的頭上。你們從來都是死敵,不是師徒,即便他殺了你,也算不上弒師?!?
凌雪墨三兩句話,就將月天魂的目的給揭穿,讓月天魂不能再繼續惡心齊淵鴻。
正如凌雪墨所說,月天魂在眾人面前揭穿齊淵鴻曾經在陰巫城當臥底的往事,就是想要在齊淵鴻頭上按一頂背棄師門的帽子。
有時候,流言最是喜歡矯枉過正,圍觀者不知月天魂陰險狡詐的性格,偏偏他演技很好,一番話說得十分真誠,好像真的把齊淵鴻當成了徒弟。
月天魂是有情有義的在向齊淵鴻敘述當年的師徒之情。
齊淵鴻則是義正言辭的拒絕與月天魂有任何瓜葛。
在不知情的人看來,齊淵鴻確實太狠心,就算修仙者壽命很長,一萬年的時間,也不是短數,哪怕是當臥底,齊淵鴻也的的確確叫了月天魂一萬年的師父。
月天魂果然變了臉色,他這才記起了凌雪墨是誰,月天魂皺眉朝著凌雪墨掃了一眼。
然而,下一刻,月天魂被凌雪墨震驚到了。
當初,月天魂朝著凌雪墨施展威壓,凌雪墨連話都說不出來。短短一千年的時間,凌雪墨居然能將他的威壓給擋回來!
月天魂看看凌雪墨,再看看齊淵鴻,忽然間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談不攏,便只能戰,月天魂嘆了口氣,從懷里掏出一瓶魔丹,將魔丹盡數倒入口中。
然后,月天魂的皮膚開始有了變化。
一直以來,月天魂出現在齊淵鴻和凌雪墨眼前的形象,都是人族的形象。現在月天魂的皮膚裂開,露出了青灰色,他的身軀漸漸脹大,慢慢長高。
“月天魂顯出了幽魔原型!”
“我好心提醒一句,修為低的人,尤其是筑基期以下的人,趕緊避一避,否則等會兒打起來,你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為什么要避?”
“月天魂是魔族大祭司,齊宗主是留玄界修為最高的修士,他們兩個戰斗的時候,必定會將修為升到巔峰狀態,到時候靈力波動范圍肯定會波及到修為低的人。像要命的,還是趕緊避一避吧!”
底下的議論聲紛紛,修為低的人遲疑了一會兒,終于聽從建議,放棄了觀看這場精彩的比賽,退了出去。
夜闌宗的人產生了分歧,有一部分人,見“展蒙德”變成幽魔,又被月天魂親口稱呼為“徒弟”,頓時決定放棄展蒙德。
他們想將夜闌宗壯大為第一宗門,卻不想成為魔族的走狗。
另一部分人,是展蒙德的心腹,展蒙德沒有離開,他們也不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