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似海聽后,看著崎嶇的山路,說道:“你們兩個想直接沿著這條捷徑道蘭花谷”
“蘭花谷向來不主張走捷徑,不止是因為這條路難走,我知道這一點,”杜知倩頓了頓,繼續說道,“偏偏我跟李澄舟對走這段路都挺好奇,所以走了又是如何?”
張似海環顧山林,笑了笑說道:“那也挺好,我們天山派還要等人,恕不能同行。”
杜知倩與李澄舟互相對視一眼,再沒說其他的話,就繼續走在山道上了。
山林間霧氣淡淡,沿著山道走,越發感覺霧氣厚重,幾乎看不清對遠方的情況。
兩人走了一陣,在山路的轉彎處,看到有個木亭,木亭破破爛爛的,分外荒涼。
等兩人再走了一會兒,又在左側處看到一處湖泊,與先前的湖泊并無兩樣,只是沒有人。淡淡的白霧似乎流散,連帶著湖泊上的水泛起陣陣的漣漪。
杜知倩本來走在李澄舟前頭的,下意識的放慢了腳步,與他同行并走,直到在山路的轉彎處,又看到一個荒涼的木亭。她見李澄舟沒什么言語,停下腳步,開口道:“我們來過這里。”
“這里的路是有些奇怪。”李澄舟說道。
杜知倩回頭看向來時的路,也被遮掩在霧氣中,若有所思說道:“天山派的人應該是已經知道這處有機關,所以在等破機關的人才遲遲未動身,張似海對你意見還挺大的。”
“你是說我不跟他比高低,所以他知道這處有機關,就是沒明說。”李澄舟稍加分析后,說道。
杜知倩點點頭,頗有些無奈。
兩個人若是沒想出破解之法,等張似海等人路過這里,不就平白給他看了次笑話。
杜知倩看著他,說道:‘現在,我們該怎么辦?’
“我們去爬木亭,說不定能找出什么好線索?”李澄舟指著遠處荒涼的木亭,開口道。
杜知倩想了想,也覺得此刻只能這么辦了。
木亭破舊,四周長滿了雜草,饒是如此,依稀還是能看出有人在此歇腳的痕跡。
兩人左翻右找,還是一無所獲,決定還是在木亭里坐著吹吹風,再想想主意。
忽然,李澄舟拉起了杜知倩的手,擋在她身前,然后一劍下去,斬斷了一條血口大盆的蛇。
“這里,怎么會有蛇”杜知倩不寒而栗,還會他發現的快,不然她可就要毒死在此處了。
李澄舟注意了下周圍的環境,然后觀察著那條死去的蛇,若有所思說道:“荒郊野外,本來就會有蛇。剛剛我們檢查這里的時候,卻是沒有蛇的。”
這個問題問的很好,杜知倩也想知道原因。
于是二人順著這條蛇可能游走過的地方,一路找到了一個石板,石板上寫著一些象形文字。
杜知倩看了半天,看不懂這些文字的含義,反倒是李澄舟看到津津有味,一直在琢磨參透。
“這個石板上寫著山林里的瘴氣微毒,會讓人失去方向感,找不出路,只要去湖泊里洗洗臉,在出現幻覺前離開就行。”不一會兒,李澄舟參透出了石板字跡的話。
兩人喜上眉梢,原來解法在此。
走過山路后,到了蘭花谷管轄內,小道變馬路,路面平坦,些許也開始遇到其他江湖上的人。
此處南枕大別山,北傍淮河,蒼翠欲滴的樹木蔥蔥郁郁,如詩如畫,蘭花谷人選在此處建谷,可以說是極適合不過。
此次大會雖然僅僅是蘭花谷與青山派的比試,但是其他門派的人也豈能錯過,一些初出茅廬的門派弟子也趕于此地。
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忽然傳來了一陣騷動。
杜知倩等人急忙朝那邊看去,看到了一個孩童滿身是血,正左突右竄的,在躲避身后無數人的追擊。
“發生什么事了?”杜知倩臉上納悶了,這是鬧哪一出?
這么多人抓一個小孩子?
吃飽了撐著沒事干了?
李澄舟臉色微變,他眼神盯著男童,男童分明是天機老人的孫子。
“逃不掉了!”張生琪感到自己的傷勢太重了,腳步越來越沉,四周沒有可躲藏的地方,自己根本無處可逃。
無論再如何不甘心,傷勢也不饒他,他漸漸動作緩慢起來,真氣也快耗盡。突然,他后背感到一陣劇痛,是被人擊中了。
“這小孩你別看他小,可會算卦蠱人心,你們可別瞎插手,這是我們私事!”周遭嘈雜的聲音也掩不住追趕者的狂妄語。
這里離蘭花谷不遠,周圍站著五來個江湖人士四下張望,面對十幾個人惡狠狠追趕欺壓孩童場景,無一援手。
“爺爺說的武林浩劫,真是非妄言。想不到江湖的人心冷漠到了這個地步,沒有人出來討公道。”張生琪的身子被擊飛了出去,他對周遭失去了信心。
可是,就沒辦法避免嗎?
明明是個孩童,臉色鎮定詭異的似大人,不就是死嗎?
忽然,張生琪發現自己被人接住了,然后耳邊傳來了一個陌生的聲音道:“喂,這個小孩,你怎么了?怎么十來個人追殺你?”
張生琪睜眼一看,看到他被青山派的李澄舟接住,問話的是個陌生的少女。
還未等張生琪回答,那些追殺的人大聲道:“放下那小子!你們別多管閑事。”
李澄舟沒有遲疑,將張生琪給杜知倩扶著,然后從劍鞘中拔出劍來道:“當街欺侮小孩算什么本事,還說是私事,算什么道理。在下青山派李澄舟,還想向諸位討教一二!”
圍觀的江湖中人為之震住,他們也想出手相助的,奈何武藝不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此刻他們只感到李澄舟如天神到來,暗暗為他捏一把汗。
青山派是武林四大名門之一,其大弟子李澄舟據說是深得真傳。他將參加這次蘭花大會,可以說是武林后輩翹楚之一,對付十來個宵小之輩不在話下。
十幾個人頓時有些怔住,不知道為何青山派的人會來摻和,幫助逃走的張生琪。明明只是對付個小孩,怎么會惹上名門正派?
“怕什么,他一個人還能是大家的對手?你們看他身后還有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不正好拿來威脅嗎?”有人突然喊道。
“對,攔下他,他是那小子的同伙!”
……
張生琪在后面被杜知倩護住,望向李澄舟心中感動萬分,江湖還是有俠義之心的。
眼看李澄舟被十多個圍住,張生琪回過頭,對杜知倩愧疚說道:“李少俠苦戰十多個人多半會受傷,我不想牽累你們,還是把我交出去比較好。”
“再說胡話,”杜知倩喝著張生琪道,“就憑你這小孩被一群人欺凌,我們不可能見死不救。”
“我們是萍水相逢,非親非故的,談不上朋友。”張生琪垂下頭,忽的又抬起頭,一字一句說道。
“我說算就算。”二人對話之際,杜知倩讓張生琪坐在石階上,也扒出劍來,與追殺者一戰。
‘叮’的一聲,為首幾個出手抵擋的刀劍,瞬間被李澄舟手中持有的利劍斬斷,李澄舟的長劍還完好無損,散發著寒芒。
李澄舟見狀,微笑在空中繞個劍花,嚇得十幾個人急忙朝著周圍散開。圍觀的人紛紛叫好,此刻兩個人救下男童,真是心服口服,漸漸的散去。
杜知倩松下口氣,這劍花雖然花俏,此刻拿來震懾他人最好。回頭她看到男童還坐在石頭上,心下大喜,他身上還受著傷需要人幫助。
李澄舟走到他跟前,正打算開口,張生琪抬起頭,對他說道:“李大哥,你救我,是不是看出了我的身份,想從我身上套話。”
李澄舟搖搖頭,笑著說道:“你怎么會有這種想法?難道不能是行俠仗義嗎?”
張生琪沉默了一會兒,對李澄舟說道:“天機派有規矩,不能隨意透露天機。我只是貪玩離開天機派,想不到會被人一路追殺,只為找到我拷問我。如今我對名門正派敬而遠之,還是不免對你會有提防。”
張生琪冷著臉說完老練成熟的話后,望向杜知倩,說道:“我是天機老人的孫子。姐姐,我能知道你叫什么嗎?”
“杜知倩,你喊我杜姐姐就行。”杜知倩覺得這小孩怪誕,從袖中找出白瓷玉瓶,微笑遞給她。
張生琪接過道了聲謝,就想離開。
杜知倩攔下他,笑著問道:“那些人估計還會找到你,你不怕又遇到麻煩嗎?與我們一同上路,應該好點。”
“看你們穿著,應該是要去蘭花谷,我還有事。你要放心,就算這批人找到我,也不會要我的命的。”張生琪搖了搖頭。
杜知倩還在遲疑時,張生琪又笑著說道:“跟著你也不見得安全,之前也有人在追殺你吧。”
想不到他小小年紀說的頭頭是道,杜知倩回頭看向李澄舟。李澄舟對她點點頭,示意不必為難。
杜知倩心下猶豫,想起李澄舟先前說的武林浩劫的事,也不好再相問張生琪。不一會兒,張生琪走的遠遠的,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