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胡先生看起來有五六十歲,灰白的頭發散散的披在身后,剛過肩膀的位置,額頭有一顆黑痣,亮晶晶油汗汗的,他坐在一張紅木桌子前,桌上放著一個布包,那是給病人診脈時擱手腕用的,除此之外,還焚著一爐香,煙霧繚繞的。
桌子旁邊還有一名小藥童伺候,頭頂扎兩個盤云髻,雙手抱在小腹,垂著腦袋,十分恭敬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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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治愈在胡先生對面坐了下來。
“怎么回事啊?”胡先生瞇著眼睛問道。
“受傷了,胳膊被靈寵的爪子抓了一把,傷口還挺深。”陳治愈齜牙咧嘴的說道。
“以前有沒有受過類似的傷啊?”胡先生繼續問道。
“有,我們這些靠獵殺靈寵過日子的,受傷流血那都是常事啊。”陳治愈回答道。
“上次是怎么治的?”胡先生問道。
“上次?上次就給清理了傷口,包了外敷的藥,又開了幾副湯藥。”陳治愈說道。
“這次還是一樣,靈寵抓傷不過是常有的小事,不要緊的,讓我這小童替你清理傷口,敷上藥膏,略做包扎,再開點滋補身子的藥,回去躺兩天就沒事了。”胡先生從始至終都沒好好味陳治愈診斷一下,甚至都沒看一下傷口是個什么情況,就草草的下了定論。
而且具體怎么看都是陳治愈自己說的,依據的就是上次受傷的經驗,最后活全推給小藥童,真是輕松自在。
“下一個。”胡先生擺了擺手,示意陳治愈可以離開了,接著叫號。
“你跟我來吧,別打擾先生看病。”小藥童對陳治愈說道。
陳治愈笑了笑,跟著小藥童來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藥童拿剪刀把陳治愈的衣服袖子剪了,露出傷口來,用沾了熱水的毛巾將周圍的血漬清理掉,從旁邊的瓶瓶罐罐里挖了一鏟子黑乎乎的藥膏,粗糙的給陳治愈糊到傷口上,又取了一塊看上去還算干凈的布子將胳膊包了幾圈,就算是處理完畢了。
“這可是我們醫館的獨門秘制藥膏,效果極好,你這情況還得外敷搭配著內服,不然容易體虛,這幾服藥拿回去熬著喝了,應該就會好了。”藥童又從旁邊堆成小山一樣的藥包中取出兩包遞給陳治愈。
“診斷費、傷口清理費、藥費,共計七十四個貨石。”做完這一切之后,藥童把手一伸,就等著陳治愈結錢走人了。
七十四個貨石,我滴個乖乖,陳治愈咧了咧嘴,你是給老子吃的人參還是鹿茸啊。
他當場把藥包里配的中藥打開,無非就是甘草啊黃芪啊這些特別普通常見的藥材,去日落森林能一抓一大把,白送人都行,根本不值錢,而且藥童給他敷的藥膏也主要都是賦形劑,真正的藥用成分很少。
再說診斷,你診斷你奶奶個腿兒,明明是老子自己診斷的。
就這也敢要七十四個貨石,同等消費水平下,青玄大陸的貨石和華夏國的人民幣比率大概在1:20左右,七十四個貨石,那就是1480元人民幣,普通人小半個月工資啊,割一次包~皮才多少錢?
這個悶虧陳治愈也暫時認了,他還是想看看胡先生到底有沒有真才實學。
等到剛才這個病人結束了診斷,陳治愈抽著空兒又坐在胡先生對面。
“先生,我最近老感覺身子發虛,夜里盜汗,心跳總是莫名其妙的漏停一拍,呼吸不暢,您再給看看唄。”陳治愈主動把胳膊伸了過去,你倒是給我把脈啊。
胡先生看了陳治愈一眼,發現他額頭還真是有虛汗,伸手把脈,小拇指一頓亂點,陳治愈是能夠通過調動玄氣來調節自己脈象的,脈象凌亂的很,普通人要真有這脈象,怕是離死也差不多了。
“怪,怪,怪。”胡先生連說了三個怪。
“你這個脈象是大兇之兆啊,分明是體虛到了極點,表面上看還生龍活虎,實際上已經是接近油盡燈枯的狀態,不過不必擔心,老夫自有辦法,給你開幾味靈丹妙藥,保證你藥到病除。”胡先生先是大驚小怪的一陣吆喝,然后輕描淡寫的說道。
然后,咣咣咣給陳治愈說了幾種中藥,全是名貴藥材。
“你的病很嚴重,自然得靠好藥來醫治,價格貴了一些,但再貴也貴不過人命啊,一千二百貨石,救你一命,你自己掂量掂量。”胡先生說道。
看來他也知道一千二百貨石是天價了,陳治愈能不能拿的出都是個問題,所以故意擺出一幅愿者上鉤的姿態,性命攸關,就看你自己的選擇吧。
嗤。
陳治愈忍不住笑出聲來。
“先生的意思是,我若不買你這藥,我就得死?”陳治愈問道。
“那倒也未必,興許你吉人自有天相,偏偏逢兇化吉了呢,但是從脈相上來說,你是必死無疑啊。”胡先生恐嚇道。
“哈哈,死就死吧,我窮人一個,爛命一條,可拿不出一千二百貨石買你的天價藥材,但我若是死不了,你胡先生可得為今天的話負責!”陳治愈說完,瞪了這胡先生一眼,轉身就走。
“放肆!”坐在一旁喝茶的那位龍虎門的一品玄尊早就看不下去陳治愈的所作所為了,見他居然胡亂鬧騰一番之后還想瀟灑離開,猛地一拍桌子,茶杯子朝陳治愈的后腦勺砸了過來。
當時啊,陳治愈真想反手一顆手雷扔過去,炸死這個王八蛋,但他還是忍住了,腳下運起跑死馬身法,堪堪將那茶杯給躲了過去,茶杯砸在醫館的墻上,茶水灑了一地。
“你特媽的!”這名一品玄尊在醫館作威作福的久了,也生出驕傲情緒來,哪里被人這么挑釁過,總感覺周圍人的目光都嘲笑著他,如同針扎一般,一定要將這個不識相的小子給殺了才能泄憤。
他身形一閃,從屋內追了出來。
陳治愈冷笑一聲,追出來給送死的,真是求之不得呢。
跑死馬身法運到極致,全力逃跑,一品玄尊看出陳治愈這套身法有點玄妙,原來是有所依仗,怪不得敢胡亂造次。
但修為之間的差距畢竟是難以彌補的,如果陳治愈是一品九品玄宗,甚至七品玄宗,這位一品玄尊都是斷然追不上他的,但陳治愈只是一品玄宗,差距有點大啊。
眼看著就要被一品玄尊追上了,陳治愈靈光一閃,一道輕身紋作用在雙腿之上,速度又增許多。
這一品玄尊眼看都摸到陳治愈的后腦勺了,距離卻又被拉開。
“干!”
一品玄尊氣急,一掌揮出,剛烈的掌風呼嘯而出,但陳治愈耶賊得很,好像后背長了眼睛一樣,身子一扭,又將這次攻擊給躲了過去。
這么一個逃一個追,轉眼就到了青山鎮郊區,距離陳治愈新家很近的地方,路邊一片小樹林。
陳治愈身子一閃,躲進了小樹林。
一品玄尊不疑有他,也跟著追了進去。
到了樹林里面,陳治愈出手如電,一把手槍拿在手中,回身啪啪兩槍,精準的打在一品玄尊的心臟處,根本沒有半點拖泥帶水。
一品玄尊只聽到兩聲炸響,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就覺得有東西射進自己的胸膛,似乎是暗器。
心臟被擊中,子彈在心臟里面炸開,整個心臟瞬間被摧毀,鮮血爆溢,將一品玄尊旺盛的生命力一下抽干。
一品玄尊的眼神中浮現出濃濃的難以置信的神色,身子陡然一僵,倒了下去,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死在青山鎮,更沒有想過自己會死在一名一品玄宗的手中。
這是如同螻蟻一般的存在啊,只要待其玄力耗盡,追上去一拳就能將其轟殺,可怎么局勢一轉,就被莫名其妙的反殺了呢。
撲通,一品玄尊栽倒在地,血紅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陳治愈。
“世界如此美好,你卻如此暴躁,是逼不好裝,還是茶不好喝,非要追出來送死,那我就笑納了。”陳治愈冷冷的說道。
眼皮子一抖,一品玄尊的尸體就被丟進了須彌戒子,陳治愈就地在樹林里盤坐下來。
神魂沉入須彌戒子。
流浪正在與野獸搏斗,磨練自己的尖牙利齒。
陳治愈給流浪傳了信,讓它速速過來,然后將一品玄尊的儲物戒取了下來,又將他渾身上下摸索了一遍,發現腰間掛著一塊令牌,上面畫著龍虎玄紋,這是龍虎門的令牌。
與此同時,還有一本玄技,名為黑虎掌。
這就是青玄大陸,儲物戒是很常見的東西,所以人們往往有個習慣,真正要緊的東西不一定放在儲物戒里,而是隨身攜帶著,連拿儲物戒帶搜身才是最保險的辦法。
儲物戒陳治愈沒敢動,他的謹慎來自于他看過很多的玄幻小說,很多高手會在自己的儲物戒上加一個靈魂印記,你敢動我的儲物戒,靈魂印記被破,就會鎖定你的蹤跡,然后就會有各種亂七八糟的人來找你報仇,很麻煩。
陳治愈有一個最佳人選,去問問城主肖申克,他肯定知道龍虎門的人有沒有這種手段。
儲物戒先收著,流浪來了,看見一名一品玄尊的尸體躺在這兒,流浪的狗眼都在發光。
“給你了,一品玄尊的尸體,上次那個藍裙女子雖然也是一品玄尊,但畢竟身份敏感,是朋友不是敵人,我總不可能去搶她的尸體來給你吃,這個家伙就不一樣了,殺了也就殺了,吃了也就吃了,你要想繼續進化,得吞食十名玄宗,這家伙是玄尊境界,頂的上三個玄宗,賺大了。”陳治愈說道。
“謝謝主人,能修煉到一品玄尊境界,背后都得有宗派門戶實力的支持,如果是散修,很難到達這一步,沒想到主人這么快就能為我找到一個,這算是在進化的路上又邁出了一大步啊。”流浪激動的說道。
“咱們兩個,客氣什么,你早日成長起來,才能分擔我的壓力,光是尖牙利爪,還是有點弱了。”陳治愈說道。
“我知道,我這就吞食了此人,快點消化。”流浪點了點頭,低頭大快朵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