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居安提著王希云,拼命奔飛之時,一股冰涼之氣順著他的嘴直往胸腹灌,隨著他的真訣運轉線路直沖而過,按謝居安現在的修為,不可能帶著王希云施起飛縱之術,但這“人參”淵源不斷地輸氣給他,覺得氣力更足,于是飛奔更快,當他們落進阿倩家的屋檐下時,謝居安不見一絲喘氣,反倒是王希云氣喘不已。
從嘴里拿下巨參時,謝居安不小心咬了一塊,覺得有點像黃梨一般,苦澀之中帶著絲絲香甜的味道,便說:“希云,來一口,味道不錯。”王希云也覺得這肯定是稀罕之物,就咬了一大口,嘴里咀嚼著,邊發出嗯嗯的鼻聲。謝居安拿著大參,朝人聲稀落的廳堂走進。大家看到謝居安拿著大參,小三忍不住地說:“小安哥,這大雨天的,你從哪刨來個大蘿卜啊。”阿倩她爹,卻神情激動過來,抱過大參,摸著大參,嘴里激動地喊著,眾人莫明其妙地看著他,當他摸到了被人咬過的缺口時,回頭又在對著他大兒子交代什么,只見阿倩的長兄,拿著鋤頭、箕斗奔出廳堂。謝居安靜靜地看著他們父子忙著。
阿倩的小弟走到謝居安面前,轉述父親的話說:“我阿爹說,這東西叫盤龍參,以前幫人上山采草藥時認得,平時只見過十多公分長,能有三十公分已經很少見了,今天見到這根盤龍參王,看它的個頭、葉子及參須,估計有幾百年了。這尋常的盤龍參也是個好東西,既可以用來解蛇毒,又可以用來滋陰補氣,至于這根參王,應該可以算是這山里至寶,被你們咬了缺口,我阿爹已經吩咐我大哥,去找粘黃土,弄成泥團,用泥團不僅要把缺口包封起來,還要把整根參連同參須包起,外面還包裹一層不透氣的塑料。”
謝居安有些疑問了,“這參采取還要許多講究么,我知道的白參、紅參好像也不必如此?”他們父子又交流對話一番,阿倩的小弟說:“盤龍參,之所以叫盤龍參,還解蛇毒。其實你們所說的一些蛇,在我們山里的人稱山龍,像眼鏡王蛇稱為蛇王,莽蛇你為巨龍。蛇很喜歡這個參的氣味,特別是,你看這參上面已經結蕊了,開花后香味更濃,這時候旁邊會圍滿各種毒蛇,等結果后,它們有的還把果實吞吃呢。以前,我阿爹年青時跟著一個采藥老頭,采到了才二十多公分長的盤龍參,那人沒有把它包裹住,結果被蛇群一路不停地追到集市,以為到了集市后就沒事,結果晚上屋前屋后全圍滿了蛇,當晚被咬死了,阿爹他命大,偷偷扯下幾根參須,藏在懷里,大腿被眼鏡蛇咬了一口時,趕緊把參須放到嘴嚼爛,一半吞吃,一半敷在傷口上,從此不敢再去采盤龍參了。”
眾人聽后,驚怕不已,小三更是咯咯地打起牙顫。謝居安已經見識山崖上的大場面,鎮定多了,“咦,希云怎么沒進來呢?”連忙奔出廳堂,看到王希云正抱肚子,在地上翻滾著,大喝一聲,“還不凝神靜氣,按照鍛絡篇心法運訣。”閃身帶著王希云,沖進雨里,在屋前埕地里拉著一步一趨地踢走逍遙步法,“給我運著心法,步法和拳法跟著真訣自由運用,不要牢記招數,隨意隨心而為。記住最后收式要凝神靜氣,切記啊切記!”王希云已經恢復了神智,聞言點點頭,按照謝居安的話去做,起先配合不熟練,越練越圓融,最后像一個剛剛入門的舞者,蹩腳地飛舞著,忘情地飛舞著。
眾人聽到謝居安在外面的聲音,連忙從廳堂里出來,看到倆人在雨中舞著拳,好奇地觀看著。阿倩的長兄從外面挑了兩大蘿筐的濕黃泥,見到兩人在雨中舞拳,他不顧這些,忙著挑進廳堂中,畢竟這可關系到這里所有人,包括全村人的性命。父子三個連忙對著參王摸上濕黃土。
謝居安覺得剛才那氣蠢蠢欲動,先用內勁強壓了一下,喊道:“鎖腿,你叫他們先剪一些參須包著,我估計出去要過些天才能回來。如果實在來不及,你們就先回去,不必瞎等著。”飛身而起。
如果說王希云吃了一小塊,只是一條小溪流般的氣在沖擊,那謝居安在回來飛奔時,吸進大量的盤龍參王精氣,無論量和質與王希云的,自是不可同日而語,此時的精氣像奔騰的大江,不斷沖流過謝居安運訣的經脈。謝居安此時已經不能靜坐導引了,只能緩緩地催動內勁,把內勁消耗光后再說。
謝居安以一種特殊節奏的運律,在茶樹田埂上,來回飛縱,只見上身的衣物全部碎裂,掛著布條隨著謝居安的飛縱身影,獵獵作響,謝居安索性扯掉這些碎布,精光著上身,只見身體全部潮紅,咬緊牙關閉不出聲,嘴角肌肉不住地抽搐。時而見到謝居安哪個部位繃緊,那部位的皮膚總有血絲滲出來,被雨水一沖刷,不見了。
鐵手寒聽到田埂的動靜,披著雨衣從竹林出來,從身影中辨認這是謝居安在練功,喃喃道:“這么勤啊,連下雨都沒閑著,都已經三個小時了,真是變態。”其實謝居安,有苦自知,一下子攝入那么多精氣,不斷沖擊著經脈,不斷擴充著經脈,連剩余未通的十二正經,現在都受不了沖擊,逐漸地疏通了。那種摸不著觸不得的疼痛,那種徘徊在生死邊緣的滋味,不是鐵手寒外人所能明白的。
王希云已經舞完拳了,蹲扎在雨中,凝神導氣,慢慢地忘記了自己和周圍的一切,只見到自己在碧綠的大草原上,歡快地奔跑著,仿佛自己是大草原中的一棵小草,在有韻律的風吹送下,爽快極了。鎖腿和鐵手寒一樣,是鐵桿的武術迷,全神貫注地看著王希云舞拳,三個小時也不覺得厭倦,這時,只聽見一陣噼啪的聲音從王希云身上傳來。王希云醒來,直感全身舒爽,手腳充滿力量,長嘯一聲,縱身而起,直達兩丈多,才飄然落地,在雨中得意大笑:“原來,鍛絡小成是這樣說不出的感覺,現在才知道我和小安的差距是多大!哈哈。”鎖腿恭喜道:“小云,武功大進后,你可不能落下我們啊。”王希云道了聲換衣物去了,閃身不見。
父子仨人按照謝居安的吩咐剪下一些參須,把參須小心翼翼地包緊。那根參王,已被包得象棕子,除了和著濕黃土泥,還層層地包裹上塑料薄膜,才歇了手。“阿爹,我有種不祥的預感,這么大的參王,那它旁邊守著山龍應該我們沒見過的是大龍王。聽說大龍王是有靈性的,報復心很強,可以憑氣味,千里報仇。還好今天下起大雨,不然,我們想要準備也來不及。這事,小弟來問問,這根參王是從哪兒得來的?”父子倆人不約而同點點頭,眼里盡是表露擔憂。
晚飯時分,雨還是那么大,似乎要把神話中天河水給倒盡一樣。父子仨人沉悶地坐在餐桌一角,王希云等三個人卻不大相信山里傳說,有點擔心謝居安痛,很快地吃完飯,來到后面竹林,“鐵手,不陪著強哥,你站在那兒瞧什么?”鎖腿大聲問道。“我的媽呀,你們看看小安在那兒折騰已經四個多小時,難道他的力氣用不完的嗎?”鐵手寒回答道。“啊,四個多時辰,不會么拽吧?”鎖腿傻眼了。王希云哈哈道:“我自己都練三個小時,我想他今晚可別睡了,對于他這種怪物,你們不能用常人的眼光去看,到時你跟著他訓練時,就知道了。”鎖腿催著鐵手寒去填肚子,自己和小三往竹林的篷里走去。
當夜,幾個人輪流出來時,看到謝居安仍在來回飛縱著,以致麻木了,下半夜都圍著強哥,或睡或打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