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承再次來到小慕家的時候又是半夜,小慕老闆已經睡著了,是她奶奶開的門,兩個人的語言似乎不太通,落承原本想要讓她把小慕老闆叫起來的,但是老人家不知道是聽不懂還是不願意,就是不肯動,沒有辦法,落承只能像個強盜一樣的往裡衝,小慕奶奶雖然驚恐著卻不敢大聲說話,直到看到落承熟門熟路的推開一個房間的門,躺在牀上,她才定了定心,回了自己的房間,後來想想或許是更害怕了,轉身拿了一把鎖,輕手輕腳的把落承鎖在了房間裡。
第二天一早,小慕起來看見奶奶的神色有些古怪,一再追問才知道原來昨天半夜來了個人,她不清楚狀況,於是一手拿著一根防身的棍子,一手拿著鑰匙開了門,落承正在因爲莫名其妙被鎖在房間裡叫不到人而感到煩悶不已,就聽到門口有聲音,他站在旁邊,一感覺到門把手動了就卯足了勁一拉,而開門的小慕老闆也沒有任何心理準備,倒也不是什麼很嚴重的結果,就是小慕老闆華麗麗的摔倒了,一來是因爲後面的老人家年紀大了反應慢沒來及扶,二來是落承縮回了想去扶的手。
一場誤會之後,小慕奶奶被叫去做飯了,而小慕則是跟落承坐在一邊說著事。
“你找到小姐姐了嗎?”
聽到這句話,落承忽然覺得自己剛剛不應該躲開的,至少該搭把手,不然她的手也就不會擦破皮了。
“嗯,找是找到了,不過她中蠱了。”
落承有些無奈,小慕這才發現他因休息不足而凹陷的眼窩,以及他說那句話時深深的無力感。
“什麼?怎麼會?蠱不是失傳很久了嗎?”
說著她驚呃的眼神對上了落承的眼睛,這樣的反應不像是裝出來的,落承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是很清楚。
“具體是什麼樣子的我不是很清楚,但她的癥狀確實是中蠱,而且還不是一種,至少是兩種或者兩種以上,我上次來這裡找解蠱的方法,但是月骨神已經不在了。”
說到這兒是很長一段時間的靜默,落承是無力,而小慕則是驚恐,那個被所有人避之不及的地方,竟然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時候不在了,她到現在一點風聲都沒有,這太不可思議了。
“那你這次來是?”
她在心裡默唸著,希望小姐姐沒事,她還想以後再見小姐姐一面呢。
“小慕,你實話告訴我,除了月骨廟裡的婆婆,還有別的人會蠱術嗎?或者略通也行,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雖然目前來看何其還沒事,但是我不知道會不會某一天,她就那樣不行了。我是個醫生,我見慣了生離死別,可是如今死到臨頭我卻比那些等在手術室門口的人還要緊張,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我的感受,我……”
落承的話開始語無倫次,小慕感受著他的絕望,但更多的是承擔著他的希望,她不知道要怎麼開口,說自己不知道,抑或勸他人生而有命,生死天定?無論哪個她都開不了口。就在她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小慕奶奶端著飯菜進來了,小慕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光芒,她快速上前接過飯菜,然後轉身拉著她奶奶坐下,然後用著落承聽不懂的話詢問著什麼。最初老人家很是抗拒,一直面露難色的搖著頭,但是後面小慕忽然就哭了,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嚇得落承立馬遞紙巾,雖然他聽不懂,但他能肯定我,這個事情肯定跟何其有關。小慕奶奶拍了下落承遞過來的紙巾,自己又拿了兩張給小慕擦了擦眼淚,這纔跟下了什麼很大的決心一樣,再次開了口。只不過她的話落承聽不懂,直到小慕幫忙翻譯。
“我奶奶說,月骨廟裡的那位是最後的草蠱婆,如果她過世了,這個世界上便再無知曉蠱術之人,但是她小的時候拜過草蠱婆,所以草蠱婆曾經給過她一包驅蠱的藥她還留著,希望可以幫得上忙。不過奶奶還說,有些蠱一旦種下了可能就跟生命連在了一起,永遠無法驅除,兩者共生。”
落承的眉頭皺得很緊,他不知道何其中得到底是什麼,只希望草蠱婆……對了,草蠱婆,記得她說過,她給何其送了一份大禮,莫不是?
“小慕,你幫我問問你奶奶,本命蠱的事。”
小慕的奶奶似乎能聽懂這個詞,她的神色有些驚訝,不過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也沒有什麼值得保留。
“本命蠱,就是奶奶剛纔說的,有些蠱一旦跟生命連在一起,便至死方休。這種蠱一般只有非常厲害的蠱婆才能養的起來,平常感覺不到它的存在,但只要到了危急關頭,它便進可攻退可守。”
聽著小慕的話,落承心裡稍稍有了點底,難怪應憐憐身上的蠱蟲會那麼聽話,原來是迫於威壓。想到這兒,他的眉頭又不自覺的皺了起來,不知道這一切到底是福還是禍。小慕託他帶了很多話給何其,無一不是關懷。落承心裡有些暖,如果世界上的人都能像小慕一樣單純,那麼該少了多少不理解和怨恨。他甩了甩頭,看著陽光下的湘西,忽然覺得其實也挺美的,並沒有想象中那麼黑暗幽深。只是如果他知道草蠱婆的事,又真正瞭解過湘西,他就會知道自己的想法多麼愚蠢。而一切,似乎才起了苗頭。
落承回到粥小鋪,將所有的情況都跟兩個老頭子說了一遍,畢竟活久見,都建議他不要輕易嘗試,畢竟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何其那丫頭活的好好的,大家也不想她因爲知道這些而整天擔驚受怕。
“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見了千萬要走開……”
鈴聲響起來的時候落承還跟著哼了幾句才接,鍾叔的臉有點抽抽,這小子最近飄了嗎,還沒勾搭完人家小姑娘,就開始說人家母老虎了。
“學長,找你可真難啊……”
顧明的聲音苦哈哈的傳來,落承以爲又發生了什麼事,纔想開口,卻被截了話頭。
“學長,明天下午三點,不見咖啡見。”
然後啪一聲掛了電話,落承有些莫名其妙,倒是鍾叔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剛想說什麼就聽到旁邊一直沉默的老鐵說要走了,一來二去的挽留跟婉拒,搞得落承心裡有些煩躁。
老鐵終究還是走了,風風火火的,像極了二十出頭的小夥子,鍾叔卻說,老鐵的壽命怕是不長了,走腳的能到他那般年紀,算難得了。然後一轉身就把落承也給轟了出來,落承回頭看著身後的微光,不由得失了神,每個人都有自己該去的地方,這麼久了,自己呢,該去哪裡。一陣風吹來,他哆嗦了一下,秋涼了。
顧明早早的就坐在了最顯眼的窗口,等著人來,就在他喝完第一杯咖啡的時候,門開了,可惜不是落承,是兩個小女生,不知道是他的目光太過炙熱還是什麼,只見兩個女生也盯著她看。
“阿其,我們的位置被人搶走了。”
柳林搖著她的胳膊,有些不高興。
“你也知道啊,還不是因爲那誰誰誰出門的時候非要磨蹭,這裡抹一點,那裡擦一點的,好了,現在後悔了吧?”
挖苦的話不用想,張口就來,顧明看到兩個人站著不動嘀嘀咕咕的,便站了起來。
“兩位,如果不介意,可以一起啊,正好有位置。”
何其最討厭被人搭訕了,還是被這樣笑起來像陽光般溫暖的大男孩兒,恍惚間似曾相識。
“別羨慕,美女就是有優待的。”
柳林掐了一下何其胳膊,表現出一副得意的樣子,卻反過來被何其威脅,誰叫名花有主呢。
“你好。她叫何其。”
只要不是自己出面,就都不是事兒,柳林眉開眼笑的看著何其,那是一種勝利者的挑釁,簡直讓何其覺得頭疼,女人吶,尤其是長的好看又有腦子的。
“你好,我叫落承。”
聽到背後的聲音,何其有那麼一瞬間是炸毛的,真是流年不利,走哪兒都能遇到災星。
“學長,你一來就壞我好事,我還沒有自我介紹呢,美女,我叫顧明。顧……顧……照顧的,明天的明。”
原本想憋句好聽的詩出來的,結果一緊張就結巴了。
“你們認識啊。那太好了。”
柳林一屁股坐了下去,何其拖不動,只能全程皮笑肉不笑。
“兩杯爵士,一杯檸檬汁。”
搶先開口的可能都有優勢,何其看著三個人一人一杯店裡的招牌,只有自己,特立獨行。想要換,卻沒有人理他。
“說吧,找我什麼事?”
話是對著顧明說的,眼睛卻是盯著何其看,導致何其產生了錯覺。
“我又沒找你。”
“我又沒說你。”
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妙不可言,落承覺得是調戲,何其覺得是無聊。
“唉,你叫顧明是吧,我剛聽你叫落醫生是學長,那是不是要叫我們阿其嫂子?”
然後下意識的防著何其出陰招,何其翻了翻白眼,還嫌不夠亂。
“這,他們倆什麼時候成的?”
顧明有些驚訝,看著何其的樣子,再看看學長,根本不是一個道上的,但是考慮到學長的口味兒重,也就覺得不奇怪了。兩個人開始了漫長的旁若無人的絮絮叨叨。
“雖然我也知道自己長的好看,但你也別一直盯著我看,時間久了眼睛會累的,來,先喝點檸檬水,等下帶你去吃大餐。”
一直到落承開口,他的前後的反應有些大,旁邊的兩個人才停下來,一愣一愣的,不過幸好他們接受能力強,再加上有大餐,全都不約而同的盯著落承,落承有些尷尬的摸摸鼻子,本來就是要請的,擇日不如撞日,今天剛好都齊了。
好事成雙。高棱在飯點準時無誤的出現了,誰也不知道她是怎麼來的,而應憐憐在經歷了這個恐怖的事件後,立馬回家了,同時她也明白,害人終害己,雖然如今悔不當初沒什麼用,但也不想再待下去。至於大高出來的久了,趁這個機會再撈上一筆,也算圓滿。
“落承,這麼巧來吃飯啊,不介意多雙筷子多張嘴吧?”
何其狐疑的看著她,她什麼時候跟這個男人這麼熟了,落承像是沒有聽到一樣沒有反應,倒是顧明看著又來了一個美女,好像還是單身,立馬請人家坐了下來,柳林有些不悅,不過畢竟不是自己掏錢不好開口趕人,反而想到這裡離他們幾個公司都比較近,就發了條信息,她就不信了,一個單槍匹馬的,還能鬥得過孃家全是人的。最後,滿滿一桌子,不得不臨時換了包廂。
“阿其,來,別客氣,多吃一點,想當初我們同住一屋,如今怎麼變得生分了,是不是啊阿承。”
原本正在夾菜的何其聽到自己被點名了,手不自覺的縮了回來,真是難過,明明就在眼前的肉,跟她無緣。餘光之下,只有落承最淡定,他像是什麼都沒有聽到一樣,自顧自的夾著菜,眼瞅就衝著何其想要的那塊肉去了。
“你……”
沒聽過君子不奪人所好嘛,何其來不及懟高棱,先對上了落承,沒料到落承斯斯文文的夾著肉感覺就要放到她碗裡了,又一下子又轉了方向遞到她嘴邊。那麼多雙眼睛,尤其是對上那個女人的眼睛,何其忽的笑顏如花的咬了上去,還故意留了一小半,含糊不清的咕噥著。
“真好吃,你也吃。”
言外之意非常明顯,落承大概沒想到何其玩這一套還玩上了癮,甚至不覺得過了頭,閃著微光的眼睛眨了一下,優雅的吃掉了剩下的部分,看得一衆人倒吸了一口涼氣,何其更甚,她居然還有點反胃,哪怕是看著別人吃自己吃剩的,即便信誓旦旦的沒有在上面沾上口水。
“哇,真沒想到,落大醫生你的潔癖居然被治好了,阿其,你真厲害。”
顧明的大驚小怪有些誇張,他不是傻子,他只是希望有些人不要當瘋子,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的事。
“我有什麼厲害的,真正厲害的是高小姐,我們總是能久別重逢,哦不,是時時刻刻的不經意就相逢,是吧?”
眉眼彎彎,看人吃癟的感覺真是好啊。也許受了何其的影響,落承的心情也大好,跟著在桌上同顧明講了很多,其中沒有半點兒關於高棱的事,顧明太單純,高棱心機深不深不知道,反正給人的感覺不是很舒服,他不希望顧明跟這個女人走的太近,耽誤了自己的將來,可偏偏關係再好的人,哪怕是兄弟戀人,有些話不方便說就是不方便說。
“真飽啊真滿足……”
“這樣就滿足了?”
原本的自言自語變成了一問一答,搞得何其一下子紅了臉,顧明提議去唱K,高棱是附和的,看得出來她還有些開心,落承看著何其若有所思,居然贊同了,不知道他賣什麼關子,最後的最後,戰爭是爆發在KTV的包廂裡,高棱喝多了,端著酒杯一個勁兒的要給何其敬酒,何其覺得她有病,灌酒也找不對對象,一來二去一氣之下也喝多了,於是兩個人就像兩根滋著火花的電線頭撞到了一起,炸了一整個包廂,沒有人敢去拉。落承看不過去,剛走到旁邊就被暴怒中的女人甩了一個巴掌,恰逢一首歌畢,響聲震天動地,她不僅不知悔改,還衝著高棱吼:“你看我敢不敢,叫你跟我搶男人。”柳林感覺自己的背已經被冷汗溼透了,這個女人是真不怕死,同時她是真的沒有見過這樣的何其,平時倔歸倔,從來沒有這麼強悍過,再看看小敏,也是一副驚呆了見鬼的表情。
“鬧夠了嗎?鬧夠了咱回家。”
真正傷害值爆表的是這句話,落承滿是黑氣的臉不知道爲什麼散了開來,開口說道,語氣中沒帶半分不滿。壯壯也是佩服這樣的男人,不去管捱揍的臉,反而不經意的揉著何其的手。何其的氣勢瞬間低迷。“對不起,你痛不痛?嘿嘿,你自找的,誰叫你招蜂引蝶。”這個世界上的再正常人也無法跟醉鬼溝通,落承有了這個認知,直接半拖半抱的把人弄走了,氣的高棱一張精緻的臉扭曲到了極點。
“壯,明天起來我會不會在頭條上看到阿其曝屍荒野的消息?”
面對柳林的詢問,壯壯搖了搖頭,她那一巴掌太狠了,聽著真疼,看到落醫生迅速浮腫的臉更疼,他即便作爲男人,也不能保證自己遇到這樣的事會怎樣。當然,壯壯沒有說出來落承的小動作,不然叫那倆女人知道,日後怕要天天拿來跟自己比了,這樣劃不來。
不歡而散。另外兩對各自回家,留下顧明跟高棱,他沒得選擇,只能送她回去,一路上他看得真切,這個高棱比那個何其真是要好太多了,不論是長相還是修養,主要還是畫家,多好的外在條件啊。他想,回頭一定要敲醒學長,撮合撮合他們兩個,高棱聽他這麼說,心裡不知道多高興,一路上更小鳥依人了。
趁人之危不是君子所爲,落承看著何其在家裡到處滾著吐著,心裡有些後悔,應該帶去醫院的,畢竟有小護士在會打掃衛生。只是不知道她們知道自己仰慕的落醫生竟然如此腹黑,會不會心碎。落承好不容易給她弄到浴缸裡,開了溫水讓她就著衣服泡著,自己去打開了冰箱拿了個冰袋往臉上貼。“嘶……”這女人下手真是夠狠的,也不知道她哪裡來的力氣,他不能想象,如果這一巴掌要是打在高棱臉上,會拍出來多少粉,要是再加上點燈光照耀,他覺得可能也挺美。幸虧他也只是想想,如果真的發生,估計這鬧劇不會那麼快結束。不過自己總不能平白捱打,補償還是要討回來的。
“你走開,我自己來。”
何其扯開了胸前的手,然後自己給自己剝了個乾淨,速度之快令人咋舌,落承眉頭緊皺,這個女人還有沒有一點羞恥心。再然後就聽到一陣水聲,她居然站起來了,到處轉著,落承一臉黑氣,只見她迷糊的伸手撈了條浴巾給自己包起來就往左邊走,結果是砰的一聲撞到牆上,可能有點暈加有點痛,腿一軟就趴在浴缸邊不動了。
“喂……喂……”
落承搖了搖女人,沒反應,無奈之下給她拖到了牀上,這個時候她就會翻滾了,知道拉過被子往身上蓋,如果不是因爲呼吸平穩,落承絕對會認爲這個女人是故意的。儘管如此,他也是氣不過,直接跟著躺了上去,都是你的味道臭死你,心裡憤憤的想著,沒多久也睡著了。
大部分女人總是陰氣重,寒邪入體,晚上睡不安穩,如今何其沾了落承的光,睡了一個溫暖的覺,她伸直了懶腰呼出了一口濁氣,無比舒坦。可是沒到三秒鐘,腿就被什麼壓住了,她伸手摸了一下,發現是另外一條腿,再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另外一條腿又在另外一邊,回過頭才發現,落承放大的臉,簡直了,毛孔都清晰可見。
“要不要親一下?”
說著某人就將臉湊了上來,何其的內心是崩潰的,不是她不想動,是她被壓制住了,根本擡不動身子。落承等了好久沒有反應,睜開眼看了這個女人一眼,既然給你親你不要,那就自己吃虧一點親你吧。於是乎何其的脖子上多了一個草莓。
“你……”
“你什麼你,自己打的巴掌要自己還的,何況拿親親換巴掌,你可佔了便宜去了。”
“我……”
“我什麼我,我還沒有睡飽,今天休假,再睡會兒。”
什麼巴掌?何其瞪著錯愕的眼睛大腦當了機。直到她看到落承稍微翻過去的臉,上面的指印清晰可見,才隱約記起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雖然不是很真切,但此時此刻的她,竟然有些害怕,到底是造了什麼孽啊,爲什麼會這樣。
高棱就不一樣了,一個晚上沒睡,滿腦子都是落承帶走何其的場面,她喝再多的酒都只是更清醒,她討厭這個女人,就像討厭最劣質的畫筆顏料一樣。想到畫筆,她想到了行囊中一直珍藏的一支清代朱毫,那可是絕佳的上品。聽她老師說,這是她老師的老師傳下來的,原本是要傳給家中長子,只不過到了現代,家族中的人不喜歡畫畫,再加上他老人家生性曠達,便將朱毫傳給了她的老師,而她的老師則傳給了她。直到這兒,她迫不及待的將筆掏了出來,一層又一層的紅綢布揭去,露出了沉重的滄桑,她問過老師,爲什麼一支筆會給人帶來如此莫名異常的感受,老師說,因爲此筆非尋常之物,便再也不肯多說了。
原本這個計劃很快就要實施的,只不過出了點小插曲,延後了,而且是延後成變本加厲,無以復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