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一段時間,高棱變成了遇見落承之前的樣子,到處去採風(fēng),當(dāng)然,她選擇的是那些年紀大的畫家常去的地方,別說,還真的是山清水秀人間仙境,大概也說明爲(wèi)什麼畫家長壽,因爲(wèi)他們看的東西美,心態(tài)好。
高棱覺得,這裡總有伯樂會認識這支毫筆,給她一些相關(guān)的消息,自己也可能因此而發(fā)現(xiàn)其中不爲(wèi)人知的秘密。
“小姑娘,你這運筆遒勁處有力,婉轉(zhuǎn)處靈動,山沉穩(wěn),水深邃,堪稱上品,不知道師從何處啊?”
“小姑娘,若是多了些生活經(jīng)歷,你這畫就真成絕品了,當(dāng)然你這個年紀,也還是不錯的。
一個早上,高棱聽到的全是這些,她努力讓自己保持沉默,只有偶爾纔會回上兩句。她可不想這件事通過這些人的嘴巴傳到老師耳朵裡,造成一些不必要的麻煩。至於手中的筆,壓根就沒有人提到,她不得不想,或許只是那個制筆人的噱頭,全都是假的。可是,當(dāng)她視線轉(zhuǎn)落回畫上的時候,她又會否定這個懷疑,因爲(wèi)她的畫,是真的比之前有進步了。那是一種無法形容的感覺,就像把山壓縮到了紙上,也許就是生命力,對,生命力,她能從畫中感覺到綿延不斷的生命力。
想通了這一點,高棱開始努力的找各種東西來畫,包括印在她腦子裡的落承。很快,他便栩栩如生的出現(xiàn)了,高棱看著新鮮的墨跡,真希望他就那樣走出來,如此,她就不用煞費苦心了,但是她還是有點擔(dān)心,以某人爲(wèi)原型複製出來的人,會不會連情感都一樣。到了這裡,嚇得她趕緊打住。
“呀,真是好厲害。”
一個看著年紀不大的男孩子站在高棱身後。
由於高棱之前太投入了,壓根沒有注意到有人走近,現(xiàn)在他的出聲,不僅嚇得高棱大喊了一聲媽呀,還跳出了好遠。旁邊的各人看見,都忍不住停下手上的事哈哈大笑。
“姐姐,你這畫畫得真好,能不能幫我也畫一張?”
雖然責(zé)怪他嚇到了自己,但是某種感情上得到了滿足,高棱一拍胸脯馬上答應(yīng)了下來。
她讓那個男孩子在畫架不遠的地方站好,不是不想讓他坐,只是覺得一個男孩子坐著太娘了,幸好男孩子本身也沒有這個想法,不然高棱覺得自己會忍不住出爾反爾的。
“姐姐,你要畫多久?我已經(jīng)站了很久了,有點腳麻。”
其實高棱沒多久就畫好了,她向來對自己畫人像畫是非常有把握的,就連她老師都曾說過,別人的天賦,是琴棋書畫各類中的一類,而她的卻分到了更細的地方,到現(xiàn)在高棱都不知道這個評價到底是好的還是壞的。至於讓那個男孩子一直站著,純粹是看他那個樣子好玩,一種無名的惡作劇心理。
“別急別急,還有個眼睛,你知道眼睛最重要的,畫好了整個人炯炯有神,畫不好之前的全白費了,你別動啊,保持剛纔那個姿勢。”
高棱一邊說著,一邊強忍住笑,手上做著動作,似乎很是認真。
“魚竿,誰的魚竿跑了。”
“哎呀,我的。”
緊接著男孩子就咋咋呼呼的往高棱身後的地方衝去,高棱也好奇,是魚嗎,有那麼大的魚?於是她抓著筆也跑了過去,這個時候的心很澄淨(jìng),就跟小孩子一樣,單純的好奇某樣?xùn)|西,只想看一眼並不想據(jù)爲(wèi)己有。
“呼……還好,抓住了尾巴。姐姐,你幫我拿下魚竿,我要下去一點把它抓上來。”
於是高棱莫名其妙的就接下了魚竿,但她看著男孩子的樣子,忍不住叮囑了好幾句要小心,誰知道男孩子壓根聽不進去,自顧自己的跟魚做鬥爭。最後還是高棱抓著魚竿往後退,兩個人才將魚拉上來。
“哈哈哈哈……”
“哈哈哈……”
笑聲開始此起彼伏,男孩子漲紅了臉。
“什麼嘛,誰家的破衣服到處亂丟,一點都不講文明。”
他嘟囔著將手上的東西丟在了一邊,然後憤憤的擠著褲腿管子上的水,早知道這樣,剛纔就不下去了,白白溼了一身。
“小兄弟,你別小看釣魚,釣魚也是個嚴謹?shù)幕睿氵@樣糊弄魚,也難怪魚糊弄你了。”
說著大家又爆發(fā)出一陣笑聲。高棱雖然也明白這個道理,可終究是看不過去他們這種姿態(tài)。
“有什麼嘛。哪有百釣百中的,這次不行就下次了,誰還能一口氣吃成胖子,一筆桿畫成名人的。”
原本的玩笑因爲(wèi)高棱忽然的認真變得一點不好笑,那些活成人精的老畫家哪裡不知道高棱的言外之意,默默的搖了搖頭,不再開口。
其實高棱在話說出口的時候就意識到自己偏激了,但是她也要面子,就只好說下去,最多被這羣人認爲(wèi)自己高傲而已。無所謂的。
“你幹嘛,把魚鉤解出來繼續(xù)釣啊。”
高棱賭氣似的說,男孩子似乎錯愕了一下,在他看來,無非只是有點失望,而且他也覺得老人家說的有道理,所以他不明白,爲(wèi)什麼這個姐姐會那麼生氣。高棱看著他發(fā)呆的樣子,原先的一點悔意消失的無影無蹤,只剩下恨鐵不成鋼。
“哎喲。”
男孩子擡頭的時候就看見高棱手上掛著魚鉤,魚鉤線上還沒有解出來的破衣服因爲(wèi)水有重力的原因直往下拉,這樣一來原本可以避開的魚鉤不僅避不開,還深深的扎到了肉裡,鮮血像被釋放的小鹿,蹭蹭的往外跑。她皺緊了眉頭,企圖咬咬牙拔出來,無奈魚鉤是特製的,有倒刺,一下子沒拔出來反而陷得更深了,那種又痛又癢的感覺,讓高棱一張小臉上精彩十足。男孩子見狀起身走過去,小心的解下手之後又去解舊衣服,熟練的食指翻飛,很快破衣服跟魚鉤就分離了,看的高棱一愣一愣的,連疼都忘記了。
“哼。”
在男孩子擡頭看高棱的時候,高棱已經(jīng)抓起筆轉(zhuǎn)身離去。
“姐姐,等一下。”
聽到喊聲高棱停下了腳步,不自覺的有些不耐煩,不會吧,就這麼點事不會纏上自己吧,這樣可就麻煩了。再說了,自己沒跟他要醫(yī)藥費可是他走運,一想到這個,她的手就開始隱隱作痛。
“姐姐,那幅畫能送給我嗎?”
還好男孩子只是指著她的畫架,上面是男孩子自己的肖像畫,不知道爲(wèi)什麼,高棱覺得對比來看,畫像上人的表情有些憂鬱,明明之前沒有看到的。
“可以。”
說著高棱快步走過去,揭下了畫紙。男孩子很高興,謝了一遍又一遍,離開的時候還說要送給女朋友,裱起來讓她掛在房間裡。高棱不由得苦笑,現(xiàn)在他那樣年紀的小姑娘掛的都是青春偶像的照片,誰會願意掛這種,估計少不了一場吵鬧。高棱扶著額頭,有些後悔剛纔的衝動。
人開始散了,三三兩兩的消失,高棱看了一眼時間,今天也差不多了,她蹲下身子收拾著帶來的筆墨用具,在關(guān)上盒子的時候,不小心又夾到了之前的受傷的手指,她驚叫一聲抽了出來,臉色不是很好。
這是怎麼了,明明就是一個很小的傷口,怎麼現(xiàn)在還在流那麼多的血。
糟了。高棱心裡暗叫了一聲,他的落承。打開箱子,裡面的畫紙完好無損,倒是專門放毫筆的筆筒蓋子處,還有血在往裡滲,往裡滲,一想到這個,她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不是嚇得,而是激動的,沒想到過了這麼久,終於,找到竅門了,而且還是那麼簡單。高棱不由的罵自己真是豬腦子。
高棱並沒有當(dāng)場將筆筒打開,而是回到了住宿的酒店,緊緊的關(guān)上門之後,纔拿過了那個箱子放在牀上,如今根本顧不得髒不髒。她努力的平復(fù)著自己的呼吸,然後打開箱子。
“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是你的主人了,你應(yīng)該知道,歃血爲(wèi)盟,我們怎麼著也算有契約了吧?”
高棱覺得,一切的一切就要開始了,她有預(yù)感,血脈與存的預(yù)感,回來的路上漸漸加強的。
毫筆被拿出來了,原本黑到暗紅的筆桿現(xiàn)在變得有些鮮紅,仔細觀摩下妖豔無比。高棱開始喃喃的唸叨著什麼。忽然,她好像被人拍了一下後背,一口血從喉嚨噴出,正好盡數(shù)落在筆尖上,筆尖不斷搖曳,像夜風(fēng)吹拂下的火苗一樣。
大概是靜默了十幾分鍾,高棱眼神呆滯的將筆尖往自己的左手腕出戳去,此時的筆尖已經(jīng)飽蘸鮮血,保持著異常好看的形狀。
“嘶……”
高棱是在一陣劇痛之後反應(yīng)過來的,只見筆尖深深的紮在手腕上,她感覺自己的瞳孔正在放大,一個機靈之下將毫筆甩了出去,然而就在她想要伸手去捂住傷口的時候,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癒合, 最後變成一顆鮮紅的圓點,像極了古人未婚女子點的守宮砂。
這是怎麼一回事。高棱卸去了全身的力氣。任自己跌坐在地上。癡癡傻傻的伸手去摸了摸那個點,還好不痛不癢的,可她還是擔(dān)心會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後遺癥。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電話鈴聲響起,她纔回了魂,沒來得及看就接了起來。
“小棱啊,最近好久沒來看我這個老頭子了哦。”
電話那頭傳過來一個聽著上了年紀的聲音,是她的老師張正義。張正義是畫家協(xié)會二把手,也是高棱的老師。
“不好意思老師,我在到處跑,看看能不能找些靈感呢。很快,我就會去看您的。”
高棱說著撿起了甩在一邊的筆,上面的血已經(jīng)沒有了。
“小棱,你在聽嗎?”
張正義有些奇怪,怎麼自己說了那麼多,對面遲遲沒有傳來聲響,忍不住加大了聲音。
“在,老師我在。對不起老師,我……我把您送我筆拿出來用了,但是真的是不小心的,出來的時候太急了沒注意看,全部裝一起了,結(jié)果畫的時候太入神,就拿錯了,您不會怪我吧?”
對面沉默了很久,甚至連呼吸聲都沒有。
“你沒什麼事吧?”
高棱沒有想到,老師非但沒有罵他,反而是關(guān)心,忍不住掉下了一顆淚,沒事不沒事她現(xiàn)在也不知道,但是她不能也不敢說這句話。
“老師,我沒什麼事。只是當(dāng)時您這麼叮囑過我,沒想到我還是沒有聽進去,是我對不住您。”
話音剛落,高棱就忍不住嗚咽了兩聲,張正義倒是笑了。
“小棱,你哭什麼,我雖然說這筆儘量不要用,但也不是絕對的不能用啊。如今你誤打誤撞的用了,也是機緣,既然是機緣,你以後就用著吧。如果真的發(fā)生了什麼,你再跟我說,我們再想辦法解決。”
高棱哪裡不明白,老師這是在寬慰自己,要是真的這麼簡單,這麼多年了,老師自己怎麼不用呢。
“對了老師。”高棱在一個抽噎後,恢復(fù)了平靜的情緒,“我發(fā)現(xiàn)用了那筆之後,我畫的畫似乎充滿了靈氣,準(zhǔn)確的說,是輕而易舉的就有了生命力,即便是我之前再不擅長的東西也一樣。”
她將自己的疑問問了出來,她有一種預(yù)感,老師會告訴她想知道的答案的。
“以後不要再用這筆了。”
對於老師前後的態(tài)度,高棱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老師明明不是這樣的人。
“哎。原本我以爲(wèi)只是傳說,沒想到是真的,既然你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那我就都告訴你吧。但是你要答應(yīng)過,以後再不要用這支筆了。不,你回來的時候就把筆還給我,這樣我才能安心。”
老師異常強硬的態(tài)度,透露出危險的氣息,高棱並不在意,她現(xiàn)在只想知道,到底是什麼傳說,能讓老師這麼恐懼。“
“知道了,老師。”
高棱不由得放軟了態(tài)度,她只是答應(yīng)將筆還回去,至於什麼時候還,還是等她處理了所有的事再說吧。
“事情是要從制筆的那位開始說起。”說到這兒,張正義似乎是在考慮,怎麼接下去,很快,就又響起了他的聲音,“你應(yīng)該聽說過張續(xù)吧,草聖張續(xù)。當(dāng)年他還是一個默默無名的學(xué)子,所有人都想著靠功名光耀門楣,可是這個草聖不,他只嗜好書法,尤其是草書,爲(wèi)此他每日沉迷其中不能自拔。終於有一天,他覺得所有的這個世界上沒有一支筆可以配得上他,可以配得上他寫出來的字,於是他開始四處去尋找世界上最好的材質(zhì),準(zhǔn)備自己做一支筆。可是這個世界上哪有什麼最好的材質(zhì),別出心裁的他不知道從哪兒聽說到了一種東西,胎兒的毛髮。”
雖然高棱早就知道了那是由胎兒毛髮製作成的,可是真正再一次聽到的時候,還是冷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個張續(xù)也太瘋狂了。
“很吃驚吧?”張正義問了一句,似乎知道她的狀態(tài),在等她緩過這個勁兒。
“恩。”
“最初張續(xù)只是覺得對方胡說八道,可是時間久了,那個消息就像罌粟的種子在他心裡慢慢的生根發(fā)芽,一直到了某一天,完全吞噬了他的理智。他開始到處找孕婦。那個時候的社會,孕婦哪裡是那麼好找的,他就自己想了個法子,製造孕婦。”
“製造孕婦?”
“是的,他先是用他看不上的筆寫了很多東西,將其賣給一些原先他壓根不屑一顧的達官權(quán)貴,在聚斂到一筆不菲的錢財後,娶了七個小妾,所有人都只以爲(wèi)他是貪戀錢財女色,並不知道他真正的目的。很快,他的小妾相繼懷孕了,他忙著每天好生伺候著,小妾哪裡知道這不是幸福的結(jié)局,而是通往悲慘的開始。第一個懷上孩子的小妾,在七個月的時候早產(chǎn),說是早產(chǎn),其實是張續(xù)在保胎藥里加了催產(chǎn)藥。孩子是生出來了,早夭,也沒有帶出來胎髮。接著就是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每一個都是一樣的結(jié)局。這個時候開始傳出謠言了,說張家被詛咒了,生出來的血脈沒有一個保得住的。你知道這是誰傳的謠言嗎?”
在高棱正想說喪心病狂的時候,張正義突然問了一句。
“不會是張續(xù)自己吧?”
“果然是我的學(xué)生,聰穎。不錯,正是張續(xù)自己,他害怕自己做的事情暴露,就傳出了這樣的說法。這也說明了那個年代的人吶,愚昧無知,尤其是女人,從小被三從四德所束縛,出了問題只能往神鬼道上想。但是張續(xù)對著幾個小妾卻是一個勁的勸說,說自己不信這些,非要繼續(xù)生,直到後面,真的生了一個只有八個月的孩子,那孩子,也就是毫筆上毛髮的主人。”
聽到這兒,沉重的心情褪去了一點,高棱覺得,幸好結(jié)束了,否則還不知道有多少無辜的孩子喪命。
“老師,那是張續(xù)第幾個孩子?”
但她還是想要最終的答案,對方似乎沒有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愣了一下。
“第九個。”
“九九歸一,這算圓滿嗎?”
“世界上哪裡會有圓滿的事。你真的以爲(wèi)第九個孩子是正常生下來的嗎??”
“難道不是嗎?”
“不是。是張旭在他小妾懷胎八個多月的一天夜裡,偷偷拿刀劃開她的肚子,活生生拉扯出來的,孩子在取完胎髮後當(dāng)場死亡,孕婦親眼看著自己的丈夫做出這樣的事,經(jīng)受不住雙重打擊也一命歸去。”
事實的真相往往讓人難以接受。高棱忽然間覺得自己的小腹傳來一陣刺痛,等她再感覺的時候已經(jīng)沒有了。
“怎麼了?”
張正義感到了高棱的沉默,問了一句。
“沒什麼,只是覺得有些驚悚,這個世界上的人真是太可怕了。不過老師,他這樣做成的筆真的有用嗎?我覺得並沒有那麼神奇啊。”
這是高棱的試探,她相信,重要的還在後面。
“有用啊。張旭花了七七十四九天將胎髮製成筆後,無論是寫什麼畫什麼,都有如神助,甚至還傳言,只要收集對方的眉間血,便能將人的靈魂囚禁在筆裡,若是將其分散化成畫,便能使人三魂永世不能相聚,活著的只剩下個軀殼而已。他也是用這種方法,將很多比他厲害的人困死。直到晚年,張續(xù)的心性因爲(wèi)死亡的接近再也穩(wěn)不住,他纔將一切寫成了一封家書,並告誡後世子孫不得再用此筆。”
故事的始末原來是這樣,高棱原來還想追問,爲(wèi)什麼不毀掉這支筆,但想想也是多餘了,如果真的毀掉了,就沒有今天了。忽然她想到了一件事。
“老師,那如果是指尖血呢?”
電話裡傳來了張正義苦笑的聲音。
“什麼指尖血?這些都是上一輩留下來的傳說,至於所謂的那封信早已在張續(xù)孫子的時候就已經(jīng)被一場意外給燒燬了。所以你聽聽就好。”
高棱見老師不知道也就沒再問,生怕露出馬腳。
“老師,那我安排好手上的事儘快回去看你。”
“不著急,有這個心就好。一個女孩子在外要自己多注意。”
“知道了。”
掛了電話後,高棱坐在牀上,又開始看著自己手上多出來的紅點呆呆的。她想了很久,終於還是決定試一下,於是拿出來一張空白的紙,畫了一朵美麗的曼陀羅,結(jié)果等了很久的她發(fā)現(xiàn),自己一點異常反應(yīng)都沒有。爲(wèi)此,她以爲(wèi)這個原點就是自己原先被筆吞噬的三魂,大抵已經(jīng)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裡,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再取得何其的血後,自己將筆移到別的紙上隨便畫點什麼阿貓阿狗不就成了嗎?等何其變得癡癡傻傻,落承難道還會看上她嗎?
計劃一旦行成,便需要迫不及待的啓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