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敦,你不是守護在依路身邊嗎?怎麼私自離開了?萬一有人闖進銀釁河打攪依路修煉,後果你擔當得起嗎?”秦樂琴爬起來,一手捂住被撞痛的胸口,陰狠狠地看著金敦,語氣有幾分女王風範,聲色俱厲。
“魔祖讓我回來保護花妖。”
秦樂琴一聽,臉色大變:“剛纔我看到的不是花妖,是你?”她被打趴下去的時候,低頭片刻,不知道在這片刻金敦把花妖藏起來,還是假扮花妖的金敦恢復原身。
“你認爲花妖的修爲可以把你打敗嗎?”金敦冷笑,眸底閃過一抹輕蔑。
他的感覺沒有錯,他就知道秦樂琴不是詛咒女神,他和安卡都懷疑她的身份,現在好了,秦樂琴的身份,終於被揭穿了。
可惜啊,魔祖爲了她而傷害真正的魔妃季琴兒,如今季琴兒離開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這麼說,是你打傷我的?”秦樂琴緊握拳頭,目光狠辣地瞪著金敦,她的目光就像要把他吃掉似的。
金敦揚了揚脣角:“正是。”廢話,不是他打傷她的,難道還有別人嗎?這屋裡,暫時就只有他和她。
“金敦,我可是魔妃,是魔祖的妻子!”
“那又如何?”金敦微昂下顎,傲慢的樣子讓秦樂琴胸口一悶,一股怒力衝上來,她指著金敦厲聲說道:“你好大的膽子,你只不過是一隻兔精,敢動手打傷依路的妻子?”
“魔祖說了,只有與他成親的女子纔有資格當我們的魔妃,你並未跟魔祖成親,所以你並不是魔祖的妻子,金敦打傷你,魔祖也不會怪罪下來的。”金敦語氣淡淡的,跟平時在南宮依路面前恭敬處事的金敦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
他的話把秦樂琴氣得臉色煞白,連呼吸都是如此急促,她指著金敦,狠狠地說道:“你吃了豹子膽了,敢情你是豹子精不可?就算你是豹子精,你也不是魔界之王,你竟然敢用這種態度對我,還打傷我,我定會讓依路收了你的兔魂!”
“是魔祖讓我來的,打傷你也是魔祖意料中的事情。”
秦樂琴身子一僵:“你說什麼?”
金敦冷硬地說道:“是魔祖讓我來的,打傷你也是魔祖意料中的事情,我說的已經夠明白了,你聽不懂嗎?”
“依路怎麼會這樣做?我是他心愛的女子,他不會這樣做的,他怎麼捨得讓你打傷我!”秦樂琴似乎是咆哮了,臉色煞白嚇人。
“詛咒女神實力那麼厲害,區區一個兔子精怎能打傷她?如果真的是詛咒女神站在我面前,即使我想打傷她,也是不可能的事情。”金敦淡淡地說道。
他只不過是隨意出了幾招,秦樂琴就接不住了,且還被他打趴在地面上,口吐鮮血,請問這是他們認識的詛咒女神嗎?
即使詛咒女神的魂魄被傷,復活後修爲不及上一世,但是也不會差到像沒修爲的普通人啊?
就這點本事,也想冒充秦樂琴?
“金敦,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依路絕對不可能這樣對我的!”
“你想知道什麼,問魔祖吧。”
秦樂琴心中忽然浮起一絲不安:“問魔祖?依路他……依路……”秦樂琴臉色突然大變,渾身一顫,猛地退後一步,驚訝地看向門口處。
南宮依路從外面跨進來,青衣紅髮,容貌傾國傾城,身姿風華絕代,優雅如芝蘭玉樹,藍色的雙眸閃爍,完美的薄脣微微揚起,脣角劃出一抹冷冷的嘲笑,“你想問什麼?需要本尊告訴你什麼?”
“依路……”秦樂琴雙腿發軟,身子搖搖欲墜,容顏大失,驚恐地看著南宮依路,不停地搖頭說道:“不是的……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這樣的,依路……你要相信我!”
“相信你?愚蠢的女人,這個時候本尊還相信你,不是跟你一樣愚蠢的嗎?”南宮依路冷冽地說道,他本來就很愚蠢,不然也不會選擇她放棄季琴兒。
“是他……”秦樂琴突然指著金敦陰狠地說道:“他對你不忠心,他想殺我,是他,是他想害我!”
“夠了,螢火蟲精。”南宮依路來到金敦平時做的那張青竹椅上優雅地坐下來,脣色勾起,俊美無比的臉掛著一絲若有似無的冷笑。
螢火蟲精?
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了,秦樂琴雙腿一軟,癱倒在地上,不知道是恐懼還是怒火攻心,一口鮮血又吐了出來。
“冥太妃讓你過來的目的,如實說了,本尊會考慮饒你一命,否則你將會魂飛魄散,連投胎轉世的機會都沒有。”南宮依路冷冷地睨了她一眼,聲音比他的眼神還要冰冷,似帶著一股徹骨的寒意,聽了讓人不由打哆嗦。
“我……依路,我是樂琴,什麼冥太妃,我不知道啊……依路,你要相信我,我是樂琴,真的樂琴,你最愛的樂琴啊!”秦樂琴爬過來,抓住南宮依路的裙襬,在做垂死掙扎。
“呵呵……”南宮依路冷笑兩聲,這個時候了,她還嘴硬?要他欣賞她還是要他馬上殺掉她?
想到季琴兒,南宮依路眸光陰鷙下來,他真的好想一巴掌拍死這個該死的螢火蟲精,但爲要知道目的,他還是忍下來了。
“螢火蟲,到這個時候你還想冒充詛咒女神?你配嗎?”金敦忍無可忍,緊緊地握起拳頭,他都快要忍不住一腳把她踢飛。
“依路,你不要聽金敦胡說八道,我真的是樂琴,我不是螢火蟲。”
“夠了!”南宮依路擡腳一踢,秦樂琴滾了出去,“剛纔你和花妖說的話,本尊都聽到了,你還有什麼好解釋的?冥太妃安排你在本尊身邊,是爲了殺掉本尊?”
“剛纔那個不是花妖,是金敦假扮的。”
“螢火,剛纔真的是我在跟你說話。”榻上,花妖如大家閨秀般坐在那裡,目光平淡地看著她。
剛纔和秦樂琴說話的真的是花妖,她一直都坐在榻上,只是南宮依路他懂得隱身術,在她要跟自己打起來的時候,南宮依路及時把花妖藏身,讓金敦出來與她交手。
花妖被南宮依路點了穴位,她現在動彈不能,又怎能與秦樂琴交手?
“花妖,你……”秦樂琴臉色蒼白如霜,現在她說什麼都沒有用了,花妖把一切都告訴南宮依路了,不是她主動告訴南宮依路的,是南宮依路逼她的,如今她已經落在他的手中,如果她不如實說,他會毀了她的魂魄,讓她魂飛魄散,她就無法投胎轉世,連重新開始的機會都沒有。
修煉之人,害怕投胎轉世,重新開始,這跟嬰兒初生一樣,什麼都要重新開始。可是他們更加害怕的是魂飛魄散,這纔是他們真正的死了,死得徹底了,連重新開始的機會都沒有了。
花妖不忠心於冥太妃,爲了保存魂魄,她只好把螢火蟲的事都對南宮依路說了。
“依路,就算我是螢火蟲,我對你的情也是真的,我就是因爲太愛你了,才捨不得殺你,只要你讓我留在魔族,我再也不會回到冥太妃那邊,我一生都只隨你。”
“說說,你是如何到樂琴的身體的?”
“說了,你就會讓我留在魔族是嗎?”螢火蟲擡眸,期待地看著南宮依路,在這個時候,她的眼神還是帶著一抹深情。
南宮依路冷笑:“你不說,就沒有機會留在本尊身邊。”
螢火蟲一聽,一抹欣賞閃過,只要有一絲機會留在他身邊,要她說什麼都可以。
“螢火這軀身子,並不是詛咒女神的,鬼帝從魔族偷走詛咒女神的玉棺回到金正山的時候,想召魂讓她復活,可是失敗了,三天後詛咒女神的屍首就腐爛了,五天後詛咒女神的屍首就全腐爛了,慢慢變灰燼,消失不見。”螢火蟲說道,目光一直落在南宮依路俊美冷冽的臉龐上,對於這麼俊美的男子,她是愛慕不已的。
她知道鬼帝已經魂飛魄散,她以前再深愛他都是一場空虛的夢,再也等不回來他了,而且他想得到的女人是詛咒女神,不是她。
自從來到南宮依路的身邊,她就發現自己慢慢地愛上這個魔王了,鬼帝死了,她還惦記他做什麼?爲何不珍惜活在身邊的人?
也是因爲愛上了,就捨不得殺他了。
南宮依路目光深沉冷冽,陰鷙地看著螢火蟲:“樂琴的屍首毀了,你這軀身子又是怎樣來的?”
“自從螢火被詛咒女神殺後,鬼帝就一直保存螢火的魂魄,本想讓螢火轉世,誰知他出事了,於是冥太妃拿走了螢火的魂魄,她在人間發現一位女子,這位女子是一家普通人家的閨女,她長相與詛咒女神很像,開始她認爲是詛咒女神轉世了,於是把她抓了回來深入研究才發現,她只不過是長相與詛咒女神一模一樣,其實並不是詛咒女神。所以冥太妃就把她殺了,讓螢火的魂魄進入這位女子的身上。也在這個時候,鬼帝出現了,偷走詛咒女神的玉棺,在鬼帝與季琴兒決戰的時候,冥太妃讓我躺在那個太棺裡。如果不是冥太妃暗中在鬼帝的茶中放了藥,季琴兒也不會輕易要了鬼帝的命,冥太妃就是想鬼帝死,讓你們到金正山去尋找詛咒女神的玉棺,冥太妃要螢火殺掉你,說冥王肖然很快就會回到冥界,消滅你後,肖然就可以統領魔冥兩界……”
“肖然?肖然回來了?”南宮依路微驚,當初他殺掉肖然的時候,本想毀了他的魂魄,是鬼帝救走了,當時南宮依路想,毀不毀掉他的魂魄都一樣,肖然體質特殊,即使有魂魄,也找不到合適的身軀復活,而冥太妃不可能讓他投胎,這樣的話肖然不知道要修煉多少千年纔有原先的修爲。
南宮依路蹙眉,就算肖然投胎,也不會那麼快回到冥界的。
“冥太妃說她找到了一個適合讓冥王復活的身軀,等時機成熟,她就讓冥王的魂魄附在那軀身子。”螢火蟲說道。
南宮依路微瞇雙眸,淡淡地看著螢火蟲,她的模樣真的跟秦樂琴一模一樣,連他都看不出來這軀身子不是秦樂琴的。
“你打算怎樣殺本尊?就憑你現在的實力?”南宮依路冷問。
螢火蟲臉頰微紅,“冥太妃讓螢火服下一種情毒,這種毒對女性並無害,對男性危害無比,只要你跟我同房,我體內的毒就會傳染到你身上。即使是不死之軀,染上這種毒,魂魄也會抽離身軀,這個時候冥太妃再下手……”
南宮依路擺手,阻止螢火蟲繼續說下去,話說到這個地步,他什麼都明白了。
冥太妃想的這步棋,真是周到啊!
幸好,他耐得住****,沒有跟螢火蟲同房,否則他現在還能這樣坐在這裡揭穿她的身份嗎?
螢火蟲眼睛發亮且小心翼翼地看著南宮依路,細聲地問道:“依路,我把事實都說出來了,你是否可以饒了我?”
南宮依路挑眉,淡淡地看著她:“冥太妃找到適合讓肖然復活的軀殼,那個人是誰?”
螢火蟲搖頭,“冥太妃沒把這個告訴螢火。”
金敦下意識看向榻上的花妖,花妖無辜委屈地看著她,她被點穴,連搖頭都不能,她只能用眼神告訴金敦,冥太妃也沒有把這個告訴她。
南宮依路冷笑,冥太妃不告訴她們也是有原因的,這麼重要的事情,除了冥太妃知道,應該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了。
南宮依路站起來,事實都弄明白了,秦樂琴的軀殼毀了,他應該知道,秦樂琴的身軀只有在魔族的桃花園的聖壇才能完好無損的保存,只要離開魔族的聖壇就會腐爛,他當時怎麼會相信,鬼帝真的有這個本事讓她復活呢?
“依路,你要去哪裡?我是不是一直可以留在魔祖?”見他就要出去,螢火蟲急急地叫住他。
“你想留在魔祖?”南宮依路不回頭,而是淡淡地問道。
螢火蟲臉色微變,然後不停點頭:“螢火蟲心甘情願留在你身邊伺候你,不然螢火回到陽之冥殿,冥太妃不會放過螢火的。”
南宮依路冷笑,譏諷地問道:“你有資格伺候本尊嗎?”
“依路……”
“依路也是你叫的嗎?”南宮依路素手一揮,一道紫光閃出,螢火蟲大聲慘聲。
“魔祖,求你饒過螢火,螢火是真心愛慕你的……魔祖……啊……”螢火蟲的話還沒說完,突然一聲悶悶的“蓬”的一聲,螢火蟲的身體炸開,就像一團散開的濃霧四處散開,漸漸在空氣中消失不見,連一點血腥的味道都沒有,更別說一塊肉骨。
“魔祖,您連一魄都不留給她?”金敦詫異地問道。
南宮依路冷冷地掃了金敦一眼,輕扯薄脣:“這樣的女人,沒資格再轉世。”
“那花妖呢?”螢火蟲有錯,可是花妖由始至終好像都沒有錯,她安安分分待在蝴蝶宮的,見到安卡的時候還是畏懼無比,如果不是安卡發現她,她這一生可能都只能待在蝴蝶宮。
要不是因爲她,南宮依路也不可能那麼快知道螢火蟲的身份,雖然他早就懷疑了,但是要調查清楚,還是要花很長時間的。
“把她囚禁在魔族,不讓她與冥太妃接觸。”
“是。”金敦應道,看了眼虛空,魔祖真夠狠的,怎麼說也要把那軀和詛咒女神的一模一樣的軀殼留下來,單純的毀掉螢火蟲的魂魄就行了,他連那軀身體都毀了,他不是很想念詛咒女神的嗎?留著那軀身體看著解解思念之苦也好啊。
但是金敦很快又明白了,容貌再像,她也不是詛咒女神,魔祖愛的是詛咒女神的靈魂,不是她的身子,留那完全不是詛咒女神的身體又有什麼用?
就是因爲愛她的靈魂,他才愛上季琴兒,現在金敦更加肯定,詛咒女神的靈魂,已經轉世成季琴兒了。
金敦隨著南宮依路來到桃花園,站在桃花園的亭子,看著桃花的花瓣飄落,南宮依路的心不知道是什麼滋味,他臉色蒼白,表情冷淡得沒有一絲溫度,藍眸如深海似的,金敦站在他那麼近,都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還能想什麼?
看著桃花園發呆出神,還有想什麼?想詛咒女神,想季姑娘吧?
“魔祖,我們還要不要去找季姑娘?小牛他們傳話說,他們快到金凌城了。”
南宮依路目光更沉更深邃了,找到季琴兒又如何?她忘記他了,即使沒有忘記,想到他因爲螢火蟲而傷害她,而且還曾經錯手要過她的命,她會原諒他,回到他身邊嗎?
見南宮依路不出聲,金敦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大膽地說道:“魔祖,屬下認爲季姑娘真的是詛咒女神,只是她容貌變了,性格也變了,她還是原來的詛咒女神。聚魂珠和聚魂簫都認她,她就是詛咒女神,我們去把她帶回魔祖吧,她纔是我們的魔妃。”
南宮依路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在聚魂珠進入她的體內時,他就懷疑她是詛咒女神轉世,直到遇見螢火蟲假裝回到他身邊,他也相信季琴兒是秦樂琴的轉世。
季琴兒是秦樂琴半魂魄轉世,還剩半魂魄也能夠讓秦樂琴復活,他更相信秦樂琴復活了,在她們之間,他當然選擇跟自己走了千年的秦樂琴。
沒想到,他所受那麼多年的痛苦和思念,換來的是這樣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