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銃此時已經完全看明白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這一切明明都是夏青搞的鬼,夏銃恨得牙癢癢卻拿夏青沒辦法,他只顧著埋怨夏青不該把閔澤推給夏冬盈,卻不想原本這一切,就是他挑起來的,若不是夏青機警,恐怕現在躺在血泊里的就是她了。
可這些夏銃卻萬萬不敢對夏盛說的,不止是他,就連閔澤也不能提,所以閔澤剛要開口,夏銃就明白他要說什么,他哪能讓他把這些捅出來,夏銃想都沒想的又給了閔澤一拳。閔澤被夏銃打倒在地,夏銃上前一步抓起閔澤的衣領,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眾人的視線,很努力的想要把自己所要傳達的信息告訴閔澤,“閔澤,你最好用你的腦子好好地想一想,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
好在閔澤也不蠢,見夏銃對自己擠眉弄眼馬上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他一把撥開夏銃,兩手攏上自己的衣服,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會在這兒,又都干了些什么?他一把推開夏銃,幾步來到夏冬盈跟前,見夏冬盈頭發散亂,左臉上還有一道很深的傷口,雖然已經不再流血,可傷口實在太深,傷口兩旁的嫩肉向往翻轉,看起來十分可怕。
閔澤心底只覺得一陣惡心,指著夏冬盈道,“怎么會是你,我怎么會在你房里?”
老太太一聽他這話,氣的猛地挑起眉毛,“閔公子這話是什么意思?冬盈一個好端端的姑娘家,整日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難不成她還會用妖法攝了你來不成。”
閔澤一時語截,眼神惡狠狠地盯著夏冬盈,突然間,洛氏猛地撲上來,一把抓住閔澤的衣領,撕心裂肺地道,“你這個魔鬼,你害了冬盈,我打死你打死你……我、我跟你拼了!”說著兩手不住地打在閔澤身上。
閔澤從未見過如此不講理的潑婦。一時間居然有些愣怔,再加上這事本來也是他有錯在先,讓洛氏打幾下出出氣也好,反正夏冬盈他是不會娶的。
夏銃趕緊上前拉開洛氏,“母親!事情已經這樣了,還是先考慮考慮冬盈的將來才好!”
洛氏一聽就是一愣,夏盛的意思她是知道的,可看眼下的情形,這閔澤雖然人品家世都不錯,可這惡習也太可怕了些,要是他時不時的犯上一回,那冬盈還有命在嗎?
“不!我不同意,我絕對不同意冬盈嫁給他。”
洛氏猛地推開夏銃,對夏盛道,“老爺,冬盈已經被他迫害成什么樣子了,你忍心再把女兒往火坑里面推嗎?”洛氏拉著夏盛的胳膊哀求道。
夏盛狠狠的瞪了洛氏一眼,一甩手罵道,“婦道人家,你懂什么!冬盈已經是閔澤的人了,她不嫁給他還能嫁給誰?”
夏冬盈一見夏盛這是鐵了心要把自己嫁給閔澤,一想起閔澤從一進門開始對自己所做的種種,夏冬盈猛地打了個哆嗦,也顧不得身上還有傷,一手抓著錦被膝行到夏盛跟前,伸出那只尤帶著血跡的手,一把抓住夏盛藏青色的長衫下擺,直接把上面繡著的祥云染上了血色。
“不!不要,父親……我不嫁,我不要嫁給他!”
夏盛低頭冷冷的看了一眼夏冬盈,心底充滿了十二分的厭惡,使勁兒抽出自己的衣擺呵斥道,“胡鬧!都到了這個地步,你都已經是閔澤的人了,你不嫁給他還能嫁給誰?”夏盛故意咬重了閔澤兩個字,對夏冬盈警告的瞇了瞇眼。
夏冬盈怎么會不知道夏盛想說什么,可她要是不為自己掙一掙,只怕就真的要嫁給閔澤了。
“我不要,我不要嫁給他。”
“你不嫁給他,還能嫁給誰?”
夏冬盈一怔,咬牙道,“女兒情愿去家廟帶發修行也不要嫁給他這樣一個魔鬼。”雖然夏冬盈是萬萬不會甘心去家廟,可眼下也只能這樣拖一拖,往后母親總會想到法子就自己的。
閔澤在一旁聽夏冬盈這樣說,心底一喜,上前道,“我同意冬盈小姐的話,成親是關乎一輩子的大事,既然冬盈小姐不愿嫁給我,那這件事咱們還是另外想一個解決的辦法吧!我一定會傾盡所有心力來補償她的。”
“胡鬧!”老太太一聽閔澤這樣說,氣的咳嗽了起來。
“祖母!”夏青急忙為老太太順氣,一邊回身對閔澤道,“閔公子,你怎樣也跟著六姐胡鬧,六姐她是因為受到驚嚇,所以才會口無遮攔,可閔公子難道也糊涂了不成。六姐如今已經是你的人了,這世上除了你,六姐又還能嫁給誰去?你說這話,明擺著是逼六姐去死啊!”
一聽夏青這樣說,夏冬盈也猛地記起來,眼前的情形,眾目睽睽之下,自己已經是閔澤的人了,要是閔澤不肯要她,那她可就沒活路了,以前的時候是因為在夏家,而桂五又是夏家的家奴,夏盛只要封住幾張嘴就好了,外頭再怎么傳,可到底沒有抓住什么真憑實據,可現在不一樣啊,這么多人都看見了,而且這次要是閔澤再不要她,再加上自己以前的種種傳聞,那她的名聲可就真的比茅坑的石頭還要臭還要硬了,到時候別說是嫁人,就是出現在人前,那也會引來眾人唾棄。
就連柳家的柳如眉,上有父母兄長那么寵著,如今還不是照樣被遠遠地送去鄉下養著,恐怕這一輩子都甭想回來了。
夏冬盈一想明白這些,整個人都傻了。
夏銃在一旁眼神陰鷙的盯著夏青,恨不能把夏青吃進肚子里去,夏青感受到夏銃的視線,轉過頭朝他笑了笑,那清冷瀲滟的瞳眸中半點兒溫度都沒有,看上去透著一股子詭異。
夏盛轉頭看了閔澤一眼,眼底閃著深深的不悅,“閔澤,事已至此,未免事情鬧大,必須盡早讓你跟冬盈成親!”
洛氏一聽猛地上前一步,還不等她開口,夏盛反手就給了她一巴掌。
閔澤一愣,破口道,“不成!”
他見夏盛挑眉,搶先一步在夏盛開口前對夏盛道,“夏老爺,事到如今,有件事我也不得不說了!”他說到這兒看了看眾人,眼神詭異的停在夏青的面部,嘴角陰沉的勾起,對夏盛道,“我不能娶夏冬盈小姐,不是因為別的,實在是因為我心里已經有人了,而且我跟她兩情相悅,雖然還未正式下聘,可我二人一見鐘情,早就已經私下交換了定情信物,互許今生非卿不娶非我不嫁。”
閔澤說到這兒,就看見夏青眼中閃過一抹輕蔑,他猛地瞇上眼。心里想著你就笑吧,等下恐怕你連哭都哭不出來了。
夏盛一聽閔澤這樣說,冷哼一聲,道,“哼!什么一見鐘情兩情相悅?你自己也都已經說了,既然尚未下聘,那這事自然做不得數。你跟冬盈才是正統,如今你既然已經跟冬盈有了夫妻之實,那就要負起一個男人的責任。”
閔澤一咬牙,對夏盛道,“好!既然你這么說,那我也只能退而求其次,還請夏老爺把玉容小姐也一并嫁給我吧!”
他這話一說完,整個屋子里突然變得鴉雀無聲,就連夏冬盈的抽泣聲也停止了。
“你這是癡心妄想!”好半晌兒過后,老太太才轉過彎兒來,這閔澤也太不是東西了,不但夜闖夏家糟蹋了冬盈,現在居然還膽敢垂涎九兒!他以為他是誰?
老太太猛地走到桌邊,把上邊歪著的一個蓋碗兒拿起來,用力的朝閔澤扔去。
閔澤側身躲過去,對老太太一笑,“老夫人,您這話就不對了,我跟玉容小姐早就有來往,我二人郎情妾意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玉容小姐傾心與我也是事實。”
“住嘴!”夏青沉聲打斷閔澤的話,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閔公子,東西可以亂吃,可這話可不能亂講,你這樣紅口白牙的污蔑我的清白,究竟是安了什么心!”
閔澤一笑,眼神哀求的望著夏青,“玉容,事情都到了這份兒上,你就實話實說了吧!”
夏盛一愣,看了看閔澤,又看了看夏青,“這……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夏青冷笑一聲,對夏盛道,“父親不要聽他胡說八道,只當是野狗在這里亂叫就好了!”
閔澤突然上前一步拉過夏青的手,夏青回手就給了閔澤一巴掌,閔澤沒有半分閃躲,硬生生的挨了夏青的一巴掌,嘴角都被打出血來,他卻帶著一絲苦笑,哀求地望著夏青,“玉容,我知道,你這是在氣我。氣我糊里糊涂地走錯了房,可這也不能怪我啊!畢竟這也是我頭一次來內宅,一時間弄錯了方向,我的心里,一直都是有你的,這你是知道的啊!”
夏銃聽到這兒突然上前一步對夏盛道,“父親,你聽,原來這一切都是因為……父親,您一定要替冬盈做主啊!”夏銃說到這兒,猛地跪倒夏盛面前。
洛氏這時候也緩過神來,指著夏青道,“好啊!原來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引狼入室,怪不得你一進門就急著把這事往他們身上推,感情是想混淆大家的視線,你的心好歹毒啊!老爺,冬盈也是你的女兒,她這是代人受過,老爺,您可一定要為冬盈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