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等那侍女繼續狡辯。
裴佑晟的臉色已經是冷了下來。
他帶來的人速度更麻利。
才一會兒的功夫,就處理完了。
我很難好好的消化這些事情。
畢竟太后的投誠已經是明明白白的動向了,卻沒想帶裴佑晟沒站在她那邊。
“皇叔這折回是有要事?”
我下意識的警惕。
剛纔他分明是走了,現在突然折回來,我心裡都沒有多少的底。
今兒這事,只怕掩不住了,現在想象到早朝的樣子,我都覺得頭疼。
眼下還要應付這滿身麻煩的人,更是心累。
我有心轉移話題,讓他的注意力從這一後宮的女人身上挪開。
“總不能是又需要血作引子吧?”
在我看來,裴佑晟找我也就兩個事情,一是需要我這個引子,二就是來找麻煩。
我似嘲非嘲的說。
我跟他似乎永遠都很難保持平和的假面。
稍微不注意,就又對立起來了。
裴佑晟似乎有些不贊同的看著我。
那雙眸子比以往都還要深濃。
“血作爲引子,那只是因爲你恰好合適,而不是唯一的辦法。”
我都想好如何應付他了。
卻沒想到他會說出來這樣的話。
一時間琢磨不清楚他的想法。
可那也只是一瞬。
再等我快要抓住那點感覺的時候,就被打斷了。
陳啓擇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的。
有些急促的叫我。
“阿姐。”
那急促的聲音裡帶著很明顯的緊張。
無論他在多麼努力的走向成熟,只要是面對裴佑晟,他的緊張從來都是掩不住的。
也大概是逼宮的那次,對他的印象太深刻了。
纔會造成永遠的陰影。
我不著痕跡的往旁邊挪了挪,擋了擋陳啓擇的位置。
可是他比之前還要焦慮。
直接走到我身邊。
“阿姐!”
我嘆了口氣,左右攔都攔不住,乾脆這樣得了。
陳啓擇身上帶著一股沾染的胭脂味道,濃烈的刺鼻。
但是他的衣服卻是很規整,半點褶皺都沒有。 WWW_ TтkΛ n_ ℃O
若不是我看到那羣鶯鶯燕燕的話,他說他在努力的學習我都相信。
他站定在我身邊,然後纔像是心落下了。
對著裴佑晟說:“皇叔。”
“嗯。”裴佑晟回答的不鹹不淡的。
他向來都是面冷心黑,估計七情六慾裡能感受到的,也就只有爾爾。
“選秀三日後纔開始。”
裴佑晟那薄脣上下一張合,說出來的話都帶著冰渣子。
開門見山,沒半點的拖泥帶水。
我一早就想好了如何應答,可陳啓擇卻搶在我之前說話。
“是,這些不歸於選秀內,選秀大多都是選的名門之後,但是我更喜歡這種類型,若是皇叔喜歡的話,大可隨便挑選。”
陳啓擇的聲音有些沙啞,不知道是不是少年的變聲期。
這種混話,說的還一板一眼的。
似乎真的是認真的在回答。
或許在他的眼裡是認真回答。
裴佑晟的眉尾似乎挑了一下。
那眸光更是耐人尋味。
計劃不如變化。
我一早準備好的話,全部的被毀掉了。
“怎麼,什麼時候不學***之道了,開始學習昏庸了?”裴佑晟似笑非笑的問。
“你是想被萬古唾罵,還是想要傳一段風流佳話?”
“人生在世需盡興,況且尚未耽誤大事,皇叔不覺得嗎?”
他們一對一答的,從善如流。
壓根沒我什麼事情。
饒是我知道陳啓擇從未碰過那些女人,可聽的也是牙根癢癢。
但是這不是發作的地方。
“長安也是這麼認爲的?”
裴佑晟輕笑,看向我。
我的回答都到了喉嚨了,硬生生的吞回去。
半笑不笑的說:“沒什麼感覺。”
我後背繃的筆直,哪怕是讓我上戰場去殺敵,都比對著裴佑晟輕鬆。
這老狐貍,太難琢磨了。
“重點關押的囚犯逃走了,該通緝了,若是不管的話,可容易出大亂子。”
裴佑晟說。
那幾個蠻子,是我的人弄走的。
我自是心知肚明在哪裡。
卻也有些不安。
畢竟裴佑晟的本事在這邊。
他若是想要找一個人的話,哪怕翻天覆地的也能找到。
畢竟他權勢滔天,能調動的人都比我多。
在他走的時候,我神使鬼差的問:“那要是抓到了呢?”
他的腳步頓了頓。
頭也沒回。
聲音冷淡,“殺。”
就一個字。
這個字也差不多要貫穿他的一生了。
伴殺戮而生,讓我忍不住打了個顫慄。
等他走遠了,我袖子被扯了幾下,我纔回神。
陳啓擇似乎想要跟我說話,卻又鬧彆扭不肯跟我說話。
我就看著他,在等他說。
少年的眉眼的確是長開了。
從他的臉上還能依稀的看出來父皇年輕時候的樣子。
“阿姐,我沒碰過他們。”
憋了很久,才說了這樣的話。
他看著我的時候,雖然沒說別的,可是眉眼卻帶著幾分的緊張。
跟之前那所謂的縱情聲色的人,看起來壓根不是一個人。
“嗯。”
我也學著裴佑晟,嗯了一聲。
“那你就不想問問我爲什麼嗎?”
他皺皺眉。
“爲什麼?”
“現在還不能說,再等等。”
他的不安我不知道來源於哪裡,但是那種不安伴隨的浮躁,似乎一直在。
從逼宮開始,他就不再是黏在我身後的那個跟屁蟲了。
我沒繼續問。
因爲我一早就知道,他沒碰過任何的女人。
也差不多能猜測的出來,他這麼做的原因。
大概是想要用這樣的辦法,來轉移注意力,讓裴佑晟放鬆警惕。
他應該是有自己的計劃,這個我大聽不出來,只知道他最近找了些心腹,不知道在做什麼。
可這明顯的不是好主意。
那雙眼睛依舊是黑白分明,在看著我。
眼底的深處藏著渴盼和想要傾訴。
可是他卻沒有。
很多人都說沾染了皇權,就變了,可我能確定,沒變,不管是他還是我。
“阿姐,疼嗎?”
他問我。
蠱蟲的事情藏不住。
可也沒想到那麼快傳到他耳朵裡去。
陳啓擇的眼角有些紅,像是染了一抹胭脂。
帶著恨意的咬牙,“我會讓他償命,一定會!”
大概是我的疏忽,在我沒見到的地方,他還是長大了。
最快的成長辦法,永遠都是在苦難中。
他是被逼著長大的。
“這些都不需要你去管,那些人我會送出去,不要胡鬧了。”
“我沒有胡鬧!”
他反應比我想象的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