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馬車,容淺便看到以容德庭為首,喬姨娘,三姨娘,容芙次之等一眾容府的人早早等候在容府門口。另外似乎還有宮里的人,花花綠綠的顏色,看的她眼睛都有些花了。
“拜見榮寧公主。”容德庭等人皆是朝著容淺行禮,其中唯有容德庭只是象征性的行禮,其余皆是跪禮。
容淺微微挑眉,她回來的消息倒是傳的快,不過這些人等在這里又是做什么。
“容容,容容,我在這里。”一個歡快的聲音忽然傳來。
容淺剛一偏頭,一個杏色宮裝的女子便沖到了自己面前,似是顧忌著什么,這一次她沒有撲到她懷里。
“你怎么在這里?”容淺疑惑的看著沐緋煙。
沐緋煙拉住容淺的胳膊,“我們知道你回來了,所以特意來這迎接你。容容,之前不是我不愿意在普救寺陪你,可是王兄說我要避嫌,不能呆在普救寺里。對了,你身體好些了沒有,還痛不痛。”王兄說不能勒著容容,那抱她胳膊總是可以的吧。
看著沐緋煙那滴溜溜轉的大眼睛,容淺莞爾一笑,“之前天算大師給我瞧過了,我身體并不要緊,就是當時一口血壓在心口,吐出來后再養養就好了。”
打量著容淺的臉色,雖然有些蒼白,可是氣色真的不錯,沐緋煙懸著的心這才放下來,要是容容有事,她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容淺的心思卻是落到了別處,剛剛她可聽沐緋煙說到了我們。她的目光漫過在場的人,落到了角落處那一身黑色炫紋錦袍的男子以及那一身妖嬈紅衣的男子身上,她微微頷首,“祁王殿下跟慕容世子親臨相接,真是容淺的榮幸。”
聽著這話,沐景祈冷哼一聲,走了出來,淡漠說道:“本王只是擔心緋煙才跟著過來,你不要想多了。”
慕容笙簫單手背負,桃花眼中笑意盎然,“本世子與祁王可不一樣,本世子是真的擔心榮寧公主,不過看榮寧公主氣色不錯,本世子也算是放心了。”
容淺微微一笑,“世子有心了。”該不會是來看她死沒死吧?那晚的刺客是他派的?
而在這時,等候在一旁的太監何公公走上前,沖著容淺諂媚說道:“榮寧公主,這邊有皇上給您的圣旨。”
容淺看了一眼何公公,目光漫過地上還跪著的容府眾人,難怪他們等在這里,原來是有北楚帝的旨意啊。
“容淺接旨。”容淺準備跪下接旨,何公公連忙扶住她。
“公主不用跪,皇上吩咐了,您身體不好,站著接旨就好了。”何公公連忙說道,這位榮寧公主現在正得圣寵呢。
聽著何公公的話,跪在地上的容府眾人眼底都閃過一絲羨慕,這位不受寵的四小姐竟然能得皇上如此看重。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榮寧公主敏慧瑞秀,勇而無畏,實乃皇室子女之楷模,朕心甚慰,特賜御前免跪,另賜莊園十座,綾羅五十匹,珠寶十箱,玉珊瑚一座,玉如意兩柄,千年靈芝一株……”
容淺聽著這一長串的賞賜,清淡的臉上劃過一絲冷然。
待何公公念完了,直接將圣旨遞給了容淺,笑著說道:“榮寧公主,這些東西已經搬進了您的院子里了,現在您接旨吧。”
“臣女接旨。”容淺接過那圣旨,看著何公公笑著說道,“有勞公公了,本宮剛回來,回頭定然重謝公公。”
“公主客氣了,看公主無恙,咱家也好回去向皇上復命了,就先告辭了。”何公公笑著說道。
容淺點頭,何公公又說了幾句囑咐的話,才離開。
“恭喜榮寧公主了,一回來就能得北楚帝賞賜,這榮寵怕是北楚帝的親兒子都比不上。”慕容笙簫看著容淺勾魂一笑,眼底掠過一絲深意。
容淺將圣旨遞給了一旁的紅玉,沖著慕容笙簫說道:“世子說笑了,容淺不過是外臣之女罷了,皇上賞賜于我,也不過是因為我救了緋煙公主,維系了兩國關系。”
“公主有見過將外臣之女直接冊封為嫡公主的嗎?”慕容笙簫俊美的臉上綻放出一抹妖嬈的笑容,狀似無意的說道。
容淺看了慕容笙簫一眼,他是故意來給她找不痛快的嗎?
“本宮有些累了,就先回府休息了,今日就不招呼祁王跟慕容世子了。”容淺沖兩人頷首,直接朝著容府大門走去。
在路過沐景祈的時候,耳畔一個輕微的聲音傳來,“有人突然告訴我們你要回來,所以我們才來這里。另外,北楚帝對你的用心怕不是表面那般簡單。”
容淺腳步一頓,看了沐景祈一眼,他漆黑的眸正坦然看著她。看來他也看出來了。不過故意讓他們看到她有多受寵,這又是想做什么呢?讓她和親?!似乎只有這一條呢。想到這里,她眉頭緊蹙,剛剛一回來,就都來算計她嗎?
“容容,你早些進去休息吧,我今天就不打擾你了,明天就是文武大會了,你可要養足精神哦。”沐緋煙走過來,沖著容淺神秘一笑,“天越哥哥沒能來接你,是不是有點不高興?”
容淺驀地回過神來,看著沐緋煙那賊兮兮的笑容,心頭微微一滯,軒轅天越……
“天越哥哥這次傷的有點重,據說肩膀都有些抬不起來,昨晚還發了高燒呢。”沐緋煙小聲嘀咕著,小臉上滿是愁云。
傷重,高燒?!容淺眉眼微緊,手驀地緊握。
“好了,別打擾她休息。”沐景祈的聲音忽然傳來,他看了容淺一眼,沖著沐緋煙說道,“我們走吧。”
沐緋煙只得戀戀不舍的與容淺道別。
而容淺只是停頓了片刻,直接朝著容府大門而去,壓根不管外面的人。
慕容笙簫微微挑眉,心下頗為無奈,他在她心里連沐景祈兄妹都不如呢,他剛剛暗示的不夠清楚嗎?和親之事怕是要落到她身上了,她倒是一點兒都不著急。他倏爾一笑,反正這場局他不會輸便是,娶不娶,對他而言都一樣,他轉身直接上了自己的馬車。
待容淺進去,原本跪在地上的容德庭等人才站起來,他一臉陰沉,顯然對于容淺剛剛忘記讓他起來之事心生不滿。怎么說,他也是她的父親,她在外人面前竟然如此不給她面子。
容芙扶著喬姨娘站起來,美麗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異樣,可是那雙眼睛里面滿滿的嫉妒,皇上的寵愛,各國殿下的關注,就連軒王殿下似乎也對容淺另眼相看了,明明她是個比她還不如的外室之女,她憑什么得到這些。
一旁,喬姨娘看著自己女兒的臉色,如何不明白她心中所想,可是有些時候這就是命。四小姐能得到她今天所得到的一切,又何嘗沒有她自己的付出呢?芙兒現在這樣嫉妒,以后怕是危險了,就在她準備勸說容芙的時候,突然容府大門內一陣陣驚叫聲傳來。
“容淺,你這個賤人,我要殺了你,我跟你拼了。”
眾人心頭一驚,這不是容嫣然的聲音嗎?因為她身體虛弱,便沒有讓她出來接旨。沒想到這個時候,她竟然跑出來了。
聽這聲音,她是要殺容淺嗎?容芙眼前一亮,想起先前那些搬進寧馨苑的賞賜之物,那可都是她做夢都夢不到的東西,憑什么都是容淺的,如果容淺死了,她又是容府唯一的正經姑娘,那些東西會不會都是她的呢。
容德庭看著大門口,想到容淺身體虛弱,若是她被容嫣然給殺了,那皇上勢必要怪罪,那容府不就完了?他瞬間被嚇出了一身冷汗,連忙朝著大門口而去。
喬姨娘看著容芙眼中的希冀之色,她眉頭緊蹙,這丫頭可不要存不該有的心思,四小姐她……
“啊……”突然一個慘叫聲傳來,像極了厲鬼嘶吼一般,眾人心里皆是顫了顫,連忙朝著大門而去。
大門內,容嫣然被紅玉跟綠蕪兩人制服在地上,她一身白色中衣,鬢發凌亂,面上兩只眼睛深陷,泛黃,嘴唇干裂,原本精致的臉幾日不見像是老了二十歲一般,哪還有曾經京城美女的風貌。她匍匐在地上,粗重的喘著氣,嘴角鮮血直流,狼狽極了。
容淺撿起地上容嫣然剛掉落的匕首,不顧眾人的目光,走向了容嫣然,她面上泛起一絲詭譎的笑容,“二小姐這拿刀干嘛?不會是要殺本宮吧?”
“容淺,我要殺了你,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容嫣然恨恨的瞪著頭頂的女子,就是這個女人害死了娘,害死了大姐,害得她千夫所指,她與她的仇不共戴天。
容德庭一聽這話,面色一沉,容淺現在是皇家公主,豈是說殺就殺的,這個容嫣然是想害死他不成,他當即冷喝一聲,“二小姐瘋了,竟然對榮寧公主不敬,來人,還不將二小姐帶回去嚴加看管,若再出現今日這樣的事情,你們也不用當差了。”
這話一出,立馬有幾個仆人過去。
容淺忽的抬頭,掃了容德庭一眼,戲謔說道,“原來榮國公也知道,我是榮寧公主啊。”說著,她目光漫過那幾個仆人,“本宮有說過讓你們把她帶下去嗎?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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