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不遠處那相擁相依的兩人,此刻看來說不出的契合,雖然那女子容貌不美,可是那一身氣韻足以將這個缺陷彌補。
龍少成臉上滿是驚愕之色,“她,她是天越太子的妻子?!那她不就是天越太子妃,那個北楚國的丑女容淺?!”這,這怎么可能,他好像聽到過軒轅天越喚她為淺淺,可是他怎么也沒想到她竟然是容淺,天越太子妃,浩天城主竟然是天越太子名正言順的太子妃。最開始他只是君無言是一個優秀的女人,然后恰好得天越太子喜歡罷了。難怪那一日城樓之上,天越太子言明,太子妃與他同尊,之后見君無言對他下跪稱臣,直接拉住她,又說君無言與他同尊。這世上哪有那么多人能與他同尊,分明就是一個人。
難怪剛剛連城喚她娘娘,也是因為她先前一直昏迷著,所以他才不清楚。
現在想想,真是可笑,蒼茫山上,洛碧瑤不單是對著一個女子說她想要侮辱她的清白,而對象竟然還是天越太子妃,也不知道她知道了會不會氣的吐血。
“是啊,她是天越太子妃。”沐景祈默念了一聲,體內傷勢太過嚴重,他忍不住悶咳了一聲。
龍少成這才想起來,回到天臨城的時候,殿下總是會派人去關注一個人的行蹤,那個人就是天越太子妃,如今,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殿下,你要不要緊……”龍少成上前扶住沐景祈。
沐景祈卻是擺開他的手,搖頭說道:“往后不要喚我殿下,如今你我都是天越國的臣子,你該清楚,何謂忠心。”
“可是……”龍少成想要辯解。
沐景祈直接打斷了他,“你以為連城為什么跑出來與我們作對,你真以為他是看不慣我們?!”
“難道不是?”龍少成下意識的問道,心里也是有過懷疑的,他與連城認識的時間也不短了,雖然不是太熟,但是也知道他不是那種沒事找事的人。但是這段時間,最嚴重的是今天,他未免太過激進了一些,而且對他們是步步緊逼。
“那是提醒你,何謂忠君,你雖然歸順了,但是你的心并不在這里,今日他幾句話就激得你方寸大亂,甚至忘了自己的主子是誰。你覺得你這樣的性子,可堪大用?!我若是軒轅天越,定然不會讓你上戰場,畢竟,一個不聽話的人,就算能力再強,那也是會壞了棋局的臭棋。”沐景祈沉聲說道。
這話一出,龍少成面色大變,這才想起自己先前的所作所為,當時若不是殿下難著,他還真就跟連城拼命去了。這樣,天越太子必然不會信任他了。不過殿下說的也沒錯,他也不算是真心想要臣服于天越太子的,畢竟祁王這邊,他始終是放不下。
“你心里想什么,他都知道,所以才有了今日這一出,不過是為了讓你認清楚自己的心罷了。你也不用多想,他這樣,是在給你機會。少成,你跟著我,并不能實現你自己的抱負。你以為你父親為什么要投靠軒轅天越?”沐景祈看著龍少成那冥神思索的臉,忽的說道。
父親?龍少成驟然醒過神來,錯愕的看著沐景祈,“殿下剛剛說什么?難道這中間還有什么隱情嗎?”他自然知道父親是投靠了君無言或者軒轅天越,否則當初涼都之亂的時候,他這大將軍如何會袖手旁觀。
“具體的我不大清楚,但是龍大將軍這些年大概是壓抑的狠了。”父皇在位的時候,因為忌憚龍家擁兵自重,威脅皇位,所以龍家一直不得重用。最多也是讓龍少成跟著他歷練,可是兵權卻早已經不在龍家的手上了。沐景祈看著前方,日光之下,那容顏清淡的女子臉上露出恬靜的笑容,她的目光,她的世界全部都在眼前的男子身上,她獨有的溫柔全部傾瀉于那人的身上。他看著那兩人并肩而行,看著他的手牽著她的手,十指緊握,相偎相依。這樣的景象融入到那叱咤風云的兩人身上,卻也讓人覺得如神仙眷侶一般。
是啊,他們如神仙眷侶一般,羨煞旁人。
“走吧。”沐景祈忽然收回心神,淡淡說道。
龍少成顯然還在思索沐景祈剛剛的話語,此刻回過神來,看著沐景祈的目光中帶了幾分詫異,也許他心頭現在都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沉默了一會兒,他才訥訥說道:“殿下,你真的打算歸順天越太子跟那君無言,不,天越太子妃?!”雖然說四年前的爭斗已然過去,中間的恩怨已經說不清楚了,但是,畢竟是用了四年時間想要勝過的人,如今怎能甘愿成為她的手下。
“怎么,怕天下人恥笑我?四年前皇位被奪,天下人早已經將我笑了個遍,虛名而已,何必在乎。況且,你心里現在難道不是真心想要在他們麾下?!”沐景祈神色間看不出任何的異樣,平靜無波,他抬腳直接朝著前方走去,“他們夫妻二人皆對我有恩,以性命報答尚且不夠,何況還能馳騁沙場,何樂不為。”
龍少成心頭微微一沉,是啊,馳騁沙場,何樂不為。若是能隨著他們一起見證這天下一統之后的盛世繁華,那又該是如何的壯闊景象,馳騁沙場,縱橫肆意,追求人生最真實的理想,真正的做一回自己,不為功名利祿,不為家族榮耀,只為自己。
其實,一開始他也是被這一點吸引住了吧,因為,他心里如殿下一般,堅信他們能做到。
看著那走在前方的身影,龍少成神色怔了怔,只以為那背影看上去比從前要筆直許多,似是因為肩上的單子不再如從前那般繁重,還有那步伐,似乎也輕快不少,哪怕他現在重傷。
“景祈,等我,我扶你。”龍少成快步跟上,攙扶著沐景祈往前走。
回了湖畔之后,龍少成便將沐景祈安置在了一塊大石上,容淺直接替他把脈。
“容容,我哥哥他沒事吧?”沐緋煙小臉上滿是擔憂,一雙美目中蓄滿了淚水,想到先前哥哥在危難之際還要救她,她心里對他是又氣又心疼。若是以往,她肯定要責備他的,可是現在看他傷重,哪里還說的出狠話,只小聲說道,“哥哥,你要是疼就說出來。”此刻她都顧不得剛剛看到容淺之后的欣喜,也來不及問她的近況。
沐景祈聽著沐緋煙如此童稚的話語,笑了笑,眼底閃過一絲無奈,從前在沙場上,這些也不是沒有經歷過,他并不大在意。
“別擔心,你哥哥他身上傷口雖然多,但是并未傷到要害,不過內傷有些嚴重,看來你之前應該與一個高手過過招?”容淺目光深深的看著眼前面色慘白的男子。
聽著這話,沐景祈眉頭微微一蹙,那個人……
“內傷很嚴重,那怎么辦,嗚嗚,都是那個人,叫什么,風,風聽雪,對就是他,他將哥哥傷的好重,否則后來哥哥在遇到西月國的人馬的時候也不會處于弱勢了。”沐緋煙搶聲說道,淚水終于忍不住落了下來,要不是她在,哥哥說不定當時就不會硬撐著與那風聽雪比試了,打不過就跑,沒有什么不可以。
風聽雪?!容淺燦亮的眸中忽的劃過一抹冷光,周遭空氣的溫度似乎也降低了不少。
身側,軒轅天越淺紫色的眸中微微一閃,看了容淺一眼,對于她的變化,他自來就比別人敏感。
這邊,沐景祈也是看著容淺,低聲道:“你見過風聽雪了?”她這模樣,該是見過才是。
“見過!”容淺忽的站起身來,眉頭微微擰著,似是在思索著什么。
沐緋煙聽容淺這樣說,不由擔心說道:“容容,你也見過他了嗎?那根本就是一個妖怪,他竟然可以在水上行走,往后你見了他,可要快些跑。”那個男子雖然風姿奪人,可是對于她而言,他種種怪異的行為,讓她覺得他與鬼怪無異。
水上行走?!容淺看了沐緋煙一眼,驀地想起初見那人的時候,江水之上,他在水上如履平地,那是個晚上,所以她并未在意,只覺得或許中間有什么別的緣故,而今沐緋煙都這樣說,無異于是真相了。
“說來,太子殿下應該對那風聽雪比較熟吧。”龍少成忽然看著旁邊的軒轅天越說道,眼前這人可是天下閣閣主,當初風聽雪能高立天下三公子之一,可都是他的功勞啊。
見眾人的目光都落到了自己身上,軒轅天越俊美的臉上忽的露出一絲無奈的笑容,“這點恐怕你們都想錯了,這天下三公子的名頭并不是我想出來的,至于這榜上之人,我也是后來才知道的。”
聽著這話,沐緋煙雙眼驀地瞪大,不敢相信的說道:“怎么可能,天越哥哥,你是天下閣閣主,這天下榜上的人選不都是你決定的嗎?”
“自然不是他決定的。”容淺看了軒轅天越一眼,見他臉上神色淺淡,更加肯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