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等風聲鶴唳的情況下,我們四人行了半天,最終還是遇到了麻煩。就在那幾乎讓我們絕望的時候,一陣猛烈的罡風颳來。頓時,黃沙漫
天,周圍滿是鬼哭狼嚎的聲音,簡直可怖到了極點!”朱勁鬆說到這裡,眼神爲之一窒,瞳孔微微收緊。
彷彿事隔多年後,現在重新回想起來,依舊令他感到些許的恐懼。不知爲了什麼?總是叫他難以忘懷?;蛟S,是碘伏心中無數歲月的信仰吧?
只聽他繼續道:
“就在那股猛烈無比的罡風中,將軍大聲喝道,要我等背靠著背,躲在座下的馬兒腹下,以躲避被那更瘋吹散隊伍的危險。好在我等經此一變
後都還無甚變化。”
“當那罡風停止之後,我們也盡數恢復了過來。這時才發現周圍的一切都已經變了樣,好像被別人強行移換了所在位置一般。頓時,我們便慌
了起來,我們雖然不信鬼神,但那個場景的變化,卻又很難解釋。”衆人聞言,亦是隨之變了臉色,紛紛露出驚詫的儀容。
朱勁鬆頓了片刻,又道:“我們紛紛站起了身,然後開始大量周圍的環境。只見遍地枯枝敗草,就像終年時屬深秋。惡風陣陣,有小部分甚至
已被沙化,金色的黃沙裸露於地表,根本見不到一點大漠生機,環境可謂惡劣至極?!?
“那天空中雖然也有一輪紅日高掛,但四周的氣溫卻是不禁讓人覺得寒冷,給人一種虛幻無實的感覺,恍若置身夢境,周圍的一切都是幻影。
循著心中的些許好奇,我等也不是那種甘願等死的人?!?
“便牽著自己的馬兒,相互攙扶著向前行走。不多時,我們終於看到了發現,一個驚天駭人的發現,”朱勁鬆說著,眼睛無甚地望著房頂,好
似在吃力地回憶那件過去的往事,透著些許的恐懼。
衆人眼見朱勁鬆如此,也紛紛跟著牽動起來,神色微微一窒,彷彿也看到了無形的恐懼。但終究還是阻止了自己,沒有上前去攙扶朱勁鬆。那
個年過五旬的老者,在衆人的眼光中情不自禁的失著自己的態,獨自演舞著自己的獨角戲,卻也同時悸動了衆人的心靈。
只聽他驚詫的說道:“我們看到了一朵巨花,一朵堪比磨盤的巨花。在那死氣沉沉的環境中,那朵巨花獨自開放著,是那般的妖豔、嫵媚。那
花姿絕對是我等這一身中所見過最爲美麗的花朵?!?
“我們幾人都不禁看得癡了,只見那花瓣晶瑩剔透,露珠虛浮,”這時,朱勁鬆變換了口氣,驚疑的道:“但我們怎麼看,都覺得那花身帶著
戾氣,邪光點點。彷彿有著它自己不可抗拒的魔力,要把我們幾人通通吸引過去。”
“那花還在繼續開放著,無數巨大的花瓣四散開來,速度極爲緩慢。而我們也被一步步地吸引了過去,向著那句話所在的方向,情不自而心不
禁。”
“不知過了多久,因爲在那樣的情況下,我們根本就不可能記住拿捏時間,反正就是過了很久,我們終於等到了最後一片花瓣的開放。也就在
那個時候,我們看到了傳說中最爲神奇,也是最爲難以令人相信地一幕?!?
這時,朱勁鬆猛的轉過頭來,望著邢淨羽道“我們看到了一個半歲嬰兒,一個在夢中睡得十分香甜的嬰兒?!彼腥说哪抗庖呀浲断蛄诵蠝Q羽
,大家都基本猜到了幾分結果,但是無人說出口來。又直直的將目光投向那個半百老人,只聽其又道:
“那個嬰兒的手臂上有著一團極爲可怖的瘤肉。”
“啊,”發出驚詫聲的不是別人,卻是聶驚鴻,因爲除了朱勁鬆和邢淨羽,便只有他曾經知道邢淨羽的手臂上纔有過瘤肉。身子被震得倒退了
幾步,這破天荒的說法,連他在一時間也不能接受。
邢淨羽的身子就像在瞬間垮了下來一般,幸好身後的小狐一步走上前來,及時扶住了他,道:“邢哥哥,你沒事吧?要不要緊???”小狐帶著
哭腔,不知爲了什麼?可是那身世命運比自己還要悲慘的男子?那值得同情的悲憫,可需要安慰?
衆人也都急了,紛紛過來扶住邢淨羽。朱勁鬆走上前來,伸著一隻裹帶著同情的枯槁手掌,急道:“孩子,你沒事吧?叔叔真是...。”
“不,”邢淨羽擺手,堅定的說道。然後推開了身後衆人的扶持,決絕的道:“繼續說下去,繼續說下去...?!币恢笨M繞心中的夢寐,原來是
這樣的事實,雖然不能讓人接受,但無法叫他昧著自己的良心過完一生!
衆人紛紛悸動,露出關心的神色,表示不想再讓朱勁鬆說下去。但眼見邢淨羽如此,也都不好阻攔,畢竟他纔是此事的主角,他有權利知道一
切。不管他是什麼?衆人皆無權干涉。
“唉,好吧!”朱勁鬆嘆息一聲,搖搖頭。頓了一下,繼續道:“眼見巨花之中有一個小孩,且剛出生不久,連話也不會說。開始我等皆嚇了
一跳,紛紛驚奇至極。後來過了許久也沒有什麼怪異的事情發生,在良心的驅使下,我等一起走上前,由將軍把那花中的嬰兒抱了起來。”
現在有一些話已經不用說明,因爲衆人心中皆已經知道了。每每時刻,他們都會關注邢淨羽臉上的每一分表情,這是不可疏忽的親情和關愛。
只聽朱勁鬆又道:“只見將軍抱起的嬰兒竟是十分可愛,與正常嬰孩根本沒有什麼異樣,所以就起了將之收留的決心。我等剩下的幾人也沒有
出言阻攔,反而很是高興。能在那等惡劣的條件下見到這般事物,心情都感到無比的寬慰?!?
“就在我等抱起嬰孩後,不多時,周圍竟是颳起了大風,令我等措不及防。於萬般爲難之中,我等幾人死死地將那嬰兒保護起來,圍在中間。
接著,連我等身在其中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
“僅僅就在一瞬之間,那猛烈的罡風退卻了。在我等清醒的時候,發現自己居然已經身在了防線工事十里之內的地方,簡直令人匪夷所思?!?
“啊...,”衆人聞言,也紛紛張大了嘴,儼然一副驚懼至極的樣子。
朱勁鬆擡頭掃視了一遍衆人,道:“不說是你們,就在當時,連我們也不可置信。但事實發生在眼前,又是親臨事件,無論如何我們也不能欺
騙到自己。在那之後,我等皆相信了世上絕對有著人類不可撼動的變數,那天地奧義之玄妙。這或許就是上天交給我們的變責”
“因爲事情發生的太突然,又是那般蹊蹺。我等紛紛立下重誓,絕不將此事透露與外人知曉。但現在,淨羽都已經長大,我覺得我沒有任何權
利瞞著他,這是我的良心?!?
“因此,將軍給那嬰孩起了名字,叫‘刑邪’?!敝靹朋犝f著,直直地望著邢淨羽,眼神是那般的決絕,像是在做什麼傳承一般的儀式,莊重
不已。頓了一下,又道:
“刑家百餘口人,將軍新納娶了一位民間女子,尚未生育。如此,便將這嬰孩交與了她撫養,對外皆稱是自己親生。也就在那之後,將軍便不
知怎麼回事,竟是習了一種極爲厲害的修真功法,名喚‘龍身玄功’。”
衆人聞言,再度驚詫了起來。只有旁邊的小狐望了望朱勁鬆,又望了望邢淨羽,她不知曉其中的環節,當然沒有覺得什麼蹊蹺的地方。
邢淨羽亦是爲之一怔,現在看來。他的心情和深色似乎釋然了很多,卻也無力了許多。
朱勁鬆沒有等待衆人的反應,繼續說著:“因爲懼怕有什麼變故,將軍新納娶的女子邢白氏給那個嬰孩重新起了名字,就叫‘邢淨羽’。淨羽
也就是希望他能怯出自己身上的邪惡,淨化自己的一聲,將來能有一個完完整整的幸福人生?!?
“事情的大概經過便就是這個樣子,然後幾年之後,我等便背上了擁兵自重、意圖謀反的罪名。將軍和聶海帆生死不明,便就剩下我和荊克閒
兩個人因爲傷勢較重,留守軍營,才得以茍活著?!?
聶海帆亦是爲了這句話而怔著自己的身子,同樣悲慼的人生,同樣刻骨的疼痛,難道不值得得到應有的同情麼?
不知過了多久,朱勁鬆才從那自責中輾轉回來,悔恨的道:“當年我們也曾試著尋找過你們,但聽說一把烈火便燒了衆衆軍士的屋舍之後,我
們徹底的絕望了。後來,荊克閒悲痛已極、一氣之下遠走雪族,再也沒有回來過?!?
“而我,則被皇朝一道旨諭,給調派了回來,繼續駐守南荒。”正在這時,邢淨羽出聲打斷了朱勁鬆,道:
“不,除了你們,現在仍然有人活著,”衆人聞言,紛紛望向邢淨羽,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上官雲,”邢淨羽毫無保留的說出來。朱勁鬆擡起自己的腦袋,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心中若有所思??谥朽啬钪?,“他也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