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守護疾步向邢淨羽和小狐墜落的方向趕了過來,但卻未見得他們。天際之上只留下一道遠去的殘影,幾人見狀,心中各有所思。
不多時,帝國的神將和雪族的龍奔也趕了過來。剛剛那個施展神通救下四守護的人他們都認識,一段時間不見,想不到他的修爲進境這般快。
當然,他們只是不明白這當中究竟發生了多少寒磣的事情?此時,天際已經基本黑了下來,衆人面面相覷,不多時,卻也盡數離去了。
第二天,龍口關處。皇朝四守護、帝國四神將、雪族四龍奔齊聚。早在昨天他們還是勢不兩立的仇敵,今天,雖然他們都還沒有把手言和。
但隱隱蔓延在空中的氣氛已經緩和了許多,這是衆人親身感受。好似現在的這種氣氛,能夠令他們感到無比的舒服和輕鬆。
天氣之上,那長久縈繞的戾氣和肅殺之氣也好似因此而停歇了下來。使得曾經緊張的空氣變得清晰,天空也變得更加陽光。
望著下方的官道上開始陸續撤回的皇朝部隊,十二人並排站立,臉上帶著幾分遺憾,大概是因爲沒能痛快淋漓的戰鬥一場,一決勝負。哪怕就是有人死去也無所謂,戰爭,本來就是要有人死去的。
下面的人影還在陸續回撤,不時有人向他們頭來奇異的目光。當中也不免帶著濃厚的恨意和殺氣的眼神,當然只是針對雪族的龍奔和帝國的神將,畢竟此處乃是皇朝的地界。
但也可能是因爲別的原因才使他們如此憎恨他們,便是他們可能出手擊殺或者攻擊過他們的家人!但,那又能怎樣?聖旨不是都下來麼?也寫得很清楚,違令者,斬!
許多裹帶著滿腔熱血的戰士憤憤離去,原本想要放手一搏,爭取多擊殺幾個敵人,完成自己的心願或者爲親人報仇,但現在一切都改變了。
只能帶著滿身傷痕和強行壓制下來的怒火踏上歸途,悻悻的離去。但也有很多人是高興的,畢竟戰爭能就此劃上一個句號了,不是麼?
“本來這次我們都不打算還能完整的回到帝國的...,”無歡望著天際,訕訕的說道,好似在傾訴著一件極爲平常的事情而完全忽視了性命的重要。
“何止是你們,誰又不是那樣?人生苦短,難得尋到適合自己的對手。”青龍站在衆人中間,望著無歡說道。
青龍聞言,不知何時早已恢復了以往的成熟與穩重,沉聲道:“有的時候,對手比聖命更加重要,哪怕是徹底違抗了它,但只要沒有背棄自己的聖位。”
“火山,你玩過火了!”修羅似帶著鄙視一般,態度百般傲慢的說道。烈矢等人見狀,齊齊一驚,似要有所作爲。火山連忙擺手,道:
“我玩過火了我自己會回去領受責罰,倒是你們帝國此番興師動衆,又平白無故失去了太子雷洛以及國師魔青恆,這份損失是怎樣都難以挽回了啊!”火山難得挖苦一次別人,今天偶然一次,竟是這般犀利。
“你...,”烈矢性情衝動,立即將手放到自己背上的鐮刀上,怕是又像血戰一番。不想無歡一把攔住了他,斥道:
“修羅,你給我住手。”望了無歡一眼,修羅這才稍稍平靜,但嚴重仍然顯示著難以消除的憤恨。只聽無歡換了一副口氣,變得凝重起來,道:
“此番我們是因爲什麼而停戰,這個不得而知?但事情之緊要,這個不要我來提醒,大家還是留著力氣,準備接下來的大戰吧!”
望著青龍和火山等人,無歡深深嘆了口氣,而後釋然的道:“我們走。”說著首先轉過身去,頭也不回的走了,修羅和小丑等人隨後跟上。
火山望著臉上擠出幾分笑容的青龍,語氣略帶歉意,道:“真的很抱歉,本來這次我們授命是來援助皇朝的,但......。”
青龍單手一擺,似笑非笑的道:“火山兄別客氣,此事我只會如實上奏,絕不隱瞞其中隱情。”火山身後的暴龍一驚,立時便要衝上去,好在火山一把攔住,道:
“好了暴龍,事情就此爲止,我們誰也別說誰了。回去一起領受責罰,你激動什麼?”接著換了副語氣,冷冷的道:“我們走。”
烈矢等人聞言,狠狠望了望四神將那邊,而後轉過身去對著遠方打了聲口哨。忽然,自無數矮丘之中,幾道通天巨大的龍影沖天而起,向著幾人趕來。
四龍奔紛紛捏動御空訣,趁著雪龍從自己頭上躍過的間隙,猛然雙腳點地,然後騰上龍背。穩穩的坐好,開始去追趕已經走在前面的雪猛軍團去了。
青龍回過身來,這時,官道上的軍隊基本撤離完了。剩下空空如也的官道,蕭索而淒涼。深深閉目,似在感受此地那神奇的氤氳一般。
許久,青龍睜開眼睛,釋然道:“好了,我們也吧!”說著,率先離去。緊接著,白虎和朱雀等人也相繼離去,追趕前面已經先行的部隊了。
(PS:政界爭霸正式告一段落,兩卷十二萬字有餘。成績慘淡,心力憔悴啊!看到這裡的大大們一定給把力,上架不遠了哦!)
青州城內,福源客棧,這號稱青州城內最是繁華的客棧之一。一早,邢淨羽和小狐擺了一桌酒菜,正因爲昨天受了重創,而後又連夜趕路,這纔在青州城好好的享受一番。
說是享受,卻是誰也沒有那種心情,二人皆是苦著一張臉。窒了一下,邢淨羽道:“我要先去一個地方,你就在此地等我好麼?”
聞言,小狐立時驚道:“不行,絕對不行,你又想扔下我不管,我絕對不會答應。”邢淨羽立即露出難堪的樣子,道:
“我不是去玩,有很重要的事情!”說著,便訕訕的地下頭去,好似有些事情無法說出口來。
不料,小狐立時站起身來,嗔道:“什麼重要的事情不能帶我去?你一定就是想扔下我一人,不可以的!”面對小狐的天真和刁蠻,邢淨羽無法再次還口。
二人草草吃了些東西,便就轉身離去。顧忌到恐怕留下不好的印象,二人決定不行走出青州城,也順便逛逛大街。
昨晚入駐客棧之時,已是半夜時分,根本無甚奇特之處。但現在乃是清晨,許多商販地攤開始陸續擺出,好多招攬些客人。
青州古城,本就繁華。大街之上車水馬龍,人流不絕,堪稱繁榮到了極點。便是離此十里有餘的楚羲皇朝也無法比擬,端的是昌盛。
開始還不覺意,走了一段時間便進入了貨物買賣地段。只聽小狐驚呼一聲,立即奔到一地攤面前,看到那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當真滿心歡喜。這些東西雖小,但絕非十萬大山的神雷谷所能有的。
邢淨羽一驚,還以爲是什麼事情?原來就是這些東西。當下便想要離去,但一看小狐那愛不釋手的樣子,恐怕今天不會善罷甘休。
其實也不是什麼東西,都是一些巴掌大小的飾品之類的東西。諸如布娃娃,泥偶,木偶,甚至一些小巧到不能再小的東西。
邢淨羽雖然以前也甚少踏出師門,但他敢保證決計不對這些東西幹興趣。甚至心中有些厭惡的感覺,又怎的會喜歡?
但看小狐的樣子,漆黑的瞳孔裡流露著天真而又無邪的眼波不住閃動,一定是對這些東西百般感興趣了。
小狐還拿起一個做工小巧的男性木偶對著邢淨羽晃了晃,道:“邢哥哥,好不好看?”那純真的笑意,絕對是發自內心而無半點虛僞。
開始邢淨羽尚有些不屑,但自打一見到小狐那純美的笑容時,忽然好似觸到了某些東西?一幕幕往事頓時浮上心頭。
小狐出身於十萬大山,又怎麼會見過這些東西?她沒有父母爹孃,起碼沒有得到過他們的關愛,只是跟著爺爺長大。
他們的命運何其相似?他不也沒有得到過父母的關愛麼?想到這裡,邢淨羽頓時如遭點擊,全身都冷了下來。
自從知道自己的命運的時候,他便已經認同自己的身世。但邢家的大仇,聽大地聖母所說,真正的幕後兇手乃是上官雲。而他現在已被皇朝囚禁,是不是該去找他?
想了一想,還是作罷!因爲他有更重要的事情。這時,小狐拿著一對生就緊緊擁抱在一起的木偶跑了過來,歡喜的道:“邢哥哥,我要這個?”
邢淨羽一窒,看了看小狐手中的木偶。只見男性木偶被塗成了褐色,而女性木偶則是滿身白色,這?他又怎的會不知小狐的心中所想。
猶豫了一下,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說,他都無法直接拒絕小狐的要求。望了小狐一眼,然後便順手掏出錢來,付給了商販。
他的猶豫並非貪戀錢財,而是其中自有原因,只是不好說出來罷!因爲剛纔偶然回想起了某些事情,順口問道:“你還要什麼東西?”
小狐狠狠的搖了搖頭,堅決表示自己有了這木偶便知足了。而後一路下來,小狐果然沒有再說要買什麼東西。
雖然她可能會對著某樣稀奇的事物放出流連的眼神,但絕不會開口說要。邢淨羽看著她的模樣,心中暗暗竊喜。沒等小狐開口,硬是給她買了糖葫蘆和數些糕點之類的東西。
走出青州城,上了北面官道,邢淨羽祭出“忠義索命環,”二人一人一隻,向著極北之地而去。在天空留下一道金光,不多時便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