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大地一陣顫抖,眾人忍不住的搖晃著,恍如地震一般。
而后,煙塵散去,空氣,重回清明。
那是?
只見,剛才正邪等人戰斗的中心地帶。現在,是一把黑色的鐮刀,孤寂的佇立在那里。
刀身,足有丈長,且通體黝黑。此刻,它已深深的嵌入了土里,形狀是那般猙獰。
是西大陸的人,這是眾人的心聲。因為這等怪異的兵器,只有西大陸才有。
猛的,眾人齊齊轉身,視野里,忽地出現的幾個身影。
為首的,擎著一把劍身纖長的劍,只是,劍身所發出的光芒,是那般詭異,猶如夜晚的燈火,是那般強烈。此劍名為‘圣光’,乃是亞拉帝
國四圣戰使之首無歡的佩劍。這個人,當然就是無歡了。
第二個,修羅,一頭飄逸的黑發,臉龐是那般俊美,棱角分明,目光凌厲。身穿一件黑皮背心,裸露的手臂肌肉虬髯,線條優美。雙手環抱
于胸前,神情是那般意氣風發。手中沒有兵器,那場中佇立的‘黑鐮’便是他的了。
第三個,小丑,因人得名,臉上涂著小丑一般的油彩,真實面貌令人看不真切。身上那件滿身刃刺的鎧甲‘煚牙’,便是她的兵器。肩刃,
肘刃,腕刃、背刃、還有向兩邊突出的膝刃。好似天生的殘疾,無論哪里,她都是永遠的半蹲于地上,神情冷的令人為之驚悸。
第四個,騎士,沒有騎馬,只是因為他的名字叫做騎士。那全身防護的鎧甲,將他裹得嚴嚴實實的,猶如堅實的壁壘,將他保護在中間。擎
著一把巨大的劍刃,名曰:巨劍。
他們就是亞拉帝國引以為傲的四圣戰使,乃是一代魔頭魔青恒的弟子,號稱帝國支柱。與皇朝的四守護神,以及雪族剛剛面世四雪龍奔齊名
,人稱:政JIE神將。
當冷無情看清他們時,心中的怒火便來了。
二話不說,擎著手中的龍牙刃,向帝國四神將撲了上去。
形如風,夾帶著他滿腔的怒火,眨眼,便到了。
十步距離,點地、舉起、作勢,即將劈下。
忽然,眼前一道黑影閃過,只覺胸口一陣劇痛。而后,身子像斷線的風箏,直直飛了回來,再重重的摔在地上。
“噗”,捂著劇痛的胸口,噴出一口鮮血。而后,歹毒的望向那邊...。
只見,帝國四圣戰使的面前,驟然多了一個白色身影。神色冷峻,如憐惜般可憐的望著正邪眾人,嘴角微微上撇,眼神是那般囂張。正是當
今帝國的皇子‘雷洛’。
“哼”,正邪眾人怒了,看著他那挑釁一般的眼神,險些就是撲了上去。唯有悟塵,低首合十,輕聲道:“阿彌陀佛”。
“如此不濟”,雷洛望著冷無情痞視的說道。
而后,四圣戰使于雷洛的帶領下,徑直朝著眾人走來。在丈遠的地方,停了下來,只有修羅是個例外。不顧眾人嫉恨的目光,走到黑廉的旁
邊,伸手握住鐮柄。
只見臂上的肌肉突起,入土三分的黑鐮連帶著無數塵土,被他輕松的連根拔起。然后,扛在肩上,再自顧的走回四圣戰使的行列,全然未把
在場的眾人放在眼里。
正邪眾人怒了,作勢就要撲上去。
忽地,直覺眼前有黑影閃過。
“砰、砰”,一連兩聲悶響,就像沉悶的鼓聲一般,聲音卻是那么驚悸,響徹在每個人的耳朵里。
“噗...、噗...”而后,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上官雨虹和邢凈羽無力的橫飛出去,就這么無力的橫飛了出去。
“哈哈哈哈”,雄厚而狂傲的笑聲傳來,偷襲上官雨虹和邢凈羽的人便是他了。
邢凈羽只覺撕心裂肺的劇痛,從后背傳來。神情極度渙散,他覺得眼前的一切開始模糊起來,就和即將睡著一般,是那么舒服!
不,他不能睡,他看到了,那道令他日思夜想、魂牽夢繞的身影,也無力的飛了起來。難道,就這樣就死掉?
不能,他要抓住她的手,他很努力的把手伸了過去,想要拉住她。
而上官雨虹也注意到了邢凈羽,她也把手伸了過來。她的手,是那么滄桑,那么無力。
此刻,他們已經飛出了左青山,身子開始直直的往下追去,兩邊是絕壁青山,下面是無底青河。或生或死?
抓到了,邢凈羽抓到了上官雨虹的手,是那么細膩。上官雨虹也抓到了邢凈羽的手,是那么寬厚。這一生一世,都不再想分開了?
他們的身子,還在不斷的往下墜著。
他很想,將不遠處的身影,擁入懷中,盡管時間會很短暫,可是他覺得,足夠了。他很用力的將她往自己這邊拖來,但他感覺自身是那么無
力,可他沒有放棄,依舊不斷的努力著,努力著。
似乎是上天的憐憫,終于,他將她拉到了自己的旁邊,是那般溫暖,那般怡人。
今天,是否帶著,無盡的牽掛,尚未報了的血仇,未曾滿足的宏愿,就這般死去?
但,他覺得自己,不會孤寂。因為這個令他苦苦思念的身影,就在眼前,他能救這么安然的死去么?
他們的臉上掛著笑容,是釋然一般的微笑。
今天是否放開,俗世的牽念、紅塵的羈絆,和心愛的人一起,魂歸九幽!
“咚”,二人幾乎同時落水,在蒼茫無盡的青河水中,只是搗起一個不算太大的漣漪,濺起了些許水花。
眨眼,那用生命制造的漣漪和水花,于巨大洪漿的沖刷下,就這般輕易的消失,化為了烏有。
邢凈羽只覺落水的一剎那,數不清的河水開始往耳朵、鼻子、嘴里灌進,令他百般地痛苦著。
但,他的手卻由始至終都沒有松開過,那只白皙溫暖的柔荑。
不多時,意識漸漸沉睡,身子開始失去知覺,難道,這就是死亡的感覺么?
左青山之巔。
“哈哈哈哈”,渾厚的魔音掃蕩天地,似近,好像狂笑之人就在身邊,似遠,又好像他遠在幾里之外。令人生出無盡的幻覺。
片刻,一個黑衣身影落在四圣戰使和雷洛等人的面前。雖年有五旬,卻依舊是那般健碩,那么魁梧、高大。
“是你傷了酒和尚”,冷無情一見魔青恒,作勢就要爬起,怎奈自身內傷發作,當時又痛的摔了下去,幸被媚小仙及時扶住。
魔青恒見狀,搖了搖頭,狂傲的道:“不濟,不濟,太不濟了,多年未曾跨越東土,想不到竟是出了這么些個不濟的人”。
頓了頓,又道:“當年的空寂禿驢、靈一老尼、戌陽老兒,還有西門烈、公輸旬、冷云這些個老家伙都到哪里去了”?
目光掃過在場諸人,繼續道:“什么青州會戰,正邪擂斗,就靠你們幾個臭蟲在這里撒野,哼”,一口氣罵盡了正邪老一輩人物。自是引得
正邪眾傳人憤怒不已。
脾氣狂暴的立即作勢就要上前,卻被脾氣溫和一點的一把拉住了,眾人竟是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只見魔青恒又道:“剛才那兩個人只是示下威”,說得極是輕巧。
而后,繼續道:“我且西幽骨地設下‘七色御魂陣’,恭候爾等小兒前來送死”,說完,點地而起,幾人不見了蹤影。
忽地,墨音再次傳來,道“十魔歸來,我要血染東土,血染凍土...”,聲音猶如漣漪、久久的回蕩著。卻是激憤了在場眾人的心。
“啊...,不可原諒”公輸應龍終于掙脫西門辛竹的手,向前追了兩步,但哪里又追得上。
再看眾人,無不是因為久戰而灰頭土臉,正邪的爭霸,似乎要結束了。因為,他們有了共同的敵人,而且這個敵人非常不簡單。
“他是十魔宗的”,冷無情此刻終于站起身來,緩緩的說道。
轉身望著望著遠處,繼續道:“當年,十魔宗乃是邪道之首,十大魔頭號稱天下無敵”,聲音似乎因為內傷而變得沙啞。
略微停頓,又道:“卻是被正道諸派聯手,于風雷不及掩耳之勢,在一夜之間夷為平地,而他卻居然沒死”,說著,低下了頭,似乎心中有
著百般的疑問,令他猜想不透。
“那他為什么會對你們出手”?壬姮不解的問道,直直望著冷無情,期待著答案。
冷無情微微側了側身子,半邊臉龐對著眾人,道:“因為那一夜,邪道無人前去救援”說完,頭又轉了過去,繼續望著遠方。
沉默著,眾人都沉默著。
“咳咳咳”忽然,躺在地上地酒和尚咳了起來,把眾人拉回了現實。
冷無情急忙沖了過來,把酒和尚半扶起,關心的問道:“你感覺怎么樣了”?
只見酒和尚先是一陣摸索,而后一喜,眾人一見,乃是被他壓在下面的酒葫蘆。
“嘿嘿嘿,和尚我還沒喝夠酒呢,哪里這么容易就死了”,說完,自顧的擰開葫蘆蓋蓋。然后吃力的放在嘴邊。喉嚨發出“咕嚕咕嚕”的聲
響,一連喝了幾大口。然后。
“哈”,噴出一口濃烈的酒氣,眾人微微皺了皺眉頭。
悟塵兀自低下了頭,輕聲的念道:“阿彌陀佛...”。
只見酒和尚卻不然,臉上顯得十分滿足,似乎天下便沒有比這更好的事情了!
“既然沒事,我們走吧”,說著,冷無情親自扶起酒和尚,與邪道眾人走了。
悟塵和壬姮對望一眼,心中都有一樣的痛,來的時候一起來,走的時候為什么就不能一起走?
壬姮痛苦的閉上了眼睛,悟塵亦是不住的念著‘超度梵音’,超度死人的同時,又在超度著自己的戰友,乃至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