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帳中,溫馨的餐桌上,夏瑾寒突然愣在了那里,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眼中的驚訝和迷茫慢慢的化成了欣喜若狂。
他一下子起身來到上官輕兒身邊,手緊緊的抓著她的,激動的道,“輕兒,你,你說的是真的嗎?我們有孩子?孩子……”
他時常不帶表情的臉,此時帶著夸張的笑容和期待,跟他的形象很不符合,有些滑稽,但卻很喜感,想看到夏瑾寒這么激動的樣子,不容易啊。
上官輕兒點頭笑著道,“是,你沒有聽錯,我們有孩子了。”
夏瑾寒嘴角的笑容不斷的放大,那種狂喜的表情,還是上官輕兒第一次看到。他平時不經常笑,但在她面前還是時常帶著笑容的,卻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笑得這么燦爛,這么明媚。
他一把抱住上官輕兒,狹長的雙眸中帶著強烈的激動和掩飾不住的興奮,“輕兒,太好了,太好了,我們有孩子了……謝謝你,輕兒。”
他激動的話語中,有著幾分不知所措,那自然流露的真情實感,和內心的感激,讓上官輕兒有些心疼,也有些愧疚。
“傻瓜,謝什么呢?這是我們的孩子,可不是你一個人的。”上官輕兒也抱著他,嘴角帶著幸福的笑容。
她知道他為了跟她在一起,頂著層層壓力,身為太子,本該早就成親,為皇室繁衍后代的,他卻找了各種理由,延遲了大婚,甚至為了不給她壓力,從不會跟她說要孩子的事情,更不會逼她什么。
這一刻他會這么激動,就說明他其實也是很想要孩子,很希望他們能有孩子的。所以,不管怎么樣,她都會好好的保護好孩子,順利的將他生下來的。
“輕兒。”他松開她,感激的看著她可愛的小臉,低頭吻著她的額頭,“謝謝你,我們終于有孩子了,我很高興,真的。”
上官輕兒笑著,“我知道你很高興,我也很高興,但是現在我真的餓了。”
這話未免有些掃興,但夏瑾寒卻并未往那方面想,因為,他內心已經被激動和興奮取代了,他簡直覺得自己幸福的要找不著北了。
他坐在她身側,一邊給她夾菜一邊道,“多吃點,別把咱們孩子餓著了。”
“噗,他都沒成型呢,怎么會餓著。”沒想到夏瑾寒也會有這么可愛的一面,上官輕兒幸福的笑著,低頭一邊吃,一邊跟夏瑾寒聊著。
吃過飯,夏瑾寒就緊張的給上官輕兒把脈,說要看看孩子健不健康,聽不聽話。
看著像個孩子一樣開心的夏瑾寒,上官輕兒有些無奈,明白他心中的興奮,她也沒有阻止,安靜的坐著,讓他把脈,然后又開了一些安胎藥給她。
上官輕兒等他忙完了,才道,“好啦,已經快三個月了,孩子現在已經比較安全了,不用這么緊張的。”
“三個月了?”夏瑾寒蹙眉,“你早就知道了?”
“嗯,也不是很早,在霧谷的時候知道的。”上官輕兒隨口回答,也沒多想。
夏瑾寒卻是激動的抓著她的肩膀,認真地看著她,“你這么早就知道了,為何不早告訴我?”
上官輕兒干咳兩聲,道,“我這不是想親自告訴你嘛。”
“傻丫頭,你昨天就該說的,我真怕,我昨晚要是傷著你,或是傷著孩子了該怎么辦……”夏瑾寒溫柔的抱著她,眉宇間是一陣緊張和后怕。
上官輕兒心中一暖,她就知道他不是那種不知節制的人,他心疼她,心疼孩子,他的心,總是時刻都在為她著想。
……
下午,夏瑾寒推掉了所有的事情,讓歐陽云飛和歐陽宇峰,以及夏瑾元去打理,自己窩在大帳里,陪著上官輕兒,寸步不離。
上官輕兒懷孕之后,越發的嗜睡了,這不,上午跟夏瑾寒出去走了一圈,下午回來之后就繼續呼呼大睡起來。
夏瑾寒嘴角帶著寵溺的笑容,始終安靜的陪著她,她睡覺,他就在一邊看著,累了就陪她一起睡,她醒來,他伺候她更衣,為她綰發,然后陪她吃飯。
尤其是知道她懷上了自己的孩子之后,夏瑾寒更是將她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整日都陪在她身邊,生怕她和孩子會有什么意外。
他固然不說,但心中對孩子還是有很大期望的,比較他年紀不小了,身份又擺在那里,他也有很大的壓力。更何況,孩子是他們愛情的結晶,不管從哪個方面看,有孩子都是好事。
上官輕兒感覺之前的苦和累都是值得的,因為她的艱苦背后,是他寬厚的胸膛,不管她身在何處,都能讓她依靠。
“輕兒,今后都讓我給你綰發好不好?”夏瑾寒站在上官輕兒的身后,看著鏡子里上官輕兒漂亮的小臉,嘴角帶著一抹淡淡的笑容。
上官輕兒抬眸,長長的睫毛撲閃著,嬌媚動人,她說,“真的?不反悔?”
“為何要反悔?你是我的妻,為你綰發,我感到很幸福。”從前他太忙了,總是沒有時間照顧到這些,如今才發現,站在她的身后為她綰發,看她鏡子里那嬌柔的小臉含笑的樣子,是多么的幸福。
“好。”上官輕兒輕笑著,一口應下了。
這對夏瑾寒來說是一種幸福,對她上官輕兒來說,又何嘗不是?讓心愛的男人給自己綰發,那是所有女人心中的一大夢想,何況,夏瑾寒這樣的身份,這世上能讓他這么做的人,除了她,再不會有第二個人了。
上官輕兒真的很珍惜夏瑾寒這個人,珍惜這一段來之不易的感情,更珍惜這幾日難得的安寧。
又一天過去了,上官輕兒起身后,總覺得少了些什么。
這兩天夏瑾寒一直在她身邊伺候著,將她的日常起居都包下了,無微不至的照顧,讓她幸福的幾乎找不著北。
這幾天她也有出門,青然和青云以及白瀾都會在外面守著,卻惟獨沒有見到……
“寒,梨花哪里去了?”上官輕兒有些緊張的抬眸看著自己身側正低頭吃東西的夏瑾寒。
夏瑾寒微微蹙眉,對上官輕兒擔憂的雙眼,心知這事沒辦法再隱瞞下去,便低著頭道,“梨花為了將你交給她的東西送回來,受了重傷,如今還未醒來。”
上官輕兒心中一緊,拉著夏瑾寒的手道,“什么時候的事兒了?傷的很嚴重嗎?為什么不告訴我呢?走,帶我去看看。”
夏瑾寒嘆口氣,拉住上官輕兒,“別著急,先吃飽了再去。明夜雖然有阻攔梨花,但奈何不得她,怕是冷天睿知道了什么,派了高手前來阻攔,梨花九死一生,護住了你的那張紙回來,最后倒在了城門外,還是青云巡視的時候發現的。”
上官輕兒低著頭,心中有些愧疚,那張紙確實很重要,或許她不該這么著急讓梨花送回來的。但是,早一天送到夏瑾寒的手里,他就能早一天做好安排和部署,將敵人擊垮。戰爭的事情,刻不容緩,她也是無奈之舉。
只希望,梨花不會有事。
“她回來有七八天了吧?你也不能讓她醒來嗎?”上官輕兒擔憂的看著夏瑾寒。他的醫術她是知道的,要是他也沒辦法,那梨花……
夏瑾寒摸了摸她的頭,“先別傷心,她失血過多,需要慢慢來,急不得。不過有我在,不會讓她有事的,嗯?”
上官輕兒這才松了一口氣,點點頭道,“那就好。”
吃過早膳,上官輕兒挽著夏瑾寒的手出了大帳,朝著梨花住的帳篷走去。
清晨的陽光,柔和的打在帳篷上,將里面照得明亮。
上官輕兒來到床榻前,看著躺在床上面無血色,沒有一點生機的梨花,心中有些難受。
“梨花,抱歉,這么遲才來看你,你做的很好,這些日子安心養傷,一定要好起來。”上官輕兒用手帕給梨花擦了擦臉,嘴角帶著一抹溫柔的笑容。
躺在床上了無生機的梨花,似乎聽到了上官輕兒的聲音,垂在一邊的手,輕輕的動了動。
青云見狀,激動的叫道,“她的手動了……太好了。”
上官輕兒笑著握住梨花的手,“梨花會好起來的,青云等了你這么多年,你可不能辜負了他的心意。這些日子都是他在照顧你,梨花,一定要醒來,沒有什么坎是過不去的,放下一切,回頭會發現,有個人一直在你身邊,從未離開。”
青云聽到這話,眼中閃過一抹感傷,扭開頭,抿著嘴不出聲。
他知道他的事情瞞不過任何人,只是,梨花若即若離,從不讓他靠近,也不屑他的關懷。他跟殿下不一樣,能在太子妃面前卸下所有偽裝,喜歡就將她捆住,深愛就將她綁在身邊,近水樓臺先得月,殿下喜歡太子妃,從很早很早的時候就開始想辦法將他的一切灌注到太子妃的心中了。
他卻不能,雖然跟梨花從小一起長大,但他們都是殺手,從來都是無情的,即便有情,也不會輕易表現。他習慣了偽裝自己,掩飾自己的敢情,從不讓她知道。或許她也是知道的,只是她心中有事,七年前她被殿下派去訓練回來的時候,他就知道了,只是她不說,他也假裝不知道罷了。
“梨花,我知道你聽得到,人的一輩子就這么幾十年,不管經歷過什么,既然挺過來了,就要好好待自己,不要讓過去的委屈都白受了。沒有人是活該受罪的,你也一樣,我們都一樣。既然能擁有幸福,為何要讓自己受苦受累呢?”
上官輕兒說完,突然發現梨花的眼角滑下了一滴晶瑩的淚水,這個從來不茍言笑,不會泄露自己情緒的女子,終于還是被她說動了。
上官輕兒心中也有些酸酸的。梨花這都二十五了吧?女子這個年齡,早就出嫁了,就算是個丫鬟,二十二歲之前也會嫁出去,她守在自己的身邊這么多年,看到她難受,自己心中也不好受啊。
為了避免上官輕兒的情緒起伏太大,對孩子不好,夏瑾寒沒有讓她在梨花房間里待太久,只是交代青云這些日子好生照顧著,大帳那邊有青然和青離就可以了。
青云心中感激,對著夏瑾寒跪下,認真地道,“多謝殿下,多謝太子妃。”
夏瑾寒點點頭,抱著上官輕兒離開了梨花的房間。
青然低著頭,聽到上官輕兒方才的話,心中有些凄涼。
看她靠在夏瑾寒的懷里,那幸福的樣子,他心中既有酸楚也有幸福。
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也明白殿下和太子妃的感情,只是,有時候心中的某些感情,卻不是他能控制的。
青云起身,看到青然望著門外出神的樣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無聲的安慰著,同時也似乎在告訴青然,該放開的,還是趁早放開的好,有些東西不屬于你,是永遠都不能得到的。
青然低頭,拍拍青云的手,笑道,“多謝。”然后跟著夏瑾寒離開了。
……
趙國和蒼國的軍隊被夏國的“狩獵行動”重創了之后,依然躲在靈都峰不曾離開,似乎在密謀新一輪的攻擊。
上官輕兒只覺得,趙國人真是太固執了,明明是他們先來攻打夏國,如今被打的落花流水,還是不罷休,那感覺就像是夏國人先得罪了他們似得,要不死不休。
轉眼五天過去了。趙國和蒼國人一直守著靈都峰,占據有利的地理位置不肯罷休,夏國軍隊也沒有太大的動靜,雙方處于僵持階段。
上官輕兒和夏瑾寒這些日子天天膩在一起,幾乎是上茅廁夏瑾寒都要跟著,讓上官輕兒心中甜蜜的同時,也感到很無語。
但幸福的日子總是短暫的,有些人活著,就是為了打擊別人,一而再的挑起事端的。
這不,上官輕兒和夏瑾寒才過了幾天的幸福日子,夏國的軍隊就出事了。
議事大帳里,夏瑾寒臉色難看的看著歐陽云飛和歐陽宇峰,“那人如今在何處?”
“末將已經派人去追,一定會將她抓回來。”歐陽云飛低著頭,一臉愧疚和自責。
“傳令下去,封鎖消息,將鬧事的人抓起來,全部處決,不得將事情鬧大了。”夏瑾寒冷冷的命令。
“是,殿下。”兩位將領恭敬的點頭領命。
“另外,讓所有人管住自己的嘴巴,這件事要是傳到太子妃的耳朵里,全部軍法處置。”夏瑾寒說完,轉身大步的離開了議事大帳。
夏瑾寒回到大帳的時候,上官輕兒正在跟白瀾聊著什么,氣氛還算融洽。
要是往常,看到上官輕兒跟白瀾這么親密的聊天,夏瑾寒鐵定會不爽,但這個時候他卻并不排斥。
看到她在笑,說明她的心情還不錯,好過她被某些事情煩惱著。
“寒,今兒怎么這么早回來。”看到夏瑾寒回來,上官輕兒起身,像個賢妻良母一般的上前迎接。
他伸手抱住她嬌小的身子,低頭輕輕吻了吻她的小臉,笑道,“想你了。”
他磁性的聲音,像是一道溫暖的春風,吹進了上官輕兒心里,吹綠了滿心田的小草。
她臉色微紅,低著頭嬌嗔,“這才幾個時辰呢,也不知道害臊。”
“不害臊,我就是想你了。”他攬著她的肩膀,而后對臉色有些難看的白瀾道,“白公子,時候不早了,輕兒該休息了。”
白瀾扭頭看了看上官輕兒,似乎她不發話,他就不離開似得。
上官輕兒無奈的搖搖頭道,“是有些乏了,你陪了我一早上,也回去歇著吧。”
白瀾低垂著眉眼,點頭,“好……”
然后安靜的離開了,落寞的背影,讓上官輕兒心中有些不忍,卻不知該如何安慰他才好。
夏瑾寒突然將她橫抱起,直接往床上走。
“啊……”突然的動作,讓上官輕兒驚呼一聲,有些郁悶的看著夏瑾寒,“就知道嚇人。”
“你要是不看著別人出神,又如何會被我嚇著?”夏瑾寒挑眉,棱角分明的臉上帶著一抹不悅。
上官輕兒知道,這家伙八成又是吃醋了,也罷,還是懶得跟他計較了。乖乖閉上眼睛睡覺。
一覺醒來,已是夕陽西下了。
上官輕兒這些日子吃飽了睡,睡飽了吃,不過是幾天的時間,臉上就長了不少肉。
起身后,夏瑾寒沒在大帳里,她有些悶,就走出了大帳,打算到處走走。
結果一出門,青然就緊張的看著她,“太子妃,您要去哪兒?”
上官輕兒笑了笑,“在帳篷里有些悶,出來透透氣。”
“屬下陪您去吧。”青然說著,就立刻上前跟著上官輕兒。
上官輕兒蹙眉,總覺得青然有些怪怪的,不僅是青然,白瀾也是。
“晚上風大,還是別走太遠的好,我也陪著你。”白瀾面無表情的說著。
上官輕兒只當他們都太緊張了,也沒多想,點點頭就帶著這兩個跟屁蟲走出去了。
變成的軍營設在城內的一個校場附近,很寬敞,兩面是山,風景也算不錯。
上官輕兒知道附近的小山坡上有一片草地,草地上長了許多的野菊花,一上去就能聞到一陣清香。
她穿過了密密麻麻的帳篷,一路朝著小山坡而去。只是她沒忽略,一路上,她身后的兩人都渾身警惕,雙眼時刻盯著周圍的士兵,只要那些人多看她兩眼,他們就會發出殺氣以示警告。
上官輕兒蹙眉,總覺得他們似乎有什么在滿著自己,不然為何這么緊張?
她沒有在意,一路來到了小山坡,望著天邊紅紅的彩霞,看著腳邊的花朵和草地,上官輕兒深呼吸,感覺整個人都變得鮮活了。
坐在草地上,上官輕兒望著夕陽,對身邊的白瀾道,“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安靜的看過夕陽了。”
“是啊。”白瀾坐在她身邊,聽著她歡快的聲音,眼中是化不開的溫柔。似乎在她面前,他總也掩飾不住溫柔。很難想象,一個冷冰冰的僵尸,會有這么溫柔的時候。
上官輕兒笑了笑,道,“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竟折腰,站在這里,雖然不能看盡夏國的大好山河,卻有一種很強烈的自豪感和責任心。看著這片錦繡山河,我終于明白為何這么多人都想得到了。”
“你也想嗎?”白瀾沉聲問,似乎一點都不覺得這種話問一個女子是多么驚人的事情。
上官輕兒搖頭,笑道,“我不想,我只是個平凡的女子罷了。要是我想,也一定是因為他。”
白瀾抿嘴,看著上官輕兒不語。
上官輕兒扭頭,看著白瀾,道,“白瀾,你會一直留在我身邊嗎?”
白瀾一驚,對上上官輕兒認真的雙眸,問,“為何這么問?”
“我只是想知道罷了。那個世界的人說,僵尸是不老不死,吸取天地精華而生存的。但是我總覺得這個世界沒有什么是不死的。如果一定要有,那就是精神。”她說罷,又問,“你能告訴我,你會離開嗎?”
白瀾看向了遠處的夕陽,目光很是悠長,他沒有回答上官輕兒的問題,不知道是在思考要不要回答、怎么回答,還是在想別的事情。
許久,直到天色便的很暗了,他才起身拉著上官輕兒道,“只要我還能活著一天,我就不會離開。”
這是他唯一能給的承諾,也是唯一給得起的承諾。
他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但只要活著,他就會陪在她身邊。
上官輕兒眼中閃過一抹感動,就著他的手站起來,點頭笑道,“不早了,咱們回去吧。”
“嗯。”白瀾天后,溫柔的摸了摸上官輕兒的頭,動作親昵。
兩人并肩往回走,青然安靜的在身后跟著,突然覺得,能像現在這樣留在她身邊,也是一種幸福,至少比其他想見她都難的人要幸福太多太多了。
回去的路上,因為白瀾和青然都在想事情,方才在草地上的放松,讓他們忘記了大營里的事情,一時沒有防備,于是……
“喂,你聽說了嗎?昨日咱們將軍被處決了。”
“聽說了,據說將軍昨夜在紅帳了里被一個賤人給迷惑了。”
“可不是,居然敢說咱們太子妃是趙國人,是趙國派來的間諜,那賤人根本就是來惹事的。”
“是啊,太子妃這么漂亮,這么體貼,又從小跟在殿下身邊,怎么會是間諜嘛。”
“可是,據說這事已經傳到京城去了,因為昨夜在紅帳里的人,好像是當初京城里的郡主。”
“是是是,我聽說那是琳郡主,因為知道了太子妃是趙國公主的秘密,被太子妃追殺,無奈之下才躲到紅帳去的。”
“我那日就在將軍的帳篷外邊,都聽到了,那人確實是琳郡主,將軍憐惜她,她才將這事兒說出來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廢話,怎么會是真的?”
“可是,要不是真的,殿下怎么不喜歡別的女人,就喜歡太子妃一個人呢?要是太子妃真的用妖術迷惑了殿下,可怎么好?”
“放肆!誰準你們在這里說三道四嚼舌根了?”青然回過神來,聽到這些對話,當即大聲的呵斥。
那些士兵們原本議論這事的時候就有些心驚膽戰的了,如今突然聽到青然的呵斥,一個個嚇得面無血色,尤其是看到上官輕兒就站在他們不遠處的時候,他們一臉見鬼了的樣子,渾身顫抖著,整個人都石化了。
青然怒氣沖沖的上前,道,“怎么,殿下養著你們這些人就是讓你們像個長舌婦一樣來說閑話的嗎?要你們何用?”
青然說著就抽劍對著他們揮去。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小的不是有心的,啊……”
那幾個士兵紛紛跪下,慌忙求饒,卻被青然一刀下去,鮮血橫流。
上官輕兒沉著臉一揮手,手中的銀子纏住了青然的長劍,將力道減少了大半,留下了那些士兵的命。
“青然,跟一群小兵計較什么。”上官輕兒一身綠色的長袍,身上披著潔白的狐裘,白皙的小臉上沒有表情,手輕輕拉住了青然的衣服,動作優雅大方,高貴大氣。
士兵們聽到上官輕兒聲音,一個個的低著頭道,“太子妃恕罪,小的們不是故意的,實在是,是我們將軍讓我們在軍隊里擴散消息,我們的家人都被將軍控制了……”
“你們將軍是誰?”上官輕兒淡雅的開口。
“是鐘將軍。”一個小兵低著頭回答。
上官輕兒你扭頭看向青然,用眼神詢問他這將軍的來歷。
青然瞇起眼睛,道,“曾經是三王爺手下的得力大將,這一次三王爺受了重傷提前回京了,鐘裕則留下來跟殿下一起迎敵。”
居然是夏瑾煜?呵,這人還真是不死心呢。
上官輕兒點頭,道,“鐘將軍如何了?”
“昨日已經被殿下處死。”青然低著頭回答。
上官輕兒瞇起眼睛,問,“這么說來,所有在說這件事的人都被處死了?”
青然一愣,點頭,“是的。”
“死不能解決問題。”上官輕兒低頭看著跪在地上的那幾個小兵,問,“你們可想死?”
沒有人會想死,即便是再卑微的下人。這些士兵也一樣。他們低著頭,戰戰兢兢的搖頭,“回太子妃,小的們不想死。”
“很誠實,如此,那本宮便饒你們不死,前提是……”上官輕兒拖長了聲音,笑道,“告訴本宮你們的將軍死了,你們隊伍里誰說了算,又是誰指使你們散播消息的?”
那幾個士兵對視了一眼,而后低著頭,咬著牙,道,“是鐘將軍身邊的副將劉副將,那個琳郡主,也是她送走的。”
上官輕兒點頭,道,“今日的事可以放過你們,但你們回去之后,保持沉默。”
只要沉默就可以了?十多個士兵再次對視一眼,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太子妃沒有罰他們,也沒說別的,只是讓他們沉默?
“你們沒聽錯。”上官輕兒說完,舉步往前走,“他們要是不愿意,青然,你便送他們上路罷。”
此話一出,那幾個驚呆了的士兵們立刻點頭大聲的叫道,“小的愿意,小的絕不會再多說半句。”
保持沉默就可以不死,誰會這么傻,不答應呢?
上官輕兒嘴角勾起,慢慢的往回走,來到了大帳。
回到大帳的時候,剛好看到夏瑾寒急忙的從里面出來,似乎是回來沒見著她,所以出來找了。
看到上官輕兒回來,夏瑾寒緊張的拉著她,“輕兒,你去哪兒了?”
“在帳篷里有些悶了,出去透透氣呢,你忙完了?”上官輕兒清澈的大眼睛中含著笑意,白嫩的小臉上,盡是溫柔。
夏瑾寒攬著他的腰,笑道,“現在可好些了?”
“嗯,好多啦,整天在帳篷里,出去走走舒服多了。”上官輕兒說著,抱著夏瑾寒的腰,蹭了蹭,道,“你整天這么忙,就不要老為我操心啦,我又不是孩子。”
這個傻瓜,軍隊里傳出了這樣的事情,他也不告訴她,什么都一個人撐著,他事情已經夠多了,怎么就不找她說說,一起想辦法呢?
夏瑾寒蹙眉,抬眸,犀利的雙眼看了一眼青然和白瀾。
青然低著頭沒出聲,白瀾則是絲毫沒有顧忌的對上了夏瑾寒的雙眼。
夏瑾寒從身后那兩人的眼中看出了一些異樣,心中有些緊張,抱著上官輕兒回了帳篷,對外面道,“青然,傳晚膳。”
“是,殿下。”青然聞言,低著頭離開了。
夏瑾寒在椅子上坐下,將上官輕兒抱在大腿上,捏了捏她的小臉,“怎么了?”
上官輕兒靠在他懷里,看著他完美的側臉,道,“沒事,心疼你了。”
夏瑾寒蹙眉,“為何心疼?”
“你總是將壞的事情都瞞著我,一個人撐著,不累嗎?我當然心疼。”上官輕兒嘟起小嘴,用撒嬌的語氣說著。
夏瑾寒心中一驚,眼底閃過一抹驚訝,“你都知道了?”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這種事,我難道不應該知道嗎?”上官輕兒嘆口氣,抱著他道,“寒,我沒有你想的那么脆弱,這種事,我能處理好。”
“我還是不愿你受委屈。”夏瑾寒抱緊她,想起了這件事的始作俑者,眼中滿是寒意,“既然有人一心找死,我成全她就是了。不知死活的東西!”
確實,夏雨琳實在是太不識好歹了。一次次的放過她,念著她還是夏國皇室的人,沒有下狠手,如今倒好,她居然通敵叛國,這是誅九族的死罪!
不過夏雨琳已經沒有九族可以誅了,所以,不管如何,這一次她死定了。
“好了,別生氣了,跟那種賤人計較這些做什么?既然她這么想要我死,我要是不反擊,就太對不起她了。”上官輕兒笑著,眼中閃過了精光。
“嗯?”夏瑾寒低頭看著懷里的小女人,看著她明亮的眼神,心知這丫頭是想到什么好點子了。
上官輕兒吐了吐舌頭,揚起頭在夏瑾寒的臉上親了一口,然后靠在他耳邊道,“交給我啦,親愛的。”
夏瑾寒心中一暖,被她這么曖昧的依靠著,壓抑了許多天的情緒再次爆發。他低頭堵住上官輕兒的嘴,不管三七二十一,就開始一陣熾熱瘋狂的親吻。
上官輕兒無奈的迎接著,心里暗自后悔不該招惹這只大灰狼,明知道這些日子他因為知道自己懷孕的事情,一直壓抑著沒有動過她了,如今她這么一招惹,他怕是又要失控了……
“唔……”上官輕兒被他弄的渾身無力,靠在他溫暖的懷抱里,只覺得整個人都有些輕飄飄的。
夏瑾寒這些日子沒有碰過上官輕兒,可謂是一而再的隱忍,但她一個吻,就將他所有的努力都給摧毀了。
他喉結滾動著,呼吸急促,聲音沙啞,“輕兒,我想要……”
上官輕兒的心一陣悸動,喘息著,咬著嘴唇,無力的回答,“嗯……”
夏瑾寒心中一喜,抱著她直接去了床上,俯身靠在她耳邊道,“我會輕點,不會傷著孩子。”
上官輕兒彎起嘴角,道,“三個月已經過去了,但是還是小心點的好,你可不能忘記了。”
“好,不會忘記。”夏瑾寒笑著,低頭,熾熱的吻落在她白皙的肌膚上,留下了一串串密密麻麻的印記,就像是一朵朵盛開的玫瑰花,嬌艷欲滴。
他比誰都緊張她肚子里的孩子,所以,他絕對不會做傷害孩子的事情。
兩人情緒高漲,激情一觸即發的時候,門外傳來了青然的聲音……
“殿下,晚膳已經端過來了。”
這句話,就像是一盆冷水,直接潑在了夏瑾寒的身上。
夏瑾寒瞇起眼睛,渾身發出了強烈的寒氣,一臉怒氣的從上官輕兒的懷里抬起頭來,透過屏風,目光像是利箭一般的落在了外面青然的身上。
青然渾身一震,頓時有一種如置冰窖的感覺。沒聽到屏風后的回應,他明白自己似乎來的不是時候,打擾到里面的兩位了。
苦著一張臉,他低著頭,心想,完蛋了,殿下好不容易開葷了,卻被他打斷,不知道會不會……
青然艱難的咽了一口口水,頓時有一種想要逃離的沖動。
此時,里面傳來了上官輕兒嬌柔的聲音。
她說,“好啦,既然飯菜端上來了,咱們先吃飯吧,我剛好也餓了。”
青然頓時如釋重負,果然還是太子妃最好了,希望殿下不要再追究這事了,不然,他怕是要倒霉透頂了。
果然,聽到上官輕兒的話,夏瑾寒低頭在上官輕兒耳邊道,“先吃飯,你吃飽了,我再慢慢吃。”
上官輕兒臉一紅,推開他道,“沒個正經。”
不多時,里面的兩人就整理好衣服走了出來,青然低著頭將飯菜擺在桌子上,然后就準備逃之夭夭。
但……
“青然,好些日子沒有去訓練過了吧?本宮看你身體似乎差了不少,既然傷已經全好了,今日開始去校場操練士兵,早晚各一次。”夏瑾寒冷冷的說著,目光犀利。
青然的臉頓時垮了下去,殿下果然是記仇之人,不過是不小心破壞了他和太子妃親熱罷了,居然就讓他你操練士兵,這……
“是,殿下,屬下領命。”青然一臉委屈的領了命,低著頭走出去。
門外的白瀾見狀,笑道,“真可憐。”
青然瞪了他一眼,“你最好別得意太早,說不定下次你會更倒霉。”
這個白瀾整天跟在太子妃身邊,他就不信殿下不覺得礙眼?要不是太子妃極力維護,怕是早就被丟出去了,哼,他倒是想看看,白瀾能挺多久。
想到這里,青然心中又舒服了許多,不就是練兵么?他這些日子確實缺少鍛煉,也該去練練。訓練能增強體能,好過被丟出去。
白瀾看到青然得意的樣子,嘴角抽了抽,心想,這人被處罰了還這么高興,真是奇怪。殊不知青然心里早就已經將他視為更倒霉的人了……
……
京城,皇宮御書房。
兆晉帝召集了不少大臣聚集在御書房里,氣氛有些凝重。
“誰知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子妃怎么會是趙國人?”兆晉帝語氣冰冷,臉上蒙著一層怒氣。
夏瑾軒上前一步,道,“父皇,兒臣認為此事是有人在故意鬧事,若輕兒是趙國公主,為何之前不曾聽說過趙國有這個年紀的公主之事?”
不少大臣附和,“八殿下所言極是,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伉儷情深,太子妃這些年一直跟在殿下身邊,要是真是敵人,殿下不會不知道的。”
“太子妃才情過人,足智多謀,對殿下一往情深,又從小跟在殿下身邊,臣認為也不可能是敵人。”
這個時候,不支持夏瑾寒的大臣開始站出來,道,“李大人這話就不對了,殿下是在十二年前跟趙國大戰的時候將太子妃帶回來的,當時趙國大敗,落荒而逃,還簽署了協約,誰知太子妃是不是趙國人那個時候安插在殿下身邊的?”
“不錯,太子妃身世不明,正是一直跟在太子殿下身邊,才最有可能用妖法迷惑了殿下。”
“趙國賊人此次挑起戰事,要不是有人做內應,又怎么會這么囂張?皇上,依臣看,太子妃必然有問題。”
……
御書房里,雙方各執一詞,議論紛紛,氣氛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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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女再次現身,找虐的節奏,嘿嘿,且看后面輕兒如何反擊吧。(*^__^*)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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