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氏總裁戀上美麗芭蕾公主。
這就是新聞標(biāo)題。
至於內(nèi)容,主要就是說,某某娛樂週刊的記者拍到陸然送易芊芊去醫(yī)院,兩人看起來很親密的樣子,然後便是對他們關(guān)係的一系列猜測。下面還附帶了幾張照片,陸然抱著腿受傷的易芊芊,因爲(wèi)記者不曉得易芊芊摔斷了腿上的骨頭,這一抱,引起了各種猜想,更有甚者懷疑易芊芊是懷孕了……
男才女貌。
久久盯著這個詞,舒沫垂下眼簾。
他們的確很相配啊。
“沫沫……”她的沉默令鍾婭楠有絲擔(dān)心。雖然這丫頭不肯承認(rèn),她看得出,舒沫多少是喜歡陸然的,否則,她怎麼會因爲(wèi)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誤會傷心成這樣?
鍾婭楠暗暗後悔自己嘴太快。
舒沫擡起頭來,衝她笑了笑,“快吃麪吧,糊了就不好吃了。”
鍾婭楠抿脣,試探地問:“你沒事兒吧?”
“我能有什麼事啊?”舒沫故意表現(xiàn)得毫不在乎,他要和易芊芊在一起還是怎樣,跟她有什麼關(guān)係呢,“楠楠你別多想啦,快點吃麪吧,你看你都要乾了。”
她不願多提,鍾婭楠識趣地在這個問題上打住,她笑道:“嗯,你煮麪的技術(shù)不錯,比我媽弄的味道還好。”
“那是,炒菜我不行,煮麪條我絕對拿手!”舒沫有點小得意。
“以後我想吃麪了,我就去找你。”
“行啊!包你吃的滿意!”
兩人你一言我一句,笑嘻嘻的,煩惱暫時就被拋在了腦後。
而接到閔婕電話的易芊芊此刻卻是坐立難安。
她最怕的人,非她莫屬。
“閔總,有什麼事嗎?”易芊芊問得小心翼翼。她和閔婕見面的次數(shù)並不多,只是每一次,她都冷著臉,也從來不掩飾對她的反感。易芊芊一直以爲(wèi),閔婕是嫌棄她的出身,所以她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好。
“你跟陸然是怎麼回事?”閔婕如同法官審問犯人般嚴(yán)厲,“你們又在一起了?”
下午他那番絕情的話言猶在耳,易芊芊不解,遠(yuǎn)在英國的閔婕怎麼會有這樣的疑問。
眼眶又泛起溼潤,易芊芊抓著被子,小聲地回道:“沒有……”
“沒有?”閔婕頓了下,“那新聞是怎麼回事?”
“什麼新聞?”易芊芊擡頭去看lisa。
lisa已經(jīng)打完電話,她神情凝重地走回牀前,把手機遞給易芊芊看。
易芊芊頓時嚇了一跳。
“陸然怎麼會送你去醫(yī)院的?”
易芊芊咬著脣,“我……我不小心摔了一跤……陸然他帶我來看醫(yī)生……”
“是你找的陸然?”閔婕的語氣裡明顯帶著不悅。
“不是……當(dāng)時正好他也在。”
“易芊芊,你最好給我說實話,陸然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麼?”陸然向她保證過不會和易芊芊有牽扯,可現(xiàn)在,他倆被人拍到照片,上了新聞,鬧得這麼大,也難怪閔婕會起疑心了。兒子的性格,閔婕再清楚不過,他心裡想什麼,從來不會告訴她,更別指望從他嘴裡問出個什麼,所以她才找易芊芊。
“他其實早就知道了。”易芊芊自嘲道。當(dāng)初爲(wèi)了陸然,她接受閔婕的條件,三年來,她時刻記掛著他,擔(dān)心他會恨她。結(jié)果呢,人家根本就沒把她放在心上……
閔婕震驚,“早就知道了?”
“是啊,他親口告訴我的,他知道當(dāng)年是你安排去我法國的。”
電話那端沉默了。
易芊芊閉上眼,“閔總,以後你不用再擔(dān)心我會纏著陸然了。”
“什麼意思?”
“陸然他早就有喜歡的人了,他說,他只是把我當(dāng)成那個人的替身,所以纔會對我好的。”
“他把你當(dāng)替身?”
“閔總你不認(rèn)識她嗎?她和我長得很像。陸然現(xiàn)在和她在一起了,他眼裡根本就沒有我的存在。”
閔婕再度沉默,易芊芊不曉得此時的她,臉上是怎樣的表情。
“她叫什麼名字?”良久,閔婕沉聲問。
易芊芊眼角滑下淚痕,嘴裡咬著了一口恨意,“舒沫。”
******
晚間下起了大雨。
在車上,他又打了幾次,她的手機依舊處在關(guān)機狀態(tài)。
手指尖撫了撫額頭,陸然也沒拿傘就下了車。
在她家外面敲了一陣門,無人來開。
“舒沫!”他大聲喊她的名字,整個走廊裡都聽得見他的聲音。
裡面還是毫無迴應(yīng)。
他又接連喊了兩聲。
睡覺睡得再沉也該被吵醒了,可她還是沒給他開門,那就只有兩種可能,要麼她故意躲著他,要麼她不在家。
“怎麼又是你?”對門兒的老大爺一見陸然,忍不住抱怨,“我說你們倆吵架能不能考慮別人的感受?”
陸然顧不上跟他理論,“她今天回來過嗎?”
老大爺煩躁地說:“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她家守門兒的!”
從他嘴裡問不出話來,陸然也沒了耐心,他拿出手機,打電話給助理孟揚,吩咐他辦件事情,並且越快越好……
鍾家。
和鍾婭楠一起窩在牀上看美劇,舒沫看得呵欠連天,她習(xí)慣性地拿出手機準(zhǔn)備看看幾點。
手機關(guān)機了,看不到。
舒沫今天一整天多愁善感,又盯著手機出神。
出門時,她就把手機關(guān)了,下意識地不想和陸家人再有聯(lián)繫。後來她又覺得自己的行爲(wèi)很幼稚,很可笑。
他們擔(dān)心易芊芊都擔(dān)心不過來,誰還會記著她呢?除非叫她向易芊芊賠禮道歉吧?
眼神黯了黯,舒沫把手機放到牀頭櫃上,開始脫衣服。
“你要睡啦?”
“嗯,困了。”
“哇!居然十二點過了。”鍾婭楠驚歎聲,“算了,我也睡覺了。”
舒沫先躺下。
鍾婭楠側(cè)目看了看她,“明天……哦,不對,都過了零點了,應(yīng)該說今天了……你今天回家不?”
“……下午回去吧,明天星期一,要上班了。”
“沫沫,你有心情上班嗎?”被陸家人冤枉,受了那麼多委屈,換做是她,她纔不要繼續(xù)給那個陸然當(dāng)助理,任他使喚。
舒沫睜開眼。
說實話,她現(xiàn)在是牴觸看到陸然的。
“工作才能賺錢啊,心情好不好我都得去。”她沒有爸媽,只有依靠自己,所以不能隨心所欲。
望著她的後腦勺,鍾婭楠抿了抿嘴,關(guān)了燈,她挨著她躺下,“要是實在不想留在陸氏,你可以換工作,錢雖然重要,可沒有必要委屈自己受氣。”
“嗯。”
“好了,睡覺吧,晚安。”
“晚安。”
******
在鍾家宅了大半天,下午兩點過時,舒沫坐車回家。
再難過,生活總要繼續(xù)。
在公交車上,舒沫記起來手機已經(jīng)關(guān)了一天多了。
一打開手機,很快就收到一條短信。
【開機了給我回個電話】
發(fā)件人,陸先生。
舒沫握著手機,盯著那一行字,抿著嘴。
他找她做什麼?
腦子裡閃過昨天在醫(yī)院裡,他不聽她解釋,叫她走的畫面,舒沫又來了氣,賭氣把短信刪掉,當(dāng)做沒看到。
出了電梯,舒沫邊走邊埋頭在皮包裡找鑰匙,沒注意到她家門口站了個人。
“終於捨得回來了?”涼幽幽的一句問話飄進舒沫耳朵裡。
舒沫猛地擡頭,一臉驚訝地望著他,一時間,腦子裡空白一片。
陸然把腳邊的菸頭踩滅,“不認(rèn)識我了?”
心裡有種酸酸的味道漫上來,舒沫冷著眉眼,用公式化的語氣問他,“陸先生,請問你來我家有什麼事?”
那疏離的語氣令陸然眉心一緊。
“易小姐又怎麼樣了嗎?”沒等他張口,舒沫自顧道:“該說的我已經(jīng)說過了,如果你們非要我道歉或者追究責(zé)任,那就找警察來解決吧。”
往日裡溫順的小羊一改脾氣,跟刺蝟似的,說話帶刺兒,刺得陸然渾身不舒服。
不過,再不舒服他也得忍。
誰叫他讓她受委屈了呢?
活該啊!
薄脣抿了抿,陸然完全放下大總裁的面子,溫聲道:“舒沫,對不起,我們都誤會你了。”
他居然態(tài)度誠懇的向她道歉,舒沫吃了一驚。
他們不是都相信易芊芊的嗎?又怎麼知道她是被誣陷的?
她的所思所想全寫在臉上,陸然解釋道:“奶奶家裡有監(jiān)控,我們都看到了,是易芊芊自己摔下去的,與你無關(guān)。”
是這樣麼?
舒沫心上掠過自嘲。
一開始她極力聲明自己是清白的,卻無人肯信她。現(xiàn)在陸然來跟她說對不起,她的心情並沒因此好轉(zhuǎn),反而更加難過。
倘若沒有監(jiān)控呢?他們還是會誤會她吧……
其實說來說去,真相到底如何,並不重要。
因爲(wèi)他們把她當(dāng)成了壞人。
“既然事情弄清楚了,那就不需要找警察了。”舒沫帶了絲嘲諷地說。
陸然蹙眉,“舒沫……很抱歉……”
“沒關(guān)係,我都理解。”舒沫打斷他,“只是被人誤會了嘛,又不會少塊肉,陸先生你用不著道歉。”
那陰陽怪氣的腔調(diào),別提有多招人恨了。
但偏偏,他不能衝她發(fā)火,而更糟的是,陸然心底有些涼。
他最怕的就是她把他當(dāng)陌生人,結(jié)果卻是,怕什麼來什麼!
“陸先生請回吧。”舒沫下了逐客令。
要怎麼懲罰陸先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