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那晚,她隱約記得自己拉著陸然又哭又嚎的,被老闆聽到已經(jīng)夠丟臉的了,可現(xiàn)在,老闆跟前男友的妻子竟然是親戚!
舒沫並不確定那時候她有沒有提到過高遠,反正此時此刻她前所未有的緊張與尷尬。||
他知不知道她和高遠交往過?萬一她說漏嘴了,那他會怎麼看待她?他會不會告訴其他人……
舒沫抿緊了雙脣,面色微白。
陸然黑眸深邃,他點下頭,並未急著走,而是對舒沫道:“今天會上,業(yè)務(wù)部的資料全是你準備的?”
舒沫誠惶誠恐,“是的,陸總,有什麼問題嗎?”
“有幾個問題……”陸然輕輕皺下眉。
幾個問題……舒沫心開始發(fā)涼了。
“下午你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好的,陸總。”
旁邊的高遠一聽陸然叫舒沫去他辦公室,下意識要阻止,然而餘光裡的身影令他不得不剋制自己的衝動。
紀思媛就在他身旁,他不能夠?qū)κ婺憩F(xiàn)出一絲一毫超出正常範圍的在乎。
陸然談的是公事,紀思媛也曉得這位表哥對待工作態(tài)度嚴謹,被他挑到毛病,那就是舒沫倒黴了。
紀思媛有幾分幸災(zāi)樂禍。
“……我還是前天才聽我媽說你回國了。”飯桌上,紀思媛開啓話題,“表哥,以後你就留在a市了吧?”
陸然惜字如金,“嗯。”
“那嬸嬸回來嗎?”
“她習慣在英國了。”
陸然的回答讓人很難接話,紀思媛望一眼沉默的高遠,笑著道:“既然表哥你接管了陸氏,那你要多多照顧我們家高遠啊。”
說起來她和陸然是表兄妹,實際上紀雲(yún)跟她爺爺並非親兄妹,兩家人關(guān)係隔得比較遠,高遠進陸氏分公司後,兩邊來往才稍微多一點的。
所以高遠覺得紀思媛這話有些厚臉皮,想起開會時陸然的當衆(zhòng)指責,高遠當即臉色更冷了。
陸然優(yōu)雅切著牛排,“是金子,總會發(fā)光的”
“這點你儘管放心,高遠他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紀思媛纖手搭在高遠肩上,“你說是吧,高遠?”
高遠心不在焉地應(yīng)了聲。
陸然似笑非笑瞄著他,“會不會讓我失望倒是其次,關(guān)鍵是……別讓你失望才行。”
高遠聞言猛地擡起眼,陸然的目光銳利,彷彿看穿了他的秘密!
聯(lián)繫到他跟舒沫的關(guān)係,高遠後背竄起寒意。
難道舒沫把他們的事告訴陸然了?
紀思媛也愣了下,但她沒往深處去想,“高遠他肯定不會讓我失望的。”
陸然喝口紅酒,笑意高深。
這一中午,舒沫心裡跟貓爪子撓著似的,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那些文件她從頭仔仔細細看了一遍,並沒發(fā)現(xiàn)哪裡有不妥。
快到上班時間,吳姐先來了,舒沫就去問她,會議上陸然說過什麼。
吳姐搖頭,說陸然只問了資料是誰準備的。
公司兩點半上班,舒沫忖著是自己去總裁辦公室,還是等候總裁大人召喚。
桌上的內(nèi)線電話響了,她接起來,是總裁秘書辦的來電,總裁叫她馬上去他的辦公室。
舒沫拿上文件和筆,給吳姐說了聲。
她走出業(yè)務(wù)部,正好遇上高遠,他是一個人。
舒沫公式化的問聲好。
“你去哪兒?”高遠擋在她面前問。
“陸總辦公室。”
高遠眸光微變,“沫沫,你跟他認識?”
舒沫用淡漠的眼神看著他,“認識與否,那是我的私事,高經(jīng)理如果沒別的事情,那我先上去了。”
她心裡有怨,面對欺騙她的高遠,她無法做到一笑泯恩仇,所以,別怪她態(tài)度差。
高遠心中一刺。
“你……你有沒有跟陸總說過什麼?”他試探著問。
舒沫狐疑地看著他,動動腦子,她便反應(yīng)過來他話中的深意。
“高經(jīng)理,如果我有心搞破壞,現(xiàn)在全公司應(yīng)該都知道了。”舒沫涼涼道,“我還是那句話,請高經(jīng)理放心!”
話畢,舒沫不再逗留,電梯門打開,她走了進去,不再多看他一眼。
五十七樓人少,相對安靜得多。
舒沫敲開辦公室的門。
“陸總。”
陸然佇立在落地窗前,身姿挺拔,他看眼她,走回辦公桌,“坐。”
陸然是公司一把手,喜怒不形於色,氣場又冷又強,跟他處在同一空間內(nèi),舒沫緊張。忐忑落座後,她翻開文件,“陸總,這些資料哪裡有差錯,還請你明示。”
陸然也翻開手邊那份,擡眼發(fā)現(xiàn)舒沫坐得筆直,他勾起脣角,“只是些細節(jié)問題,你不用擔心,放輕鬆。”
“嗯,嗯。”舒沫心裡暗暗叫苦,她放不鬆啊!
陸然開始講正事,“費用預(yù)算這裡,我認爲你應(yīng)該換種方式表述,你看你現(xiàn)在這樣,數(shù)據(jù)看起來稍微顯得雜亂了些,條款清晰度不夠,還有,備註裡面的說明有些冗雜,這不是你以前在學校寫作文,句子越長越好,公司的要求是,簡明扼要,明白嗎?”
舒沫用筆做著記錄,“嗯,我知道了。”
“還有……客戶管理這方面也有欠缺。”
舒沫忙問:“哪裡?”
陸然起身,繞過桌子,走到她身旁,左手搭在她椅背上,右手食指翻著她那疊資料。
“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