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文琳
“原來是陽兄~久仰~久仰!”白少杰又是一陣抱拳,禮數(shù)做的很足,我也只好無奈再跟著回禮。
“喂!你們兩個(gè)人在那嘰里咕嚕的說什么呢,還有完沒完啊!很簡單的嘛,你,叫白少杰,少年的少,杰出的杰。你,叫陽幕,入幕之賓的幕。呵呵,你想做誰家的入幕之賓啊。我看你是木頭的木,爛頭一根!”
那一直沒說話的少女不耐煩了,突然一口氣說了一大串,打斷了我們。她越說越笑,說到最后,眼睛向我看來,滿眼的笑意和戲弄,倒是天真浪漫。
“隨便!”我眉毛微微一揚(yáng),仍是神情淡淡的說道:“叫什么都可以。”本來就只是個(gè)化名,我名字中本就有幕字。
“你!”她反而一頓,仿佛沒想到我會(huì)這樣回答。她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眼神明亮清澈,卻隱約有點(diǎn)不高興。
“一點(diǎn)也不好玩,你真像個(gè)死木頭!”她負(fù)氣地把嘴一撅,仿佛小孩子脾氣上來。
“哈哈,好了!姑娘你武藝高超,俠肝義膽,剛才路見不平,出手相助。真是讓人好生敬佩,敬佩!”白少杰趕緊過來幫我打圓場。
那少女這才臉色轉(zhuǎn)好,露出笑容,還得意洋洋的瞥了我一眼。
我裝做沒看見。這少女十四、五歲年紀(jì),分明就還是個(gè)孩子嘛。
“打了半天,我都餓了,喂!死木頭,你這只有饅頭么?沒有別的吃的?”那少女一指我面前的盤子。
“我只喜歡吃饅頭。”我面無表情的回答,并不看她,悠然地喝了一口茶。
“你~~”少女像是又要轉(zhuǎn)怒,白少杰趕忙的說道:“今天能認(rèn)識(shí)二位,真是人生一大樂事。今天我請(qǐng)客,好不好?想吃什么,姑娘隨便點(diǎn)。”
他一揮手,“小二!”
那伙計(jì)立馬殷勤的跑過來,還是點(diǎn)頭哈腰。
“算了!”少女仿佛很掃興。“這人真沒勁,怎么都一個(gè)表情。”她似嗔似怨的說道。
說我嗎?我沒有再多想。
“要吃要吃!今天能結(jié)識(shí)兩位朋友,真是高興,我們一定要不醉不歸!”白少杰又吩咐伙計(jì),說道:“把你們店最好的菜給我上來,哦,對(duì)了,再拿一壺上好的花雕來!”
伙計(jì)趕忙下去了。
酒菜很快就擺了上來,白少杰熱情的給我斟了一杯酒。
“來,今日能結(jié)識(shí)陽兄這樣的少年英俠,真是快哉!”他爽快的先干為敬。
我左右為難,騎虎難下,不得不喝。我一狠心,酒入咽喉,還是一樣的辛辣。
“咳,咳!”我嗆的連連咳嗽。我臉微赧,略帶歉意道:“不好意思,我自小家貧,喝得不多,喝不慣酒。”
“噢!”白少杰一臉歉意,說著:“是我的不是,是我太鹵莽了!”他體諒的說道:“來,吃菜,吃點(diǎn)魚。姑娘也多吃點(diǎn)。”
他給我們分別夾了一筷子的魚,倒是殷勤周到。
那少女坐在一旁,看著我被嗆的臉微微發(fā)紅,她饒有興味的看著我,并沒有動(dòng)手吃。
我愣愣的看著那送到我面前來的魚肉,我有多久沒有吃過魚了?小的時(shí)候,我最愛吃的,就是燒魚。每次吃飯,姐姐都會(huì)給我夾很多魚肉,她還仔細(xì)地把刺先給我挑出來,生怕卡著我。
我定定的看著魚,眉心里,浮上一絲憂傷。
那少女微微一震,她望向我,有什么想脫口而出卻又欲言又止,表情變的奇怪起來。過了一會(huì),她突然笑道:“怎么了?魚里有金子啊?怎么你看它就像看親戚一樣?你是木頭它是魚,你吃木魚多好啊!哈哈!”她笑得嬌軀亂顫。
“陽兄怎么了?”白少杰也發(fā)現(xiàn)了我的不對(duì)勁,關(guān)切的問道。
“哦,沒事。”我回過神來,憂郁的眼神飄向窗外。
“我只是很久沒吃過魚了。所以看到它,一時(shí)有些激動(dòng)。”我掩飾著,仍是淡淡的說道。
“原來陽兄家境如此貧苦……”白少杰不禁動(dòng)容,忠厚誠摯的說道。
那少女卻是狐疑的看著我,眼波流動(dòng)。
“來,今日有幸認(rèn)識(shí)白兄,也是我的一大樂事。陽幕不才,也愿意先干為敬!”我一時(shí)激動(dòng),站立了起來,自己斟了一杯酒,仰頭一口喝干。辛辣撲鼻,我強(qiáng)忍住,嗆辣之中,剛剛泛起的回憶,也被強(qiáng)壓了下去。
白少杰也急忙站了起來。他的身材,倒與我相仿,可能還比我略高一些。他朗聲說道:“ 陽兄不必勉強(qiáng)。”也爽快地一杯喝下。
那少女看了我一會(huì),又低頭自顧自吃起東西來,旁若無人,倒是不矯情。
白少杰這時(shí)看向她,嘴角微微一笑道:“說了這么久,還不知道姑娘芳名。可否賜教?”
“唔,這魚還可以,雞肉味道差點(diǎn)…”她邊吃還邊挑剔,筷子在盤里翻翻揀揀。一抬頭,巧然一笑,道:“我叫文琳。剛十五了!”兩頰笑渦霞光蕩漾,又顯得浪漫可愛。
我不禁一怔,是眼花嗎?怎么總覺得她似曾相識(shí)呢?以前卻未見過她啊。
白少杰望向我,問道:“不知陽兄今年貴庚?”
“我比文姑娘大一點(diǎn),今年十六了。” 我沉聲道,我猜貴庚是問年歲的意思吧。
“你才十六?”文琳一臉的不相信,眼睛睜著老大,說道:“看你一副老氣橫秋愛笑不笑的樣子,還以為你多大年紀(jì)了呢。沒想到……”
她撇了撇嘴,還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雙目澄亮的望著我。
是嗎?我很老氣橫秋嗎?我默然,不去多想。
“呵呵。那我今年二十有一,癡長幾歲,就冒昧的就自稱為兄了。陽賢弟儀表不凡,少年老成,也是驚才風(fēng)逸啊。”白少杰笑著為我說著好話。
我仍是神色平靜,沒有出聲。
“不知待會(huì)陽賢弟有何打算?去往何處?”白少杰熱忱的望著我。
酒菜微涼,該是曲終人散的時(shí)候了。
我從小就沒有朋友,說話的人也不多。認(rèn)識(shí)他們二人,雖沒表露太多,我心中也是一陣高興。
“洛陽”我緩緩?fù)鲁鲞@兩字,這個(gè)地方,是我目的地。
“洛陽?”卻是二人一同說出。白少杰是略有驚奇,文琳卻是略有驚喜,睫毛微微顫動(dòng)。
“原來陽賢弟也是要去洛陽參加文老莊主的五十壽誕!”白少杰嘴角上揚(yáng),似驚似喜,眼里充滿了期待。
“什么五十壽誕?”我大惑不解。
“難道陽兄弟不知?上個(gè)月洛陽文心莊文老莊主廣發(fā)請(qǐng)貼,邀請(qǐng)各位江湖朋友去參加下月初六的他的五十壽誕,更重要的是他將在此日金盆洗手,從此退隱江湖。我以為你去洛陽,正是為了此事。”他驚詫的望著我。
文心莊。是他?文則陽?我心頭一激,一陣眩暈。
“我真不知,我去洛陽,是為了一個(gè)故人。”我故意把‘故人’咬重,眼神一懔。
“正好能趕上文莊主的壽誕,真是可喜可賀啊!”我波瀾不驚的說道,語氣,卻是冰冷的。
“那太好了,我們又可以一路同行,相談甚歡了!”白少杰一臉歡喜,沒有察覺什么。
文琳沒有說話,一直在默默望著我。她俏皮的臉上,卻一直似有笑意。
“怎么琳妹也是要去洛陽?”白少杰又微笑的問文琳。
“聽你們說的那么熱鬧。那我也要去看一看。”她狡黠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