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心意
“木頭,原來你在這!咦,姐姐也在?”忽然一陣清脆直爽的聲音傳來,不是文琳又是誰?
她突然的出現,打破了我和文清原本的安靜凝視。氣氛一下子變的微妙,我覺得尷尬起來,望著文清,臉,刷的一下就紅了,連耳根,也熱的發燙。
“咦,木頭也會臉紅啊?”文琳新奇的看著我,像發現了什么。“姐姐也是?你們在這干什么?”她的表情變的有些不悅,似有慍意。
我看著文清,她也是雙頰泛紅,雙目盈盈秋水,說不出的好看,我不禁又呆住了。
“我看陽公子一個人在花園里,就,和他說說話。”文清輕聲說道,并不看我。
“哦…原來這樣啊,我說怎么到處找他都找不到呢!”文琳看著我,展顏一笑,道:“你怎么不在大廳啊,可熱鬧呢!”
“我,我覺得太悶了,出來透透氣。”我望著文琳,心里卻在想著文清。
“好了,琳兒,你和陽公子慢聊,我回房看書去了。”她看了看文琳,又看看我,眼神閃動,一低頭,夾著琴就要匆匆離開。
“走吧,我們去玩!”文琳喜滋滋的拉起我的手臂,無意中,碰到了我的手指。
我的手指冰涼,她的手指卻是溫熱柔軟。她一怔,臉上浮現緋紅,卻又歡天喜地挽住我的胳膊不放。
我被文琳拖拽著,眼睜睜的看著文清的背影消逝在入口。
“今天莊里真是熱鬧啊!”文琳喜笑顏開的說道:“你沒看到白少杰,哈哈,他看起來挺厲害的,沒想到那么沒用啊,被幾個人灌的,就爛醉如泥了!”她像個歡快的小麻雀,不停的說道。
“莊里很久沒這么熱鬧過了,爹和姐姐都喜靜,把我給憋的,只好偷偷溜到外面去玩。”
她提到文清,我心里一動。
“再過半個月,就是姐姐生日了。她和爹的挨的很近,今天白少杰還找我問了很多關于姐姐的事。我告訴他了,他還激動的說要給姐姐準備禮物呢。呵呵,我看他啊,八成是喜歡上姐姐了。姐姐那么漂亮,喜歡她的人當然很多。不過他也不錯,和姐姐年紀又相仿,出身也可以,長的嘛,還算湊合,和姐姐倒是蠻般配的。”文琳粲然笑道。
我心頭一沉。白少杰,果然……
“還有半月就是你姐姐的生日了么?”我突然也很想向文琳多問一些關于文清的事。
“是啊,怎么了。你不是也要給姐姐準備禮物吧?”她面色突然轉暗,開口說著:“你莫不是也喜歡上姐姐了?”語氣似怨。
我一震,勉強笑道:“那怎么可能?我何德何能,哪敢喜歡文家的大小姐…”嘴里,卻在發澀。
“真的?”文琳還是皺眉。
“是真的,我出身貧寒,一無所有,哪里能配得上。我不敢癡心妄想去喜歡別人,也不會有人喜歡我。我,現在不想談這種事情。”我嚴肅起來,眉頭微皺,一臉正容。
我知道我與文清的差距,我們之間,決無可能,我心里突然一陣苦澀。
“你~~”,文琳眉毛挑動,明亮的眼睛望著我,低聲嘀咕著:“你又不是別人,怎么就知道不會有人喜歡……”
聲音越來越低,如蚊似蟻,到最后細不可聞,臉上,又是暈紅一片。
“糟糕!”我看到文琳嬌羞無限的模樣,哪有以往的颯爽大方,現在就如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站在心儀的情郎面前羞意綿綿,心里暗暗不妙。
“難道她……?”我真的不敢再想,頓覺渾身發寒。
那日后,我就刻意避開文琳。和白少杰在花園里談著話或比劍時,一看見她出現,我就消失。留下火冒三丈大發雷霆的她和一個不知所措的白少杰。
我也不敢見到文清,好象每次見到她,我都會心神不寧,左右不安。心里,就砰砰跳的厲害。
“我是不是病了?”
深夜,我躺在床上,輾轉難眠,我問著自己。一摸額頭,卻沒發熱。可是,為什么,我一閉上眼,就能看見文清笑吟吟的在我面前晃動,若即若離…….
來慶賀的賓客都逐漸散去。文則陽卻刻意留下我和白少杰,多住幾天。
他對我極好,像親人一般慈祥和藹。我使勁的在他身上看著,卻怎么也找不到當年那殺人如麻惡魔的影子,我深深迷惑了。
腦海中慢慢浮現文則陽溫和的笑容,他總是溫和的說著:“來,陽少俠,多吃點。你啊,太清瘦了。”
他親自給我夾菜,體貼又細致,還引起文琳撒嬌輕怨道她父親對我比對她還好。他親切地問我住的習不習慣,知道我怕冷又囑咐張伯給我換上厚重的被子。他對我,像極了父親。我不斷的提醒著自己,莫要被他的表面所蒙蔽,卻一再放任著自己,沉浸在這虛幻的假象中。
不知不覺,已住了多日,我的仇恨,卻沒有再那么頻繁的想起。
我不知道怎么會變成這樣,我不知道,我還能不能下得去殺手。可是,不,這個仇,纏繞了我多年的血海深仇,我一定要報。
我只是在尋找著適當的時機罷了,我不斷地想著。
我清晨早起,聆聽著鳥兒歡快的鳴叫。在天劍峰上,有鳥的日子不是很多,現在,我每天都被它們歡叫的喚醒。
我長納一口清新的空氣,微涼宜人,渾身毛孔都像張開,舒服無比。我閉上眼,享受著這難得的舒坦,突然心頭一動,想起,數日前,文琳和我說過,文清的生日,就要到了。
我一下慌張起來,心跳猛烈。我從來沒有這樣心慌過。
“林幕陽,你是怎么了?”我驚訝地低聲問自己。
我突然間,很想見到文清,莫名的強烈。
文清的身影,又在我眼前晃動。她的笑意淺淺,目光溫柔,卻是莫名的熟悉和親切。
我心里一熱,是了,她就像個認識多年的老朋友。是我的朋友,我應該給朋友準備一份禮物。我自己給自己解釋道。
我忽然很想送她一件禮物,哪怕只是小小的一件,也是我的一點心意。可是,我又能送什么好呢?
我心里不平靜起來。
我控制不住自己內心逐漸起來的激動,吃過早飯,我就和張伯說了聲,說我出去辦完事就回來,沒等和白少杰告別,就匆匆走出了文心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