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純而快樂的日子總是容易打發(fā),不知不覺,兩年的時光過去了,這年冬天異常寒冷,人人都穿上了厚厚的獸皮大氅,貯存的食物,足以使得這個冬天無須狩獵也能過得十分滋潤。
看著回歸自然,怡然自得的部落族人,玉兒清楚該是陪伴夫君遠游的時候了,隨著境界的增高,她的眼界早就不可同日而語,在家百事好,可這里沒有修行的資源,金丹境雖然可以活上五百年,總不可能坐等夫君為她滿世界尋來不老丹吧。
金丹境修士不同先天,想要再次進階,資源當然是必不可少的,可沒有與之匹配的心境與見識,如同積沙成塔,終歸成不了氣候,玉兒金丹境的境界穩(wěn)定之后,就已經(jīng)著手動身前的準備工作。
離開在即,郭明鐸突然想起被飄香谷玉蓮仙師取走的丹爐,這次與玉兒遠走它鄉(xiāng),誰也不清楚什么時候才能返回,一定會派上大用場,現(xiàn)在是該取回的時候了,也不怕她會賴賬,那群嬌娘們遺失在丹爐之地的珠釵,他還保存至今。
“玉兒,我要出去取一件東西,你將族人安頓后我就會返回?!?
“不會是去找石芙吧?”
早就看出兩人關(guān)系似乎非同尋常,不然也不可能將她帶入大草原,結(jié)丹時,她根本管不了那么多,石芙莫明其妙地消失后,她便放過此事不提,見臨行前他要獨自外出,疑心頓起。
郭明鐸心里又是一陣哀傷,溫柔地說道:“玉兒,哥再也見不到石芙了,要不過幾天我們一起去取吧?!?
“這還差不多?!庇駜郝冻鲆桓彼隳阕R相的表情說道。
“哥命多”部落終歸沒有重立族長,還是選出了一位德高旺重,有一定修為的漢子為部落大長老,管理部落一切事務(wù),世代相傳,以一柄法器飛劍為大長老傳承信物。
臨行前,兩人又去了一趟新城,理順了平原修行各門各派與部落的關(guān)系,確保傳承不會受到外界的騷擾。
玉兒一劍將石頭宮殿毀掉后,這種約定終于被各家勢力所接受。
見部落無憂,玉兒終于放下心來,第一次踏上了平原的土地,路途中被各種新奇的事物深深吸引,兩人干脆降下身形,約定只以俗世夫婦的身份在各地行走。
商城的一家酒館之中,兩人坐在擺滿肉食的桌子上大口朵頤,玉兒是第一次嘗試清酒,十分的喜歡,不一會的工夫就汗流浹背。
“怪不得你不愿意留在部落中,這里住的吃的,比部落要好許多,咦!這是什么滋味?”玉兒蘸了一點堿鹽,皺著眉頭問道。
“這可是好東西,海里才會有,習慣了你就會喜歡的?!笨粗缤闷鎸殞毜挠駜?,郭明鐸笑瞇瞇地回答道。
玉兒身材挺立,凸凹有致,被水酒浸紅的面容姣美而純樸,加之初入平原,神情顯得幼稚而純真,如同一朵雛菊般格外的清新,引起無數(shù)食客關(guān)注的目光,對此,她卻見慣不怪,吃得高興時竟然還展顏以對。
郭明鐸頓時感覺有些哭笑不得,玉兒還當是在部落里面呢,平原人的心思哪有原始人那么單純,也不多管,以出恭為理由丟下她一個人去應(yīng)付,總得讓她充分了解塵世的紛繁復(fù)雜。
回來時,酒樓已經(jīng)亂成一鍋粥,郭明鐸站在旁邊不動聲色地看著玉兒的表現(xiàn)。
玉兒不勝酒力,已經(jīng)昏頭昏腦,卻偏偏滿面紅光地看著兩派公子哥在身邊爭得不亦樂乎。
“這位小姐是我先邀請的,喝下美酒為憑,應(yīng)該先赴我張家的宴會,你們王家憑什么不準?”一個衣著華麗的公子憤怒道。
旁邊約顯肥胖的王家公子將折扇一收,自覺風流倜儻的說道:“憑什么?你們家出個金丹境的仙師嗎?張家修為最高的是你姑姑吧,不過先天境而已,如果不是有映月宗撐腰,敢在本公子面前得瑟,抽不死你丫的?!?
身材修長的張公子聽后頓時怒不可歇,大聲罵道:“你們王家的老祖宗呢?你看見過嗎,都一百多年沒露面吧,恐怕不知道死在哪旮旯里,靠著他的那點余威還敢在這里作威作福,老子早就看你不順眼了,竟敢跟我搶女人,小的們給我上......”
兩派的仆從頓時打成一團,毫不相讓,碗筷桌椅四處紛飛,酒店掌柜根本就得罪不起兩方勢力,哪敢相勸,在一旁哭喪著臉自認倒霉。
玉兒喝得不醒人事,這時竟然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見這群烏龜王八蛋鬧得實在不象話,郭明鐸再也呆不下去了,上前抱起玉兒向外面走去。
張王兩家的公子見爭奪的目標要開遛,哪里會同意,爭斗頓時停了下來,眾多的仆從將他圍在中間,明知道他和玉兒是一起來的,所有的人卻偏偏裝作不知道。
王家公子獰笑道:“好嘛,一個外鄉(xiāng)的小子竟然敢虎口奪食,這么美艷的女人也是你能沾染的?”
身材修長的張姓公子也不甘示弱,看了一眼王家公子后,回頭大聲罵道:“瞧你那副德性,胖得象豬一樣,哪有一點配得上這樣的美人,快快放下......”
王家公子對張家公子含沙射影的辱罵絲毫不以為意,冷笑道:“既然互不相讓,咱們就讓城主來評判吧,你姐還是我的大嫂呢,鬧大了對誰都沒有好處,回家后免不得一頓臭揍。
郭明鐸聽后氣不打一處來,他娘的這成了什么事,商城兩大家族是姻親,為了爭奪他的女人大打出手不說,在他們眼中,搶奪別人的女人,似乎是件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
心里卻十分好奇城主會如何審理這樁搶女人的案子,并不暴露身份,背著熟睡的玉兒跟隨著向城主府走去。
咚咚咚
三通鼓響過后,威武有聲,早就有人將這里的情形向城主通報了,對于張王兩族的官司,城主絲毫不敢怠慢,就連他當上這個城主,也是城中幾家大族暗中較勁平衡出來的結(jié)果,哪敢得罪,早就準備妥當。
城主府內(nèi)衙役手執(zhí)水火棍分立兩旁,厚重的大廳中間高懸“正大光明”的牌匾,一名須髯飄飄,莊重而威嚴的中年人明目凝視,看清進入大殿眾人的情形后,心里已經(jīng)有了底,颯然一笑道:“給王公子、張公子看坐,上好茶。”
城主只顧與兩位公子嘀咕,商議協(xié)調(diào)平衡,郭明鐸背著玉兒大廳里站了半天卻無人理睬,他不耐煩地說道:“還審不審案,不審的話我可要走了?!?
“啪”
沒想到一個無權(quán)無勢的平民,進了城主府的審案大廳竟然敢胡亂插嘴,驚堂木驟然響起,郭明鐸沒有嚇著,倒是將兩名世家弟子嚇了一跳,但很快清醒過來,商城里面自己才是大爺。
“大膽!”
“住口!”
兩名公子異口同聲地喝道,仿佛他是大逆不道的無賴。
這么一鬧騰,伏在背上熟睡中的玉兒也清醒了過來,看了一眼眾人,毫無顧忌地打著呵欠問道:“哥命多,今天咱們就睡在這里嗎?床呢?叫他們快點安排好,我都要困死了?!?
想看這個世界如何審案的想法就此夭折,不過他也懶得看,反正最后他肯定是被這個無良的城主安個“莫須有”的罪名,往大牢一扔,看誰家出的錢多,玉兒就判給誰。
氣勢陡然上升,看著被他嚇得驚悸不安的眾人,淡漠地說道:“聽見了嗎,安排好床,然后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