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哪里還顧得上去穩(wěn)固金丹的境界,渡過心魔劫后,從天坑底部將生死不知的郞君搬上了冰玉寒床。
見郎君的身軀焦糊得不成樣子,還以為不能活了,卻又發(fā)現(xiàn)他身上不時地閃爍出灼熱的電流,頭發(fā)如鋼針般乍立,怎么也無法順直,便用剛剛誕生的神念,去窺測他身體的狀況,才發(fā)現(xiàn)他外表上看似慘烈,其實并沒有傷到筋骨和內(nèi)府,體內(nèi)一片生機勃勃。
安心之后,她便片刻不離地陪在身邊等他醒來。
閑暇時便用神念內(nèi)視,只見丹田中,一顆潔白無瑕的金丹正在徐徐流轉(zhuǎn),散發(fā)出柔和而璀璨的光芒。
身體也正在發(fā)生巨大的改變,體內(nèi)滋生的純陰之氣,變成了一股精純的能量滋養(yǎng)肉身,才幾天的時間,身體中的毒素與雜質(zhì)排泄一空,肌膚變得光潔如玉,盈盈可人。
依靠自柔弱的身體渡過天雷劫,又以懦弱的性格闖過心魔劫后,她感覺到自己似乎是涅磐重生,再世為人。
阿爺你看到了嗎?月兒長大了,可以照顧好自己......
再次看向哥命多的眼神,完全是一片深情......
......只能靠你自己了,我不可能將你的任何事情都扛在身上,今生如果注定軟弱,還不如現(xiàn)在就去死......
天雷劫來臨的一刻,哥命多那段冷漠無情的話語,只有在這種時候才能體會到其中包含的關(guān)愛和無奈。
若是天雷初起,金丹未成之時,哥命多就替她扛下天劫,恐怕不是幫她,而是真正的害了她,就算因此勉強活了下來,也會成為一具真正累人害已的行尸走肉,已經(jīng)被人背負(fù)五年了,人生又有幾個五年。
金丹初成,正是她無比虛弱之時,天空驟起的紫色天雷,面對那種滅世的神威,哥命多竟然連想都不想,毫不猶豫地替她全部接下。
月兒有時心里會想,哥命多為什么會對她這么好,為了阿爺?還是為了得到她的純陰之體的元陰?頓時又覺得有些好笑,如果是為了這些東西,能幾次三番連命也不想要么?給他又如何。
月兒心里突然有一種感覺,她覺得自己在哥命多的心中,就如同在阿爺?shù)男睦镆粯?,自己就是他哥命多的命?
想到這里時,不覺身上燒得發(fā)燙,捂著臉竟然哧哧的笑了。
郭明鐸剛剛從昏迷中清醒就詫異地看到這一幕,心里大罵沒良心的丫頭,自己的男人都快要死了,竟然還在那里傻樂。
......
兩人出了天坑之后,才發(fā)見這里距離天山竟然有千里之遙,望著那座直聳入云霄的大雪山,郭明鐸的腳還有些寒顫,再叫他上去,打死也不干。
“郎君,這些年多虧了你......”
這是月兒第一次平靜地表達(dá)她的感激之情,郭明鐸感到無比的欣慰,因為他看到了一個不再卑微,充滿自信的月兒。
“哼!一句感謝的話就算完事,背了你這么多年,只能看卻不能動,容易嗎我?!?
見他的痞氣上來,月兒就知道他身上的傷徹底好利索了,眼珠子一轉(zhuǎn)說道:“郞君,不知你要月兒怎么感謝你呢,月兒還沒有自己的通靈寶劍無法飛行,便宜你了,就背著我飛行吧?!?
此時非同彼時,那時,背著生死不知的月兒,心里面全部都是擔(dān)憂,哪里能夠生得出一絲雜念。
如今的月兒,不僅是金丹期的女修士光彩照人,而且背在身上毫無重量之感,她能夠放下了羞澀,主動相邀雙棲雙飛,這樣的好事上哪里去找。
飛劍升空后,便一把將她從背后摟入懷中。
天風(fēng)的吹拂下,一頭烏黑的發(fā)絲緊緊纏繞在他的身上,四目相對時,月兒的臉上突然紅艷似火,眼眸明凈得恰似一汪秋水,看著他情不自禁地輕聲嬌呼道:“郎君……”
“月兒,你還愿意做我的女人嗎?”郭明鐸看著她平靜地問道,眼睛中沒有猥瑣,也沒有肅穆,語氣甚至有些平淡。
月兒驚詫了一下,馬上就明白過來,這是郭明鐸在給她重新選擇的權(quán)力。
以前,她是一個既懦弱又卑微的小丫頭,只能依靠別人的庇護才能存活,如今,她就如同一只白天鵝一樣,羽翼豐滿,可以展翅高飛,而哥命多還是先天境,沒有同她一樣天大的機緣,進階金丹還遙遙無期,互相之間已是云泥之別,如果在一起,幾十年后,說不定就會面臨一場生離死別。
“郎君,月兒愿意做你的女人。”月兒緊緊箍住他的腰身,輕柔而又羞澀地回答道。
無須細(xì)想,這一切本是命中注定,哥命多將她當(dāng)成自己的命,她的心里何嘗不是如此。
郭明鐸聽后無奈地說道:“月兒,你是知道的,我在原始部落還有倆女人,五年之內(nèi),不管能不能結(jié)成金丹,我都得回去?!?
這些事情她早就知曉,放在以前心里肯定有些結(jié)蒂,但這一路走來,她哪里不清楚哥命多的為人,如果能夠拋棄以前的女人他就不是哥命多,自從她真心想做哥命多的女人時,她就認(rèn)真考慮過了這些。
“郎君,不要緊的,五年內(nèi)肯定可以結(jié)成金丹,到時我和你一起回去?!?
見她心意已定,而且還要一起回原始森林,郭明鐸頓時想到玉兒和冰兒兇巴巴的樣子,頓時頭大如麻,連聲說道:“你千萬不要同我一起回去,不然我非得被那兩個惡婆娘整死不可。”
原以為他的那倆女人,就算不是純良賢惠,最起碼也應(yīng)該是溫柔體貼,萬萬沒想到一經(jīng)提起,哥命多就嚇成了這個樣子。
月兒的好奇心大起,纏著要聽他講那倆女人的故事。
被逼無奈,也為了打消她跟著回去的念頭,便將部落的事情大致地說了說。
當(dāng)聽到哥命多被洪桑部落用一個半的泥罐子換走時,他的另一個女人竟然用半個泥罐子將自己賣了,不由覺得十分荒唐好笑,后來又聽到那倆女人幾次三番合謀要將自己的男人,拿去換成可以做風(fēng)箱的豬尿泡,不由感到十分奇異。
對于月兒來說,此類事情簡直是匪夷所思,又如同天書般地吸引人,竟然忘了當(dāng)時的初衷,天天糾纏著他講原始部落的事情。
郭明鐸的心里不由得哀嘆一聲,女人多了真是件麻煩事,看來不帶她回去都不成,今后有的是苦頭吃了。
當(dāng)他們再次出現(xiàn)在天山鎮(zhèn)的街頭時,鎮(zhèn)上的居民感到十分驚奇。
圣山方向下來的兩個陌生的男女,男的身穿獸皮,手里拿著一根粗木棒,東張西望看稀奇,女子白衣飄飄,陽春白雪,如同仙子下凡塵,最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如此不搭調(diào)的兩人竟然走到了一起。
街上的混混見后頓時氣得哇哇大叫,群情激奮,紛紛提著刀要將仙子從野蠻人手中解救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