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中,初冬后又過去了將近半個月。
初冬的一場微微飄雪過后又來了一場鵝毛大雪,這場雪下得紛紛揚揚的,兩以日來沒有間斷。
每個清晨,宮中侍從從天微微亮就開始忙碌著打掃,宮中條條回廊、每個角落處都被掃得干干凈凈、光可鑒人,而空曠的庭院卻卻依然積雪厚至足裸。
鑒于這個初冬異于往常的寒冷,各個宮殿的嬪妃主子,可以不外出的是一步都不出深閨,即使是穿門子亦寸步不踏地面,出入都依賴軟轎代步,因此銀白的雪地上印上的都是奴才的足跡。
炬就像此刻,天氣寒冷,出于孝心,皇帝上早朝之前起駕前往太后的鳳寧殿去請過安,他乘坐著多人抬扶的龍輦,奴才們抬著那龍輦,踏在地上的足印更深更重了,路過之地都留下一行深深的印記在雪地上。
一排侍從跟在龍輦后,每走一步,足靴都被埋在雪中,費勁才能將腳提起來,平日里片刻就能穿過的院,此刻卻覺得異常的長遠。
皇帝穿著厚重的衣袍踏進暖烘烘的寧鳳宮中,這才舒開了眉心,屋內的溫暖與屋外刺骨的寒冷成了絕對的比較。
烯兩個侍女連忙走過來為他解開厚實的外袍,他這才緩緩的走進內室去跟太后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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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元不知到底是為何,都說君心難捉摸,還真不是一般的難測度。
方才皇帝進去給太后請安的時候尚且心情不錯,可此刻他出來,微觀其眉目,那抿緊的嘴唇,蹙緊的眉都表露著他的不快。
此刻他被皇上盯著,直盯得他心里發堵發慌,他唯有戰戰兢兢的連眼皮都不敢眨一下,好一會皇帝這才開口問他道:“小元子,那小秀子現在怎么樣?”
小元子一愣,近半月以來皇帝完全沒有過問過小秀子的事,自己亦不敢再提,不想在這個時候皇上竟然問起,幸而自己平時都有去關注他的病情,不至于被主子問得啞口無言。
他戰戰兢兢的回他道:“啟稟皇上,奴才近日觀察,那小秀子的病似是已經好的七八成了,早幾日就已經可以起身行動了,近日亦已經能自己料理自己的起居了。
“哦?”
皇帝斂神,方才他見著母后,例行的寒喧幾句后,太后剛剛竟然提起了他曾經去過內侍院的事。
這事竟然傳至太后耳朵,他微惱的同時,卻想起那小秀子,過了這么久,是死是活估計已是定數了。
他嘴角微微向上一勾,毫不俺飾他聽到這個消息的好心情,即時下令道:“早朝過后,將小秀子帶到松書殿見朕吧。”
“是,奴才遵旨!”
小元子連忙領旨。
皇帝留下這話就跨上了龍輦,小元子隨著隊伍重新踏進雪地里,皇帝行事向來英明,不料最近他行動卻如此詭異,小元子是怎么也猜度不出個中玄機來,這小秀子不過跟自己一樣是一個小太監,怎么皇上對他卻是如此上心,三番四次為他做出這異常之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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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說得話就是圣旨,又有誰敢不從,不從就是抗旨大罪,那是要殺頭誅九族的大罪啊。
于是估摸著時辰,早朝尚未結束,小元子就早早的領著小秀子候在松書殿外,兩人站在門外,靜靜的等候著皇上的歸來。
應耿天早朝歸來,走出龍輦見到的就是這個情形。
一個身形吊憐,衣衫單薄的小東西,卑縮著背,耷著腦袋站在門外,只見他不停的用手摩擦著手,試圖減輕雙手的冰冷。
一會兒,他回過神來,遠遠的見著到他的歸來,連忙放下摩擦的雙手,隨同眾人跪拜在地上。
他跨出龍輦,大步的往大門走去,經過他身邊時伸出一手拉著他的衣領,一把拽著他,被拽著的人一聲也沒敢響出來,就像那拉線的木偶般被他用力拉扯著,她歪著身子走路找不著平衡,兩腳不穩的跌跌撞撞地被拖了進大門內。
一直被拉到了殿上的階梯底下,皇帝這才放開手,忽然間失去了他雙手的力道,董秀一個站不穩,癱倒在地上,她就著癱倒的姿勢,爬了一下,沒敢站起向,就著位置跪拜在原地。
皇帝伸出右手,用兩指拉過她的頭發,她的臉隨著頭發被拉扯得向上抬起。
就著這個姿勢,皇帝細細審視著她仰起的面孔,那是一張干癟且沒有絲毫血色的臉,外露在藍包頂下的枯黃的發絲,還有那充血的眼睛。
這就是所謂的好康復了七成了?
他不快的放開手,剛一逃脫他的鉗制的董秀,連忙又低下頭,靜靜的跪在原地。
“傳劉太醫進殿!”他下令。
一旁待命的太監扯著尖銳的嗓音宣圣意:“皇上有旨,宣劉太醫進殿覲見!”
外面的太醫聽聞到,趕緊起腳前去宣圣旨。
應耿天坐在龍椅上接過一侍從遞過來的溫巾擦了擦手,他看著跪在地上的小秀子,見那細小單薄的肩膀不停的顫抖著。
他無意中將手中的溫巾被攥成了一團,臉色鐵青著臉命令他:“到朕腳邊來。”
董秀聽到他下達的命令,她聽話的爬上階級,緩緩的移至他的腳邊才停了下來。
“起來吧!”皇帝再度向她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