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白罪的回答,葬川歌并不覺得意外,反而是葬川咲,看白罪的眼神有些凝重。他原本以為白罪對阿離的感情不至于如此,所以一向對白罪的種種行為都是嗤之以鼻的,但是現在卻對白罪有些另眼相看了。
“你決定了?”
“無論你問多少遍,我都是這個答案。”白罪目光堅定地與葬川歌對視著。
“好,你知道星神吧?”葬川歌閉上眼睛,仿佛陷入了她自己的深深回憶之中。
“星神?”白罪和葬川咲的眼神都不由變得十分的凝重。
“你說的是那個因為過于冷漠殘忍有違天紀最終被貶后自愿墮入黑暗的星神?”
葬川歌緩緩地點了點頭,“沒錯。就是那個天界的禁忌,星神塞希莉婭。”
“傳說星神塞希莉婭對人類毫無感情,聽說還對前來敬拜的人類用酷刑懲罰,其殘忍血腥令人發指。所以在開世神繼位后便立馬對星神實施懲罰,將她貶入凡間,和她最討厭的人類一起生活,最后她寧愿進入黑暗骯臟的魔界茍且偷生也不愿意與人類在一起多呆一秒。”
“哼,那只是你們這群人自以為是的認為而已。”葬川歌突然之間目光犀利,那一閃一閃的眸子仿佛要殺人一般。
“不然呢?大家都是這么說的。當初的事情被開世神封鎖了所有的消息,沒有人知道真相到底是怎么樣的。”白罪不服氣地回道:“難道你還知道什么嗎?當年你多半連路都走不了吧?”
“我就是知道,管你什么事?你也不過是一個將死之人罷了。”
葬川咲在一旁一直是沉默的,但是在葬川歌說出那女神軀體是星神的軀體的時候,他終于是忍不住說道:“不行,我不同意。”
“你要其他的女神軀體我都能接受,但如果是星神的,我不能接受。”
“哥哥,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你以為女神軀體是那么好找的嗎?”葬川咲危險地瞇起雙眸,嘴角不帶一絲弧度地說道。
“我知道女神軀體不好找,可是我知道,你想復活星神。對嗎?我親愛的妹妹。”
“你……”葬川歌很是震驚,在她的記憶中,葬川咲是個十分寵愛她的存在,不會像這樣毫不猶豫拆穿她,更不會探究自己的深層目的,只要是自己想要的,他都會無條件地附和自己,毫不猶豫。
“哥哥……你變了。”葬川歌的眸子有些深沉,觸碰阿離臉頰的那只手有些用力。阿離,哥哥變成這樣都是因為你嗎?
“我并不覺得我變了。”葬川咲心疼地望向自己的妹妹,回想起當初她帶著重傷的他去尋醫的時候吃盡了苦頭,甚至差點雙目失明。所以他后來才會不顧自己的面子去求炎苜就她,雖然炎苜最后拒絕了他的請求,但還好葬川歌因禍得福,成為了十分強大的存在,比他都要強大。不然他一定不顧及任何代價都要讓炎苜陪葬。
但奇怪就怪在那個時候,自葬川歌險而逃生之后,她就性情大變,那個感覺,很像星神的感覺。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葬川歌便特別喜歡望著星空發呆,不管有沒有星星,她都仿佛能從上邊看出點什么來。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葬川咲開始留意有關葬川歌平日里干的事情,接觸的人。
所以他碰巧知道了星神的存在,知道了葬川歌打算復活星神的計劃。
“你真的是我認識的川歌嗎?”葬川咲苦笑著。
葬川歌嘆了口氣,說道:“我當然是啊,哥哥。你知道嗎?星神對于我和你來說,都是不可被替代的存在啊。”
“星神跟滅世神應該沒什么關系才對啊。”白罪扶著光潔的下巴若有所思。“難道他們兩個人之間還有什么事情是我都不知道的?不應該啊。”
葬川歌壓根兒就沒有理會自言自語的白罪,十分認真地對葬川咲說道:“當初天界崩塌,滅世神將我們兩個送到了魔界才得以讓我們兩個保全性命沒有被三界的戰爭所波及。那個時候我們剛好遇見了在魔界居住已久的星神——塞希莉婭。”
“那個時候你已經重傷昏迷,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還好我們遇到了她。”葬川歌的臉上難得地浮現出溫柔的神色。
“塞希莉婭把你放置在她的結界之中,這才能保全你的生命特征,在那段日子里,是星神教我怎么修煉,怎么掌握作為滅世神后代所能掌握的所有。”
葬川咲皺眉,“可是為什么星神要教你這些?為什么要救我?我們明明和她一點交集都沒有過。”
“哥哥,星神塞希莉婭曾被滅世神救過,那時候還沒有我們呢,星神為了報答當年滅世神的救命之恩,所以也救了我們。”
“即使這樣,我也不會用阿離的性命去冒險。”
“怎么就冒險了?阿離又不會死。”
“你不是要復活星神嗎?星神復活了,那阿離的魂魄又能到哪里去?”葬川咲愣了愣,說道。
葬川歌很是無語,“哥哥,你真的認為一個神是那么簡單就能復活的嗎?更何況星神的死是開世神創下的孽,我也不會瞞你,我不喜歡開世神,我遲早都會從他的身上討回星神的賬的。而阿離從你每天晚上的夢話能聽出,她和我一樣,對開世神十分厭惡,這樣想的話,她本來就缺一個軀體,星神的軀體再適合她不過。”
“可是你也不要忘了,星神可不是什么善茬。她可是被眾神唾棄的存在。”白罪好心提醒道。
“你懂個屁,給我閉嘴。”葬川歌毫不猶豫地對白罪說道,隨即看著葬川咲說道:“哥哥,你也不想一想,如果星神真的像眾神口中的那么不堪,為什么我們的父親還要救她呢?她真的就是人們口中的那樣的骯臟,被人唾棄嗎?”
葬川咲沉默了,他知道妹妹說的對,可是無論如何他也不放心將阿離交給那樣一個被流傳地如此殘暴的女神手中,要知道,本來阿離占據女神軀體這件事情就是十分冒險的,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迷失在星神的世界中,被星神反噬,導致死亡。
就在氣氛僵持不下的時候,阿離終于顫顫巍巍睜開了緊閉的雙眼。
“我同意。”
阿離的聲音聽上去是那樣的嘶啞,讓人心疼。
“阿離,你醒了?”
“阿離你終于醒了,怎么樣?沒事吧?哪里還不舒服?”
葬川咲和白罪皆上前伏在阿離的床邊,憂心忡忡地看著她,生怕這一切都是夢,都是他們想象的。
對于這兩個大老爺們的關心,阿離感覺心里暖暖的,如果能一直被他們這么關心著也好。
“你們別急著這么堵著別人行嗎?”葬川歌有些吃味地說道:“你們剛剛聽到沒?別人阿離自己都同意我的建議。”
“阿離,你可不能亂來啊,”葬川咲欲言又止,“星神這個存在可是天界的禁忌。”
“是開世神的禁忌才對吧?”阿離勾起嘴角,她也覺得自己現在這幅身體已經只撐不住自己了,這本就不是自己的軀體,只有還給紅曉才能讓這具軀體發揮真正的實力。“我已經決定了,開世神的禁忌,就是我阿離的希望。”
葬川歌很是欣賞阿離這樣敢于面對神,質疑神的態度,比那些傻啦吧唧的人類和妖都清明多了。
見阿離這么堅持,了解阿離性格的他們也不好再阻止她的決定。
“好吧,既然這樣,我陪你一起去。”葬川咲溫柔地凝視著阿離,目光似乎都能凝出水來,滿滿的全是愛意。
“我也去。阿離,我擔心你。”白罪也不甘示弱地握起阿離松在床邊的手,將它放在他的心口,表達自己擔心地連心跳都加快了。
葬川咲不動聲色地扳開白罪緊握著阿離的手,將阿離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之間,模樣十分寵溺。
葬川歌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止不住地搖搖頭,對那兩個沉迷于美色無法自拔的男人說道:“你們別爭來爭去得了,你們誰也別想去。”
“為什么?!”
在反駁葬川歌這方面,葬川咲和白罪竟然是十分有默契。
阿離也很疑惑,雖然她自己倒是無所謂,但還是很疑惑為什么他們兩個不能去。
葬川歌隱忍著自己即將爆發的情緒,說話都緊緊咬著嘴唇,白森森的銀牙一上一下地,像是要將面前這兩個不知死活的人給活生生吃掉一般。
“就憑塞希莉婭的結界只準我帶一個人進去,而且那個人必須非神非人。”
非神非人?
這個條件直接把葬川咲和白罪兩個人排在外面。倒是阿離忍不住嘆息,這個條件不是量身為自己定做的嗎?她不是神,雖然很久很久以前為人,但是在進入宮府以后,別說是人了,她根本就沒有真實的軀體,就是個魂魄,簡單地說也就是鬼。
“話到這里了,明天一早我就來接你,你好好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