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dāng)阿離準(zhǔn)備把這邊村長決定后的處理結(jié)果告訴葬川咲時,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剛才跟著人流走,已經(jīng)和他失散了。
她又想起此刻正站在他身邊與他竊竊私語的齊懷玉,不知道怎么了,心中泛起一絲委屈。
為什么葬川咲會突然變成了這個樣子?
她有些不明白,她更不明白的是,為什么她會這么在意葬川咲的身邊站著的不是自己,而是另外一個女生。
“村長,不管怎么處置這妖女,您都給個話吧,也好讓大家都安下心來?!毕惹罢驹谂_下擲地有聲的質(zhì)問齊懷玉怎么能夠?qū)χ髩K頭下手的女人說。
不知道為什么,阿離總覺得這些圍在村長身旁說話的人,就沒有一個人是安了好心的,還有一部分不說話,竊竊私語的交頭接耳的人,又是一群典型的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之人。
村長略微想了一下,然后才發(fā)話說:“你先帶我去看看情況吧,事情的原委也還需要問過齊懷玉才能有所判決,若是她當(dāng)真如你們所言,我天羽族自是不會留著這等人?!?
這村長也還算有點腦子,至少沒有簡單的聽從這些人的話就輕率判了齊懷玉死刑。
緊接著,一群人又和來時那把抬著大塊頭,在簇擁著村長的人潮中向著方才來時的方向走去。
看樣子,他們是想要帶著村長去和齊懷玉當(dāng)面理論了。
阿離拍了拍身側(cè)一個沒有說話也沒有湊上前去問東問西的男人說:“大哥,你知道這齊懷玉是做了什么事,突然遭到這么多人的反抗了嗎?”
男人身材適中,梳著簡單的三七分,手里還拖著一個行李箱模樣的包袱,他搖了搖頭說:“天羽族的事向來如此亂七八糟,像我們這等外族人,還是只留下來看看便好了?!?
原來他不是天羽族的人,難怪這一身現(xiàn)代裝扮。
說到這里,阿離才發(fā)現(xiàn)這里的天羽族幾乎都是古代時期的裝扮,從衣服頭飾以及舉手投足和言談之間,無一不是透露出一股古色古香的味道。
看他也不是太想搭理阿離,她回過頭去避開這人后又找了個看上去像是天羽族的女子問道:“這位姐姐,你知道這齊懷玉是做什么事嗎?為什么大家看起來對她都這樣恨之入骨的模樣?”
還別說,阿離這一次還真是問對人了。
那大姐看了看她,“你不是我們天羽族的人吧,這件事你肯定不清楚,這話要從我們一個月前族內(nèi)舉行的大型慶功晚會開始說起了,那時候恰逢天羽的陰陽節(jié)到來,村長為了帶領(lǐng)我們?nèi)宓娜嗣裼与p喜的到來,于是舉辦了一場擂臺賽。”那大姐自來熟的攬住阿離的手臂,“我跟你說,齊懷玉這事我可是這里面最清楚的人了,我家就在她大哥家對面,說起來也真是乞丐,這兄妹倆平日的關(guān)系看起來有來有往的也還是不錯,但怪就怪在半個月之前,齊懷玉被齊家派上擂臺,而她的養(yǎng)父居然也在三天之后上了擂臺挑戰(zhàn)賽。這挑戰(zhàn)賽的規(guī)則你肯定也不知道吧?”她沖阿離眨眨眼。
阿離趕緊點頭說:“對對對,您快給我說說,沒想到您居然這么清楚這件事,我還真是問對人了?!?
“好,你別急,聽我跟你說,陰陽節(jié)是我們天羽族一年一度的盛大節(jié)日,這節(jié)日的目的除了慶祝季節(jié)的豐收之外還有一個作用就是為了向神族表示我的忠誠和敬畏之心,所以每當(dāng)這個時候,神族都會派遣一位神使到凡間來,而我們呢,也必須派出一位神勇之士代表我們天羽族上供,負責(zé)保護天羽上供神品的安全?!?
阿離想起來到天羽族之前的那對男女,于是多嘴的問了句:“要是神品中途不見了呢?”
她砸吧砸吧嘴,表情一瞬間豐富起來,“那可是不得了的大事啊,雖說這保護神品之事是一個家族至高無上的榮譽,事后能夠獲得全村人民的敬仰和尊重,同時也能夠想村長提出一個要求,無論是什么,均可以得到全村人民的無條件滿足?!?
“這么好?提什么要求都可以嗎?那要是她回來以后想要當(dāng)村長呢?”
“那村長肯定也得二話不說把村長之位交給她啊?!彼芭尽钡嘏牧税㈦x的手背一下,“哎呀,你就是年紀(jì)輕啊,可別把事情想得這么簡單了,要知道如果神品在護送的中途除了任何問題,全村人都要跟著一起受罰,你想想,這是多么大的責(zé)任和負擔(dān),反正我家那個不爭氣的老頭子是沒打算要這份臉?!?
阿離跟著附和了幾句,又問道:“那這齊懷玉現(xiàn)在不過是贏了擂臺賽,為什么又會有這么人站出來指責(zé)她???”
“啊對了,剛才是準(zhǔn)備跟你說這事來著,扯遠了哈。這齊懷玉其實也是個可憐兒,小的時候剛出生父親就死了,她的母親年紀(jì)輕輕做了活寡十幾年,后來在我們村的一個紅娘的摻和下才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男人愿意娶她,那男人啥都好,就是不喜歡齊懷玉,所以那時候咱們也都是看著她從小被打到大,我也想過說幫她說點什么,可是這怎么的也算是別人家的私事,怎么樣也輪不到我們這些外人來插手不是?!?
“恩。”阿離說。
從這個大姐的表情可以看出,她是真的心疼齊懷玉。
她又接著說:“所以齊懷玉自從懂事以后和她養(yǎng)父和齊二牛的關(guān)系就一直不好,這齊二牛說起來也倒不算是什么好東西,不過對她老婆倒是不錯,上次我還看到他出村去給她老婆求什么永葆青春的藥,他老婆還跑來我家說了好久,一個勁兒的夸她老公對她好,哼!”
阿離嘴角一抽,剛才不是說要說齊懷玉的事情嗎?怎么說著說著畫風(fēng)又開始有些偏離主題了。
她想了想,還是找了個適當(dāng)?shù)奈恢美松砼缘拇蠼阏f:“姐姐,我們剛才在說齊懷玉的事。”
她半蹲身一拍大腿,阿離耳邊只聽到“啪啪啪”的幾聲清脆聲響,然后話題又自動轉(zhuǎn)了回來。
她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只能暗自慶幸這幾巴掌沒有落在自己的身上,不然就單單聽著響聲都能夠想象下手是有多狠!
“哎呀來來來,妹子,我跟你說,反正這齊家的事可亂了,實在不是我們這些外人能夠插手得了的,你還是別去多管閑事了,最后不管怎么樣都是出力不討好的事,你看,等下村長到了肯定也會將她逐出天羽族的,這樣也好,對于她來說,這樣的結(jié)果沒準(zhǔn)還是一件省心的事?!?
“您為什么會這么說呢?據(jù)我所知,每個族類如果當(dāng)眾驅(qū)逐誰出去,這對于這個人來說無疑是一生最大的污點,是將來無論如何都洗涮不掉的不是嗎?”阿離看著她問。
她作勢嘆了口氣,“怪就只能怪這齊懷玉并非我們天羽族,而是神族的叛徒忍者族!你說這事別人能輕易插手嗎?”
繞了這么大一個圈子,總算是說到她想要聽的消息了,這大姐可真是能忍!
眼看著前面就是擂臺了,阿離抓緊時間問道:“那她為什么會在天羽族呢?”
“因為她母親是天羽族,她父親是忍者族,可是她父親一死,她母親就只能把她帶回我們天羽族來啊,所以這也是我們天羽族的大多數(shù)人一直想要村長將她驅(qū)逐出去的原因之一。”
阿離的視線中已經(jīng)漸漸出現(xiàn)了齊懷玉和葬川咲站在一起的身影。
沒想到他們兩個還是保持著剛才的姿勢沒有變。
突然,前方的齊懷玉對著葬川咲單膝跪下,一只手放在前胸,看她振振有詞的模樣好似是在宣誓著什么。
阿離想:糟了,葬川咲不會是在跟她結(jié)成契約吧?
他居然就這樣輕率地在天羽族找了一個叛徒,甚至都沒有調(diào)查過這個女孩的底細就這樣和她結(jié)成了契約?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向著他們走去。
葬川咲抬起頭來,看了這邊一眼,阿離連忙嚇得縮了一下腦袋,將身體藏在一個壯漢的身后,不知道為什么,這個時候的她突然想看看等會兒在面對全天羽族的人對待齊懷玉的質(zhì)問時,葬川咲作為她的契約者又會做出什么樣的決定來呢?
是站出來替她擋下一切議論和質(zhì)疑,還是各人自掃門前雪不會過問這件事。
“齊懷玉!你這是在干什么?你這是在對著一個外族人下跪嗎?你可別忘了你現(xiàn)在可還是我們天羽族的人??!你這樣做把我們天羽族的顏面置之何地?”
齊懷玉猛地回過頭去,神情一變,她幾乎是下意識的看向葬川咲,阿離看她的嘴型好像是在詢問葬川咲應(yīng)該要怎么辦。
他們兩個人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親近到這樣的地步了嗎?
她才不過是剛剛離開了這么一小會兒罷了。
葬川咲,你以前對我說過的那些話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
阿離現(xiàn)在突然很想沖道他的面前問問他,以前的那些話還算數(shù)嗎?
可是她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