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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愛妃便連給人梳頭,都是這般的巧手?”皇上忽然道。
我本正認真的自鏡面裡檢查哪裡有不妥帖,甫聽得他這一聲,性子一起,且玩味的順勢把他搡了一把:“又來了……我手巧一些難道還不好?橫豎方便的是陛下您吶!”
他笑著轉目看我,旋即把身子起了,扶了扶我的肩胛後頷首喟嘆我:“朕只是不知道,朕的琳瑯身上究竟還有多少驚喜,是朕尚未發覺的。”聲息是曖昧的,神韻復如是。
我抿脣一笑,低了低頭:“那陛下可得好生呵護妾身,待妾身一點點的展現給陛下看?”
“那是自然的。”他點頭,雖然脣畔徐笑未斂,但這目光裡已沉堅韌,“朕不急,我們往後有的是時間!”
“那此刻,陛下還不快快上朝去?”我臨著他的話兒溫聲,復踮起足頦、探身忽然以脣在他眉心啄了一下,“臣妾在驚鴻苑裡等著陛下。”
他旋即一愣,即而含笑一望我,重重的點點頭,終於擡步眷戀不捨的向外走出去。
我沒有去送他,只在當地裡頷首對他道了句“恭送”。我遲遲沒有再擡眸,心下里估摸著他已出離我的視線時,適才重又擡起首。
果然皇上的身影已經看不到了,心頭不免有微微的悵意,但隨之相伴著的卻也是淺淺的幸福的味道。
軟眸隔過窗子向天幕深處一落,忽然覺的這視野竟然是前所未有的敞亮……福至心靈,這一瞬什麼都可以放下、什麼都已然卸去,是真正的摒棄所有、一身如風。
“娘娘!”
驀然一下聽得了冉幸的聲音。我一激靈,旋即回目,果見冉幸掀起簾子急急的走進來,神色微亂、目染焦灼。
這必然又是出了什麼事情……
我折步向她走過去,勾脣起了一薄訕:“怎麼,這又是哪個妃子上吊、哪個女官撞牆了麼?一大清早的!”這心情是玩味的,也有著莫名的鄙夷與忿恨的情緒,所以我戲謔。
“娘娘,是正經的事情!”冉幸在我說話時是不住搖頭,她沒那閒暇工夫配合著我的娛趣。
這宮裡頭哪一件不是正經的事情?我不心急是因我大抵都能猜到是爲了什麼事,此刻倒饒有興味的想看看冉幸所說的、同我自己猜度出的一樣不一樣。
我把情緒斂住:“本宮也知是正經的事情,且快說明白吧!”姿態依舊是悠閒的。
冉幸已平了平氣,她凝眸:“方纔就在皇上前腳纔出去,幾乎是緊跟著,後腳那永泰宮陳皇太后身邊兒的女官便過來,說是太后娘娘要您去永泰宮一趟,要見榮娘娘您!”尾音一落。
我沒有詫異,果然是不出我所料的,爲的是這麼件事情!
這是情理中的事情,皇上夜半出離漱慶貞韻、轉道錦鑾驚鴻的舉措在後宮裡頭是藏不住的。這麼一來好容易等來皇上翻牌子的閔才人一定很鬱悶,而太后心裡也一定會不悅。
只是那畢竟是皇上,鬱悶也好不悅也罷,這情緒都不會發泄在陛下身上。於是很順理成章的,這一切自然都往我這個榮妃的身上轉移了!
呵……
承受的委屈與算計難道還少?這點兒心情的宣泄,承怨承怒,我真的是沒覺的有怎生大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