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試落了幕，宮里又恢復了以往的平靜，秀女進宮分配等等的差事終于沒再落到曲妖妖頭上，太后越過皇后，直接交給了明妃，看著像是要將協理六宮的大權都下放給明妃了。

二更天的時候，曲妖妖偷摸著翻墻進了陽瑄所在的長源宮。

如今她有自己的宮院，進來出去都很是方便，但瞧這長源宮，一對比，竟覺得自己的鳳妖園簡直稱得上熱鬧非凡了。

這是她第一次來長源宮，之前聽說有溫泉，還想跟皇上討要來著，可還沒等她開口，這天殺的陽瑄長公主就來了。

長源宮幾乎沒有人煙氣兒，晚上居然連個值守的人都沒有，一片蔥蘢夜色中，主殿就孤零零地掩藏在小路的盡頭，晚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顯得尤為冷清。

曲妖妖沒費什么周折，便找到了陽瑄的寢殿，殿門半敞開著，也沒個下人守夜，像是知道她要來，特意清了下人，還留了門。

正當她猶豫著是直接推門進去還是敲敲門再進去時，里面突然亮起了燭光。

“進來吧”陽瑄的聲音。

曲妖妖推門，看見他又恢復了男身，正坐在桌邊拿著個火折子點完了蠟燭。

與上次毫無氣血的虛弱模樣不同，這次面如白玉，劍眉星目，唇色多了一絲紅潤，頗有一種凌厲霸道的氣質。

墨發被一條白絲帶半束著，垂散下來，外衣都沒脫，想必沒睡覺，已經等她許久了。

曲妖妖毫不客氣地跨進來坐下，端起面前的茶水一飲而盡。

“怎么，早知道我要半夜來找你私會？”

“是啊，望眼欲穿呢”陽瑄輕飄飄道。

曲妖妖才懶得信他的鬼話，直接開門見山。

“你叫我盯著董將軍府，黃昏的時候跑出來了幾個人，喬裝去了城外的一間廟，廟里還有個老和尚，后來再出來，他們就換了夜行衣上山了，我想，應該就是去殺你的吧，不過他們倒是一直沒回來”

談到正經，陽瑄的臉色便有些嚴肅：“不是，我們撞上是個意外…一個月前，我的人查探到一個經常來往于京都城內與城郊的皮貨商人，他每隔十日便走一趟，帶著幾車貨物出城，經過花山，再前往專門買賣物品的商人集市，賣掉之后，再空車回到城中，起初這樣一個人是不會有人在意的，但他每次回到城中，總會莫名其妙地順路去一品居逛逛，而這一品居背后的主子，是董將軍府的管家”

“所以你是懷疑，那個商人是董將軍的人，他表面買賣皮貨，暗地里其實是將一些不為人知的東西運送到了…花山上？”

陽瑄沒想到曲妖妖竟然能一下指出自己心中所想，一時看她的眼神里多了兩分贊賞。

“尚未有定論，不過在那日我帶人入花山查探，我就基本確定了。”

曲妖妖托腮想了想：“可是傳聞花山有詛咒的”

“那國師可信？”陽瑄悠悠地看著她道。

“哈哈，當然不信”

所謂鬼神詛咒，曲妖妖是從來都不信的，都是人為假作，她自己便是這樣一個弄虛作假的人，什么預言，算卦她自己都不信，每次瞎扯出一堆，那些權貴們就都被她哄的一愣一愣的。

不過星象陣法，倒是幾分博大玄真，都屬于巫女的基本功學，作為天晟國的國師，別的不會，要論這星象制藥，她還是敢拿的出手，說道一二的。

“我雖然不信神鬼，但卻知道，你上次受傷，身上除了那兩道人為劍傷，還有一些特殊的有意思的東西，我不說，你一定不知道，想知道嗎？”

曲妖妖站起身一點點貼近他，嘴角輕輕勾起，有一絲蠱惑的氣息。

陽瑄呼吸沉重了幾分，他突然就想到了之前雨夜在亭子里，她呼吸著酒氣貼在他耳畔，酒香夾雜著少女的芬芳，她的手挑起他的下巴，一副似笑非笑地勾人模樣。

酒不醉人人自醉…

今天可沒喝酒，他連茶都沒喝一口！這個妖女…

曲妖妖哈哈一笑：“公主殿下很喜歡臉紅呢，我問你，你們那日進入是不是遇上了霧？”

“是…那霧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