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璃抬眸,看到眼前人……陌生,一張不認識的臉!
“主子,小心!”
驚呼入耳,顏璃隨即望去,只見一道寒光劃過,血色濺出,四爺潔白的衣服染上一抹血紅,護衛當即上前,護!
墨昶低頭看一眼臂膀上那一抹腥紅,抬眸看向顏璃,眼底神色一片深諳,莫測隱晦,帶著一絲異樣,卻又讓人探不清,看不明那是什么。
顏璃看著眉頭微皺,想仔細看個分明,墨昶卻已移開視線,不再看她。
“你是顏璃,顏小姐嗎?”
聽到聲音,顏璃回神,看著眼前出手為她攔下那一劍的人,頷首,“我是顏璃,敢問公子是?”
“我叫裴仁,是裴戎的堂哥。”看著顏璃那張精致明媚的小臉,裴仁彬彬有禮,滿是溫和道。
顏璃聽言,神色微動,原來是裴家人。
“多謝裴公子剛才出手相救。”
看著顏璃誠懇且平穩的表情,并未因他是裴家人有何異樣,裴仁眼簾動了動,而后搖頭,客氣道,“不過是舉手之勞,顏小姐無需放在心上。”說完,又看她一眼,微微一頷首,轉身朝墨昶走去。
一場兇殘的刺殺,因裴仁和鎮國府護衛的出現,很快得以平息。
“堂哥,幸好你及時趕到。不然,嗚嗚嗚……”裴玉兒對著裴仁淚眼汪汪,臉色慘白,身體還在瑟瑟發抖。
一路遭遇兩次廝殺,這一次比起第一次還更加可怖,簡直是血肉橫飛。如此,對于裴玉兒這么個未經風雨的嬌小姐,怎么能經受的住,沒直接暈死過去已經是了不起了。
裴仁看著淚水連連的堂妹,輕輕拍拍她背,安慰道,“已經沒事了。”可心里,對裴玉兒剛才的話,聽著實在感到不妥。好似他沒過來,王爺就不會護著她似的。
裴玉兒剛才一言,或只是太過恐慌無心之言。但,逸安王府的人聽在耳中,怕不會這樣認為。
裴仁想著,轉頭,看到不遠處正坐在馬車上,由護衛包扎傷口四爺。收回視線,對著裴玉兒道,“你在這里待著,哪里都不要去。”說完,大步走向四爺。
裴玉兒也想過去表關心,可是她這會兒腿軟的厲害,實在是走不動。
“王爺傷勢可有大礙?”裴仁關切道。
“不過皮外傷,并無大礙。”墨昶淡淡道。
“那就好,那就好。”說著,對著墨昶跪下,恭敬道,“王爺,這一路多謝您護著舍妹。不然,還不知道會出什么岔子。”
“不過舉手之勞,裴大少無需客氣,起來吧。”
“謝王爺。”裴仁起身,看著四爺,嘆了口氣道,“祖父知曉玉兒擅自離開郭家,就趕忙派微臣來接人了。沒曾想,半路出了點岔子走錯了路晚了半日,給王爺添了許多麻煩,實在是不應該。”
道謝,并解釋,他碰上這一場廝殺,純粹就是巧合,絕無其他。
“來的正是時候。”
墨昶話剛落,武安緊繃的聲音入耳,“主子,劍上有毒!”
聞言,裴仁心頭一跳,有毒?
一直靜站著的顏璃聽言,抬眸往墨昶傷口看去,看到那一道傷痕周邊開始泛起黑青的皮膚,凝眉。
“顏璃!”
武安開口,顏璃回神上前,伸手從腰間拿出一個藥瓶,打開倒出一粒,走到墨昶跟前遞到他嘴邊,“清毒的,應該能暫時壓制毒性。”
顏璃舉動,武安一點不意外,完全不訝異。她會醫術,這一點在她收拾裴戎時,還有江老太病倒時已探到。雖然至今未查到她這一手是跟誰學的。但,現在這點不重要,重要的是眼下能用到。
看著顏璃遞過來的藥,墨昶看她一眼,卻是沒動,只是開口,“武安!”
武安上前,看自家主子卻是不再吭聲。武安愣了一下,琢磨了一下,隨著拿過顏璃手里的藥,遞給過去,“主子!”
墨昶接過,放入口中。
顏璃看看自己手,她手上是沾了屎嗎?
裴仁不明所以,就感到這氛圍怪異。
武安心里吐出一口氣,壓下心里多余的念頭,看著顏璃肅穆道,“接下來如何?”
“距離最近的住家或客棧還有多遠?”
“至少百里有余!”
百里,太遠了!
“搭帳吧!然后準備些熱水來。”
武安頷首,護衛開始忙活。
對顏璃,武安還是信任的。信任她的醫術,相信她的聰明。憑著她的腦子,就算對主子忠心有限,但也不會妄動手腳,除非她是不想活了。
一通忙活,安定下來。武安隨同顏璃在賬內為四爺治傷,裴仁和裴玉兒被隔離在外。
“堂哥,王爺他不會有事兒對不對?”
裴仁聽了,眉頭皺了皺,之前沒在意也不覺得,今天才發現,自己這個堂妹怎么這么不會說話。
“王爺吉人只有天相,自然不會有事。”
聽到裴仁染上沉厲的語氣,裴玉兒心頭一跳,也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話很是有些不妥了,明明是關心聽著卻更像是詛咒似的!
“堂哥,我就是太擔心了,有些口不擇言了。”裴玉兒忙解釋道。
裴仁點頭,靜靜守著,卻是不再說話。
裴玉兒臉上那真切的擔心他看的清楚。也因此,才更不愿多說什么。言多必失,裴玉兒對逸安王的愛慕之情,她還是藏在心里就好,千萬不要給說漏了。不然,丟臉的只會是她。
如裴玉兒這種嬌氣,單純,甚至有些蠢的女子。逸安王是絕對看不上的!倒是祖父為裴戎求來的那位世子妃……
祖父既然選中了她給裴戎做媳婦兒。那么,顏璃就定然有不同之處。這一點,裴仁預料到了。現在親眼看到人,算是證實了他的猜想。
一個在刀光劍影中,還能處變不驚,沉著應對的人,確實跟京城的高門小姐不同。不過,他剛才自報家門后,她的反應是不是也太過平靜冷淡了些?難道是,她還不知道已被賜婚的事嗎?可能是!
不然,初次見到夫家人,表現不應該這么清淡才對。
不過,顏璃不知道,王爺定然知曉。雖然他人還未到京。但,京城的事他卻是了如指掌吧!
只是,王爺既然知曉,還這樣把顏璃帶著跟前當做丫頭,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適?!
裴仁站在外,思索著。
帳內,顏璃靜靜給四爺探著脈。
墨昶垂著眼簾,看著那搭在自己脈搏上的手指,白皙卻又粗糙,一個連手都夠不上細皮嫩肉的丫頭,實在沒什么可稀罕的。
讓自己嫌棄著,看那只手移開,溫熱不在,墨昶眼皮垂下。
“毒性猛烈有點棘手,我寫個方子,如果你能把上面的藥弄來,問題應該就不大。”顏璃說著,拿起毛筆開始寫藥方。
武安聽了,凝眉,壓低聲音,緊聲道,“如果弄不來呢?”
“那王爺可能就要受點罪了。”顏璃頭也不抬道。
一句話,說的平穩,寡淡,一點起伏都沒有。
緊張呢?擔憂呢?
一點感覺不到!
再看顏璃那手起手落,握著穩穩的筆,不見一點慌亂的樣子。武安不由的看向自家主子。看他,也正看著顏璃,臉上表情很是平靜,平靜的……有些讓人頭皮發緊。
“好了,你派人去找藥吧!越快越好。”
武安接過,看著上面藥,緊繃的心不由的舒緩了些許,隨著疾步走出。
顏璃抬腳走到墨昶跟前,看著他有些泛白的臉色,倒出一顆藥丸,遞過去,“王爺,再吃一粒吧!”
墨昶未動,只是看著顏璃。
顏璃:差點忘了,他不要她給的藥。如此,“奴婢去喊護衛過來。”說著,剛要起身,就聽……
“喂我!”
聞言,顏璃腳步頓住,轉頭,看著墨昶那沒什么表情的臉,腳收回,在他面前蹲下,將藥遞到了他嘴邊,看他張口,放入,忽而……
嘶!
墨昶突然向前,顏璃手指被狠狠咬住。那力道,驟然的痛意,疼的呲牙,眼淚差點飚出。
“手,咬到手了。”忍著痛道。
咬的就是你!
心里冷哼一聲,牙齒用力。看顏璃疼的眼里染上水色,小臉皺成一團。
墨昶這一用力,咬她,明顯不是無意而是故意。
顏璃忍著踹人的沖動,開口,“松口!”話落,低呼,“啊……”
該死的,不但沒松,反而咬的更狠了。這一下子下去,墨昶嘗到了絲腥甜味兒,看顏璃眼角溢出水色,不緊不慢松口。
血!
看著被咬出血色的指腹,顏璃盯著墨昶,嘴巴微抿,那劍上涂的狂犬病毒嗎?讓他一個王爺竟然連身份都不顧,開始下嘴咬人了!
咬她手指都是輕的。其實,墨昶更想咬別的地方。只是,暫時忍了。
“顏璃,你知道主子若死,奴婢是要隨著陪葬的嗎?”
顏璃聽了,不說話。
墨昶看一眼她手指,抬手抹去自己唇上可能沾染到的血色,看著她,涼涼道,“如果不想陪葬。最好把自己主子的生死擱在心里。不然,他在臨死前,一定會先弄死你。這話,你最好給我謹記。”
陰沉,直白的警告砸下,又丟出倆字兒,“出去!”
顏璃看他一眼,起身走人。
墨昶看著顏璃的背影,眼底帶著沉怒,還有隱忍。
顏璃走出帳篷,裴玉兒既疾步走上前,急聲問,“顏璃,王爺他怎么樣了?可還好嗎?”
“嗯,王爺還好!”
“那就好,那就好!”
看著滿臉為里面魔王擔憂的裴玉兒,再看一臉關切的裴仁,顏璃未再多言,抬腳往馬車走去。
“堂哥,王爺沒事真是太好了。”
裴仁點頭,望著顏璃的身影卻是若有所思,剛剛明明聽到帳內有異樣聲音的。可從顏璃臉上卻什么都看不出。
京城
夜幕降臨,天色突變,漫天烏云,狂風陣陣,一股疾風驟雨將來之勢!
如此天氣,為這燥熱的夏天,帶了些許涼意。但,卻并未讓人感到舒爽,反而更添煩悶。
書房內,昏黃燭光下,一人看著手里的紙條,眼里盈滿失望。
又失敗了!
想除掉墨昶果然沒那么容易!
不過,來日方長,他就不相信弄不死他。
心里冷哼一聲,滿目冷凝,拿起手里的紙條在燭火上點燃,看它化為灰燼,又消散在風中,不留一絲痕跡。就如這一次的刺殺,讓墨昶痕跡難尋。
***
不得不說,王府護衛果然不一般,還真是什么藥都能弄到。
“如何?主子身體可還有大礙?”武安緊聲問。
“沒什么大礙了。不過,還要再喝一陣子藥。”
武安聽了,提著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墨昶聽言,看向顏璃,再喝一陣子藥?真需要喝那么久嗎?為什么感覺她純粹是想苦死他呢!
剛才的藥,是墨昶至今為止喝過的最苦,最澀,最犯惡心的。那味道,讓墨昶感覺被作了。
被墨昶盯著,顏璃當感覺不到,靜靜做著自己的事。
武安看著收拾藥碗的顏璃,才發現她手指抱著,這是受傷了嗎?
武安看著,嘴巴動了動,最終沒開口去問,本能感覺,做一個對顏璃漠不關心的下屬,才是讓主子滿意的下屬。
所以,還是少操心吧!
顏璃將碗收起,“王爺早些歇息,奴婢告退。”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本以為,會是一夜好夢。然,在天將亮的時候,被急匆匆喊起。
“顏璃,快起來,主子發燒了!”
聞言,顏璃睜開眼睛,從床上坐起。身體好的時候折騰,身體不好,也折騰。怎么就沒有讓人省心的時候呢!
聞訊趕來的裴仁和裴玉兒,站在床邊,看著面色泛著異樣潮紅的人,臉上滿是關切。
裴玉兒更是眼圈都紅了,“王爺,您可是難受的厲害嗎?”
墨昶沒說話。
裴仁適時道,“王爺,不若微臣回京請太醫過來……”話沒說完,就看武安帶著顏璃疾步走過來。
裴仁看此,眼簾微動,顏璃好像真的很等王爺看重。
顏璃走上前,看著臉色明顯透著異樣的人,在床邊坐下,抬手撫上他額頭。
很燙!
確定過掌心下的溫度,顏璃抬手,準備給他探脈查探傷口。手剛抬起,突然被一只大手給按了回去。
墨昶按著顏璃的手放在自己額頭,手心的涼意,讓他感覺很舒適。
然,床邊幾人可沒這樣感覺。
四爺動作出,裴玉兒臉色當即就不一樣了,裴仁眉心跳了跳,武安面皮微緊。
顏璃表情淡淡,看武安一眼,“端水過來給王爺擦拭一下額頭。”說完,直接將手抽出來。動作干脆,利索。
墨昶眸色微沉,可看到顏璃抽出手,轉而卻解他的衣襟,嘴巴抿了抿,不動也不吭聲了。
松開他衣襟,解開包扎的棉布,看清傷口,顏璃看墨昶一眼,“傷口周圍有些腫了,奴婢需要用酒給你擦拭一下,可能有點痛,王爺忍耐一下。”
“嗯!”
有點疼?
當顏璃下手時,四爺臉色當即繃緊了。這是有點嗎?分明是十分!
這死丫頭下手真是一點不留情。因為疼,因為顏璃下手一點不手軟,四爺狠狠瞪了她一眼。
顏璃當做沒看到。
主子受傷,奴婢治傷!
畫面看著沒什么不對。只是,裴仁看著,垂眸,總感覺哪里有些不對勁兒。
裴玉兒看著只感刺眼,在她看來,顏璃不像是在給四爺治傷,分明是在上下其手。而王爺好似任由她亂來。這一點尤為讓人心煩。
武安一言不發,默默站著。對顏璃,他已確定主子就是動了心思無疑,不然怎么會受傷!
在顏璃眼見被劍刺到受傷的那一瞬間,主子明顯有些亂了,否者不會連那本該輕易躲過的一劍都沒避開,反而讓它落在了身上。
這一點,他看的清楚。只是顏璃……她對主子到底是什么心理,武安一點也看不明白。
“好了,王爺躺下歇息會兒吧!奴婢去把藥煎了。”顏璃拿著藥走出帳篷。
“王爺您好好歇息,微臣在外守著,有什么您盡管吩咐!”
墨昶頷首,裴仁恭敬離開。而裴玉兒這次也沒再說什么多余的話,隨著走了出去。
“你懂醫術?”
正在煎藥的顏璃,聽到聲音轉頭,看裴玉兒冷這一張臉站在門口,表情不善的望著她。
“回裴小姐,不敢說懂,只是略通皮毛。”
“只是略通皮毛你就敢給王爺治傷,你到底是何居心?”
問罪,質問,還理直氣壯!
就是找茬沒別的,就是看上了某個雄性,對他身邊異性看不順眼了。
顏璃看裴玉兒一眼,沒什么表情道,“敢問裴小姐,你是以為什么身份來管逸安王府的家務事?”
顏璃話出,裴玉兒臉色頓時一僵,死死盯著顏璃,她沒想到顏璃竟然敢還嘴,話還說的如此直白難聽。
看來她之前的唯命是從,恭順,規矩都是裝出來的。現在,一離開王爺的視線馬上就換了副嘴臉。
“你現在是在教訓我嗎?”裴玉兒盯著顏璃,冷怒不屑道,“你一個小小的奴婢,誰給你的臉讓你敢這么跟我說話?”
看著不依不饒的裴玉兒,顏璃懶得跟她廢話,隨手拿起手邊一個碗砸在地上。
啪,一聲響。
守在外的護衛閃身出現在屋內。
“我要給王爺煎熬,把她帶出去。”
護衛聽言,看看火上的藥,看向裴玉兒,在她就要張口廢話時,豁然出手點了她的穴道將人帶離。
裴玉兒找她茬沒人管。可妨礙給王爺治傷煎藥,可就有太多人不答應了。借力打力,誰不會!
“顏小姐,剛才玉兒不懂事多有失禮,還望你不好放在心上。”
顏璃煎好藥端著要走出來,聽裴仁如是道。
顏璃聽了,開口飛,“如果我放心上了呢!”
裴仁聽言,抬眸,眼底劃過一抹訝異,顯然沒想到顏璃會這么說。
你賠不是,別人就要接受,哪里來的這門子道理?
不過這跟裴仁說不著,作的又不是他。
“裴小姐不喜我,我會盡量不出現在她眼前。也請裴公子轉告裴小姐,不要故意來找我的茬。不然,我一個奴婢倒是沒什么,就怕她大小姐到時候臉上不好看!就如剛才。”顏璃平靜說完,抬腳離開。
低頭——只有在斗不過的時候。
容忍——只有在迫不得已的時候。
除此之外……處處對人忍讓三分,顏璃沒那習慣。
忍你三分,看你得寸進尺嗎?讓你三分,看你登鼻上臉,直接開起染坊嗎?
或你可以以身份論尊卑。但前提是,我也得把你看在眼里!
裴家小姐……想找茬,先把腦子里的草拿出來再說吧!
裴仁站在原地,看著顏璃那連背影都透著冷淡的樣子。此時,就一個感覺……不好惹呀!
帳內,顏璃把藥遞給墨昶,看他喝下去,拿過一個蜜餞遞到他嘴邊。
墨昶別過臉,“拿開!”一臉不喜的樣子。
顏璃看此,隨著把蜜餞放到自己嘴巴里。
墨昶看此,視線落在她嘴巴上,忽然就想嘗嘗那蜜餞的味道了。
察覺到墨昶的視線,顏璃隨即起身,轉身走人。
墨昶看此,嘴巴抿了抿,隨著在放松身體躺在床上。看出他想做什么,麻溜走人是對的。
世子妃!
準世子妃的名頭,果然是一個障礙!
武安站在一側,看主子沒叫住顏璃,心里無聲松了一口氣。某些時候,主子就算是不顧及顏璃的意愿,可也要顧及世子的顏面。
顏璃和裴戎被賜婚,全京城都知道的事。
在未賜婚之前,主子和顏璃如何,都跟世子無關。可現在則不然,如果這個時候顏璃和主子再有碰觸。那,只會讓世子顏面盡失。
所以,不再碰觸才是最明智。看來,這一點顏璃也很清楚。
接下里,就看回京之后主子對顏璃是何種打算了。還有世子,知曉顏璃和主子的事,又會如何呢?就算是要退親,可這皇上賜婚也不是他想退就能退的呀!
武安想著,都覺得頭痛。女人,果然是個麻煩的東西。
***
用過藥,王爺身體漸漸轉好。一行人不再停留,出發入京。
之后一路,四爺沒再折騰,裴玉兒也未在找茬。最后一日行程,相當平穩。
“顏璃,把這個換上。”
在將要入京時,武安丟了一件男裝給她。
男裝,挺好!
比起做四爺的丫頭,做小廝才更不招人眼。
一身墨藍色短衫,頭發束起,彎眉變劍眉!
明媚少女瞬變俊秀小廝!
武安看著心里不由想,如果顏璃真是小廝多好。
他若小廝一定是個人才,可若為婢女……禍水呀!
墨昶看一眼移開視線,變了一副模樣,不勾男人了,也許該改勾引丫頭了。
不過,鎮國府的世子妃無論是勾誰,跟他好像都沒什么關系。
“入城!”
“是!”
四爺入京,未擺任何陣仗,沒興致看那些虛偽的嘴臉,悄然而歸。
“王爺,這一路叨擾了。微臣先行告退,來日再登門拜謝。”
最后客套一句,裴仁帶著裴玉兒離開回鎮國府。走著心里,暗腹:入城時怎么沒看到顏璃的身影?
自然看不到,因為被列入小廝的隊伍了。
太傅府
“太傅,四爺回京了,現人已到了王府了。”
趙太傅聽了,臉上沒什么起伏。四爺回京,這還不是正常的。
“看到顏璃了嗎?”
護衛搖頭,如實回稟道,“并未看到逸安王身邊有丫頭。”
聽言,趙太傅眉頭微皺,之前明明說顏璃是跟著墨昶回京的,怎么突然又見不到人了?難道沒入京城嗎?
“太傅,還要去探嗎?”
趙太傅搖頭,“沒必要。”
顏璃,早晚都會見到的。如此,他倒是要看看這個入了裴靖眼的丫頭有何不同。
鎮國府
裴老太爺聽到裴仁說最后沒看到顏璃,當即起身,大步往外走去。
裴仁趕緊站起,“祖父,您要去哪兒呀?”
“自然是去逸安王府,找王爺要人。”說著,人已走遠。
要人?
看老太爺那樣子,更像是去跟王爺搶人。
裴仁心里不踏實,快步往裴戎院子走去。要娶媳婦兒的是他,他的態度也相當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