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山
京城動蕩不安,可梅山卻是分外靜謐。
只是看著山腳下,又被加派的兵士,將梅山層層把守著,凌云既生出一股不太平之感。
“公子,逸安王他這到底是在想什么?”福伯看著上腳下的兵士,擔憂,亦疑惑。
對江小芽,逸安王不是已經嫌棄了嗎?為什么還派兵士守在這里?!
謝齊沒說話,還派人守在這里,說明他對江小芽心里還沒放下。
對有些事,心里一接受不了,對江小芽又放不下。繼而將心里的情緒都轉移到了這別處,且他這突然的大動作,亦讓人始料未及。
那人本來的目的,應該是想給墨昶點顏色瞧瞧,也讓江小芽吃點苦頭,順便也真切證實一下,江小芽對墨昶有多重要,證實一下江小芽到底有多大的價值。
然,因為他一時岔念,讓整個事情都變得有些不受控制了。這局面,亦是謝齊沒聊到的。
他本以為,逸安王在看到江小芽變成那樣后,在一怒之下滅了楚家之后,他的怒火散了,將江小芽舍棄了,事情也就到此結束了,江小芽也失去了價值,那人也不用再想著試圖利用江小芽,威迫墨昶,得到什么了。
誰能想到,逸安王滅了楚家,竟只是一個開始而已。
不過,這也直接證實了,確定了,江小芽對墨昶相當重要。可是,證實又如何?眼下,誰還敢動她?
“謝齊,謝齊!”
聽到凌云的聲音,謝齊起身走出去,溫和道,“怎么這么早就過來了?”
“喊你們過去吃早飯。”凌云道,“我那邊把飯菜都做好了,你省的麻煩了。你直接把藥箱帶上,走吧!”
福伯聽了忙道,“不用,不用!就我和公子兩個人的飯,做起來也簡單,凌公子不用特別麻煩做我們的。”
“麻煩什么,不過是多添兩碗水的事。飯菜都已經做好了,你們就別推脫了,又都不是什么外人。”凌云爽朗道。
福伯聽了,轉頭看向謝齊。
謝齊溫和一笑,“那我去拿藥箱。”
“這就對了嘛。”凌云看著謝齊進屋,對著福伯道,“你呀,就是沒你家公子這么爽利。我跟謝齊都認識多少年了,有什么好客套的。”
福伯聽了,連連點頭應是,“老奴以后一定改!”
待謝齊出來,凌云拿過謝齊手里的藥箱,三人說著話,走著。
“凌大哥,山下怎么突然多了那么多兵士呀?”謝齊看著凌云自然問道。
“這個我不好說。不過。他們不會為難我們,你盡管放心就是。”凌云避重就輕道。
謝齊點頭,也不再多問。
眼下不會為難是真。但,還是盡快離開才是最安全。
“師兄,謝公子。”
兩人到地方,看江小芽已將飯菜都擺好了,對著他們道,“洗洗手,用飯吧!”
“好!”
“凌大哥現在廚藝真是越發的好了。”謝齊夾一口菜放入口中,夸贊道。
凌云聽了,笑了笑道,“這菜可不是我炒的,是小師妹做的。”
聽言,謝齊愣了愣,轉頭看向江小芽,“沒想到江小姐廚藝這么好呀!”
對江小芽的事,謝齊了解不少。但她廚藝這么好,倒是真不知道。
“謝公子覺得合口就好。”江小芽說完,端著粥進屋了。
看看江小芽的背影,凌云轉頭看著謝齊,低聲道,“小芽的奶奶醒來的可能性有多大?”
謝齊如實道,“這個不好說。用過藥后,可能會醒來。也有可能永遠就這么沉睡下去。”
而永遠的沉睡下去,是他所希望的。萬一醒來。那,后果不堪設想。
凌云不知謝齊心中所想,只是聽到他這話長長嘆了口氣道,“希望她能醒來才好。”
謝齊沒說話。只是朝屋內看了看,今天好像沒看到江小芽身邊那個叫靜月的丫頭。是不在嗎?應該是,不然就擺飯這活兒,不會是江小芽親自來。
人不在,去哪兒了呢?
京城*逸安王府
二皇子去了逸安王府。所有人都想著,逸安王會對二皇子做些什么。結果,什么都沒有。
二皇子去了,很快就離開了,毫發無傷的離開了。
所以,逸安王找二皇子過去到底所謂何事?無人知曉。包括武佑亦不清楚!
“王爺,靜月回來了在外求見。”
聽言,武佑抬眸看向四爺。
“讓她進來。”
宣見,毫不猶豫,甚至還帶著絲絲急切。
武佑垂眸,看來主子還是放不下王妃。或者說,從來就沒想放下過。
“奴婢見過王爺,王爺萬……”沒說完,被打斷。
“起來!”
靜月起身,看四爺正定定看著她。看此,靜月眼簾微動,隨著道,“奴婢回來向王爺討味藥。”
四爺聽了,未問她要什么藥,直問,“王妃呢?王妃可有帶什么話回來?”
靜月搖頭,如實道,“回王爺,沒有。”
靜月說完,清楚的看到四爺眼神暗了下來,隨著問,“王妃在梅山一切都好?”
“是!”對著四爺,靜月將江小芽現在的每日日常,和精神狀況,都如實的逐一的做了稟報。
四爺聽完,眉頭微皺,“謝齊?”
“是!凌公子說他醫術相當不錯。所以就請他過去看看老夫人情況,請他盡力幫忙醫治好夫人。”
“還有呢?”
“對謝齊的來歷,奴婢問了一下凌公子。凌公子說:謝齊的師傅與青禾大師(凌云師傅)曾是同門。所以,謝齊也算是青禾大師的同門師侄!謝齊同凌公子相識多年,對他很是了解。”
靜月對著四爺詳細稟報道,“初見時,奴婢看謝齊氣色有異,就偷偷給他探過脈。發現此人脈象虛浮,恐在娘胎里就染了病氣,縱然他精通醫術,再如何精養,也非長壽之人……”
四爺靜靜聽著,直到靜月說完,沉默良久,開口,“王妃,王妃她可有提起過本王?”
靜月聽言,想了一下道,“有。”
“什么時候?王妃說什么?”
聽四爺明顯變得有些急切的語調,靜月嘴巴動了動,聲音不由弱了下來,“王妃說,王爺答應賜藥了,讓奴婢記得謝謝王爺!”說完,低頭,不敢看四爺神色,心里莫名心虛。
四爺凝眉,“就這個?”
“是!”
四爺抿嘴。
靜月不敢抬頭,她絕無戲弄四爺之意。只是,王妃確實是只提了王爺這么一句。
皇宮
四爺的種種作為,每一種都讓皇上難以容忍。但,皇上咬牙忍了。
之前,皇上對墨昶,只感他是心腹大患。可現在,他不止是心腹大患,他還成了禍害。
禍亂大越的禍害。
“皇上,二皇子到了。”
“讓他進來。”
“是。”
宮人退下,少時二皇子大步走進來,神色透著凝重,“兒臣叩見父皇。”
“起來。”皇上說著抬手,遣散殿內下人,“你們都退下。”
“是。”宮人魚貫而出。
皇上看著二皇子,直接問道,“墨昶找你過去做什么?”
二皇子道,“他只是把兒臣叫過去,但卻什么都沒說,也什么都沒做,就又讓兒臣回來了。” 皇上聽言,眉頭瞬時皺起。看著二皇子,心里是懷疑:是墨昶什么都沒說?還是,他什么都不想對自己這個父皇坦白?
看皇上眼中神色,二皇子自然知曉皇上心里在想什么,凝眉肅穆道,“父皇,兒臣也不知道四皇叔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去時,以為他會問我與楚家來往一事,結果什么都沒有。”
看二皇子眉頭緊皺,疑惑又滿是猜疑的樣子,皇上若有所思,難道墨昶真的什么說?他的目的,就是想劫借此,引他對二皇子起疑心嗎?
不無這種可能。在這種時候挑撥他與二皇子的父子關系,對他來說,更有益處。
皇上看著二皇子,心里暗腹:可能是墨昶故意挑撥,但也不能排除其他可能。
想著,起身走到書案前,大筆一揮,寫下一道圣旨遞給胡全,“去逸安王府宣旨,召逸安王入宮。”
“是。”胡全雙手接過圣旨,躬身離開。
走出御書房,胡全不由得伸手摸了摸自己脖子。
這一次,皇上召逸安王入宮,怕不會是單純的召見那么簡單。這一點,逸安王心里應該也清楚。所以,他應該不會帶著兵馬入宮吧?!
如此,若是他只帶著貼身護衛入宮。那,皇上會做什么,實難預料呀。
胡全想著,咽口水,神經緊張。京中局勢,突然劍拔弩張,猛然就到了一觸即發的程度,實在是始料未及。胡全滿滿的危機感!
這次去逸安王府宣旨,他會不會有去無回呀?!
心里惶惶不安,朝著逸安王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