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家宴也該備好了,走?!饼R僖公大掌一拍,語氣突然低落:“你二姐這次回來,哎,真是的,這孩子?!?
姜瓊燕奇怪的看他長嘆一聲,鬆口氣跟緊步伐,他不喜歡姜影嗎?也不像啊,據(jù)說他曾經(jīng)破例送女兒出嫁,應(yīng)該是個相當(dāng)喜歡女兒的父親。
畢竟春秋時期,且國家衆(zhòng)多,一個小小的家宴倒沒鋪張,但覺溫馨無比。
但這一圈子人嘛——太子諸兒,二公女姜影,三公子糾,自己都是見過的。
長案擺了五桌,君父在上位,其他三張長案各自一人,而自己,竟然和一個哥哥坐在了一起!
反正自己是最小的嘛,肯定是叫哥哥的。可是身邊這個人——膚色白皙,五官清秀,身材小巧,和一羣大老爺們比起來,真是嫩的可以!
姜瓊燕呆滯的盯著眼前的小哥,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小白好笑的看著妹妹的面龐,聲音清澈:“妹妹這是怎麼了?傷口在痛?”
“沒有!”姜瓊燕奪口而出,聲音大的出奇。
齊僖公關(guān)切的目光看過來:“小白,什麼事?”
“沒事的君父?!毙“桌事暬卮?,語氣恭敬。
齊僖公坐在上席:“咱們平日也聚不上這麼多人,好不容易一次,一場家宴,聊些家常?!?
姜瓊燕乖巧的坐在小白旁邊,仍然打量這位還沒有見過的五哥。
公子小白,公子小白!若真論春秋史實,姜瓊燕絕對熟悉三個人,公子小白,管仲,鮑叔牙。
小白看起來敦厚老實,每一個動作都不急不躁。姜瓊燕總是忍不住的打量他,這個看起來弱小的人,將來可就是霸主了。
恍惚的與衆(zhòng)人交談,姜瓊燕滿腦子都是漿糊,直到吹了堂外清風(fēng),才猛的有絲清醒,剛纔堂上也不知道都說了什麼。
“公子?!碧m香喜氣的說,“可結(jié)束了?”
姜瓊燕頭重腳輕的點頭,喝了一點酒,雖然勁兒不大,還是有些自醉。
“公子,”蘭香怯怯的,滿懷期待的,“我從來沒來過公宮,能不能先不出去,在這裡看一看?”
姜瓊燕也不想回到緊閉的屋子裡,空間縮下來有壓力??刺焐呀?jīng)黑下來,姜瓊燕煩惱:“可是天黑了,哪能看到東西?”又沒有路燈。
蘭香興奮的搖頭:“聽聞君上的書屋徹夜點著亮堂的豆光,我們?nèi)ラ_開眼?!?
“很亮?”姜瓊燕立馬心動。夜太黑,她對燈光充滿惆悵的嚮往。
蘭香猛點頭,篤定的眨著眼睛:“去看看?”
姜瓊燕在那邊過來不久,自然識得路。兩個少年鬼鬼祟祟的在夜色掩護(hù)下,走到一個不同的方向。
燈光確實很亮。姜瓊燕失神的看著碗口大的燈口放著滿滿的燈油。哎,燈光都是奢侈的東西。
蘭香四處打量充實的竹簡。姜瓊燕小心的把指頭放在燭焰下方,點了又點,這裡溫度不高,逗弄一下也無妨,傷不到手。
書屋實在太簡樸,比之緣齋,只是大了許多,裝飾一般,簡樸之風(fēng)啊,鼻息中嗅到的是塵土和竹簡的味道。
“蘭香,你在幹嘛?”姜瓊燕看蘭香打開了一卷竹簡,好奇的出聲,向她走去。
“給公子收拾東西習(xí)慣了,這竹簡散了?!碧m香自如的捲起簡牘,應(yīng)道。
哎,自己要是有這麼勤勞就好了。姜瓊燕嗯了一聲:“這裡確實很亮,可是並不美?!?
蘭香輕笑,呼吸微喘:“一間書齋,有什麼好看的。公子如果倦了,我們出去吧?!?
走回這邊,蘭香額間小小的汗珠在燈光下反光。姜瓊燕給自己扇風(fēng):“以後應(yīng)該沒這麼熱了,走吧。”
宮門侍衛(wèi)神情詭異的看著出宮的主僕兩人,一直追隨著兩人的腳步。
“蘭香,他們幹嘛那樣看著我們?”姜瓊燕低聲問。蘭香低聲回答:“我也不知道啊。”
兩人面面相覷,蘭香突然聲音一提:“公子,前面有人!”
姜瓊燕被嚇得突然胸口一痛,傷處隱隱發(fā)燒,她趕緊放慢腳步:“什麼人?看的清嗎?”心中卻泛著嘀咕,傷都長好了呀,怎麼會痛。
“看,看不清?!碧m香睜大眼睛,無奈沒用,說話直結(jié)巴。
遠(yuǎn)遠(yuǎn)的,聲音變得有些縹緲。
“影兒難道忘記了?”
姜瓊燕只覺眼前一花,拉住蘭香趕緊往路邊撤:“是太子。蘭香,有沒有其他路???”
“怎麼會,大哥如果非這麼說,我們在祖宗面前,還說過一輩子一起呢。”姜影的聲音響起,慵懶高傲。
蘭香也急:“太子他們怎麼會這麼慢?咱們回府,沒有其他路啊,這是必走的?!?
姜瓊燕一陣絕望,古時候的路,可不會四通八達(dá)。
太子諸兒愜意道:“妹妹還記得我們小時候最喜歡的遊戲嗎?”
“做的遊戲多了,大哥說的哪一件?”姜影哼笑,挑逗道。
姜瓊燕捂臉,這些內(nèi)容給蘭香聽了,自己居然覺得相當(dāng)羞恥,調(diào)情不能回家嗎!
如此一想,就想到了兩人晚宴時你摸我截的戲謔場面,兩人很明顯樂在其中,公衆(zhòng)場合對他們來說都沒差,何況無人的夜晚之路,自己一個現(xiàn)代老司機(jī)還好,蘭香這丫頭萬一心智受損怎麼辦。
蘭香抱住公子,兩人找到街巷轉(zhuǎn)角鑽過去,縮成一團(tuán)不敢亂動,蘭香的呼吸撲在姜瓊燕的耳尖:“公子,他們肯定是最後纔出來的,我們在公宮停留了一會兒,反而落在他們後面了?!?
太子諸兒聲音曖昧:“我們無意中落水後,居然發(fā)現(xiàn)水中渡氣好玩得很,後來經(jīng)常一起跳到水裡玩?!?
姜影嬌笑道:“我們樂呵了,可是急壞了身邊人兒啊。”
水下接吻,有意境,老司機(jī)煞有其事一臉姨母笑的點點頭。
姜瓊燕後知後覺的捂住蘭香耳朵,蘭香不依:“公子,我都十九了?!?
那行吧,兩人似乎忘記了自己是被逼無奈,居然齊齊豎起耳朵,聽得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