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忽失笑,看她的小女兒行爲:“酒,想喝就取出來。”
“不行,今天晚了我要走,”姜瓊燕趕緊禁止,一臉惋惜後是釋然,“下一次我來再喝,挑個好時候。”
“好,我給你留著。”召忽笑著,眼睛裡光芒璀璨,彷彿看著世上最珍貴的寶藏。
姜瓊燕彈了一下腳丫上的土,又站起拍拍手,擡眼凝視著召忽:“所以說要自己轉悠,我來問你來答,我就會把這裡的一切記得清清楚楚。”
若你來介紹我來聽,被動而已,肯定不會有主動去認識記得的多。
風似乎一直在吹,但只有這一刻,召忽才感受到它的存在,它吹動了公子嬌嫩面頰上的碎髮,溫柔的讓人想要沉醉。
在召忽的宅子裡開心了一刻,回了府邸就開始糟心了。躲不掉的終究躲不掉。太子請帖放在了桌上。
姜瓊燕揉著太陽穴,眼睛根本不想睜開。太子諸兒真是應上荒唐之說,愛上自己親妹妹這件事本來就驚世駭俗,還弄的人盡皆知。
如今醋了,做事更是沒了章法,累自己也要蹚渾水。
怎麼說?難道也想睡了自己。自己雖然身小心不小,但是沒他官大,怎麼應付?有誰,治得了他?姜影到底可不可以?可不可信?
“我與君夫人的姐妹情如何?”姜瓊燕琢磨著能不能從姜影處下手。
蘭香愣住,臉皺成了一塊:“可能,可能,公子,我並不知道啊。”
姜瓊燕厚著臉皮找了公子糾。
公子糾聞言冷笑,出奇的冷淡:“還好。”
這個當親哥哥的,還不如沒有!姜瓊燕無法,找了召忽。召忽聽罷眉頭緊鎖,立馬肅然,眼神堅定:“公子儘可去,我去通知君夫人,如果君夫人不能,我也定會帶公子安然出來。”
寥寥幾句,突然就定了心。召忽沒等她仔細述說,已然猜到事情的來龍去脈。
太子啊那可是太子。
慌張的在屋子中帶著蘭香的目光走來走去,緊張的時刻就這麼來臨了。
太子府比之公子糾的府院,華麗而張揚,姜瓊燕第一次在這裡看到那麼花哨的顏色,竟然有丹楹和刻桷,上次在公宮也沒有見到紅色的沿角和藻文畫柱。或許是素氣久了,竟然還覺得相當漂亮。
姜瓊燕努力收斂心神,跟隨家老先一進走到大堂口。
未及進入,便看著一屋子的美女東倒西歪,酒氣沖天,姜瓊燕眼皮直跳。蘭香怯怯的拉住公子衣袖,提醒一下。
姜瓊燕站在門口把眼睛瞪得賊大,纔在幾個女子扭動的腰肢縫隙中看到了男子衣衫。
一個女子嬌滴滴的說:“太子,有人來了。”那女子並不美豔,但姜瓊燕只一眼就看出,她有什麼地方和姜影是相像的。
“呀,這小姑娘和莫閒長得像。”
“太子,你又從哪找來的小丫頭啊?”
太子諸兒懶洋洋的起身,對著身邊的女子嬉笑道:“別鬧,這是我小妹,沒怎麼來過,來的時候你們也不能出現,嘿嘿。”
姜瓊燕冷冷的目光直視諸兒,這男人,像極渣滓。
“太子的妹妹可真多啊,不介意多一個。”一個嬌媚的聲音響起,話語旖旎處放了多少意味。
姜瓊燕涼涼的看了一眼那女子,沒想到諸兒在家裡脾氣還不錯啊,自己這脾氣都快上來了。
諸兒伸一個大大的懶腰:“都出去吧,我跟小妹說點話。”
幾聲小聲的嬉笑,衆女子整理一下衣衫,魚貫而出,姜瓊燕皺著眉頭閃躲。嗤,這麼多女人,諸兒怎麼可能不體虛。
“你也出去。”諸兒對蘭香擺手。這個要求出乎意料,姜瓊燕咬著嘴脣,蘭香腦袋不安的扭動,主僕兩人都心急如焚。
“大哥,不必了吧,今日天色尚好,難道要窩在這昏暗的屋子裡?”姜瓊燕打量了一下四周,覺得自己找的藉口還不錯。
諸兒撇嘴,不耐道:“下去下去。”
這時候都要翻臉嗎?姜瓊燕深吸口氣,咬牙:“蘭香,下去吧。”
諸兒坐在桌案之後,懶懶的:“小妹,過來。”
用來接待客人的正堂,此刻長案皆東倒西歪,爵杯散的到處都是,蒲團上脂粉四溢。
很好,不負荒唐之名。
姜瓊燕上前,收回自己凌厲的目光,眼睫低垂:“大哥這是喝醉了?”
真正的糧食釀酒,酒精度極低,若真喝醉了纔是笑話。
“沒醉。”諸兒懶洋洋的站起身,瞇著一條縫的眼睛往前湊,“小妹小小年紀,怎麼給人一種老成之感啊?”
姜瓊燕繃緊身子,祈禱姜影趕快趕來,笑盈盈道:“年紀小,可懂得多啊。”
這句話真有意思。諸兒一步步逼近:“哦?那小妹說說看。”
姜瓊燕忽的倔勁上來,目光冷絕:“君子當自強不息,當厚德載物,而不是酒池肉林糜爛盡,炮烙蛇噬殘虐張。”
那首描述商紂王的詩,她只會背這麼一句,還是因爲和同桌爭執,用這句話擴張場景來噁心對方。
諸兒凝神注視著小妹的臉蛋,敷衍的嗯了一聲:“居然拿我和那個暴君比,你這是拉高了我還是貶低了我?”
逼視的目光仿若有質,姜瓊燕右腳後挪一寸,咬緊舌尖,死盯諸兒:“所以當嚴於律己,不玩物喪志,有違人倫。”
諸兒幾乎貼住姜瓊燕的鼻尖,突然後撤擊掌:“小妹學的好啊,老師一定很盡心。”
一聲響亮的掌聲似乎在胸口砸了一拳,姜瓊燕張大嘴巴,無聲的大口呼吸。諸兒取過一盞爵杯,腆著一張臉:“來,小妹喝一口。”
杯子指不定已經被諸兒或者其他女子噙過,姜瓊燕噁心的不行,搖頭。
諸兒倒沒強迫,自己仰頭喝了下去:“小妹啊,你說你和影兒,誰更美麗呢?”
你怎麼不問你和公子糾比,誰更美呢!姜瓊燕眼皮亂跳,跳的心中厭煩:“自然是二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