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爲(wèi)他好,只是凌天賜一味自大狂傲,怎會想到這些。
“軒轅元承就在後面的馬車上,即使朕讓你走,他會讓你走?”凌天賜冷冷一笑,看見白飛飛神情一怔,繼續(xù)說道,“他絕不會讓你孤身回去送死,朕當(dāng)然更不會。”
軒轅元承……模模糊糊中,好像一直感覺到他溫暖的氣息圍繞著自己。凌天賜如果出現(xiàn),軒轅元承也一定在不遠(yuǎn)處,她怎麼就忘記了呢?
心情全都沉浸在蘇格的身上,她已經(jīng)不能正常的去思考。
還有這幅被侮辱的身體,和依舊暗涌的情慾……
看見身下的女子雙眸一黯,倔強的抿緊脣角,一言不發(fā),凌天賜這才稍稍平靜下來,伸手捏著她的臉,看進她的眼睛裡,低沉的說道:“你沒有選擇,明白嗎?”
白飛飛顫巍巍的對上他滿是侵略的目光,忽而,脣邊閃過一絲笑,讓凌天賜一愣神。她居然笑了,她又笑了……
“既然這幅身子輕賤,皇上怎麼還不放手?”白飛飛的那抹笑似乎是譏諷,一閃即過,隨即眼底盡是冰冷。
凌天賜心中沒來由的惱怒起來,她總是能輕易的激起他的怒氣。他狠狠的將她按倒角落中,緊緊捏著拳,剋制著怒火:“別想逃,否則朕一定會讓你後悔。”
白飛飛蜷縮在角落裡,埋下頭,閉上眼睛,似乎是又睡著了。
其實自己是逃不掉的,凌天賜身邊任何一個人,都能輕易將自己拿下??墒?,還是想回去,去找蘇格,去看看王爺府到底怎麼樣了。
腰部依舊酸痠麻麻。她狠狠的咬著下脣,空氣中另一個陌生的氣息讓她有些不安。埋在膝蓋中,用綢布緊緊的裹住自己,像是做了一個噩夢,可如果真的是噩夢就好了……
凌天賜則陰鷙的盯著角落裡的白飛飛,她的姿勢無助又警戒,讓他即使想去安慰,也不知道應(yīng)該怎麼走近,更不知道應(yīng)該怎麼去安撫。
脣被她咬破,在空氣中有種刺痛的感覺。他突然悲哀的發(fā)現(xiàn),自己除了是個帝王,其他的什麼都不是,他甚至連怎麼去愛一個人都不會。
“冷嗎?”外面的天色已經(jīng)微微亮了,凌天賜終於問道。
他的聲音在沉默的馬車中,有些乾澀。
白飛飛一動不動,依舊蜷縮在角落,將臉埋在膝蓋間。
凌天賜有些不自然的輕輕咳嗽一聲,將心底浮起的不滿硬生生壓下,她就這麼喜歡和他作對嗎?真是不怕死的丫頭!
咬了咬牙,他略略提高聲音:“白飛飛,朕在問話!”
對面緊緊抱成一團的女子依舊不動不言,像是睡熟了一樣。
終於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他長臂一伸,將角落的可憐身影拽到自己面前:“白飛飛……”
話沒說話,手裡的人像沒生命了一樣,被拽的跌倒他身上。
凌天賜看見她的臉色,這纔有些著慌,他伸手探到白飛飛的額上,上面覆著一層薄薄的汗水,肌膚滾燙。
凌天賜忙探向她脖頸間的脈搏,斜若刀裁的修眉緊緊皺了起來,不假思索的拿起一邊的披風(fēng)將她裹住,抱在懷中,往外喊道:“綠影!”
後面一輛馬車上,人影一動,頃刻間,一個低沉的聲音在馬車外響起:“綠影在。”
“進來,看看她是怎麼了?!绷杼熨n擔(dān)憂的擦著懷中人的汗水,說道。
“是?!本G影身形一動,人已在馬車中。
他是八大護衛(wèi)中,最精通醫(yī)術(shù)的一個,也是用毒高手。
墨綠色衣服的男人,年約二十五六,五官疏朗,看著凌天賜握著的那隻蒼白如玉的手,他低低說道:“皇上,綠影逾規(guī)。”
他伸手搭在白飛飛的手腕上,眉頭漸漸鎖起。
“怎麼樣?”凌天賜雖然語調(diào)平靜,但心中卻十分緊張。
“她體內(nèi)原先邪毒未解,又受風(fēng)寒,加上情思哀慟……”
“毒?還有什麼毒?”凌天賜打斷他的話問道。
“皇上……”綠影不知該說不該說,直到凌天賜目光冷銳的點頭,他纔開口,“她……她原先中了烈性春藥,身體內(nèi)虛,又受寒水,藥性還未完全解除……”
“咯噔”,不知是什麼被凌天賜捏斷,他的腦中突然浮現(xiàn)軒轅元承穿衣繫帶的場景。
他已經(jīng)努力在忘記,可是,還是忍不住會想到。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已……可是他看中的女人,怎甘心讓別人分享,越是自己的兄弟,越不能……
“皇上。”說了許久,見凌天賜絲毫反應(yīng)都沒有,綠影微微提高聲音喊道。
“趕快治好她。”凌天賜突然暴躁的冷喝。
綠影微微一愣,接著垂頭答道:“是?!?
雖然皇上心思深不可測,但他從不會如此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這樣的凌天賜,二十多年來,他是第一次看見。
凌天賜撫上自己的額頭,他腦中如今一直想著軒轅元承和白飛飛親密的場景。
他爲(wèi)什麼當(dāng)時丟下她就走了?狠狠的攥住她的手腕,恨不得捏碎。
“皇上?!币痪聿逶诓忌系你y針出現(xiàn)在凌天賜的眼前,綠影說道,“鍼灸逼出體內(nèi)寒氣,扶正祛邪,先將她氣血溫通,再慢慢調(diào)理?!?
凌天賜將白飛飛放平,綠影立刻背過身去,說道:“膻中穴。”
白飛飛身上的衣服抖盡,一根兩寸多長的銀針慢慢捻入穴位之中。
“鳩尾?!?
“巨闕?!?
“神闕。”
“氣海,關(guān)元……”
一路下來,凌天賜額上的汗珠已經(jīng)一滴滴落在掌下曲線完美的女子身上。只要是男人,對眼前不著寸褸的身體都會著迷??上颤N都不能做,只能隨著綠影的聲音,落在銀針。
凌天賜目光微微上移。
銀針刺到手指上,才剋制住自己。
深吸了口氣,緩緩刺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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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元承坐在馬車上,前面的馬車中原先傳出的動靜,已經(jīng)讓他繃緊了神經(jīng),直到凌天賜喚出綠影時,自己的心懸的更高,若不是白衣拉住他,他就已經(jīng)忍不住進去查看情況。
綠影的醫(yī)術(shù)高超,喚他一定是飛兒受傷了。
“大人,別皺眉頭了!等一會綠影回來問問不就清楚了嗎?”白衣見不慣軒轅元承這幅模樣,搖了搖頭,說道。
軒轅元承緊緊抿著脣,握著馬鞭指節(jié)泛白。
直到綠影從前面的馬車閃了出來,他才微微鬆了口氣。
“裡面的人……怎麼樣?”綠影正要鑽進馬車內(nèi),被軒轅元承拉住衣袖問道。
“中了毒,受了寒,痛了心,傷了情,你說能好嗎?”綠影說完,低身鑽進馬車內(nèi)。
中了毒?軒轅元承微微皺了皺眉,也一個轉(zhuǎn)身,往馬車內(nèi)鑽去。
“綠影,飛兒體內(nèi)還有毒?”一把抓住已經(jīng)坐下閉目的年輕男子,軒轅元承急急問道。
“如今解了,只是身體太虛,最好調(diào)養(yǎng)幾日,這樣顛簸下去,可不是辦法。”從摩爾國到大晟國都城,以這種連夜奔波的速度,都要十來天才能回去,白飛飛如今高燒不止,即使有良醫(yī)良藥,也不能確保她的身體狀況。
“你不是江王兩大御醫(yī)親手教出的弟子嗎?這種小傷,還說什麼‘不是辦法’?”軒轅元承攥緊疏眉朗目的年輕男子,又急又氣的問道。
“元承!”綠影嘆了口氣,伸手掰掉他的手,“大人呀!身上的傷當(dāng)然好治,可是心傷難醫(yī)!”
心傷?軒轅元承一怔,突然想到她心心念唸的那個名字--蘇格。
他的神情不由也黯然下來。
紫元也睜開眼睛,看了眼軒轅元承,低低的嘆了口氣:“綠影,我的傷還是很疼,你該給我換藥了吧……”
“真不知道你是怎麼受傷的,真丟兄弟們的臉?!本G影無奈的說道,伸手將他的衣襟解開,從身邊的藥箱中找著藥膏。
“都說了正在尋找蘇格下落,突然被一個武功高強的人刺傷,官兵中還有人對我起了疑心,情況紛亂……”
“笨蛋!你一身武功,一點頭腦都沒有,笨死了!”藍(lán)楓冷冷的呵斥著,他和紫元的關(guān)係最好,一個擅長近攻,一個擅長遠(yuǎn)攻。
“情況混亂嘛,你又不在!”紫元瞪了他一眼,不悅的一腳踹了過去,“我都受傷了,你也一點都不關(guān)心,是不是兄弟??!”
“我不是藍(lán)逸,別認(rèn)錯人了!”藍(lán)楓躲過他的腳,冷冷的說道,“笨蛋?!?
“我當(dāng)然知道你是藍(lán)楓,藍(lán)逸怎麼可能像你這樣言語粗魯。”紫元憤憤的說道,“爲(wèi)什麼兩個雙胞兄弟,性格差這麼多。”
“還不是因爲(wèi)你太笨,這樣怎麼保護皇上?還要皇上去救你!”藍(lán)楓更加生氣,要不是被軒轅元承按住,就要衝了過去。
“藍(lán)楓?!本G影輕輕呵斥一聲,低下頭看著紫元的傷,“他的傷口,是一個劍術(shù)比你我還快的人所傷。我們這些人中,也許只有墨陽的劍,才能和他一比高下?!?
墨陽的劍法之快,當(dāng)今天下找不出幾個人能做他的對手。聽到綠影這樣說,藍(lán)楓才抿脣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