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的傷勢很是嚴(yán)重,光是那條被砍斷的腿筋就需要很長時間的精心養(yǎng)護,秋十三直接派秋奴通知了道士背后的門派,人倒是留在了這里進行后期的修養(yǎng)。
那道士經(jīng)歷了被囚禁,被追殺之后,到時看起來越發(fā)的平靜淡泊起來,不管這些人叫他做什么都是極為配合的樣子,好像完全信任他們一樣,絲毫不擔(dān)心他們會把一條小命給折騰沒了。
不過看在秋十三跟那位靈石道長的關(guān)系上,也不至于會謀害他的一個弟子,難怪這家伙心安理得,秋十三再危險,也比那些窮追不舍的惡徒安全多了。
安清源說的拜師可不是開玩笑的,秋十三一直都沒有提起拜師的事情,看那樣子似乎也沒打算真的收了安清源做徒弟,不過看病的時候也從來沒有避著他,這個藥癡最近又迷上了醫(yī)術(shù),每天跟在秋十三身后師父長師父短的叫著,完全不在乎某人的冷眼,倒是過得極為愜意自在。
“小姐,奴婢聽說……”湯圓剛從外面回來,跟秋奴一起去給附近一戶窮人家送藥去的,回來的時候臉上神情怪異,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安清源。
后者會意:“我去瞧瞧灶上的藥熬得如何了。”
沈重華瞪了湯圓一眼:“又沒外人,有什么秘密不能說出來的?再說了,很明顯你要說的話是從外面聽來的,還有什么保密性可言?”
湯圓被她幾句話說的臉色泛紅,低下頭去把玩著自己的衣角,倒是安清源看著她這個樣子,有些坐立不安起來,人家主仆兩個本來很和氣的。就因為他的關(guān)系生出嫌隙來反倒不好了:“師娘你別生氣,本來我就要去瞧瞧藥的,這幾日跟著師父看多了病人,正想著多學(xué)點東西呢,再說,我本來就喜歡跟藥物藥性打交道的。”
“你不用為她開脫。”對于安清源張口閉口的師娘,沈重華早就已經(jīng)聽的麻木了。除了偶爾還會覺得嘴角抽搐之外已經(jīng)沒什么特殊的反映了:“事無不可對人言。不是說做什么事情都要光明磊落,最起碼也該分清楚當(dāng)說與不當(dāng)說,要是不想當(dāng)著別人的面說出來。就不應(yīng)該在一進門的時候就咋咋呼呼,該沉默的時候不沉默,該開朗的時候卻又裝成沒嘴的葫蘆,你這叫什么?”
湯圓跟著沈重華這么多年。兩個人之間關(guān)系從來都是很好的,什么時候被這樣的數(shù)落過?頓時眼圈兒就紅了起來。努力的控制住眼淚,鼻音很重的說道:“奴婢知道錯了,是奴婢怠慢了安少主,請安少主責(zé)罰。”
安清源手足無措片刻之后。嘆了口氣:“你們這是做什么?倒是弄得我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你不是說有事要說?”沈重華看著湯圓的樣子也不禁心酸,這丫頭上輩子早早的被人謀害了,雖然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上一世的自己實力不夠。不能夠庇護自己的人,但是湯圓大大咧咧不懂收斂不會謀劃的性子卻也是重要原因。如今她跟秋十三的處境看起來似乎風(fēng)平浪靜,可是底下卻蘊藏著步步殺機,湯圓跟著他們,若是再不改改傻大姐的性子,早晚會吃大虧的,她不希望湯圓因此丟了性命。
湯圓不明白為什么小姐忽然對她這樣的嚴(yán)厲起來,但是多年以來對沈重華的言聽計從還是立即占據(jù)了上風(fēng):“是,小姐,奴婢聽到消息,花影被李家的人給抓走了,沈容安倒是落進了秋家手里,如今兩家之間的關(guān)系更加的劍拔弩張了。”
安清源因為自己鬧得人家兩個關(guān)系不睦,根本就是心不在焉的,沒聽進去幾個字,倒是沈重華聽的頓了頓,正在分揀藥材的手微微一停,嘆了口氣:“本來前些日子秋家李家就已經(jīng)撕破臉了,秋十五帶著晚鐘霜滿上門討公道,更是險些被李夢蛟派人丟金蛇庫里去,幸好遇上秋老祖硬闖李家討說法,這才逃過一劫,沒想到,這么快兩家就又一次的碰撞上了。沈容安被帶回秋家去了?”
“這倒是沒聽說。”湯圓小心翼翼跌打量了一下自家主子的臉色,看起來似乎不是心情不好的樣子,那剛才為什么臉色那樣難看的斥責(zé)自己?難不成真是因為自己對安清源的態(tài)度?可是,安清源什么時候跟他們是自己人了?
沈重華繼續(xù)不緊不慢的分揀著各類藥物,嘴角邊有了一絲諷刺的笑容:“哼,蘇媚的孩子已經(jīng)沒了,如今沈容安肚子里面的就是秋十五目前唯一的骨血了,就算沈容安欺騙他在先,看在孩子份上,暫時的沈容安也不會有危險,不過卻也不會被帶回到秋家去。”
等到孩子出生之后,不管是華夫人還是秋十五,恐怕都會選擇去母留子這一手,孩子是無辜的,是秋家的骨血,孩子的母親卻是骯臟的,還是他們恥辱的締造者和見證者。
安清源慢慢的定下心情,做下去繼續(xù)幫著沈重華分揀藥材:“只有這些?難道說歐陽家最近沒什么消息嗎?歐陽瑾瑜可不是個會輕易放棄的人。”
沈重華對于歐陽瑾瑜還是極為抱歉的,那個男人是真的對她很好,可惜兩人之間終究是無緣:“說他做什么?別怪我們提醒你,以后當(dāng)著秋十三的面盡量的少提起歐陽瑾瑜來,秋十三那個人心眼兒小的像針鼻兒,一點小事就能記一輩子的。”
自己的媳婦只差一點就成了別人的,秋十三那個不大的心眼兒估計會牢牢的記上一輩子,順便對歐陽瑾瑜嚴(yán)防死守,不管誰提起那個情敵來,他都沒什么好臉色。
安清源聞言面色古怪,秋十三一直以來都不肯正面回應(yīng)拜師一事,除了對于他安家少主這一身份有所芥蒂之外,恐怕自己曾經(jīng)對于沈重華的那點心思也是重要原因吧?
嘖,小心眼的男人,他不都已經(jīng)改變態(tài)度,乖乖稱呼一聲師娘了嗎?居然還是不肯輕松放過!
“我好像聽到有人在說我的心眼兒不大。”秋十三忽然撩開簾子走了進來,一臉?biāo)菩Ψ切Φ谋砬椤?
“……”沈重華張口結(jié)舌,有些艱難地擠出一個笑容來,轉(zhuǎn)身去偷偷的擦拭一下額角的冷汗,這家伙什么時候過來的?
安清源迅速的起身:“這回可真是要去看看爐子上的藥了,道長還等著喝呢。”遞給師娘一個好自為之的眼神,迅速的腳底抹油閃人。
你個沒良心的!我是因為提醒誰注意抓包的?沈重華眼神憤怒的看著安清源和湯圓兩個默契無比的閃人,滿心的怨念,一臉苦大仇深的看著秋十三:“看吧,他們都欺負(fù)我!”
默……秋十三默默無言的擦了擦額角,被那兩個聽見了大概會在心里大喊六月飛霜了,冤枉人都不帶眨眼睛的:“沒關(guān)系,找個機會我?guī)湍闫圬?fù)回來。”
沈重華滿意了,笑瞇瞇的拍拍身邊的位置:“今天沒事做了?”
“總不可能天天都有病人上門吧?”秋十三失笑,揉揉妻子的腦袋:“這里是醫(yī)館,沒人上門豈不是更好?那不就代表著國泰民安了?”
世上當(dāng)大夫的要是都跟你一個想法的話,世界上就清凈了。沈重華偷笑兩聲,隨即一臉擔(dān)憂道:“秋家跟李家這樣鬧著沒問題嗎?我怎么覺得有種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的感覺?”
是不是一旦過上了安定的日子就會變得膽小起來,她如今的日子很平靜很快樂,也就更加的害怕有朝一日會發(fā)生什么樣的變化把這得來不易的平靜生活給毀掉。
秋十三伸出手臂,沈重華很順從的偎依進他懷里,緊緊地拽著他的衣襟:“我早就知道這樣平靜的日子早晚是會結(jié)束的,可是還是忍不住的想要多挽留一下,我是不是很貪心?”
秋十三嘆息:“不是你貪心,是現(xiàn)實太吝嗇,總是不肯給與我們想要的東西。你放心,等一切都結(jié)束了,我們還回來這里,繼續(xù)懸壺濟世,治病救人,好不好?”
沈重華眼角有亮晶晶的東西滑落下來,無聲的靠著他的胸膛點頭。在沒人注意到的角度上,沈重華手腕上的那串佛珠微微的泛起了光芒。
外面,一只小砂鍋放在爐子上面,里面黑褐色的藥汁子已經(jīng)開始咕嘟咕嘟的冒出一連串的氣泡,一條四腳蛇模樣的東西軟趴趴的攤在爐子邊上,一雙眼睛盯著爐子下面的火,不時地伸出爪子來給爐火降降溫,真是嚴(yán)格的遵循著醫(yī)囑控制著火候,分毫不差的。
安清源看的眼角一陣抽搐,秋十三身邊有一條實力強大的蛟龍已經(jīng)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了,可是,誰能想到這樣實力強大的蛟龍居然會被當(dāng)成一個藥童來使喚,熬藥看爐火那時經(jīng)常干的差事。
“咦?小安子出來了。”蛟龍扭動了一下軟趴趴的身子,感覺自就愛要被太陽給烤干了,說起來它還是喜歡水多一些,蛟龍就應(yīng)該跟水打交道才是啊,居然叫它來看火!“來得正好,你來看著火候,龍大爺?shù)谜覀€地方好生休息一下。”說罷不等安清源答應(yīng),哧溜一下子就鉆進了旁邊的水桶里面,給人的感覺,就像一條泥鰍鉆進了爛泥里……
形象啊,安清源忍不住伸手按住額頭,這個真的是所謂的神龍后裔嗎?(。)
ps:對對手指,那個,因為元旦放假回家,家里面無法上網(wǎng),所以這兩天都是提前發(fā)布的存稿,花落這幾天為了趕出存稿來很努力啊,可是還是差一章,明天只有一更了,不過我發(fā)誓,后天回來之后馬上就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