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行人永遠不會懂,靈魂具有唯一性、排他性!這也是一些傳得沸沸揚揚的靈異事件里,某些人被鬼上身之后自己卻毫無知覺的原因。
但是現在出現在我面前的情景毫無疑問,已經完全超出了我的常識……呃,也許我的常識對許多人來說,其實本來就已經不尋常了。
我可以確信,這些靈魂是生者之靈!因為生魂跟**始終還是保持著一種隱隱約約的聯系,而且因為之前胡沁雨的事件,再加上劉需要你的協(xié)助,讓我正好能夠看到這種聯系。我可以肯定,這兩個同時出現的生魂,是來自同一個人!
這實在太詭異了!我驚訝地來回在兩個生魂之間比較,試圖找出她們不同的地方,但她們真的就是一模一樣,兩者唯一的區(qū)別,就是第二個生魂一直無聲無息。
好吧,付家的謎團本來就夠多了!老子暫時不管這個問題了,先把生魂留給我的信息找出來再說!
為難了一會兒,我決定破罐子破摔,胡沁雨現在也不那么恐懼了,有柳許瑤護在身邊,她知道自己不會有危險,就好奇地繞著兩個生魂轉圈。
順著第二個生魂的指引,我們來到了那副詭異的油畫面前。那是一個年輕東方女人的畫像,整個畫面線條凌亂,油彩使用得也是亂七八糟,與滿別墅到處都是的畫作比起來顯得如此的格格不入。
女人的臉被油彩涂抹成了詭異的紫色,一雙大得讓人膽寒的眼睛瞪大了凝視著前方。
這幅畫里隱藏著什么呢?又或者是這幅畫想要表達什么呢?我本能的第一時間想到了這方面,但轉念一想,如果只是這樣的話,生魂應該沒有必要將我指引到這里,因為這幅女人的畫像實在太詭異了,只要稍微給我一點時間,我也必然能注意到這里。
拿起相框仔細檢查了一下,沒有發(fā)現有什么特別的地方,只有畫框背面有一行小小的刻字:一九九六年,魏梓涵。
魏梓涵如果不是作者的話,那應該就是畫作中的女人了。根據年齡推算,應該是付清靈的母親吧。難道生魂最后的掛念,只是這幅畫?她們想要表達的意思是讓我把這幅畫帶走?
我再次把畫作翻過來,又仔細檢查了一下墻壁,依舊沒有絲毫異樣。
“這是媽媽的畫像,不過被老爸不小心把油彩潑到了上面,真是可惜了。”付清靈在我旁邊低聲介紹,語氣中有點失落和惋惜。
果然如此,那看來這幅畫應該是付清玲的生魂想要我?guī)ё咚耍课疑晕⑾肓讼耄€是決定暫時別動它,等付國生回來之后再說。
因為在思考問題的緣故,畫像被我掛回去的時候放倒了。但是出現在我面前的畫作風格一變,竟成為了一幅極為詭異的靈異畫作,畫面上的年輕女人的頭像,變成了一個駭人的紫色女鬼的笑臉。
紫色的臉皮在昏暗的燈光下幾乎變成了純粹的黑色,原本額頭上白色的發(fā)箍,卻變成了一口陰森森的白牙。
饒是見多識廣的我也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旁邊付清靈就更加不堪了,她哇地一聲大叫,緊緊地抱著我的大腿,把小腦袋幾乎完全埋在了我的小腹處,顫聲道:“那……那是什么?好可怕!”
胡沁雨本來也想抱我,結果沒料到被付清靈搶了先,頓時氣哼哼地跺了跺腳,轉而去抱柳許瑤了。
“別怕別怕,只是一幅畫而已。”我輕輕拍著女孩兒的小腦袋,揉搓著她細細的秀發(fā),心里又產生了更多的疑惑,為什么只是翻轉過來,這幅畫怎么就徹底成了一副鬼女圖?
付國生不小心將妻子的畫像弄臟,卻依舊不舍地掛在階梯附近,是真的無法忘記自己的亡妻,還是另有原因?更深究起來,他是真的不小心將妻子的畫像弄臟的?否則怎么可能會使得這幅畫這么的詭異?
我凝視著倒掛的鬼女圖,一股陰森的惡寒不由自主從腳底蔓延到了全身。我可以清楚地感覺到,鬼女圖里充滿了濃濃的惡意、憤怒以及仇恨!
“正哥哥……清靈怕,我們走吧。”付清靈已經不敢再看自己母親的畫像,扯著我的手想要讓我離開。
我并沒有馬上回應付清靈的話,而是再次轉動開了腦筋。付家的謎團實在太多,我到現在都沒有整理出絲毫的頭緒,付清玲的生魂將我指引到這里來,莫非這里就是一切的開端?
凝視著畫像看了五分鐘左右,我終于察覺到一絲不和諧的地方,本來應該十分恐怖的鬼女,卻有一雙十分溫柔的眼睛,她似乎正在注視著——我身邊的付清靈?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再次把畫像從墻上取下來,然后翻來覆去地查看,然后我確信了我的感覺!鬼女的確是在注視著付清靈,雖然非常輕微,但我確信畫像中鬼女的眼珠子的確有小小的移動,瞳仁一直追尋著付清靈的方向。
如果不是惡靈作祟,那么這幅畫里應該寄宿著一個思念著付清靈的靈魂,至少曾經如此!
終于找到了一絲絲的線索,但我的心情卻沒有好起來。這一切似乎跟付家大小姐沒有太大的關系,我似乎陷進了某些事件中,付清玲的生魂似乎有意借助我,來幫她解決這個麻煩!那么占據了大小姐身體的怨靈又該怎么辦?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按說我本來不該多管閑事。但是付清靈真是太可愛了,她是第一個對我如此依賴的人,而且她怯怯的模樣,總讓我覺得無法放著她不管,我到底要不要幫她?
付清靈并沒有發(fā)現我心里的變化,見我半天沒有動靜,女孩兒恐懼地抬起頭來,見我拿著畫像,又驚呼一聲,低聲道:“正哥哥……她……她在看我。”
果然!我的感覺沒有錯!這幅畫的確有很大的問題!
我輕輕揉了揉女孩的頭,緊緊抱著我大腿的她,嬌小的身軀正輕輕顫抖著,哪怕處于前所未有的恐懼中,這個女孩依舊堅強地沒有向我祈求幫助。
她是個可愛的女孩啊!我怎么能放著她不管!我心里暗暗下定了決心,再次將畫像掛回了原位,這一次我十分注意,但畫像還是掛反了,鬼女圖中的女鬼依舊露著牙齒對我笑。
“王正,這幅畫有古怪,干擾到了你的感知。”柳許瑤的聲音在我腦海中回蕩。
經過這么些年下來,我自己也有幾分經驗,微微點頭,算是同意柳許瑤的看法。但我并沒有打算現在就破解這幅畫,因為就在剛才我已經確認,鬼女圖中的惡意已經減弱了許多,也許那個寄宿在這幅畫中的靈魂依舊存在,她應該是付清靈的母親。
我以前不是沒有對付過惡靈,但我不確信自己能在保證付清靈母親亡魂保持理智的情況下驅散她心中的邪惡,我還需要更多的線索。
“正哥哥……還沒好嗎?清靈真的好怕。”付清靈怯怯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沉思。
我憐惜地掐著她的小腰,將她抱了起來。女孩兒并沒有反抗,雙手抱著我的脖子,不敢轉頭去看那畫像,低聲道:“正哥哥,清靈已經十六歲啦,不是小孩子的,不要這樣抱清靈。”
她的身體很輕,身材也很小,讓我總是不自覺地將她當成了未成年的小女孩兒。我拍著她的背脊,低聲道:“清靈,你相信哥哥嗎?”
她重重地點了點頭,抱著我脖子的雙手自然地有些用力,似乎在給自己勇氣。
“不要怕,這幅畫看著很嚇人,其實是有原因的,畢竟畫里是你的媽媽啊,清靈,你會害怕自己的媽媽嗎?”
在我低聲的勸說下,女孩兒終于還是鼓氣勇氣回過頭,但也只是掃了鬼女圖一眼,便又急忙將頭埋在了我的肩膀上,低聲抽泣道:“對不起,正哥哥,清靈真的相信你,但是清靈還是忍不住害怕。”
我又拍著她的背脊安慰,眼神卻從來不曾從鬼女圖上移開過分毫,然后我看到鬼女那本來溫柔的眼睛漸漸失去了神彩,畫中的惡意和憤恨也增加了幾分。
這幅畫里絕對寄宿著魏梓涵的靈魂!這一刻我已經十分確信,而且魏梓涵的靈魂應該是成為了怨靈,但她又與一般怨靈不同。幾乎所有怨靈都本能地對活物有著無與倫比的憎恨,試圖將所有的活物都殺死,并變成它們的同伴。
但魏梓涵的怨靈顯然并不在這個范疇內,她至少目前還能分辨出自己的女兒,并一直對自己的女兒關注著。
“那么,你有什么想要告訴我的嗎?”我低沉著嗓音,活用開了陰陽師的手段。鬼魂并不是不能溝通的,而且付家作為四陰之宅,陰氣之重超乎想象,讓我跟魏梓涵的溝通就更加容易了一些。
“誒?正哥哥,你在跟清靈說話嗎?其實清靈也記不太清啦,那時候清靈還很小,有一天爸爸喝醉了,不小心把紅色油彩撒到了媽媽的畫像上,后來不知怎么的,油彩慢慢變成了紫色呢……”被我抱在懷里的付清靈還以為我在問她,急忙小心翼翼地一邊回憶著一邊回答。
油彩怎么可能變成紫色?根據我的經驗,只有血才會這樣的吧?
我強壓下疑惑,繼續(xù)凝視著鬼女圖。鬼女的眼睛終于有了明顯的晃動,她的視線越過了我跟付清靈,凝視著我們身后某個地方。這難道是魏梓涵的怨靈在給我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