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隱宗住了這麼久,雖然我大多數時間裡泡在藏經閣,但也不是對隱宗完全沒有任何瞭解。而且隱宗看起來對我很信任,連藏經閣這種地方都對我開放了,所以很多事情也沒瞞著我。
隱宗這個宗派,說起來其實有點矛盾,因爲他們行事既低調,卻又跟世俗外界有著不可分割的聯繫!或許大概全世界所有的宗教都是如此吧,這一次的歐洲之行,讓我明白宗教並不像是我表面上看到的那麼簡單,即便是天主教這樣的大教派,也在不停努力,掙扎求存,可以說現代科學對宗教的衝擊是最大的!
隱宗是個崇尚潛修的‘門’派,不過最近這些年,隨著科學的衝擊不斷加大,隱宗的長老們也明顯感覺到隱宗的前景堪憂,尤其是出了範清月那檔子事之後,隱宗的人才更是陷入了極大的斷檔之中。所以最近這些年隱宗一直在改變自己的策略,試圖弘揚道家文化,甚至開始想著走出國‘門’,跟教廷的合作,其實就是在這樣的前提下被提出來的。
隱宗的人才匱乏到了什麼地步呢?十幾年來,除了偶爾有‘門’人遇到可憐的孤兒,將其收養收入‘門’牆之外,竟然沒什麼人主動投入隱宗!現在隱宗的年輕弟子,大部分都是隱宗老一輩的後代子孫!這還得多虧了隱宗不禁絕婚姻,否則隱宗現在的狀況會更慘!
爲了改變目前的窘境,隱宗本就不多的人手,大多都被派了出去,山‘門’裡剩下的不是老弱病殘,就是潛力新星,如果不是過年,我甚至連長老會這三名長老都見不到!
所以說其實隱宗山‘門’裡剩下的弟子們就沒什麼拿得出手的人物,範香菱實力不算強,錢多多倒還可以,就是太過直來直去,來來去去就是那招太乙天尊斬妖咒。俗話說一力降十會,這話的確是有一定道理,錢多多這種修行人,如果遇到比自己弱的對手,那是毫無疑問的完全碾壓,但是如果遇到比自己強的對手,那就是完全的被碾壓,這也是我跟錢多多切磋過幾次之後想到的,因爲要打敗她真是太容易了,來個詐敗神馬的,這丫頭就會很老實地收手,你說是不是很可愛?
隱宗的弟子們倒也是有血‘性’,這些年輕弟子從小學的是道‘門’的那一套,可沒學什麼儒家的以德報怨的說法,見邱月玲不僅叛出山‘門’,甚至還反攻上山,大家都是同仇敵愾。
不過很多時候血氣之勇並不可能改變一件事,尤其是在實力相差懸殊的情況下就更是如此。邱月玲儘管穿著暴‘露’、無恥,但是你必須得承認,能把隱宗包括掌‘門’人在內老老少少全都揍趴下的傢伙,還真是不容小覷的。
眼看著隱宗的年輕弟子們一個個被打倒,老一輩也是接二連三地倒下,我不得不趕緊站了出來。
邱月玲顯然認出了我,冷哼一聲:“想不到隱宗竟然墮落到這樣的程度了,連‘陰’陽師都能參與到隱宗的內務中來了嗎?既然來了,你也別想走,給我去死!”
“呵呵,你這‘女’人倒是有趣,竟然賊喊捉賊,當日把我困在地獄的難道不是你?”我同樣回以冷笑,早就料到邱月玲的招數,急忙一閃身。
果然我猜測得沒錯,邱月玲的手指抖動的確是她進攻的唯一方式!一股‘肉’眼看不見的靈力形成的大手,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從我剛纔站立的地方擦過。
我自然不會這麼被動地坐以待斃,馬上予以反擊,幾張符紙連續扔出,但把握十足的法術,落在她身上的時候,卻彷彿被‘抽’掉了靈力似的,又變回了符紙的模樣。
我輕輕一皺眉,腦子裡不由自主地回憶起了十多年前老爺子曾經教過我的一段話:式神者,‘侍’也!靈物爲本,萬象皆引,化而爲三,其之一爲兇;其之二爲魂;其之三爲仙;此爲式神上上之選。式神多用,扶主護靈,破法滅咒亦無不可……
這段話有點繞,用大白話來說,就是式神這東西,其實就是‘陰’陽師的‘侍’從,成爲式神的本體最好是有靈之物,不過如果能力達到了一定程度,天下所有東西都可以當做式神。在這裡面,作爲式神最好的有三種,一個是兇靈,一個是人類的魂魄,剩下一個就是鬼仙。式神的用途很多,幫主人做事啦,打探消息啦,守護主人啦,甚至強悍的式神可以達到滅法破咒的程度。
很顯然邱月玲應該沒有強到那個程度,她本來是隱宗的傳人,就算她老子是‘陰’陽師,也不可能在短短一兩個月時間裡練到能夠吊打隱宗長老們的程度,所以從合理的角度來說,邱月玲肯定是用了什麼辦法!
很顯然她現在身邊有一個式神,就是那個鴉頭!人是不可能長個烏鴉腦袋的,所以從見到他的第一時間起,我就知道他是個鴉頭,但我還沒見過他真正的主人,所以不好對他的實力下判斷。不過現在看邱月玲能夠無視我的符術,甚至連錢多多的太乙天尊斬妖咒也被破掉了,就可以知道那個鴉頭肯定附身在了邱月玲的身上。
式神是‘陰’陽師獨有的法術,即便是道‘門’中人對式神的應用方法也所知有限,尤其是隱宗這種比較敵視‘陰’陽師的‘門’派,就更是如此!
很顯然邱月玲是佔了出其不意的便宜,包括妙言妙真和範純這樣的老一輩,錢多多這樣的變態新人,都沒能發現其中的關鍵。
不過邱月玲的手段,在我們‘陰’陽師的行家眼裡,就很容易被看破了。當然……你就算看破了,也得有破掉這個式神的實力。邱月玲之所以敢有恃無恐地打上隱宗山‘門’,只怕是對那式神有絕對的信心。
我還從來沒跟鴉頭‘交’過手,不過我估計只怕不好對付,所以我這時候也小心謹慎了起來,雖然已經明白了邱月玲的手段,卻也一時半會兒拿她沒辦法。
邱月玲仗著自己皮糙‘肉’厚——呃,不對,是擁有破法的效果,得意洋洋地冷笑著,一邊不停揮舞著手指,試圖對我發動攻擊。
不過我早已經看穿了她的一切,哪裡會讓她輕易得逞,左閃右避,不時‘抽’空還擊兩下,每到這個時候,邱月玲就會停下攻擊的動作,專心地破掉我的符法,這更加印證了我的猜測,果然是那鴉頭。
“小樣!別以爲變成泳衣老子就認不出你,鴉頭,給我滾出來!”我一邊拖延邱月玲的攻擊,一邊大喝。
邱月玲的動作頓了頓,然後就看到她身上那不知羞恥的泳衣果然動了動,兩條細得跟麻繩一樣的吊帶用力彈了起來,用力地拍打在邱月玲赤果果的身體上。鴉頭那陌生的聲音‘陰’測測地笑著:“果然是王玄道那那狗的孫子,倒是有些手段,竟然能識破我的變化。”
吊帶啪啪作響,邱月玲頓時雙頰‘潮’紅,輕輕呻‘吟’起來,隱宗一衆男弟子紛紛躲避,捂著眼睛不敢再看。我也是有點瞠目結舌——這場面尼瑪已經超過十八禁了啊!歐陽乾坤這麼玩自己的‘女’兒,真的大丈夫?
還好,邱月玲沒無恥到那種程度,估計是看出了我眼中的震驚——和鄙視,邱月玲的羞恥心上來了,尖叫一聲,再次對我發動了攻擊。
鴉頭肆無忌憚地大笑著:“對的,就是這樣,再羞恥一些吧,你越羞恥,我的力量就越強大啊!來吧,告訴他們,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夠傷害到你嬌嫩的軀體……”
吐了!這尼瑪簡直已經下流到不行了!覺得自己都有些不敢再看了,想不到歐陽乾坤對自己的‘女’兒玩羞恥play,看起來玩得還很熟練,簡直……太坑‘女’兒了。
“你有幫手,我也有啊!”我怒斥一聲,急忙招呼出柳許瑤幫忙。
鴉頭顯然是沒想到我竟然會有式神,訝然驚呼道:“本以爲你這小狗不過是個無用之輩,想不到竟然找了個鬼仙來當式神!不過你的狗屎運也到頭了,你家王玄道老狗都被我家主人打得屁滾‘尿’流,今天我就替主人除了你這個禍根!”
什麼?鴉頭的話讓我震驚莫名,老爺子……竟然跟歐陽乾坤‘交’過手?而且被打敗了?不不不,這怎麼可能!
我心裡急忙穩定下來,現在面對的是我的敵人,不能被他的語言所動搖!不過仔細回想一下,老爺子上次去幫劉家抓鬼不成,最後卻落得身隕屍消的下場,最後我去查的時候,卻只找到個鴉頭,這鴉頭絕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劉家的事情雖然已經處理乾淨,不過處處透著疑點,尤其是鴉頭最後從姚敏媛的身體裡鑽出來,絕對值得神思!不行,一定要抓住這個鴉頭,好好審問他!
柳許瑤與我心意相通,對我點點頭,張開小嘴,發出一聲無聲的尖嘯,但邱月玲依舊不動不搖,即便身爲鬼仙的柳許瑤,也無法輕易破除‘陰’陽師的破法護身術,只能搖搖頭道:“不行!任何法術都暫時不會有效果,必須用近身戰。”